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本護法可是公認的足智多謀。」林衍瞥了黑蝶一眼,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氣的黑蝶冷哼一聲,卻也拿他無可奈何。
他們二人的交手,一般都是以林衍獲勝告終。一個足智多謀,心機深沉,一個面冷心熱,看似狠辣,卻單純內斂。這兩人的交鋒,結果自然沒有絲毫懸念。不過林衍也知道分寸,倒從未出過差錯。兩人便如冤家一般,互相看不順眼。
「啪!」獨孤夜落下最後一枚棋子,站起身來。
「我要離開徐州,這段時間冥王宮就交給你們。時刻注意徐州的動靜,必要時,你們可以便宜行事。」獨孤夜開口。
「是。」兩人應道。
雲山後山是天絕教禁地,亦是存放天絕教歷代教主骨灰的地方。天滅就是在此閉關,想突破天魔功的最後一層。
遠處以鈺軒和鈺彤為首的教眾跪了一地,天音和天閱立在禁地前,等待著天滅出關。
萬眾矚目之下,石門緩緩開啟,天滅一身灰色衣袍緩步而來。
「大哥,你成功了!」天音與天閱快步上前,迎了上去。
「嗯。」天滅點頭。眼中是掩不住的興奮之色。
「恭喜大哥!」兩人一同祝賀,天音一臉激動,天閱笑容下的眼中,卻閃過一抹憂慮。
「恭喜大長老練成神功!」所有教眾發出歡呼,呼聲震天。
三人走來,所有人分開一條道路,鈺軒與鈺彤緊跟三人身後,回到教中。
一路上,鈺軒與鈺彤臉上雖然掛著笑容,但是深藏在眼底的卻是滿滿的憂慮。他們的計劃已經布置妥當。而今天滅出關,神功大成,卻將成為最大的變數。
天滅是天絕教武功最高的,如今再作突破,沒有人知道他如今的功力有多深厚。一時間,兩人不由心情沉重。
「大哥再做突破真是太好了!」凌天殿中,天音一臉激動,道︰「龍鳳血玉佩已經現世,大哥如今天下少有敵手,血玉一定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血玉出世?」天滅豁然起身,雙眼緊盯著天音,眼中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
「是的。」天音點頭道︰「半月前血玉在徐州出現過。而今,各大勢力進駐徐州,暗潮洶涌。」
「徐州?」天滅臉色一沉,豁然轉身,看向鈺彤,沉聲問道︰「怎麼就你回來了?雲陌呢?」
「這……」鈺彤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回答。
「大哥,雲陌被關在地牢。」天閱起身,看了眼天音,眼中略有不滿。
「被關在地牢?怎麼回事?」天滅皺眉,看向天音。
整個天絕教,能將雲陌關入地牢的人只有三大長老,天閱素來疼愛雲陌,自然不會這麼做。唯一的可能,自然就是素來忌憚雲陌的天音了。
「雲陌圖謀不軌,無可辯解。我這才將之關押地牢。」天音沉聲道。
「圖謀不軌?」天滅眼中閃過一道殺意,冷聲道︰「來人,把雲陌給我帶上來。」
「雲陌不是無可辯解,她早已言明待大長老出關便坦誠相告。二姐卻將一教之主關押地牢,百般折辱。此舉令人心寒。」天閱臉色難看的開口。
那一百鞭雖然沒有要了雲陌的命,但是那渾身斑駁遍布的傷口,卻讓她心疼。這麼多年,雲陌從未傷的這般重過。唯一的一次,卻是傷在了「自己人」手中。怎能讓她不怒?
「她說等我出關便坦誠相告?」天滅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冷冷的瞪了天音一眼。
「是的。」天閱點頭,眼中滿是心疼之色,道︰「雲陌說關系重大,必須等大哥出關才肯告知。可二姐卻將之關押地牢,百般凌辱。」
「三妹,你這話可過了。」天音臉色一沉,道︰「我不過是想讓雲陌盡快說出真相,若是合理,也可早日放她出地牢。二姐一番苦心,三妹竟覺得二姐對雲陌百般折辱嗎?」
「二姐幾次三番欲對雲陌痛下殺手,也是為她好嗎?」天閱冷哼。
「我若真想殺雲陌,你以為你能阻止嗎?」天音眼中閃過一道冷芒,道︰「雲陌從小就聰明,她若真有反叛之心。此舉不過是在拖延時間!」
「雲陌雖然聰明,卻也重情重義。我等待她如親女,她怎會有反叛之心?」天閱反駁。
「二姐,你可別忘了雲陌的身份。」天音冷哼。
「夠了。」天滅一聲冷喝,斥道︰「在小輩面前吵成這個模樣,你們可真有本事。」
「大哥息怒。」兩人心中一驚,連忙認錯。
「天閱,我知道你從小疼愛雲陌。她是若素的孩子,你一直將若素視如己出,我能理解你對雲陌的寵愛。但是……」天滅說著,眼中閃過一抹殺意,冷聲警告道︰「若雲陌真有反叛之心,我決不饒她。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身份。」
「是。」天閱咬牙,沉聲應道。
「還有你。」天滅看向一旁面露得意之色的天音,斥道︰「你從小就不喜歡雲陌,這我不管。但是,若因一己之私,誤我大事,我決不輕饒。」
「是。」天音心中一緊,臉色微白。
「好了,鈺彤,你和雲陌一路前往徐州,可曾發現雲陌有什麼異樣?」天滅看向鈺彤,沉聲問道。
「這……」鈺彤吞吞吐吐,不由朝天音看了一眼。
「不要看任何人,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天滅眼中閃過一抹冷芒,斥道。
「有。雲陌救了藍葉山莊的藍宇凌,還讓藍宇凌跟了我們一路。」鈺彤眸光一閃,連忙道。
「就這樣?」天滅皺眉。
「是。」鈺彤雖有不甘,卻也只能點頭。
「長老,雲陌帶到。」殿外傳來聲音。
「讓她進來。」天滅道。
殿門打開,雲陌緩步而入。她早已換了衣裝,墨發飛揚,紅色的衣袍在空中劃過一道絢爛的弧度。
「雲陌參見大長老。」雲陌施了一禮,卻不下跪。
「見了大長老你竟敢不跪?」未待天滅開口,天音便已怒斥。
「二長老莫不是忘了,雲陌還是天絕教的教主。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雲陌瞥了天音一眼,淡淡的開口。
「你!」天音被噎的無話可說,只得恨聲道︰「你最好有合適的理由,否則從今天開始,你不但不是我天絕教的教主,更是我天絕教的叛徒。」
「好了。」天滅沉聲喝道。
「雲陌,你欺上瞞下,以影衛欺瞞眾人,到底想隱瞞些什麼?」天滅冷聲道︰「你若有一字虛言,本座現在就處決了你。」
「雲陌如此行事,是為了血玉龍鳳佩。」雲陌抬頭,直視天滅,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血玉龍鳳佩?」眾人一陣驚呼。天音更是心中一緊,滿心戒備的看著雲陌。
「血玉龍鳳佩?」天滅眯了眯眼,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沉聲道︰「說清楚。」
「雲陌奉長老之命,暗中查找血玉龍鳳佩的下落。此行徐州,打探到有一老人曾迫于生計,典當了一塊血色玉佩。」雲陌頓了頓,又道︰「我不確定那是不是大長老口中所說的血玉龍鳳佩,所以便暗中追查。」
「這和讓影衛冒充你欺上瞞下有什麼關系?」天音冷聲質問。
「雲陌初入徐州,不知道有什麼勢力暗中盤踞。所以便參加了奪寶大會,想試試徐州的水有多深。結果卻讓我見到了一個人。」雲陌說著,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誰?」天滅問道。
「冥王!」雲陌眼中閃過一抹厲芒,沉聲道。
「冥王?冥王宮的冥王?」此言一出,不僅天音等人震驚,就連天滅也是驚疑不定。
「不錯。冥王宮與我天絕教乃是宿敵,潛伏多年,如今復出,其實力如何,我們根本不清楚。更何況,血玉事關重大,我亦不知究竟是不是長老所說的血玉龍鳳佩,便想暗中查證。」雲陌說的入情入理,無可挑剔。
「可是冥王已經知道我出現在徐州,若是忽然消失,必定惹人懷疑。所以雲陌這才讓影衛假扮我,出現在眾人面前。一方面是因為影衛常年跟在我身邊,早已將我的一舉一動記牢,若非熟識,絕不會起疑。另一方便,則是方便暗中尋找血玉。」
「結果呢?你可查清楚了,那血玉到底是不是血玉龍鳳佩?」天滅追問道。
「是。」雲陌點頭。
「真是血玉龍鳳佩?」眾人一陣欣喜。
「玉佩呢?你可得手了?」天滅再次問道,急切之心溢于言表。
「那當鋪身後有不凡勢力支撐,我欲探明,卻差點兒被困。本想著回天絕教召集人馬探探那勢力的深淺。不想卻收到影衛的消息,說天音長老對她起疑了。」雲陌吸了口氣,額間浮出細密的汗水。
她所受的鞭傷雖是外傷,但是當初雲陌被相思蠱反噬,身受重傷,那一百鞭,鞭鞭用力,毫不留情,即便是外傷,卻也令她遭了不少罪。被關地牢,根本不能用藥,天閱不是沒想過為雲陌上藥,但是若被天音知道,必定又是一番刁難。
這些天,她一直咬牙忍著。如今傷口已感染,她只覺得自己渾身冒著冷汗、頭重腳輕,卻咬牙堅持,毫不示弱。
「我與影衛相約,在客棧見面,本想趁機換回身份,卻不料天音長老率領教眾將客棧團團包圍。一個反叛的罪名壓下來,雲陌百口莫辯,只能挾持鈺彤,逃出生天。」雲陌喘著氣,那一襲紅袍絲毫掩飾不了雲陌蒼白的臉色,反倒襯得雲陌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你胡說。」不待天滅開口,天音便拍案而起,怒聲道︰「當日我給了你解釋的機會,是你不肯說出真相,我才命人將你拿下。如今,你卻倒打一耙,是想將責任都推給我嗎?」
「客棧人多口雜,若是將消息泄露出去,雲陌自認沒有能力承擔後果。」雲陌看著天音,冷聲道。
「你!」天音心中怒意更甚,卻被天滅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