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藍葉山莊不單是為了報仇,也是長老的意思,若護法有何意見,大可去請教長老。」雲陌淡淡的開口,那雲淡風輕的模樣,讓鈺彤怒火中燒卻無可奈何。
「還有,左護法與敵周旋多日,難道連敵人是誰都分不清楚?」沒有理會臉色微變的鈺彤,雲陌徑自看向鈺軒。
「就算不是藍葉山莊,但天絕教與藍葉山莊是敵人,若讓此人留在這里,本護法第一個不答應。」鈺軒臉色一變,但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本教主說過,要將他留在這里嗎?」雲陌眸光一轉,冷聲問道。
「那你帶他來做什麼?」鈺彤質問道。
「是我帶他來的嗎?」雲陌漫不經心的問道。
「這……」鈺彤語塞。
的確,不是雲陌帶來的,而是藍宇凌跟著她們來的。從頭到尾,雲陌從未與他說過一句話,但是,她沒有拒絕他的跟隨,不是嗎?
雲陌這話的意思,難道他們在這里為藍宇凌所起的爭執全是廢話嗎?
「既然如此,藍公子還想待在這兒嗎?這里可不是藍葉山莊。」鈺軒冷聲威脅。
「對不起。」藍宇凌看向雲陌,眼中閃過一抹心疼。深深的看了雲陌一眼,藍宇凌轉身離開。
「我要知道現在的具體情況。」雲陌沒有看藍宇凌一眼,雙眼緊盯著鈺軒。
「教主請。」鈺軒不甘心的將雲陌請至書房。
房門一閉,雲陌坐于主位,鈺軒與鈺彤觀察著門外的動靜,直到確定沒有人監視,這才放下心來。
「雲陌,對不起。」鈺軒眼中閃過一抹歉意。此刻的鈺軒哪兒還有方才的傲然與不屑?
「沒事。」雲陌揮了揮手,問道︰「查到是什麼人了嗎?」
「是冥王宮!」鈺軒皺眉道。
「冥王宮?」
「冥王宮!」兩聲驚呼,一為疑惑,一為震驚。
「雲陌,你知道冥王宮?」鈺軒問道。
「我听天閱長老說過,冥王宮與天絕教是武林公認的兩大邪教,但兩派卻是宿敵。只是冥王宮近幾十年已經銷聲匿跡,如今再現江湖,又是為了什麼?」雲陌眉頭微蹙,腦中閃過一張面具,心中一驚,「難道……」
「你想到了什麼?」兩人同時問道。
「他們,是為了碧玉海棠而來吧。」雲陌不答反問。
「碧玉海棠?」鈺彤驚呼。
「是的。」鈺軒點頭,滿臉鄭重。
「這就對了,原來是他!」雲陌眸光一閃,似在算計著什麼。
「鈺彤,還記得藏寶閣失竊的事嗎?」雲陌問道。
「記得。」鈺彤點頭,一旁的鈺軒卻是一臉震驚。
藏寶閣是天絕教聖地,想要從藏寶閣偷東西簡直難如登天。他們也曾想過,卻一直沒有付諸行動。只因,藏寶閣守衛森嚴,一旦被擒,他們再無翻身之日。所以,只要沒走到最後一步,他們絕不會這麼做。
「雲陌,你的意思是,那個人就是冥王宮的人?」鈺彤急忙問道。
「他不但是冥王宮的人,還是冥王宮的宮主!」雲陌篤定的開口,雙目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就是冥王?」鈺彤一聲驚呼。
「你見過他?」鈺軒抓住了重點。連忙問道︰「他想偷什麼?」
「如果天音沒有隱瞞,那麼,他是沖著相思蠱的解藥配方去的。」雲陌低語。
「難道冥王宮也有人中了相思蠱?」鈺軒與鈺彤同時皺眉。
「天絕教和冥王宮一直都是敵對的,如今冥王宮現世,又是為了相思蠱的解藥。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雲陌勾唇冷笑。
「越亂,對我們就越有利。」鈺軒點頭。
若天絕教與冥王宮對上,勢必會有沖突,到時候,他們就可以乘機控制天絕教的勢力。雲山之巔雖然易守難攻,但也不是牢不可破。只要從內部打破,就可以控制整個天絕教。
「奪寶大會什麼時候開始?」雲陌問道。
「三天後。」
「很好。」雲陌點頭,上次匆匆一瞥,這次,她一定要看看這個冥王到底是何方神聖!
說起徐州,人們第一個會想到的是一個人。
徐天寶,愛寶如命。但凡是他看上眼的寶物,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但是想要從他手上搶走東西,卻是比登天還難。
此人脾氣古怪,若是他看上眼的人,即便是販夫走卒,乞丐布衣都能成為他的朋友。但若是他看不順眼的人,即便是皇親貴冑,名門俠士,他都不屑一顧。
誰都想成為他的朋友,因為那意味著會得到一座寶山。但,時至今日,他卻依舊沒有半個朋友。
有趣的是,每年他都會在這一天舉行一個奪寶大會。只要能夠闖過他設下的三關,就能從他手中要走一樣寶物。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也沒有人在意,反正他們是沖著寶物來的。但是,卻從沒有一個人能連闖三關,得到寶物。但是,這並不能阻止人們的貪欲,每年的這一天,都是徐州最為熱鬧的時候。
一望無垠的湖泊,在烈日的照耀下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夏日的炎熱似消散了些,原本燥熱的風也有了一絲涼意。
河岸邊的水草隨風舞動,那一片綠,那一片水,那一陣風,令人忘記了頭頂的驕陽烈日,只覺心曠神怡。
河堤上早已是人山人海,嘈雜的聲音蔓延開來。這些人有的是為了奪寶而來,但更多的卻是為了看熱鬧。
「來了,來了。徐家的人來了。」一陣驚呼,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感謝各位遠道而來,小女子在此謝過。」一藍衣少女姍姍行來,臻首娥眉,略施粉黛,端莊有禮。
「徐姑娘客氣了。」眾人連忙道。
「想來大家都已等得不耐煩了,我也不羅嗦。能夠橫渡這片湖泊,切渾身上下,不能有任何一個部位接觸到水面。最先到達對岸的五人便算過了第一關。」徐蘭微微一笑,看著炸開鍋的眾人。
「橫渡湖面,到達對岸?」
「身體的任何部位不得踫到水面?」
「這怎麼可能?即便輕功絕頂,也不可能腳不沾水的到達對面啊!」眾人議論紛紛,愁眉苦臉。
也有些人不死心,硬是想以輕功渡河,結果自然可想而知。
這麼一來,很多人都想放棄了,寶物著實可貴,但也要有命去享啊。
雲陌那一身鮮紅的衣袍在眾人中著實扎眼,加上那雌雄莫辯的絕色容顏,和那一身清冷高貴的氣質,無疑引來很多人的注目。
藍宇凌緊跟著雲陌,這些日子,只要雲陌一離開分舵,藍宇凌必定緊隨身側。雲陌不贊同也不阻止,听之任之。
「你有銀子嗎?」雲陌忽然側身朝身後的藍宇凌問道。
「有、有。」藍宇凌一愣,連忙從懷中取出錢袋,盡數遞到雲陌手中。
看著雲陌接過他的銀子,藍宇凌心中一喜。他本想跟著雲陌,盡力幫助雲陌。可這麼多天,他卻一直無用武之地。在藍葉山莊,他只要認真習武,其他事情,有父親和爺爺頂著,根本用不著他操心。
如今,看著雲陌有條不紊的處理所有的事情,而他想幫忙卻插不上手。這樣的反差讓他有些郁悶與無奈。
但今日她既然開口向他要銀子,是不是說明,他在她心里,還是有些不一樣的?至少,他沒有問別人要銀子,不是嗎?
雲陌沒有理會身後笑得有些傻氣的藍宇凌,從錢袋中取出一錠銀子後,便將錢袋還給了藍宇凌。
看著雲陌朝河邊走去,眾人瞪大眼楮,想看看這位風華絕代的公子如何渡河。卻不想,雲陌竟繞過河岸,朝一位撐船的老人走去。
李老頭一生無子無女,常年在此撐船,以微薄的收入勉強度日。可如今年歲已高,撐船也比不上年輕人了,日子是越發困難了。
「老翁,能否把你的船借我一用?」一聲清冷的話語自身邊響起,李老頭回過頭,一時間竟無法回神。
他撐了一輩子船,也曾見過不少前來游湖的富家小姐和少爺,卻從來沒有一人能與眼前這位公子相比。
「老翁,能否把你的船借我一用?」雲陌再次問道。
「啊?哦。可以、可以。」老翁回過神來,連連點頭。反正今天是沒有生意了,他雖然不明白這位公子想要做什麼,但總不至于要他一條破船。
「多謝。」雲陌微微頷首,將手中的銀子遞至李老頭手中。
「這如何使得?這位公子你盡管用就好,一艘破船而已,要不了這麼多銀子的。」李老頭連忙搖頭,手中的銀子似變成了燙手的山芋。
這一錠銀子足以讓他過上安穩的日子,不必每日操勞,但他老實了一輩子,怎能用這艘破船換這麼多銀子?
「拿著吧。」雲陌輕輕一推,便將銀子推了回去,沒有給李老頭再次開口的機會,雲陌身形一展,在空中劃過一道虹光,穩穩的落在李老頭的木船之上。
船身輕微晃動,感覺到一陣灼熱的注視,雲陌眉頭微皺,雙眼不經意的掃過岸邊,卻見河堤上站著一錦衣男子,刀削斧刻的深刻五官,深邃的雙眸,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尊貴之氣,令人無法忽視。
雲陌的視線一掃而過,沒有在那男子身上多留,反而定格在另一道身影之上。
獨孤夜也看著雲陌,一葉孤舟之上,那道紅色的身影太過耀眼奪目。
雲陌的作為很快引起了河堤上眾人的注意,所有人一擁而起,紛紛朝著河邊停靠的船只沖去。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徐蘭只說渾身上下不能踫觸水面,卻沒有說不能乘船過河。
河邊的船只被擠滿,很多人沒有坐上船,便將船上的人拉下,自己坐了上去。一時間,驚呼慘叫不絕于耳。即便是同一艘船上的人,都是敵人。
徐蘭在雲陌飛身上船時便緊盯著雲陌,眼中異彩漣漣,可見到眾人因此亂作一團,爭相搶奪時,不由輕蹙娥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