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中
十來個太監在大殿中間擺了兩張餐桌,又拼上了一個方桌,然後把蓋有銀蓋兒的碗、盤一個個擺放在桌子上。愨鵡曉餐桌東邊的雕花紫檀木龍椅自然是給皇上的,餐桌旁邊的位置各放了兩把小一點的椅子,是給獨孤雲傲和陶夭的。
陶夭見一群訓練有素的太監開始擺膳,各種美味佳肴的味道在空氣之中開始飄散,這里的飲食,遠遠超過當年她是淑妃過年時候的排場,就這樣還是特殊時期簡單安排的。太監跪在地上道︰「膳食擺齊了,請用膳。」
還未落座便听到了獨孤昕大笑的聲音︰「雲兒,朕大老遠就聞到香味了,用午膳的時候怎麼不叫上朕啊!」
陶夭震驚的听著獨孤昕的聲音,她沒有想到獨孤雲傲這位當朝攝政王當真是如同外界傳言而言攝政王在皇上心中當真是分量極重的。否則午膳要麼是自己一人享用要麼是與妃嬪一塊吃,但是卻巴巴地趕來與獨孤雲傲一塊吃,當真是盛寵。
獨孤雲傲的表情非常的平淡,沒有行禮只是轉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非常平淡的說︰「哥哥,好好的皇帝御膳不去吃倒是天天跑到孤這兒來蹭吃的,難道孤這邊的廚子比你那兒的更好?」
獨孤昕笑了笑說︰「這是自然,你可不要忘了朕可是將伺候過父皇的御廚全都給你了!那可是北周最好的廚子!」
獨孤雲傲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開口說︰「用膳吧!」
「好!」獨孤昕笑著答應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獨孤昕這才注意到在他的身邊匍匐著一個小小瘦瘦的孩子,獨孤昕愣了一下仔細一看說︰「景蓮縣主?她怎麼會在這兒?」
獨孤雲傲親自為獨孤昕布布碗筷說︰「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出現在未央宮外,我的侍衛就將她帶過來了!」
獨孤昕的眼楮也透過一絲凌厲問︰「陶夭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竹祥宮嗎?」
陶夭哆嗦了一下,眼淚汪汪的望著獨孤昕哇的一聲就哭了說︰「有一個姐姐說這里有好吃的,我就過來…」
獨孤雲傲沒有說什麼話只是淡淡的說︰「哥哥,這件事待會再說,先吃飯吧,批改了一天公文你不累,孤還累了呢!」
獨孤昕也沒有太過多做計較便坐了下來。
采蘭便想要向陶夭提醒就餐的禮儀,生怕她在餐桌上出了丑,或者犯點錯讓皇上不開心,可是卻沒想到陶夭很準確地走到了那一把應當是她坐的椅子跟前,先向皇上叩了頭,謝了座,才站在一邊,等獨孤昕和獨孤雲傲入座後才坐下。吃飯的時候,采蘭便用驚詫的眼神盯著陶夭。她簡直是太驚奇了,不知道為什麼陶夭會表現的這樣熟練,而且優雅,那用餐的儀態,簡直比她還要端莊。要知道為了成為主上身邊的貼身女官她們可是受訓了好久呢!
這樣的儀態,絕非一朝一夕可以訓練出來的,獨孤昕有一些驚訝的多看了陶夭幾眼,獨孤雲傲沒有任何驚異,前世的時候,為了讓陶夭不出錯,不被範柔歌和薛靈兒挑刺,陶夭的禮儀可是她一手教出來的,豈會有差?
午膳的過程之中,大殿內都是靜悄悄的,用完午膳,陶夭便隨著獨孤雲傲一起退到殿內兩端的屏風之後,太監端來漱口水和熱手巾,讓她們漱口、擦手,隨後又捧上來一個小銀盒子,里面裝著豆蔻和素沙,讓她們含在嘴巴里,一方面有助于消化,另一方面可以讓說話的時候帶上芬芳。
采蘭悄悄觀察陶夭,見她的動作嫻雅高貴,儀態端莊大方,不由想到自己從小作為獨孤雲傲的貼身女官培養,對這些動作是早已了然于心的,可是動作儀態卻絕對只是按部就班,連玉心都曾經批評過,說她學規矩不上心,她還覺得這都是日常習慣,有什麼好學的,可是今天看陶夭動作行雲流水,竟然顯得比玉心日常舉止還要端莊漂亮許多,便是在宮里頭呆了很多年的老嬤嬤們也未必能夠比得上……不由心中的疑惑卻越發深了,只是當著獨孤昕與獨孤雲傲的面兒,她連問都不敢問。
一些簡單的問話後,獨孤昕便讓陶夭離開了,獨孤雲傲站起身來,飯後久坐對于脾胃也是不好的,獨孤雲傲將一幅畫卷打開,只見一個紅裝美人就這樣映入眼簾。
獨孤昕好奇地問︰「你打開芳姨的畫像做什麼?」
那畫像中一名身著紅衣胡服的少女,她高高持劍地躍起,轉身劈向看畫之人,這名少女寐含春水臉如凝脂,英氣中帶著絲絲嫵媚,一臉靈氣,一看便知是含著金玉出生,金尊玉貴地被嬌養著長大的人兒。
獨孤雲傲微微挑了一挑眉毛說︰「沒什麼只不過是覺得奇怪,雙生姐妹,模樣一樣為什麼儀態如此不像!」
獨孤昕笑了說︰「你怎麼這個時候關心這些?」
獨孤雲傲又打開了另一幅畫只見同樣一張臉出現在兄妹兩人的眼前。這個女子與剛才英氣逼人的畫像不同只見她折縴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碧玉龍鳳釵。香嬌玉女敕秀靨艷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當真是柔婉似水。
「這是宜姨!」獨孤昕看到著一張臉有一些懷念到,獨孤雲傲淡淡的問︰「曾經的她是怎樣的人?」
獨孤昕說︰「她是一個很溫婉的女人,不同于芳姨,雖然有的時候很嚴厲但是對朕的關心是真的。」
「是嗎?」獨孤雲傲語焉不詳地說。也沒有在說一些什麼。
獨孤昕看著獨孤雲傲又拿起了一卷公文連忙問出自己的疑問︰「景蓮縣主怎麼會到你這兒來?」
獨孤雲傲一邊瀏覽著公文一邊回答說︰「想來是被人引來的吧,她自己也說了是看到了一個小宮女!」
獨孤昕也沒有再問一些什麼獨孤雲傲對于這一點小事沒必要騙他,獨孤昕笑著試探說︰「倒是鮮少見你如此和顏悅色的對待這一個人!」
獨孤雲傲來到文案前拿起朱筆用朱筆在公文上寫下了自己的意見後說︰「詢問她的時候透露了一些信息!」
獨孤昕好奇地問︰「發現了什麼?」
獨孤雲傲笑著說︰「蔣家似乎與李家有來往,皇兄有興趣嗎?」
獨孤昕的眼里閃爍到一道興奮的光芒。
蔣國公府
蔣靜兒靜靜地繡著自己的嫁衣,一不留神針尖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心,鮮紅的血豆子滲進了鮮艷的嫁衣之中。蔣靜兒終于忍不住了,大滴大滴的眼淚打在了嫁衣上。
「你不過是一個妾而已!」獨孤瑱無情的話還在她的耳邊回響,前世她在他的眼里不過是一個妾而已。今世依舊沒有擺月兌這為妾的事實。
冊妃大典上,他用笛子吹奏的那首桃夭她曾以為是獨孤瑱對她的愛慕之情,可是到最後她才知道獨孤瑱的心中最重要的是他的江山,其次是那個她從來沒有看起過的範雲婉。
範雲婉,這個詞在她重生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了,為什麼獨孤瑱還是不願接受自己?雖然獨孤瑱對她的態度很溫和,但是她很清楚獨孤瑱會娶自己不過是看中了蔣家背後的勢力而已。她真的不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麼?外祖母委婉的說出了她為側妃的原因是因為皇上的遷怒,畢竟她的身體流著的是範家的血,但是她總認為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篤篤篤!」一陣敲門聲輕輕的響起。
蔣靜兒連忙擦干了眼淚說︰「進來!」
蔣柔看著蔣靜兒沒有擦干的淚水嘆了一口氣,示意身後的丫鬟將端來的燕窩放下,自己走到床前細心地擦干女兒臉上的淚水說︰「你如果真的不願意,娘親不會勉強你的!」
蔣靜兒搖了搖頭說︰「娘,我是願意,但是只是無法接受這個位分而已!」
蔣柔轉過頭去示意丫鬟出去然後說︰「我知道你的心高氣傲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但是靜兒既然你不願意為什麼還要接下這道聖旨呢?雖然現在蔣家在與三皇子合作你也大可不必如此委屈自己,現在無論是哪個皇子都希望蔣家的加入,只要你點頭你就可以得到正妃位份!」
蔣靜兒搖著頭哭著說說︰「娘,你不知道,皇上已經發話了,無論我嫁給哪個皇子都不能成為正妃,娘親我恨啊!」
蔣柔皺了皺眉頭臉色立馬就變了連聲問︰「這是為什麼,孩子你說清楚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皇上對你很欣賞嗎?」
蔣靜兒說︰「娘親,因為我流著範家的血,這是誰也不能改變的事實啊,皇上這是在遷怒啊!」
「 當!」
蔣柔一下子沒有穩住跌坐在了地上,嘴角止不住的苦笑︰「造孽啊!造孽啊!」
蔣靜兒淚眼婆娑的看著蔣柔說︰「娘親,你不要擔心,雖然只是側妃,但是三皇子如今的勢力不大,而且為了穩妥,三皇子一定會對女兒好的,您放心…」
「我放心!」蔣柔的聲音立馬尖銳起來,她站起身來說︰「你跪下!」
蔣靜兒不懂地看著自己的母親但是還是跪了下來。
蔣柔看著自己的女兒,傾國傾城,一個水靈靈的大美人,這是自己的希望,凌道英給自己的希望,這個孩子天生鳳格怎麼會被人如此的做賤?
蔣柔穩住自己的聲調說︰「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美若天仙,我們卻很少讓你拋頭露面?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媒人將蔣府的門檻都踏破了,我們都不肯為你訂婚?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不管你說什麼做什麼,你外祖父都不曾苛責過你,疼愛你一如往昔?」
蔣靜兒的眼淚掉得更凶了︰「祖父希望我成為皇後,母儀天下!」
「對!」蔣柔說,「早在一開始,我們已經決定,讓你進宮,讓你做皇後,讓你母儀天下,讓蔣家的權勢變得不可撼動。」
蔣靜兒說︰「靜兒不會讓母親失望的,雖然只是側妃,但是一切都有的變化不是嗎?皇後也不一定是皇子的發妻!」
蔣柔卻魔怔似的說︰「你想想看,一個皇後,必須是系出名門、高貴端莊的淑女,所以我們就照著一切皇後所應具有的品質將你栽培長大。」
「母親?」蔣靜兒哽咽著。
蔣柔的聲音卻越發的尖銳順帶著打了蔣靜兒一個耳光︰「但是你做了什麼?你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此生非三皇子不嫁,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名聲?」
蔣靜兒捂住自己的臉語氣依舊堅定的說︰「母親,靜兒相信自己的選擇,只請母親成全,畢竟皇上只是暫時的遷怒而已,只要靜兒好好表現一定會扶正的不是嗎?」
蔣柔失望的看了一眼蔣靜兒說︰「你接這一道懿旨的時候,蔣家的背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指指點點,你卻還是這樣執迷不悟?難道懿旨比聖旨還要神聖嗎?女兒醒醒吧!未娶妻將妾室扶正?這是在皇家重來沒有過的事情啊!」
蔣靜兒沒有說話只是跪在那兒說明自己的堅持,蔣柔也無法只好失望的走了。
隨著薛如意的懿旨下達,三皇子府也開始建造了。
獨孤雲傲看到工部的奏折,仔細翻閱了一下,笑了,又是建在獨孤琮的府邸旁邊?還真是會選地方!
獨孤雲傲用朱筆勾畫了一下示意準奏,有的時候斗得越凶越有看頭不是嗎!
竹祥宮
李賢妃正細心的教著陶夭寫字。
獨孤瑱此時正好下學堂,順帶著拜見李賢妃,哪怕他再恨這個養母在自己的大業未成的時候,這個養母他都必須孝順著。
「母妃!」獨孤瑱行了一個禮,李賢妃連忙讓陶夭退了下去,獨孤瑱無意中看著陶夭,神情有一陣的恍惚,這個陶夭實在是太像了,簡直就是縮小版的婉婉。
李賢妃笑吟吟的將獨孤瑱迎了進來說︰「怎樣?最近有沒有累著?」
獨孤瑱搖了搖頭,一個問題很快就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他問李賢妃說︰「母妃,你不是說將陶夭引去未央宮附近轉悠麼,怎麼沒有出事?」
李賢妃喜笑顏開的說︰「這是我要與你說的喜事,皇上不僅沒有怪罪陶夭,反而還與陶夭一塊用了午膳,你說這是不是莫大的殊榮啊!」
獨孤瑱笑了說︰「這確實是一件喜事,沒有想到父皇這麼重視雲氏!」
李賢妃沒有再提這件事只是將另外一件事提了出來說︰「本宮去查了設計蔣靜兒的人了,是薛靈兒!」
獨孤瑱說︰「但是設計薛靈兒又是誰呢?」
李賢妃說︰「這兩人還真是反過來了,蔣靜兒讓怡嬪幫忙設計的此事!」
獨孤瑱嗤笑了一聲說︰「這兩人還真是姐妹情深啊,互相成全!」
李賢妃說︰「倒是蔣靜兒聰明一些沒有做出什麼逾矩之事,倒是薛靈兒,貞潔盡損,而且她身有殘疾的事情也曝光了,這下子婚事恐怕是難了,薛家最近的聲譽就因為薛靈兒降低了不少呢!」
獨孤瑱沒有再說什麼話只是沉吟著問︰「母妃,你說攝政王到底是怎樣的存在,我試探了許多次就是試探不出深淺來!」
李賢妃說︰「誰都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一點的就是只要得到了她的支持,皇位就十分的穩妥,但是我們這樣上躥下跳也沒有用,皇上正值壯年,疑心最重,因此就讓二皇子,七皇子在皇上前面蹦,我們在背後安分守己的才是王道!」
獨孤瑱點了點頭,這句話說得的確是沒有錯,畢竟現在的皇上還年輕,還年輕!哪怕在心癢難耐也得忍著!
獨孤瑱問︰「母妃打听清楚了攝政王的喜好了嗎?」
李賢妃搖了搖頭說︰「沒有,這個攝政王就像是一個謎一樣,只有皇後和現如今身懷有孕的容婕妤才見過攝政王的面,可是他們都很忌憚不願多提!」
獨孤瑱沒有再說話,看著廣明殿的方向陷入沉思或許獨孤瑜是一個極好的突破口。
獨孤雲傲在皇宮待足了三天之後就回到了攝政王府。
十月初三,這一天是獨孤琳出嫁的大喜日子。
蔣國公府之上張燈結彩,雕梁畫棟,更是掛起那大紅的綢子,花花草草都修飾一新,無數的客人送來了禮物,什麼珍珠、瑪瑙、琥珀、琉璃、翡翠、碧玉、珊瑚,尤其是薛如意所賜的一對夜光杯,更是晶瑩美麗、光華耀眼、在暗夜之中散發出幽幽的光彩,顯得所有的人金銀細軟全都成了俗物。
蔣俊身穿喜服,裝飾著絲綢彩帶,騎著高大的白俊馬,看起來神采奕奕、英姿勃發,迎親的隊伍一路從宮門穿過大街,浩浩蕩蕩的向國公府行去。按照慣例,陛下特賜金印和玉冊,琳月公主坐上流光異彩的步攆,身後一長串跟著的嫁妝,令人嘆為觀止。
此時,大街上早已是萬人空巷,到處都是擠著看熱鬧的人。為此,京兆尹不得不派出衛隊維持秩序,人們只見到長長的儀仗一眼望不到頭,隨行的宮女們手里捧著托盤,個個都是容貌美麗,身段窈窕。隨後,便是嫁妝排成的長龍,有好事者數了數,一共三百六十六台,嫁妝之中有些是向眾人展示的,和田玉佛、瓖金真鳳,還有那無數來自各地的絲綢緞子、奇珍異寶,圍觀眾人的眼珠都隨之飛了出來。好不容易一路行進,幾乎受阻,隊伍回到國公府已經是傍晚時分。
薛允在酒樓看著這盛況嗤笑了一聲對自己的父親薛政說︰「不愧是公主出嫁,這嫁妝真是豐厚無比!」
薛政沒有言語只是嘆息了一聲︰「娶了獨孤琳就是娶了一張護身符啊!可惜就這樣被蔣家佔了便宜!」
薛政的眼楮陰鷙一眯說︰「怕什麼?我們還有二皇子呢,而且一旦我們出事了,獨孤珣不會向犬戎可汗進言嗎?現在的皇上很重視與犬戎的交好,只要他不想讓邊關出現動蕩就不會讓我們出事!」
薛政嘆息了一聲說︰「但願如此吧,我們也該去賀喜了!」
薛濤陰鷙掃了一眼那繁花似錦的盛況冷哼了一聲,轉身與父親下了樓。
瑯琊山攝政王府
獨孤雲傲一邊把玩著奈何杯,一邊說︰「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培竹說︰「酉時二刻!」
「嗯!」獨孤雲傲應了一聲,坐起身來說︰「既然是喜宴,就不能穿的太素淨了,去給孤拿一身正紅宮裝來!」
培竹驚訝的看了獨孤雲傲一眼,但是還是恭聲說︰「諾!」
這時候賓客都已入席,只等著新人拜堂。
獨孤琳的心中懷著忐忑與不安由著蔣俊在紅綢另一端牽著自己,但是更多的是興奮,在辭行父皇母後之後,她將迎來自己的新的生活,有了蔣家她才能與自己那個不可一世的姑姑一拼,這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一拜天地!」蔣俊木然的跪在地上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蔣俊的手下意識攥緊了紅綢。
「夫妻對拜!」那一刻蔣俊有一刻是僵硬的但是他還是拜了下去。
「禮成!」隨著司儀的高聲喝道。
「攝政王到!」一道尖利的聲音,讓獨孤琳的笑容一凝,但是她知道獨孤雲傲作為賜婚人是必須到的,可是這來的也太晚了吧!
拂梅等四人手提宮燈開路,所有人看到這四位一品女官時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身子都為之酥軟,這四人雖同穿一種宮裝但是卻將各自的氣質展現出來,每一個都是萬眾挑一的美人比之之前的京城雙姝毫不遜色,四人各有千秋實在讓人看花了眼。但是那通身的氣派又讓人不敢產生褻瀆的心理。
隨之一抹嬌小卻帶著迫人威儀的身穿紅色宮裝的女孩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一如往常的打扮,墨發只用精致的玉環一束不過這一次用的不是墨玉而是血玉。
當所有人看清楚這個人的臉時,腿立馬一彎跪在了地上「臣(婦)參見攝政王,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蔣俊呆立在當場,他知道她一定會來但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出現在他的眼前,這樣張揚的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她的宮裝永遠是這樣有著復雜的暗紋,除了款式有些不同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一龍一鳳環繞于身,昭示著她尊貴無雙的身份。但是她合該如此…
獨孤雲傲見蔣俊呆立在那兒嘴角露出一絲戲謔的笑容︰「怎麼,駙馬爺因為今天迎娶公主,被喜悅沖昏了頭,連最基本的禮儀都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