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的場面,除了什麼都不知道的阮之情之外,其余三人多少有些尷尬。這是自婚禮以來,歐紀斯與秦雅言頭一次正式照面,介于兩人之前的關系,除了尷尬之外還彌漫了硝煙的味道。
注意到兩人的停頓,阮之情跟你這抬頭望過去,「斯哥哥。」一聲嬌柔的輕喚自她唇角溢出,下一秒歐紀斯來到了她的面前。
當歐紀斯的視線觸及到阮之情發紅的眼眶之後,英氣的濃眉向上緊擰。「情兒,你哭了?」隨即轉過頭看向兩人,一個銳利的目光毫不留情的刺向白水心,問也不問原因直接質問道︰「你又對她做了什麼。」
他那心疼她的模樣,是白水心所不曾看到過的。她冷冷的看著他,沒有吭聲,心情卻極為的復雜。
她的沉默頓時刺激到了歐紀斯,俊朗的五官緊皺,他拔高音量冷道︰「白水心,別以為不吭聲就什麼事都沒有!」
只是面對他的憤怒,白水心一點反應也沒有,連一個細微的表情都沒有。為什麼不解釋?因為她知道自己解釋了沒用,所以不願意浪費口舌為自己的無辜申辯。想到這里,白水心低頭拉住秦雅言的手臂,沖她道︰「我們走吧。」
走吧?就這麼走了?
秦雅言不敢置信的同時為她的不吭聲不解釋而感到氣憤。「你怎麼任由他像對待犯人一樣對待你。」她一個憤怒的目光望向歐紀斯,清秀的眉頭擰得死緊。這個男人真是惡劣!她當初一定是瘋了才會愛上他!如果不是發生了那樣的事而取消了婚約,現在她一定會因為自己錯誤的選擇而懊悔得吐血。想到為自己而受罪的白水心,秦雅言忍不住為她打抱不平。
「歐紀斯,你別隨便誣賴好人,誰稀罕對這個女人做了什麼。」
一旁的阮之情听著,迎合道︰「是啊。斯哥哥,你真的誤會了,水心姐沒有對我怎麼樣,是我眼楮里進了沙子。」阮之情解釋的時候兩眼一邊時不時的怯怯的望著站在白水心身旁,以憤懣的目光望著自己的秦雅言。
關愛她如兄長的歐紀斯當然不會錯過這些細小的細節,一雙黝黑的眸中怒火噴張,讓人看了望而生畏。「誤會了嗎?呵。」輕蔑的笑容從唇角溢出。
秦雅言無畏的迎向他,「你沒听到她自己都說眼楮進沙子了嗎?當事者都不吭聲,你個旁觀者,甚至都沒看到經過,哪來的依據讓你隨便懷疑人的!」
「你!」她的嗆聲頓時讓歐紀斯氣結。
白水心見氣氛越來越緊張,又對秦雅言重申了一句︰「雅言,你一會兒不是還有事嗎?我們快走吧。」白水心拉著她就準備離開,沒想到歐紀斯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站住,我有說你們可以走了嗎?」
見他抓住自己不肯松手,原本想就這麼算了的白水心也不禁慍怒了。冷冷的視線從阮之情的身上掃落到歐紀斯的身上,她沉下嗓音用嚴肅的口吻說道︰「你有什麼資格來命令我們。」
歐紀斯因為她冷凌的反問而滯了一下,表情隨即變得惱火。但在秦雅言那‘你敢動她試一試’的表情之下,他硬生生將憤怒往下一壓,深深吐了口氣說道︰「正好,我有話問你。」歐紀斯冷冷的對白水心說到,又轉過頭看向身旁的阮之情,瞬間放柔了自己異常冰冷的目光和冷凝的表情,用溫柔如水的話語說道︰「之情,你先去車里。」
聞言,阮之情的表情一愣,眼底一抹暗色,隨即搖了搖頭。「我在這里等你不可以嗎?」
「我是怕你被太陽曬著,听話,先去車里,我很快就過來的。」他那柔得幾乎能掐出水來的嗓音帶著誘哄的味道,听得一旁的秦雅言做作嘔表情。
阮之情看著歐紀斯堅持的表情猶豫了下,然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那好吧。」轉身離去。
歐紀斯看著阮之情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這才轉身冷冷看向白水心身旁的秦雅言。
「干嘛!你說要談話我就必須讓開啊!誰給你的權利。」秦雅言不甘示弱的回瞪他。
白水心明確的知道他的意思,同時也不想因為自己而弄出什麼矛盾出來,于是對秦雅言說道︰「雅言,你先把車開出來吧,我很快就過來。」
秦雅言本來不願意,但看到她哀求的目光之後,動搖了。「你確定不用我在這里陪你?」因為對她的擔憂,阮之情皺起了眉頭。相識這麼久,她的個性她再清楚不過,就算受了傷害也不會吭聲,就比如剛才,她很不放心將她一個人留在這。
「嗯。」白水心無所謂的點了點頭,說道︰「沒關系的,給我一分鐘就夠了。」投以一抹安心的笑容。
「歐紀斯,你要是敢對她做什麼,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秦雅言慍怒的威脅道,這才不安的轉身離開。
午後的陽光溫和和煦,猶如母親的手慈祥的撫模著萬物,然而站在陽光之中,白水心卻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
歐紀斯一雙深邃的目光將白水心完完整整的上下打量了一遍,一頭微卷的發絲在腦後扎了個松松垮垮的馬尾,露出精致的臉龐和光潔的玉頸,絕美精巧的五官比之前豐腴了點,卻更美,猶如人工雕琢出的一般,不施粉黛就美到令人驚艷。一身不同之前的散發著貴千金的洋裝,而是休閑的白色t恤加牛仔裙,帆布鞋,顯得簡單而清純,整個人給人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這令歐紀斯不由的看呆了。
「沒有我,你看起來過得不錯啊。」他以揶揄的口吻說道,殊不知口氣之中流露出酸味。
「是啊。」白水心應和道。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白水心迎上他黑暗得不見底的深眸,果斷的如實回答道︰「因為不想接。」
語落,歐紀斯的表情果然如白水心預料之中的那般,陰冷深沉得猶如地獄來的侍者。「你是想要我親自到你家去找你。」
白水心以淡淡的目光,「還有其他問題嗎?沒有的話,我還有事。」說完轉身就要離開,然而還沒邁出一步,就听到歐紀斯帶著嘲諷的話語從身後傳來。
「你還沒把我們的事告訴他?」歐紀斯意味深長的問道,緊緊的盯著白水心的臉,銳利的目光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
白水心當然很清楚他在問什麼,一抹的心虛自眼底閃過,她回頭望向他,只見他俊朗如砥的臉上帶著諷刺的笑容。
「呵。」倘若告訴了的話,依照白定瑞愛護她的本性,可能會隔了這麼久沒有找上門來?「需要我親自去向他說明嗎?」
他淡淡含笑的話語仿佛真摯,像是真的在詢問她一般,但白水心很清楚他的性格,他的這句話無疑是在威脅她。
「你要是這麼做,我也不會再容忍下去。」話語之時,白水心面色一轉變得堅定,眼底流露出的堅決暗示著她此刻的心情。
誰知歐紀斯並沒有理會她的正色,反而像是听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不再容忍?那你想怎麼做?」他眯細了雙眼,等待她的回答。「別忘了你所有的把柄都在我的手上。」
「那你呢?」白水心突然說道。輕盈的眸子望著為之一愣的歐紀斯,她繼續問道︰「你就沒有任何把柄嗎?」
「你什麼意思!」歐紀斯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白水心干脆的說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了威脅我而偽造我父親貪污受賄的證據嗎?你真的以為你能夠瞞我一輩子嗎?」因為這件事,她親自找了公司的財務總監,每一筆賬每一筆款項都清楚明白,父親並沒有任何的不良行為。
沒有料到她竟然會親自調查這件事,一時之間歐紀斯沒了話。
「呵。」白水心輕笑一聲,正了正臉色,接著道︰「反倒是你,我很好奇,究竟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才會扭曲了你的人格,對我們做這種事!」白水心冷冷的看著他說道,接著毫無留戀的轉身離去,只留下一臉深沉的歐紀斯。
看著白水心安然的回到車上,原本懸著心的秦雅言這才舒了口氣。
「他跟你說了什麼?」
白水心搖了搖頭,虛無的說道︰「沒什麼。」
沒什麼?
沒什麼她的表情會慘白的像見了鬼似地的?秦雅言當然不相信她的話,只是她既然沒有想說的欲wang,那她也不強人所難。
白水心斂著眸沉思了一會兒,突然問道︰「雅言,你你有認識的征信社嗎?」
「嗯?」秦雅言不明的看向她。
白水心在心里掙扎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我有些事情想查清楚。」
與秦雅言逛完街,吃完晚餐,已是下午五點。
該說的遲早要說的,該面對的也遲早要面對的,與其讓歐紀斯告訴他,倒不如她親自跟父親說清的好。做好了決定後,白水心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推開大門,正要走進去之時,忽然听到一聲驚喜的呼喚由身後傳來。
「水心。」
熟悉,和藹的呼喚聲頓時讓白水心停止了邁進的腳步,她一個轉過頭望向聲源處,當看到佇立在豪華的勞斯萊斯旁那一抹高貴優雅的身影之後,身子一顫,雙眸一瞬間的擴張。
她怎麼會來這。
還沒來得及去思考這個問題,就看到對方已經邁開雙腿向她而來。
「水心?」孫倩看著瞪大雙眼遲遲沒有反應的白水心,柔笑著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太意外我會在這里了?」
「啊?」白水心三秒的恍惚之後,這才從中回過神來。望向一臉和善看著自己的孫倩,白水心輕聲應道︰「嗯。」
她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麼,眼角的余光往院子里瞥了一眼,她慌張的問道︰「伯媽,你怎麼會來這里。」
「紀斯他伯母從鄉下帶了點特產過來,就想到了你。去家里找你,管家說你回家了,就找過來了。」孫倩解釋道,驀地想到什麼。換上了一副認真的表情。「是因為報紙上情兒和紀斯的事情,所以你才搬出來的嗎?我早就說過,之情對于紀斯來說只是疼愛的妹妹而已,報紙上那些新聞都是媒體無中生有的,你千萬不要誤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