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保安卻沒這麼好的覺悟,「不是搶,是……是荀小姐的戒指不見了,而這兩位小姐是最後上洗手間的人……」
「你們的意思是秧秧撿到了荀小姐的戒指現在不願意還?」段示乾說話聲音拉的悠長,陰翳的眸子在顧雪棉和荀美睇身上掃了一眼,落在顧青秧倔強沉默的臉上。
「好像……是的,這位小姐是在跟荀小姐開玩笑。」段示乾為顧青秧開月兌,經理也只能按照他的意思默認,誰也不敢輕易得罪本市大財閥。
「秧秧,還不快把戒指還給荀小姐,還有,別沒玩盡興就記恨‘魅色’,趁早收起把‘魅色’買來玩兒的念頭!」
眾人被段示乾威嚴的聲音以及強大的氣場嚇呆了,周圍落針可聞,而段示乾訓斥顧青秧的場面怎麼都讓溫伊覺得這樣的寵溺簡直是天下極致啊,心里之前的怨念怒意擔憂此刻都化為烏有,起碼秧秧跟了他不用再擔心受怕,那些總想傷害她看她出丑的人從此再也沒機會了。
溫伊在心里偷偷的給這個死黨的男人打了90分,而顧青秧自己卻強忍著笑,腮幫子都憋酸了,這個男的還真是不要臉啊,不知道的人以為他對自己有多寵溺,只有她自己知道他的真實嘴臉。
段家生存指南上甚至還寫著要她自己嘗試賺錢養活自己,她正為這頭疼呢現在他突然一出買‘魅色’來玩玩會把她嚇到腿軟的好嗎?
經理卻是真的嚇得腿軟,癱在一旁的沙發上,想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這麼一個小姑娘要是真的隨便把‘魅色’買來玩玩兒,那他豈不是隨時都得提心吊膽,擔心會不會被辭退。
一旁的保安只听得段示乾可以如此大手筆的為美人買下‘魅色’,既然出手這麼大方,對員工的福利一定會很好吧?
于是這個愣頭愣腦的保安哥哥像是發現了金子一樣湊近顧青秧︰「小姐,要是你真的買下‘魅色’當老板,可不可以看在咱們誤會一場的份上,給我漲點工資啊?」
這下經理是羞的不敢再爬動了,蒼天啊,快來救救這個異想天開智商捉急的小伙子吧!
顧青秧噗嗤一聲,毫無形象的大笑起來,幾乎連腰都直不起來了。而顧雪棉卻是雙眼猩紅,狠的牙癢癢,胸腔里的怒火幾乎快要噴出來了,若當初和段示乾訂婚的人是自己,現在要什麼有什麼享受極致寵溺的人就是自己!
段示乾頭一次看到顧青秧如此燦爛的笑容,肆意張揚,毫無顧忌,眉眼彎彎,露出雪白的牙齒,像一幅絕美的畫,段示乾看的不禁看的出神,銳利的眼神收了幾分,帶著一點欣慰的味道。顧青秧笑著笑著,不自覺的朝段示乾看去,眼神交流的剎那,皆是一愣,默契的觸電一般移開目光。
顧青秧笑的夠了,指著地下的一枚祖母綠的戒指︰「罷了,不逗你了,荀小姐看看地上這個是不是你的戒指?」
荀美睇像被人戳破了臉一樣,連連點頭,驚喜又尷尬的撿起地上的戒指,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擦干淨,戴在手上,眾人看著她們,只覺得有錢人一場游戲就快嚇的人掉魂了,不知道這個女孩子究竟是誰,竟能得到段示乾這樣只手遮天的人的庇護。
看到段示乾露出那種不耐煩的神色,想想這樣玩著也沒意思,顧青秧跟溫伊道別,顧雪棉在一旁慘白著一張臉,顧青秧瞥了她一眼,挽著段示乾的手臂趾高氣揚的從她身邊走過。
顧雪棉只恨時機不對,經過上次的巴掌,她不敢再親自對顧青秧動手,想借荀美睇來羞辱她一番,段示乾卻奇跡般的出現,她只能縮在一旁,什麼都不能做,眼睜睜的看著她得意得跟著他離開,她發誓,只要有機會她一定會將她所收的羞辱全數還給她!
出了「魅色」,顧青秧僅著單薄衣物的身子在風中微微發抖,段示乾沉默的掃了她一眼,干脆扔了她一個人,獨自往前走,顧青秧感覺到暴風雨即將來臨,卻沒無選擇,高跟鞋小跑著跟上,走到停車場,黑色的勞斯萊斯在夜色中跟它的主人一樣散發出冰冷高貴不容接近的氣息,段示乾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顧青秧撇撇嘴,同樣坐了進去。
以為段示乾會劈頭蓋臉罵她一頓,但他只是沉默著連頭也沒回,車子像離弦的劍駛入夜色中,顧青秧喉嚨發緊,心里咚咚的跳,可這種等死的滋味讓她坐立不安,生怕惹怒了他,很想跟他說謝謝,也很想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去了‘魅色’卻什麼都問不出口。
直到車子穩穩當當在段示乾的別墅停下,顧青秧的心才從嗓子眼里落回去,天殺的,開那麼快會死啊!
可是顧青秧再是臉色發白嚇到手軟腳軟也不敢有任何造次,捂著胸口平息自己的情緒,可段示乾卻把車門狠狠一摔,繞到她這邊,拉開車門,用力將她從座位上拽了出去。
「喂,疼啊,你干嘛?」顧青秧沒料到他會突然爆發,只覺得自己像只被遺棄的小狗,被主人隨意拖著,段示乾踹開大門,將她狠狠的扔到地上,顧青秧哎喲哎喲亂叫討饒,他立馬一個眼神瞪的她閉了嘴。
張媽听見響動出來,見是大少爺盛怒的樣子,也不敢上前說話,識相的站在一旁。
「下去!」段示乾臉色黑的都能滴出水來,張媽一陣發抖,點頭稱是,轉身下去了。
顧青秧皺起了眉頭︰「什麼人啊,怎麼這樣,生氣沖我來啊,朝張媽吼干嘛!」
段示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俊美的容顏越發顯得陰寒恐怖,幽綠的眸子在燈光下閃著銳利的凶光,顧青秧巴掌大的小臉上怒目圓瞪,明明心里發虛得不得了,卻還是不肯示弱。
「沖你來是遲早的事,她就不該放你大晚上的還放你出去!還穿成這樣!」段示乾冷冷一哼,「不想想接下來怎麼跟我解釋,居然還有心情幫被人說話,你可真是好樣的!」
顧青秧自知理虧,段家生存指南上明明有寫7點之後不許以任何理由離開家出門,除非跟段示乾報備,不許衣著暴露,不許喝酒,不許逃避錯誤……總之,各種不許!
她第一時間拿到的時候跟段示乾好好的頂撞了一次,但那是新婚後的清晨,段示乾以成年男子正常的生理象征威脅恐嚇她,她就只好在屈服在他的婬威之下。
現在看來,一時的屈服真是天大的錯誤哇,所以按照指南來說,她現在不應該逃避錯誤!要勇敢的跟他對抗!
「我的解釋就是,我最好的朋友過生日,我怎麼可以缺席?當然一定得義不容辭的赴約。你不在家又沒給我打電話我也不知道你的電話張媽睡著了我不想打擾她所以就出門了,喝酒是因為跟朋友玩游戲輸了願賭服輸才喝的!至于我身上的衣服,這是今年流行的大眾款,街上隨便一抓就能抓一大把並沒有什麼不當之處!最後那個戒指的小插曲純粹就是誣賴就算你不來我也可以搞定不過還是謝謝你讓我有一次讓眾人羨慕不已的奢華體驗!」
說著將手機遞給段示乾,屏幕上是一張荀美睇的手偷偷往地上扔戒指的圖片。
顧青秧一口氣說完不帶喘,笑意盈盈的望著段示乾,長長的睫毛眨啊眨的,伸出舌調皮的做著鬼臉。望著段示乾的臉色從陰沉到似怒非怒,顧青秧松了一口氣,終于說出來了,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嘛!
「幾天不見,嘴皮子倒是見長,你能耐了啊,這照片你怎麼拍的?」段示乾接過手機,飛快了掃了一眼又扔給了顧青秧。
「我和溫伊上完洗手間剛回來,打算合照一張留念,手里正握著手機保安就進來了,我一听就知道肯定是顧雪棉從中搗鬼,接著荀小姐進來,就下意識的留心了一下她的動作,沒想到她還真的用這種拙劣的方法栽贓。」
顧青秧說得雲淡風輕,好像剛才被誣賴的事情簡直不值一提,段示乾卻皺起了眉頭,銳利的眼神中閃過一抹不忍,即使是誣陷,對很多人而言都是難以啟齒的尷尬事件,而她卻仿佛早已百毒不侵的樣子,這種委屈,應該有很多次了吧?
「你就這麼放過你妹妹和荀小姐?」段示乾似乎不敢相信顧青秧居然會這麼大度,明明有證據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卻什麼都沒做,反而還模模糊糊的承認了。
顧青秧搖搖頭,目光悠長,神色頗顯無奈,靜靜的說道︰「荀小姐應該只是受了顧雪棉的挑撥,並不是真心想害我,顧雪棉從來都見不得我好,我再怎麼自證清白她也不會善罷甘休,一次一次沒有盡頭,何不順著你的意思來,讓別人知道我背後的人有多大的能耐,仗著人家對你的忌憚比靠我自己那點微不足道的力量省事兒多了,我這人啊最怕麻煩了。你說對不?」
她應該是早就已經很累了吧?段示乾眼前忽然出現顧青秧一次次再人前努力替自己辯解的畫面,不由得心口一疼,表情似落寞似內疚,半響,段示乾低低的開口︰「在外面我都會護著你,但是在家里,還是什麼都得听我的!你怎麼狡辯都沒用!」
顧青秧看著段示乾似乎一瞬間被低氣壓籠罩,渾身散發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氣息,不知道哪里又惹了他,明明自己才是被誣陷的人,他在哪里難受個什麼勁兒?光知道凶她她就會乖乖听他的嗎?真是……不懂表達的蠢男人!
「我哪里狡辯了,我說的哪里不對!你不要把你的思想強加給我,我不會事事都听你的,我有自己做決定的權利!」顧青秧像只炸毛的貓,怒目圓瞪,腮幫子也因為憤怒而鼓鼓的,精致的臉龐因為怒氣顯得更加靈動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