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季妖兒緩緩放下擋住眼楮的手,擰眉,喃喃咀嚼著這兩個字。陡然,像是終于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兒一般,季妖兒睜大雙眸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
相似的柳葉眉,相似的容顏,相似的身段,唯一不同的是她比她溫暖得令人感動。
「你真的是我的媽媽嗎?」季妖兒不確定的詢問著她。
「是啊。」她重重點頭,點點晶瑩透明的淚花從她的眼角滑落而下,「妖兒,對不起從小到大媽媽都沒有好好保護過你。是媽媽把你推入了這骯髒悲慘的人生里。」
「不是!」季妖兒連忙搖頭,不顧那抹艷色會刺痛她的眼楮,她一把握住那個女人的手,熱切激動的說︰「雖然,嘯傲哥哥和歐嬸他們都對我說了好多關于你的事情,好的、不好的紛紛擾擾,讓我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但是有一點我非常的清楚明白。那就是媽媽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更是一個不懂得保護自己的可愛女人。所以,不管她們對我說什麼,我都堅信媽媽你是一個好人,是妖兒最值得愛的媽媽。」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那個女人流淚的臉頰緩緩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意,含淚的雙眸緊緊地看著季妖兒。
「嗯。」重重點頭,季妖兒信誓旦旦的說。
「那好,妖兒你听我說。不管是嘯傲也好,還是歐嬸也罷,不管他們對你說什麼,讓你去做什麼,你都不要理會。你要趕快離開雷家大宅,更要離開雷嘯傲。這是一個殘忍的成人游戲,你玩不起的。」
「殘忍的成人游戲?」季妖兒重復著這一句話,「我失憶了,對于過去的事情我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媽媽,你告訴我,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關于你的故事版本會有那麼的多?」
「妖兒,既然上天讓你失憶了,那就是說明命運根本不想你參與這些事情。妖兒,你一定要答應我,離開雷家大宅,離開雷嘯傲。如果你擔心以後的路不知道該怎麼走,那你就去找一個叫冷冽寒的男人。他會幫助你的。」說完,那個人就像是一道幽靈,披著一襲猩紅刺目的紅色衣服一點一點的飄走了。
「不要走!媽媽……不要……」季妖兒伸手,哭著想要抓住那抹身影。
但是,那抹身影卻沒有一點兒要停留的意思,反而越飄越遠。
「妖兒,你一定要記住媽媽的話。媽媽真的不希望你的人生跟我一樣,充滿了血腥與髒污!」
說完,季妖兒驚然發覺一滴濕潤刺鼻的血滴從天而降,落在了季妖兒的掌心。仰頭,季妖兒赫然發現成千上萬滴血珠正稀里嘩啦的掉了落下來,觸目驚心,毛骨悚然。
「啊!救我!」
淒慘絕望的慘叫聲凌厲傳來。
讓站在房門口猶豫要不要進去的雷嘯傲渾身猛然一怔,瞬時沒有了任何遲疑推門跑了進去。
「妖兒,你怎麼了?」雷嘯傲蹲在床沿,目光擔憂緊張的看著季妖兒。
听到聲音季妖兒緩緩睜開雙眸,一滴滴晶瑩透明的淚滴從她的眼角滑落而下。一臉絕望心碎的顫抖著唇瓣悠悠的開口說︰「我夢到我媽媽了!」
「季星晴!」雷嘯傲詫然,脊背更是瞬間僵硬瑟骨生寒。起身往床上一坐,伸手將哭得傷心難過的季妖兒攬入懷中,「妖兒,你乖,告訴我,你都夢到關于你媽媽的什麼事情了?」
此時,雷嘯傲就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如履薄冰的人,戰戰兢兢,惶恐不安。生怕季妖兒一個記憶恢復,他就會徹底的被宣判死刑,掉入萬丈深淵之中。
但是現在的季妖兒整個人還沉浸在剛才的那個夢境之中,所以對于雷嘯傲過于反常的問話她並沒有發現什麼蹊蹺。反而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一根救命浮木一般,伸手緊緊地攬住雷嘯傲的脖子,哭泣著,悲傷驚懼的說︰「我夢到媽媽渾身是血……」
這就是她的夢境嗎?
「就只有這個嗎?」雷嘯傲皺眉,一邊憐惜溫柔的給季妖兒擦拭臉頰上的淚水,一邊小心翼翼的詢問季妖兒,「還有沒有別的,在夢里,你媽媽有沒有告訴你一些事情?」
「嗯!有!」吸了吸鼻子,季妖兒點點頭說︰「媽媽讓我離開,她說這是成人的殘忍游戲,不是我能夠玩得起的。」
說到這里季妖兒仰頭淚眼朦朧的看著雷嘯傲,哽哽咽咽顫聲問︰「嘯傲哥哥,你告訴我,媽媽口中的殘忍游戲是什麼呢?」
「是……」雷嘯傲臉色陡然慘白無血色,過往的骯髒丑陋的一幕幕開始在他眼前一遍一遍的浮現。
那些過往是傷害他最深的,更是他最憎惡的。但同時他卻用了堪比那些過往更加骯髒慘烈的手段去對待季星晴。如今它們卻成為了他和季妖兒之間的定時炸彈!
「妖兒,你听我說。」雷嘯傲雙手箍住季妖兒的肩膀,深深地凝望著她淚濕的眸子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讓那些殘忍的成人游戲發生在你的身上的,我發誓!」
听到雷嘯傲這麼說,季妖兒眼中的淚水瞬間靜止在了她「這麼說真的有殘忍的成人游戲?」
脊背冷然一僵,雷嘯傲頓時有種手足無措之感,「妖兒,我……是!」
雷嘯傲知道此時他應該否認的,反正季妖兒已經失憶了,她對于過去發生的種種完全失去了記憶。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雷嘯傲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很大聲的告訴他,將所有的一切告訴季妖兒。與其終日每分每秒都戰戰兢兢的想著去掩藏他的過去,倒不如讓一切都攤開在季妖兒的面前。讓她接受那個最真實的他。
「妖兒,其實關于我和你媽媽以前……」
「不要說。」季妖兒突然激動的捂住耳朵,「我不想听,也不要听!」這幾天,她听到的聲音太多太多了,她現在已經失去了判斷能力。所以,她不要再听他們說,她要自己去親手找出答案。
真正的答案!
「那些都是你的過去,不是我的,我為什麼要用那些過去來懲罰我現在及未來的人生?」季妖兒哭訴而情緒激動的看著雷嘯傲,「我也想要擁有一段只屬于我的人生,被一個人當做是寶貝的寵愛著,而我也全心全意的愛著我心愛的人。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嗎?」
「妖兒……」雷嘯傲驚然的看著季妖兒,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自己選擇放棄不去尋找那些過去,一種如獲重生的激動情緒瞬間漲溢在他的五髒六腑之間。
「你說的是真的嗎?」不確定的,雷嘯傲顫抖著聲音小心翼翼的再問了一遍,「你真的不想要知道我和你媽媽之間的那些過去了?」
「我……」凝望著雷嘯傲的雙眸,炙熱而惶恐不安,就好像是很怕他會隨時失去她一般。難道……季妖兒的心狠狠往下一沉。
難道雷嘯傲是真的喜歡上她了嗎?
「即使我在乎那又怎麼樣呢?」季妖兒緩緩放下捂住耳朵的手,淚濕的臉頰有一種認命的淒然,「我又改變不了那些過去,更不能讓那些過去消失不見。反而,我只會被那些不屬于我的過去折騰的一團亂。我不要我的生活都充斥在一種骯髒里。我要快樂,很快樂充實的活著。」
說完,季妖兒努力從她苦澀的嘴角綻放出一抹笑靨,燦爛卻空洞得令人心碎。只是,雷嘯傲並未發現那抹空洞。
他太高興了!
他就像是一個犯下滔天大罪的人突然之間卻拿到了一個特赦令,再也不會被宣判死刑一樣。
「妖兒,我答應你。」伸手雷嘯傲情不自禁的將季妖兒緊緊地抱入懷中,「從今以後,我會讓你的生活再也不會出現一點點陰暗色彩,我會努力讓你的生活充滿陽光和幸福的。」
「好。」季妖兒微微點頭,小鳥依人般的依偎在雷嘯傲的胸膛之上,「不過,我有幾個要求。」
一听這話,雷嘯傲瞬時又感覺自己從十萬丈高空墜落了下來。他現在一點兒都把握不住季妖兒的脈,都說女人心海底針。自從他明白自己的感情之後,雷嘯傲算是徹底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季妖兒就像是變化無常的天氣,忽晴忽雨,讓他現在整個人也變得患得患失起來。
「你說說看。」雷嘯傲語帶保留的說,他可以答應季妖兒的一切要求,但是唯獨一樣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她的。
那就是放她走!
她是他的,他一定要時時刻刻、每分每秒見看著她、想著她、愛著她。
「第一,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我要去工作,我要交朋友。」季妖兒一本正經的說。媽媽說讓她去找一個叫做「冷冽寒」的男人,所以她首先要名正言順的每天出入雷家大宅,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不管她出入哪里,雷嘯傲總是派一大堆人跟著她,監視她。
「工作?交朋友?」雷嘯傲瞪大雙眸,一顆心更是很不舒服的跳動著。這還真是他怕什麼來什麼,讓季妖兒出去工作,那不就等于將季妖兒扔在了虎狼窩里面去了。他的妖兒長得那麼漂亮,那些男人見了她還不立馬就像蜜蜂見了蜂蜜一樣撲上來。
到時候他每天的工作豈不就變成了要想方設法趕走季妖兒身邊的狂蜂浪蝶,只是一想著,雷嘯傲就覺得恐怖不已。
「妖兒,你听我說,出去工作很辛苦的。而且,我可以養你啊,不管你要什麼,想去哪里旅游,我都可以滿足你,給你買陪你去。為什麼你要這麼辛苦自己出去工作呢?」雷嘯傲苦口婆心的賠笑勸說著季妖兒。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季妖兒抬起一雙幽怨控訴的眼楮,撅起嘴巴,氣鼓鼓的看著雷嘯傲,「難道我就只能做你的寵物,不能有我自己的自由啊。我不管,我就要工作,你要是不要我去工作,我就把你的豪華大宅給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