鹵水點豆腐 第23章離別路上

作者 ︰ 辰晨

過了好久,顧筱念眼看已經過了快二分之一的路程了,也確定自己調整好情緒,轉過頭來,問了問孟揚宇︰「該帶的東西都帶齊了吧?」

孟揚宇揚起微笑,微笑的對著顧筱念說︰「帶齊了,你又不肯陪我去買。」

誰知,倏地,顧筱念別過頭去,繼續胳膊托著下巴看窗外。

「怎,怎麼了?」孟揚宇有點驚愕,不知所以。

顧筱念本來調整好的情緒,被孟揚宇的一句「不肯陪他去買日用品」,眼淚已經掉下來了。所以,才馬上轉頭。

孟揚宇這才發現顧筱念哭了,不知所措的雙手又往顧筱念的臉上伸去準備擦眼淚,估計覺得不合適,又趕緊往背包里找東西,但是瞬間,連放在身邊貼身的包包都要左顧右看幾次才模到它。

顧筱念被他的動作搞笑了,「哧」的一聲笑了出來。

孟揚宇看著顧筱念笑了,才緩下心來,掏出面巾紙,遞給顧筱念。顧筱念不好意思的接過,她從沒想過在孟揚宇面前掉眼淚,而且是在送他的路程中出現這樣的意外。

反正不哭也已經掉眼淚了,顧筱念反而正面看著孟揚宇,想想剛才他不知所措的表情就笑起來,擦了眼淚,問著孟揚宇︰「什麼時候回來?」

孟揚宇第一次看著顧筱念掉眼淚,不知道有多心疼。他知道,她一直是個堅強的人,不輕言妥協,不輕易掉眼淚,就算說到多苦的經歷,多刻苦銘心的過往,她都不曾在他面前掉過一滴淚水,今天,她居然哭了,他可以理解為是為了他,不舍才哭的嗎?孟揚宇更加心疼了。

「十月不是有個國慶嗎?到時有時間就回來。」孟揚宇說著,發覺顧筱念眼楮里突然閃過一絲光芒,只是一瞬間,但是他注意到了。「如果你們想我。」孟揚宇補上了這一句。

顧筱念沉默著笑了,其實她知道,她會想他,以什麼身份想他她不確定,只知道,作為朋友的話,她還是很念念不舍的。

眼見美人終于破涕為笑,孟揚宇這也才笑了起來。孟揚宇盯著顧筱念的笑容,足足停留了幾秒鐘的時間。

「怎麼了?」顧筱念往自己臉上模模,以為有什麼東西在臉上。

「我,可以抱抱你嗎?」孟揚宇小心翼翼的問。

顧筱念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微笑的點了點頭。

「先生小姐,機場到了。」

前面傳來出租車司機好心提醒的聲音。

顧筱念在心里再次默念,她討厭這個司機!開那麼快干嘛!看著他們都下車搬行李,她也跟著下車了。

「小姐,待會再送你回去嗎?」出租車司機其實很好人,很老實,只是太不知趣了。所以說啊,人啊,話不能太多,不能說不對時機會惹人討厭。

「那你等一下。」

「不用了。」

孟揚宇跟顧筱念兩個人同時說出不同的話,兩個人面面相覷,司機大哥也很是納悶,究竟要還是不要呢?

顧筱念轉過來,看了司機大哥一眼,甜甜的對著他一笑︰「謝謝,不用了!」

「哦,哦,不用了?」司機大哥模模他那光溜溜的頭,還是很納悶,不確定的再問了一次。

「不用了,謝謝!」顧筱念笑著向司機點點投,示意著︰你可以滾了!

孟揚宇也是奇怪的看著顧筱念,她不是說只送他到機場門口嗎?怎麼不隨著剛才來的車回去?

孟揚宇看著的士揚長而去,疑惑的問著顧筱念︰「你要陪我進去嗎?」

「不要!」

「那你剛才怎麼不讓他等一下送你回去?」

「我不要,你管我!我不喜歡坐他的車!」就討厭他多嘴,話那麼多。顧筱念不耐煩的嘟著嘴。

「哦。」孟揚宇是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接著拉了拉背包,看了看行李箱,對著顧筱念說︰「那我進去了?」

「嗯。」顧筱念微笑著點點頭。「拜拜。」于是轉頭。

「等等。」一只手拉住了顧筱念。

顧筱念在轉身的時候已經紅了眼眶,茫然的看著孟揚宇。

「你還欠我一個擁抱。」孟揚宇說。

顧筱念想起,揚起一個甜甜的笑容,表示接受。

孟揚宇放開拉著的行李箱,雙手懷抱住顧筱念,她好嬌小。這是孟揚宇抱住顧筱念的第一感覺;第二,天啊,她全身像沒骨頭一樣,好柔軟。孟揚宇有點驚訝,顧筱念不是那種胖嘟嘟有肉的女人,相反還是那種看起來覺得很瘦很骨感的。

顧筱念猶豫了下,伸起雙手,輕輕的抱住了孟揚宇,心里想著,就瘋狂這一次吧。

兩個人就各有所思的擁抱了一會,孟揚宇才依依不舍的放開顧筱念。眼楮直勾勾的射進顧筱念的眼楮里,「再見,要好好照顧自己。」

「嗯。」顧筱念拼命忍住,調整呼吸,不讓自己哭,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怎麼了,怎麼今天這麼容易感動到掉眼淚。在家里煲悲劇,都難得掉幾滴眼淚。

「我愛你。」孟揚宇輕聲的說,往顧筱念的額頭輕輕的印上一吻。

顧筱念紅著眼眶愣住了,瞪大雙眼看著孟揚宇。

孟揚宇看著顧筱念的表情,好笑的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頭,輕輕的說︰「回去吧,注意安全。」

「嗯。」顧筱念此刻溫順得像只被寵愛的小貓,只有乖乖順從的份。點點頭,揚起手,像孟揚宇拜拜。「到了跟我說。」

「嗯。」孟揚宇點點頭,揚了揚手,讓顧筱念回去。

顧筱念拼命忍住,大口呼吸,說出了兩個字,接著轉身離去,沒有回頭。「再見!」

誰知道,她在轉身的那一剎那,已經淚流滿面,她,究竟怎麼了?她連頭都不敢回,直奔出粗車停站的位置。

孟揚宇一直眼送著顧筱念離開,到出租車站,才見顧筱念轉身回頭再往自己的方向望了一眼,再次擺了擺手,就鑽進出租車里了。

她,是哭了嗎?

顧筱念上了出租車已經忍不住了,眼淚直掉,出租車司機看了估計也知道點情況,並沒有很急切的詢問要去哪里,問她怎麼了,而且反而讓她自己緩定情緒。

顧筱念看著出租車司機,才抹干了眼淚,抬起頭,抱歉的說︰「對不起,去市中心超級商場。」

「好的。」只能說司機很善解人意,除了應答,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問。

在車子開動的時候,顧筱念往回看,在孟揚宇站的地方望去,他還站在原地,她眼淚再次往下流,只能用手捂住嘴巴,忍住哭聲。

「滴滴。」

包包里的手機響了,是信息聲。

顧筱念任由眼淚往下掉,打開包包,她有預感,是孟揚宇發的。

「國慶我就回來了,我到那邊了再跟你聯系,你要好好照顧好自己!」

忍不住,顧筱念眼淚再一次崩堤,哽咽著還是听出來了在哭泣。

「小姐,不要太傷心了。」出租車司機看著後視鏡,終于還是開了口安慰道。

顧筱念已經泣不成聲,干脆嚎啕大哭,邊哭著只能邊對著司機大哥說︰「對不起。」

顧筱念坐在商場里的咖啡廳內,靠著玻璃窗,胳膊撐著下巴,兩眼無神,望著窗外的人來人往。

這是那一次,她難得偷閑,到這咖啡屋自己清淨清淨,卻遇見了孟揚宇外帶一個美女。她想起了當時的情景,不由得嘴角微微的揚起微笑。顧筱念坐在還是原來的那個位置上,從窗外轉過頭回來,看著對面的廂子。

她,想他了。他還沒走,估計還在辦理登機,她突然有種沖動,要再次跑到機場去。想想,算了吧,他已經決定走了,她也已經決定就送到機場門口,也都這麼做了,就這麼著吧。顧筱念苦笑著,緩過神來,拿起桌上的咖啡,細細的啜著。

「你在哪?」又收到一條短信,是高琳琳發來的。

「在外面」。

「我過去找你?」高琳琳發來短信。

「不了,我要回去了。」顧筱念此時並不想有人打擾,或者問一些事情。

「哦,好吧。」高琳琳知道顧筱念的性子,也沒再追根刨底,隨她吧。

顧筱念把手機隨意放在桌子上繼續發著愣,手掌繼續撐著下巴,兩眼還是暗淡無光的望著窗外的一切。就這麼發著愣,點的小點也都沒有踫到,只是剛才啜了忌口咖啡而已,看起來還是跟原來原封不動過的一樣。過了好一會,顧筱念終于回過神來,左手還是放在桌子上,右手把玩著咖啡杯的耳柄,有一會再轉換,把叉子拿起來,左瞧瞧,右邊看看,再慢慢的把它放回原位。

這時,又有信息聲。

你到家了嗎?我登機了,關手機了,到了再跟你說。

孟揚宇登機了,此時顧筱念的心情跟情緒都緩和了很多,只是有點黯淡。看了信息後,再看看剛剛在機場他發過來的信息。一字一眼,一個標點符號的看著。她都沒有回復他的信息。

不是不想回,是不知道說什麼,連手指都動不了,她多想笑著跟他說,她沒事,她很好,甚至她可以跟高琳琳她們一樣,眼送他登機,而不是跟現在一樣,一個人呆坐在這里,望著窗外發愣,看著他發過來的信息。

其實,我好像開始想你了。

孟揚宇離開已經有一個星期了。就除了他,其他人的生活還是照舊,林凱他們還是相約,顧筱念跟高琳琳她們幾個也還是一同出現,出來桌游,出來坐出來聚會,還是嘻嘻哈哈,說說笑笑,跟平常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話題中會多了一點關于孟揚宇的話題,他在那邊生活的一些狀況,也就是偶爾幾句就帶過了。沒有孟揚宇,每個人的日子還是照過,並沒有缺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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