妖孽太子之邪妃萌寶 066 千萬別抱

作者 ︰ 漠雲兮

慈悲寺,位于鳳城西郊鳳鳴山頂。愛睍蓴璩氣魄恢宏的廟宇蓋得古色古香,莊嚴肅穆。寺內曲徑通幽,蒼松翠柏。

葉雲兮一路用輕功飛奔,不消時就到了慈悲寺前。她原想翻牆而入,又覺得這樣做有些不尊重。遂停在朱紅的廟門前抬手叩門。

手剛落到門上還未叩擊,「咯吱。」大門打開,撲面刮來屬于寺廟中特有的沉木香味。

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和尚走出來合十施禮,「施主,師父已在禪房相侯,請隨貧僧來。」

「多謝小師父。」葉雲兮也學著小和尚的樣子合十回了一禮,然後跟著他進了寺廟。一邊走一邊在心中暗嘆︰她隨便起念才來的這里無塵大師都能預料到,看來他真有兩把刷子。估計天命在身那件事是真的,但願他能幫她化解了。

寺中明燈高懸,四下一片明亮。經過一座座巍峨寶殿,繞過一座鐘樓進了後院禪房。兩排古樸的禪房掩映在一片翠竹林中。

「施主請。」小和尚將她領到一處禪房前伸手示意她進去。

禪房大開著門,葉雲兮搭眼就看到白眉長須、仙風道骨的無塵大師盤坐在房內蒲團之上。大師閉目合十,虎口處掛著一串佛珠。身側地上擺著另一個九品蓮花蒲團,除此之外屋內再無他物。

葉雲兮直覺無塵大師在考驗她的智慧,于是乎對小和尚合十道謝走進房中,盤膝坐在空著的那個蒲團上。

小和尚回禮後離開,靜靜的禪房只剩一個閉目不動的老和尚和一個瞪大眼楮觀察老和尚的葉雲兮。

一刻鐘過去,老和尚猶自巍然不動,葉雲兮可坐不住了。

「嗯嗯。」她清清嗓子提醒某和尚睜眼說話。

老和尚就像一尊石雕,恍然未覺。

葉雲兮拉著下的蒲團往老和尚身邊挪了挪,用經典叫魂的調子小聲喊道。「師…父…」喊完還對著老和尚的長胡子吹出一股涼風。

無塵發著銀亮的長胡子飄了飄,又復平靜。整個人依舊保持雕塑狀。

「嗨,對面的和尚看過來,看過來,我有個問題想請教,請你快點睜開眼。」葉雲兮將音量加大到中等程度晃著腦袋哼起歌。

屋外月明星稀一片寂靜,屋內和尚碉堡少年亂晃,外加一首小曲蕩悠悠。

一曲畢,沒收到預期效果。葉雲兮再沒耐性,站起身深吸一口氣,憋足底氣,準備狼嚎。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無塵突然睜眼道了聲佛號。

葉雲兮被驚,憋足的一口氣卡在胸腔差點憋過去,好半響順過氣來,一臉便秘狀的郁悶,「無塵大師,你別冷不丁的一聲嚇人好不好。」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無塵大師對著葉雲兮合十算是賠禮。

葉雲兮見老和尚賠禮心中反倒覺得過意不去,若不是她想嚇唬老和尚在先怎會被憋氣。想著帶些歉意的對老和尚合十回禮,「無塵大師,晚輩此來是有事尋解,不知大師可否給與解惑?」

無塵用掛著佛珠的那只手指了指九品蓮花蒲團,「小施主,請坐。」言下之意就是願意給她解惑。

葉雲兮依言盤膝坐在蒲團上,面帶誠意的說道,「首先晚輩要感謝大師對我爹娘的指點,讓他們免去誤以為我死的傷痛。其次,晚輩想知道我究竟有何天命在身?能否化解?」

憑著無塵對她爹娘說的那番話,以及今夜對她不請自來的預知,她明白無塵是一個佛法高深的神僧,一定知道老天爺讓她做什麼。但她不想做狗血的天命神女,她想過自己的生活,她要把天命還回去。

無塵風淡雲輕的一笑,手中佛珠一顆顆在手中滾模。「小施主憑什麼認為老衲知道你的天命為何?」

「就憑你對我爹娘說的那些話,就憑你知道我今夜要來。」葉雲兮今夜來慈悲寺純粹是臨時起意,來之前她都沒想過她會來此,老和尚卻派人在門口迎她,這麼牛逼的人豈能不知道她的天命是什麼。

「小施主,老衲雖能預知你今夜前來,卻並不能預知你來了後會做些什麼。」無塵說話的同時眼神往地上看了看。

葉雲兮順著他的目光也往地上看去,頓感不好意思的急忙轉移視線看往別處。地上躺著幾根銀色的半截長須,正是她用罡氣吹無塵胡須時給割斷的。

「所以,老衲也只知你天命在身,並不知具體為何。」無塵伸手捋捋長長白須。要知道某人會粗魯的割斷他的胡須,他就早一刻結束坐禪了。

葉雲兮認為無塵是在生氣她弄斷他的胡須故意不告訴她,于是堆起一臉恭維的笑。「大師是知曉過去未來的神僧,即然能知道我所經歷的事情,怎會不知我的天命是什麼。」

無塵超然物外的合十,面現莊嚴的回道︰「出家人不打誑語,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小施主,老衲確實不知。」

葉雲兮見無塵話語莊嚴,一臉凝重。心下開始相信無塵是真的不知。心中更加煩悶,連這個高僧都不知道她的天命是什麼,是否說明老天爺在給她安排一個嚴重超標的非人任務。

無塵見葉雲兮心煩意亂,面現慈悲的道,「小施主勿需憂慮,不管天命是何,只要小施主明心見性,一切皆是外相,何必自尋煩惱。」

葉雲兮癟癟嘴,一切皆是外相?我把你胡子割斷了也是外相,因為你不在意就能改變我弄斷你胡子的事實嗎?

「小施主可知人出生必有一死?」無塵知葉雲兮未領悟又出言道。

「知道。」葉雲兮點點頭。茫茫天地,有生必有死,這是任何生物都躲不開的生死之劫。曾經的秦皇嬴政費盡心思的尋求長生不老藥,到頭來還不是掩于黃土之中。

「小施主可因此而煩惱過?」

葉雲兮搖搖頭,生死是相對的,有生必有死,沒死亦無生。這是不可改變的自然規律,既不可改變她何必庸人自擾,只管在有限的人生里過好生活就是。忽然,靈光一閃,天命不也正像這生死規律嗎。正因為天命在身她才有了第二次機會,若是硬要化解天命她現在恐怕已是崖下幽魂。生死有正反兩面,天命也有利弊。既如此她不妨直面天命,利則善用,弊則應對,不管結局如何,活出一個對得起自己的過程。

恍然間如同醍醐灌頂般的一身輕松,起身對著無塵恭敬地合十說道,「多謝大師開解,晚輩明白了。」

無塵淡然笑笑,「施主慧根深厚,天資聰慧,是與我佛有大因緣之人。可喜可賀啊。」

「大師,時間不早,晚輩告辭。」葉雲兮扭身就往門外跑,與佛有大因緣,不要不要,她才不要做和尚,下次再也不進寺廟,省的佛把她留下來。

無塵見葉雲兮慌張的跑走,惋惜的搖搖頭,「可惜啊,雖與我佛有緣卻注定是玄門中人。」

此時曦城通往鳳城的官道上,飛馳電射的奔跑著四匹馬。月光下,煙塵滾滾,裊裊如仙。

領先一匹汗血寶馬上是位帶著水波紋面具的男子,墨袍翻飛,長發飛舞,冷清的鳳眸閃過一道道流彩。

他肩頭蹲著一只白色倉鼠,兩只前爪牢牢的抓住馬上人瓖銀邊的袍領,一臉驚恐似在害怕馬速。

隨後馬上是位紫衣硬朗的少年,眉眼間都是喜悅之色,一手抓著馬韁一手不住揚鞭催馬快跑。

其側馬上是位白衣勝雪的文雅男子,眉宇間一抹英氣,細長的鳳眸滿是期待的策馬追著前面之人。

跑在最後馬匹上是位黑衣勁裝的中年人,一臉擔憂的策馬跟著。

這幾人正是花明玉、冷星宇、花離瑾和趙恆。

趙恆白日快馬加鞭回到東宮,剛說了一句見到葉侍讀在葉府,其他的話還沒匯報,太子就說了句備馬,然後就是沒命的往鳳城趕。

「駕。」花明玉又是一鞭狠狠下去,馬兒似乘風狂馳。

小銀死死抓著花明玉的袍領欲哭無淚,小子,別這麼飆馬,我暈馬。主子,你回來就回來,干嘛搞這麼大動靜,你看把這小子急的。

天邊一抹曙光升起,四匹馬奔至鳳城城門。

「開門。」趙恆掏出皇家令牌對著城樓上的守城兵大聲喝道。

其實守城兵遠遠見到趙恆時就已下去開門。五年來他們負責守門的都把趙恆那張臉記到心里,他來往的次數太多,每次都拿著金晃晃的令牌嚇唬他們。所以根本不用他再出示令牌喊話,他們直接去開門。

趙恆話音剛落,沉重的城門就已打開。

花明玉率先策馬而進,狂奔一夜的汗血寶馬在進門後突然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花明玉縱身飛出,舍了馬用腳往葉府奔去。

「撲通。」冷星宇坐下的馬兒也癱在地上。他凌空離開馬背,追著花明玉的身影而去。

花離瑾和趙恆見此,也舍了馬用輕功追去。

葉府門前,人山人海,差不多整個鳳城的人都來賀喜參加宴席。

葉百草未料到會有如此之多的人來道賀,只好遣家丁去包了全城的客棧,道賀的人可以隨便選一家客棧赴宴。

黑壓壓的人群頓時去了大多半,剩下的小部分都是屬于知交好友之類的人物。

「葉兄,恭喜一家團聚。」葉百草的幾個神醫好友聚在門口抱拳恭賀。

「謝謝,謝謝,快請府內休息,午時開宴。」葉百草穿著一身華貴的藍綢錦袍,滿臉喜氣的招呼道。

「幾位伯伯好,晚輩從外地帶了些土特產和小玩意,都在廳內擺著,幾位伯伯可以看看有喜歡的嗎,隨意收著。」葉雲兮穿著一襲牡丹花紋的白綢錦衫嬉皮笑臉的站在她爹身旁幫著招呼客人。土特產是摻了本地食物的妖界肉干,小玩意純粹都是街頭貨。能進葉府吃飯的都是有頭有臉之輩,拿了小禮品還能不拔毛。

「賢佷真是越生越英俊,葉兄好福氣啊。」幾人恭維著進了葉府,自有下人領他們去該去的地方。

草,她生的英俊和她爹福氣有何關系,這些人真不會說話。葉雲兮翻個白眼後繼續堆上一臉笑容迎接客人。看哪個有錢多給帶幾頂高帽,讓他們心甘情願的出錢拿禮品。這次無償供宴可把她心疼死了,不從中挽回點損失怎麼行。

花明玉一路飛奔,遠遠就見葉府門前聚滿百十來人擋著大門。冷清的鳳眸閃過一道厲色,抬手一道暗光發出。

「哎呦。」

「撲通,撲通,撲通通。」堵在門口的人如漫天花雨般飛散出去,葉府大門一覽無余。

葉雲兮驚訝的看著排隊入府的人上演天外飛仙,草,誰這麼大膽子敢砸她的場。怒氣沖沖的越過她驚呆的老爹,掐腰站在門口,杏目爍爍的四處掃描,「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葉府門前撒野,有膽你…」

那人佇在遠處,一襲墨袍風塵僕僕,精致的水波紋面具下一雙鳳目盯著她流光溢彩。

葉雲兮的話僵在嘴邊,她不確定他會來,沒想到他不僅來了還來的這麼快。五年不見,他比以前更高了,雖然看不到面具下的面容,想來也會更加傾城絕色。

「哎喲,哎呦,到底出了什麼事,是誰…」倒在葉府大門兩側的眾人紛紛爬起身哀怨。

草,真是煞風景。預想了五年的浪漫重逢被這些噪音破壞。葉雲兮心情不爽的雙手齊揚,罡氣發出。

「砰砰砰。」剛剛爬起的眾人再度飛起,落到更遠的地方。這次沒有叫聲,因為他們都被點穴了。

冷星宇、花離瑾、趙恆三人在花明玉出手飛人的時候就停在後面沒敢上前,太子對葉雲兮的思念是他們眾所周知的。現在打擾他就是找死。

花明玉肩上的小銀立起身子揮著前爪,委屈又難過的望著葉雲兮眼淚啪啦。主子,為何你的眼里只有黑貨小子,快往我這里看一眼,看一眼啊!

花明玉定定望著一襲白衣清秀月兌俗的少年,五年的思念一朝得償,這一刻,他卻不知道該做什麼。

清理完噪音的葉雲兮定楮看向那雙璀璨的鳳眸。

四目相對,時間靜止,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下他們兩人。

葉雲兮藏在心底深處的不安在流光溢彩的眼神中消失,還好,他沒有忘記她。

花明玉壓在心底的一塊石頭落了地,萬幸,她的眼中還有他。

葉百草這會醒過神,望望自家盯著某人出神的女兒,又望望一腔深情盯著自家女兒的某人,再看看某人身後的趙恆幾人,最後轉到遠處躺在地上做石雕的眾人。有些明白的嘆口氣,面具男是玉少。一個自小就霸著自家女兒的大人物。看來兮兒又要走了。

「哥。」一聲驚喜的叫聲自門內響起,陪著蘇戀晚出來的冷紫凝一眼看到站在遠處的冷星宇,提起裙子如風般的沖過去。

剛剛門口的騷動驚動了在府內招呼客人的蘇戀晚,于是她領著冷紫凝出來看看。這會見冷紫凝沖著一個男子跑過去臉上有些掛不住。這孩子,對外你還是兮兒的未婚妻,怎能當眾和別的男子熱情。

伸手扯扯葉百草的衣袖,詢問是不是該叫回冷紫凝。

葉百草臉色難看的搖搖頭,叫什麼叫,人都抱上了。

「紫凝。」冷星宇再也顧不得打擾不打擾花明玉,已張開雙臂抱住撲上來的冷紫凝。

葉雲兮用眼尾余光掃了掃冷家兄妹,感人啊,這才是重逢該有的動作。她和花明玉只是普通朋友又不是男女朋友,干嘛搞得兩兩相望深情幾許。還是跟冷紫凝學學,來點正常的重逢行為。

「明玉…」她學著冷紫凝的腔調奔向花明玉。

葉百草的臉色更加難看,看兮兒的勢頭似要學冷紫凝抱人。心中急道︰兮兒,千萬別抱他。你現在是男子身份,和男人抱在一起會被人嘲笑。

蘇戀晚緊張的看向大街四處,葉府今天出大丑了。未來的少夫人抱著一個男人,少爺則撲向另一個男人懷里。但願街上沒人,千萬不要看見這一幕。

街上還真沒人,大多數人都去搶佔各家客棧了,偶爾路過的行人也讓有眼色的趙恆和花離瑾及時趕走。還剩的那些人都在地上做昏迷石雕。這一幕是沒有外人看到滴。

花明玉望著撲過來的白影,璀璨的鳳眸有瞬刻愣怔,隨即閃出一絲驚喜的期望。墨色的袖袍微微抬了抬,他要不要學冷星宇張開胳膊。

還未想完,白影已近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兩人才能听到的聲音說道,「明玉,我可告訴你,別以為你是太子就能為所欲為,那些客人可是你打的,營養費你出。休想讓他們把責任賴在我們葉府頭上。」

花明玉眸中喜色一滯,好半響說出一字,「好。」

花明玉肩上的小銀僵著鼠臉呆了,好特別的重逢感言!這是它主子嗎?真的是它主子嗎?是了,這絕對是它主子,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它主子骨子里的貪財愛色是永遠去不掉的。

葉雲兮見花明玉答應,奸笑著又道,「還有,你破壞了我的接風宴,雖然我們是朋友,你也不能不給個交代。我家今天所有的請客費算你的怎樣?」

「好。」

小銀縮著鼠腦袋悄悄往花明玉衣領後躲,它現在不想讓它主子看見它了。萬一它主子跟它算五年前洗白白的賬,它可沒錢賠。還是等它主子荷包滿了它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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