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國之祭
說得好听是四國為求天下太平而形成的聚會,實際卻是針對北周的一次試探。愨鵡曉
在獨孤雲傲的設計下,所有人都認為她的一切都是獨孤昕所賜予的,所以一旦新皇登基勢必不能容忍下獨孤雲傲這樣一位位高權重的攝政之王。
並且這一次獨孤雲傲更是帶來了最近風頭正勁的三皇子和七皇子,以及不無可能的八皇子的胞妹和婉,這下子更是引起了所有的首腦的興趣。
要知道如果適度把握,不僅可以試探出獨孤雲傲屬意誰會是下一任北周的繼承人,甚至還可以試探出下一任北周繼承人的實力,這樣的好事何樂而不為?
每一國的繼承人都關系著國家的一切,這一次獨孤雲傲將這些優秀的皇子們呆在了身邊到底是出于什麼目的倒是不得而知,但是這般給他們面子他們豈會不珍惜?
「楚皇!」獨孤雲傲含笑向楚燁致意。
「王爺!」楚燁皮笑肉不笑地說。
「賞月別院果然是一個極佳的休養好地方。楚皇真是費心了!」獨孤雲傲的話語模糊不清,讓人一時間揣測良多。
昨日攝政王送給了楚皇一只上好的萬年人參,這一次又將休養二字咬得那麼緊,難道楚皇的身體有恙?
獨孤雲傲看著楚燁那一張微微發黑的臉色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想必楚燁一定是以為他的心月復,御醫已經是有人被她收買了只可惜了一點,獨孤雲傲的手還沒有辦法伸到那麼長,不過是憑借倉公的醫術推測而知的。
現在的楚燁心里一定是極為不安的,任誰感覺自己的性命被別人拿捏在手中都不會好受。
這個秘密她不會揭破,就讓楚燁這樣一個多疑的人疑神疑鬼去吧!看著獵物驚慌失措的樣子是一件非常令人賞心悅目的事情。
獨孤雲傲沒有再說別的讓人誤會的話反而是笑著說起別的事情︰「今日的夜宴想來一定是皇後娘娘精心準備的,孤一定要好好欣賞!」
楚燁依舊保持著最好的微笑說︰「王爺客氣!」
獨孤雲傲淺淺一笑說︰「楚皇不必自謙,在大周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情就是孤一向是實話實說的…」
楚燁有一絲恍惚,等到獨孤雲傲在她的座位上坐下時,楚燁才發現自己的手心里全都是汗,這是第三個人能讓他如此緊張。
當發現獨孤雲傲沒有在有與他說話的心思的時候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這個女孩的目光實在是太過嚇人,就像一面冰鑄的鏡子一樣,直接就折射出你的內心的想法。
他不敢接觸他的目光,只因為她的眼楮好像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直接就能將你的魂魄從你的**之中剝離出來,任人將最羞恥最透明的一面展現在她的面前。
所有人在她的面前就好像是玩物一樣的存在,這樣的感覺他只在兩個人的身上體味過,一個是老楚皇,一個則是所有人都不願提及的存在——昭烈帝獨孤博!
獨孤雲傲看著這宴席的擺設微微一笑,身著宮裝的雲夭見她對這宴席的布置很是感興趣便有一些好奇地問︰「主上這是發現了什麼趣事?」
獨孤雲傲笑著說︰「這宴席布置的極妙,楚燁的位置看似不高但是卻有著將台下之人一覽無遺的效果,而且他並沒有我們東西南北的貴賤之分反而是成一圓形,不僅消除了三國使者誰尊誰卑的問題,更可怕的是只消在楚燁的身邊埋伏兩隊刀斧手就可以輕易控制住局面!這個人對于兵法看樣子是涉獵良多啊!」
侍畫聞音知雅意連忙說︰「主上,這布置宴席是現任楚國皇後蕭氏!」
「蕭氏?」獨孤雲傲發出一聲輕笑的聲音。
她倒是將這個蕭氏給疏忽了,蕭氏原來是隸屬山東的大族,在初元帝時,遷徙至洛陽,時家主官至太傅。就是這樣一個精明的老祖宗,在初元帝英年早逝,獨孤博年紀尚幼之時,一眼看出了即將發生的動蕩的局面選擇了投靠楚氏,撕裂河山,這蕭氏的老祖宗可是出了不少力。
再說蕭氏,蕭氏本來是楚燁青梅竹馬的戀人,若不是因為羅氏跋扈,而且位高權重,楚燁斷然不會娶羅氏女為正妃,而使蕭氏屈于側妃。這些年來,蕭氏一直是在楚燁的面前扮演著忍氣吞聲,為楚燁分憂,受盡委屈的好妻子的形象。
想然當年楚焱能夠迅速接管羅氏的大軍,蕭氏為了自己的兒子考慮希望位高權重的楚焱承她這一份情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獨孤雲傲淡淡地說︰「蕭氏雖然精明而且博覽群書,但是這一陣法絕對不是她布置得…」
「奴婢听說,听說楚國的二公主長平協理設宴的…」侍畫輕輕的說。
獨孤雲傲捧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眉毛挑起一道極為微小的幅度,嘴角上劃過一道興味的微笑︰「是嗎,那今天一定是有事發生的,只不過希望挑事的人能夠長了一雙好眼楮否則突然蹦到孤的面前來就不好了…」
「嘖嘖嘖,主上,最好不要親自動手,髒了您的手,屬下可是會心疼的…」雲夭輕笑著說,噴出來的熱氣撲到了獨孤雲傲的耳垂上,傳來一陣陣的酥癢…
獨孤雲傲看了雲夭一眼也沒有多說一些什麼,雲夭這家伙現在是越發的不像話了,甚至在這樣重要的夜宴還不安心的呆在別院之中反而自己打扮成了宮女跟隨在她的左右,當真是煩人的緊,對于這一種臉皮厚的人還是干晾著比較好,過不了幾天就消停了,而且她也是有一個私心的,這個男人的行為習慣實在是太像雲妖了,她真的不忍下手…
但是這一幕卻沒有逃過長孫敬的眼楮,長孫敬看著雲夭那一張妖魅無邊的臉龐,眼中的寒意越發的凝結,這個獨孤雲傲怎麼一點羞恥都不顧竟然當著諸人的面當眾**…
長孫敬當真是心急則亂,此時雲夭的身份卻是獨孤雲傲的婢女,這算是哪門子的當眾**啊!您見過宮女與自家的女主上當眾**的麼?
獨孤雲傲並沒有注意到長孫敬那邊的情況,反而是楚國官員的女眷們熱鬧的情形讓獨孤雲傲微微一笑。
楚國效仿了獨孤皇族的選秀制度,但是卻是不盡相同楚國皇族納妃都是從每年春、夏兩秀的賞花會上選,看似是相同,可實際上是另有乾坤。
首先眾所周知,春季是為大選,都是為了皇上充盈後宮所準備的,而夏季的群花宴則是小選除非真正拔尖的,否則一般不會有人入後宮,都是為各皇家貴族王公將臣準備的。
獨孤皇室雖也是選秀兩季但卻是春秋二季,兩季皆為大選,其實原來的選秀制度與楚國是相差不大的,但是後來因為那一場大亂導致獨孤皇族的男丁稀少便改了制度,春秋兩季都是為了充盈後宮。
而到如今獨孤昕的身子不好更是取消了選秀一事,這不得不令一些想通過女兒討得皇上歡心的大臣們心中一陣郁卒。
所以導致了現在世家之女大多是嫁給同朝為官的官宦子弟,而世家女又一向自傲所以選擇的對象就只能是從世家之間選擇,這樣一來世家之間的聯系更是緊密異常大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趨勢。
這對與獨孤雲傲而言卻是最樂見其成的一件事情,這樣子正好全都嫁做一堆,除根也除的干淨一些。
這一次的四國祭就是在臨近夏季,舉辦的日子正好與小選的日子撞上了但是楚燁並沒有推遲小選的日子,用意自然是明顯。
而且因為是小選,所以各家真正的絕色是不會提供出來的,大都是一些庶女或不受寵的嫡女。
看到那些精心打扮卻是蒼白著臉的官家小姐們,就知道即將要發生的事情會是什麼事。
獨孤雲傲微微一笑抿了一口果露,就在這時楚燁大笑著說︰「諸位遠道而來,這是給我楚國面子,朕敬諸位一杯,這是楚國特有的貢酒想必于諸位而言一定是別有一番風味的!」
獨孤雲傲微微一笑拿起果露正欲飲下,卻听到蕭氏的聲音響起︰「昭元公主不飲貢酒反而飲果露可是這貢酒不大合您的口味?」
獨孤雲傲淡淡一笑說︰「孤尚且年幼,皇兄一直是不準孤飲酒,再加上孤最盡脾胃不和最是不能飲酒,自然只能是以果露充數了。」
這話說得合情合理,蕭氏也不好說些什麼,本想指責獨孤雲傲不尊重主人卻不成想扣下了一個強人所難的大帽子,這獨孤雲傲真是一個滑溜的存在,只要一發難踫上的一定是釘子。蕭氏恨恨的想。
獨孤瑱笑著解釋說︰「父皇一向是疼愛皇姑姑的,而且皇姑姑自幼身體底子不好,酒這等烈性的東西一向是在忌口範疇之類的,所以並沒有瞧不起楚國貢酒之意。」
獨孤雲傲沒有說話,但是眼楮之中劃過一道厭惡的情緒,這一抹情緒自然是被獨孤玨捕捉到了,獨孤玨看著那笑著替獨孤雲傲飲下一杯楚國貢酒的獨孤瑱露出一絲嘲諷和欣喜的笑意。
這個獨孤瑱真是愚蠢,他這樣看似是解圍實際上卻是將楚國和大周放在了同等的地位之上了。皇姑姑的野心一向是極大的,在這位皇姑姑的眼中這天下的一切都打上了獨孤的烙印,這貢酒也只不過是一種較為奇特的蜜釀而已,獨孤瑱何必如此殷勤。
就在酒過三巡之際楚燁笑著說︰「這四國祭的日子正好與楚國每年一屆的群芳宴撞上了,諸位遠道而來,不妨是湊湊熱鬧,朕很樂意贈花。」
這一句話一說‘花兒們’都聞言色變,可其余的人都沒反應,就連‘花兒們’的父母也都面色無波,反而欣喜無比。
要是自家的女兒被選上被皇上送給了三國,這可是在皇上面前大大的露臉,說不定不升官進爵呢?
獨孤雲傲垂下眸子,嘴角上勾起一道冷冷的笑意,但是這樣的事情卻也是司空見慣沒有什麼值得驚訝的。
除了獨孤皇室這一特例之外,女人在這個時代里,輕賤的下至家中父兄,上至皇權,隨時隨地都會將其當禮物一樣送出去。
就是在北周一朝亦是如此,若不是他獨孤雲傲手握重權那也會像那些花兒一樣作為和親或者是拉攏朝臣的工具而已,誰說獨孤皇室女子地位極高其實不過是因人而異,就像是現在風光無限的獨孤瓊亦是一個高貴的棋子僅此而已。
這一次群芳宴前來參加賞花會的佳人無疑不是京城官宦千金,宮中舉辦的群芳宴對她們來說,是最高的機會宴也是交際宴。
對于前來參加群芳宴的這些千金小姐來說,參加宮中群芳宴就意味著這是她們最大的機會。
要知道,後宮不少受寵妃嬪都是在群芳宴上被皇上看中納入後宮的。
就算這一次皇上看不上,也許下一季就看了呢?
退一步講,就算皇上看不上,這滿座的的皇親貴冑、王公將候之子,隨便哪個看中,求得賜婚,也是美事一樁!
再不濟,就是嫁入門當戶對的官家也行啊。
最初始時,大概都是抱著大約都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在這個世界,女子的依靠只有自己的夫君與子女,楚燁兜頭一盆冰水澆得人心驚膽戰。
參加這一次宴會的眾女子們都面色慘白如死人,她們中誰也不願意,可是她們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利,甚至縱使心中絕望悲慟,面上卻不能顯露絲毫,否則這代價她們都付不起!
若是被這三國使臣看上,這可不是背景離鄉,而是去一個舉目無親的陌生國度。
不是一時,而是真切的一輩子,就連死,都會死在那個異域他鄉!
獨孤雲傲看著那些一心攀龍附鳳以為是為皇子選妃的姑娘們慘白的神色冷冷的勾唇一笑,這些人當真是可悲,明知道自己是一個家族增光的籌碼,卻還抱著一絲幻想,當真是不切實際!
就在這時,一道悅耳卻透著囂張的聲音響了起來說︰「父皇,這宴席開的真是好早,兒臣沒有遲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