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里的小家伙不安分,晏君卿眼看著那蓮藕一樣的小胳膊要去抓顏念……罷了,罷了,有夜絳雪這樣的母皇,生出再離經叛道的孩子他都不意外。
只不過……晏君卿瞧著女兒燦若星辰的大眼楮直勾勾盯著顏念,一句荒唐的話驀然出現在腦海。
耍•流•氓要從女圭女圭抓起
然後,他就無語了。
晏君卿暗嘆,幸好他早已一夜白發,無所畏懼,不然一個夜絳雪,再加上一個夜落茗,他大約會被她們折磨到未老先衰!
夜絳雪抓著晏君卿上馬車,對顏念吩咐道︰「啟程回帝都!」
「臣,遵旨。」顏念領命上前,騎上一匹棕色高馬。
一襲青衫迎風而起,獵獵作響,飄然似仙。
相城百姓各個看得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如此翩翩公子,堪如遠山上一朵孑然綻放,悠然盛開的素色汀蘭,集結了天地間最為素淨澄澈的氣息,令人心曠神怡,根本無法移開目光。
馬車緩緩行駛,明黃色的華蓋如雲,招搖過市,這號稱人世間最尊貴的顏色,一路浩浩蕩蕩,朝帝都的方向而去。
此行路途遙遠,甚是乏味。
七天後,一行聲勢浩大的人馬安然無恙的行至帝都城外。
因為打著楚王夜醉壁和右丞顏念的名號,馬車即使如此招搖過市,依然沒有引起帝都百姓和朝臣的懷疑。
只是昔日體恤民情,愛護百姓,平易近人的楚王殿下直至帝宮都未出面見人。
帝都繁華依舊,人來人往,人聲鼎沸。
早有侍衛為他們清理出來一條寬敞的道路,供其晃晃悠悠的行走。
朝凰殿里,夜醉壁听說夜絳雪回來了,迫不及待的奔出來迎接。
然而,當她看見夜絳雪臉上清晰可見的疤痕時,目瞪口呆,石化原地。
「阿……阿姐…….」夜醉壁的聲音帶著哭腔,嗓音略帶沙啞,說不出一句話來。
「阿醉,最近過得怎麼樣?有沒有想阿姐?」夜絳雪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笑靨如花,步伐矯健的走到夜醉壁的面前問道。
「阿姐……你的臉……」夜醉壁睜圓了眼楮看著眼前夜絳雪,她一側的臉頰上是陰森可怖的燒傷痕跡,雖然新肉已經長出來,粉女敕女敕的,但依然影響觀瞻。
緊隨其後的晏君卿一言不發,垂眸,幽紫色的眼底是清晰可見的愧疚,痛自心底蔓延開來,一發不可收拾。
「我沒事,沒事的阿醉。」夜絳雪微笑著安撫她,「反正我本來也不是什麼如花美眷,現在只不過是更平淡無奇了些。」
「可是……」夜醉壁並不在乎她的美丑,她只是不敢想象到底怎麼樣的痛苦才能落下這種無法消除的傷疤。
「沒有可是。」夜絳雪拉著夜醉壁,拍了拍她的頭頂,又側過身笑眯眯說︰「阿醉,你要當舅舅咯。」
夜醉壁深沉的眸子的看了一眼晏君卿和他懷里沉睡的嬰兒,好似與夜絳雪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心中驚疑而無奈,夜絳雪會生下這個孩子她早就知道,但——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