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一進門,什麼疾風勁雨都停下來了。
朗如焜和談溦溦兩個人尷尬地躲在毯子里,面紅耳赤。朗如焜扭著頭看著兒子︰「哦……我們……在一起談談心……」
「我也要一起談心!」朗朗很少見爸爸媽媽這樣親密,他還是挺開心的,顛兒顛兒地跑過去,想要湊個熱鬧。
談溦溦嚇壞了,揪緊了毯子,在毯子里面踹了朗如焜一腳,讓他趕緊想辦法。
朗如焜眼珠滴溜溜地轉,就是想不出辦法來。眼看朗朗跑過來了,扒著床沿往上爬,朗如焜一伸手攔住了他︰「兒子,你不能上來!」
「為什麼?」朗朗委屈地看著朗如焜。
「因為……因為……」朗如焜情急生智,「因為我和媽媽在談一件很機密的大事,不能讓別人知道……」
「我又不是別人!」朗朗覺得自己不應該被排除在外,便據理力爭。
朗如焜討好地看著兒子笑︰「你當然不是別人,你是我兒子嘛!我們一家三口都是自己人,我是害怕有別人在門口偷听,兒子你能不能出去幫爸爸媽媽站崗?」
「站崗?就是不讓別人進來的意思嗎?」朗朗問。
「對,就是那個意思,你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進來,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任務,你肯幫爸爸媽媽嗎?」朗如焜騙小孩子,不免有些心虛,陪著笑。
朗朗想了想,十分仗義地一拍胸脯︰「你們談吧,站崗的任務就交給我啦!」
然後,他真的轉身「 」跑出門去,「呯」地關上了門。
朗如焜這才從毯子里面鑽出來,披了衣服,來到門邊,將門拉開一條縫兒,探頭往外望了一上,見朗朗真的挺著胸脯,站在門邊上,警惕地看著樓梯的方向。
「兒子,你不用站在門口的,你就回你自己的房間,把門打開,然後你在屋里玩,順便幫我們看著門就可以了。」兒子像一個值勤的士兵一樣守在門口,令朗如焜有些愧疚。
誰知朗朗卻很執著︰「不行!要是我在屋里玩,有壞人趁我不注意,偷听到了你們講話,那可怎麼辦?所以我就站在這里,等你們談完了我再回去玩。」
「好吧……」朗如焜見小家伙這麼認真這麼倔強,也沒有辦法,只好退回房間里,關上了門。
他站在那里猶豫了兩秒,還是把門反鎖上了。難得談溦溦如此主動,他不能錯過一個這麼好的機會。
「對不起了,兒子!你就當鍛煉身體了吧,辛苦你在門外站一會兒……」
朗如焜小聲嘀咕著,轉過身來,卻看到談溦溦正站在床邊穿衣服,已經快穿戴整齊了!
他一下子就急了,沖過去抱住她︰「你這是干什麼?我們才剛剛開始呢……」
「你瘋了?朗朗站在門外呢!虧你想得出來!讓他出去站崗!他在外面站著,你怎麼好意思……」談溦溦當然不想兒子在外面站太久,兒子守在門口,她在屋里和他爸爸翻雲覆雨,這種事她也做不出來。
朗如焜剛剛嘗到了一點甜頭,哪里肯罷休?他也不管談溦溦怎麼想,突然發力,一把將她摁倒在床上,然後開始扯她的衣服。
談溦溦馬上反抗,可是朗如焜已經料到了,直接把她上身的那件t恤扯起來,蒙在她的頭上,同時套住了她的手臂!然後他把t恤的下擺一收,緊緊地攥在手里!
這一招可真是太絕了,談溦溦一下子就看不見他,並且她的手臂被束縛在翻過來的t恤里,一時也掙月兌不出來,她就像被一個布口袋套住了一樣。
如果不是朗朗在門外,她一定會開口罵他卑鄙!可是她現在不敢發出大的響動,只能用力地往下退,想要將她的頭從t恤的領口里掙月兌出來。
……
听到談溦溦細弱的啜泣聲了。
他心里一驚,趕緊把t恤衫從她的頭上扯下來,見她的臉憋得通紅,眼淚已經流得滿臉都是了。
「溦溦,我弄疼你了嗎?對不起,我只是不想失去任何一個與你親近的機會,我不想傷害你的!」朗如焜知道自己以有經常對她動粗,他以為他剛才的動作喚起了她某些不愉快的回憶,所以他立即道歉。
他不懂談溦溦的傷心,談溦溦也不會告訴他自己的眼淚為何而流。她看了他一會兒,抬起手來抹掉眼淚,委屈地說︰「我快被悶死在t恤里面了,我以為自己就這樣被你殺了呢!被的同時被t恤悶死,這個死法還不值得掉一回眼淚嗎?」
朗如焜听她語氣輕松,心便放了下來。
他抱住她,親吻她的臉頰︰「寶貝兒,對不起,我又傷害了你……是我不好,我向你發誓,從現在開始,我絕對不會再做任何傷害你的事了!」
「你發誓?從此後再也不傷害我了嗎?要是我做錯事呢?你也不會責怪我嗎?」談溦溦輕聲問他。
這種情況下,男人的智商往往都會下降的。朗如焜想︰她還能做錯什麼事?她把我送進監獄里,這麼嚴重的錯事我都原諒她了,還有什麼事能比這件事嚴重?
于是他說︰「你放心,以後不管你做錯什麼事,我都會包容你,我不想再和你互相傷害了,我相信你也不忍心再傷害我了,對不對?」
「唉……不傷害你了,再也不傷害你了,我永遠都不會再傷害你了……」
我就要離開你了,怎麼可能有機會再傷害你?從此後你過你的瀟灑生活吧,我也不會再有什麼事是需要你來包容的了,我們即將如參商二星,永不相見了。
談溦溦心里默默地念著這些話,卻說不出口來,她難過得抱緊了他。
得到了談溦溦的許可,他馬上開始行動,而且比剛才更加賣力。他想用自己的力量告訴她,他真的愛她,真的不想失去她,真的會對她很好很好。
兩個人一旦融入魚水之歡,就忘記了時間的存在。
談溦溦幾度被他拋上歡樂的巔峰,直到最後兩個人互相擁抱著,一起飛上天去。
大約有幾分鐘的時間,談溦溦都感覺自己身在雲端,飄飄乎乎,快樂似神仙。可是幾分鐘過後,她清醒了,一下子就從雲端掉到地上來了!
她意識到,朗朗還在門口站崗呢!天哪!她在這里貪歡享樂,騙兒子在門口站著!她這個媽媽是不是瘋了?
朗如焜還在體會余韻呢,突然就被談溦溦從身上掀開。他翻到床上,看著她,喘息未平︰「你……你怎麼了?」
「趕緊穿衣服!朗朗還在門口呢!那小家伙認真得很,你讓他站崗,他一定不會離開的!我們太不像話了!這樣騙兒子!」談溦溦說著話,人已經跳下床,迅速地穿上衣服。
見朗如焜還賴在床上,她抬起腳來踢了他一下︰「快起來!我要收拾一下床!」
朗如焜心不甘情不願地爬起來,開始往身上穿衣服︰「哎!女人!你翻臉也太快了吧?怎麼也得讓我平息一會兒吧。」
「平息什麼啊?都怪你!編個什麼理由不好,偏偏讓他站什麼崗!蠢死了!」談溦溦快手快腳地展平床單,疊好毛毯,看朗如焜差不多穿好衣服了,趕緊奔向門口。
她一開門,朗朗就順著拉開的門倒了進來。幸虧她眼疾手快,一彎腰接住了朗朗。再仔細一看,朗朗已經睡著了!
原來這個小家伙很認真地執行爸爸交待的任務,在門口站崗值班。可是他等啊等啊,屋里一直「談」不完。他本來想敲門問一問,一想到爸爸說他們在談「很機密的事」,又不敢去打擾。
尤其是走廊里一直空空的,樓梯那里也沒有人上來,根本沒個人讓他威風地阻攔一下。因此,他站著站著,就困了。
于是他便倚著門,睡著了!
談溦溦心疼兒子,怨怪地瞪了朗如焜一眼。朗如焜趕緊跑過來,把朗朗抱起來,見他睡得沉沉的,不禁笑了︰「這小東西!讓他站崗,他站著睡著了!這麼不盡職,你說我以後還能指望他嘛!」
「你還好意思說!快把他送回屋里去!」談溦溦小聲地喝了他一句。
朗如焜此刻心情大好,低頭在朗朗的臉蛋兒上親了一下,抱著他送回他自己的臥室里,放他到床上,給他蓋好了被子。
想到剛才發生的事,雖然對兒子有些愧疚,但他仍然覺得很好玩,忍不住偷笑了。
然後,他起身,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朗朗的房間,回到了談溦溦的房間。
一進門,他就看到談溦溦坐在臨窗的椅子上,扭頭望著窗外,凝神沉思,表情有些憂傷。朗如焜覺得女人真是多變啊,剛才不是還春情滿面嗎?怎麼這一會兒的功夫,她又憂郁起來了?
床上收拾得整整齊齊,談溦溦穿得一絲不苟,令朗如焜有些迷惑,剛才那一場**之歡是不是真的呢?怎麼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
「朗朗睡了……」朗如焜說道。
談溦溦頭也沒回,只是用鼻子「嗯」了一聲,然後繼續沉默。
「那麼……你休息一下,一會兒該梳化換裝了,我們要早一點出發。」談溦溦突然變冷漠,朗如焜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便不咸不淡地提醒了她一句。
談溦溦听他這樣說,突然轉回頭來︰「我不去了……我不去了……我不想去了……」
她連說三遍不去了,朗如焜便有些惱火了。說好的,要帶著她和朗朗一起去,讓大家見一見他的未婚妻和他的兒子,這件事對他來說很重要。
可是她剛才還好好的,這時候又開始鬧脾氣,又說不去了,他一個人去赴宴,豈不是尷尬?
「你又怎麼了?為什麼不去?你是不是覺得站在我身邊特別丟人?我告訴你吧,今天你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我們四點半準時出發,我會讓人給朗朗換裝,你最好在四點半前準備好!」
朗如焜說完,摔門就走了。
談溦溦愣愣地望著他憤然離去的背影,門關上那一瞬間,她的心被夾住了。
去也得去,不去得也去……呵呵……等她不見的時候,他會後悔自己今天說過這句話。
剛才那片刻的幸福,讓她產生了動搖。她很想不顧後果地留下來,不去大寶島,帶著朗朗藏起來,讓前來營救她的人找不到她。
可是朗如焜走後,她又冷靜了下來。
離朗如焜規定的赴宴時間還有三個小時,談溦溦焦慮不安,坐臥不寧。
她的心情壓抑,覺得屋子里的空氣都是憋悶的。她實在呆不住了,站起身來,走出去,想要透一口氣,讓自己清醒一些,在短短的時間里,做出一個正確的決定。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明媚,海風徐徐。
談溦溦在貝殼鋪就的小路上慢慢走著,眼楮里盡是慕提島的美麗風光。她想︰如果她和朗如焜真的能重新開始,就像他們剛剛相愛時那樣,那麼這里將是她美麗的家園。
可他們真的能重新開始嗎?
她很迷茫,沒有太多的信心。
走著走著,貝殼路突然拐彎。她沿著路方向轉過去,不期然撞上了兩個人——龍叔和金莎!
最近這兩天,金莎和龍叔走得很近,經常看到龍叔和金莎坐在一起喝茶聊天。龍叔與朗如焜的父親同輩,已經年近花甲了,談溦溦當然不會想他與金莎會有什麼奸情,相信島上沒有人會那麼想。
所以,他和金莎如此親近,大家都認為是他看重金莎。
龍叔在龍聯幫里是有地位的前輩,況且他與朗如焜的父親是生死兄弟,算是朗如焜的半個叔輩家長,他看重金莎,無形中就提高了金莎在慕提島上的地位。
談溦溦很反感這兩個人,純粹是出于她不能示人的嫉妒心。
看到這兩個人迎面走來,談溦溦轉身就走。
「溦溦!」龍叔快走幾步,追上了她。
如果只是金莎一個人,談溦溦是不必理會的,她可以直接走開。可是龍叔不同,雖然他曾經帶人搜過朗朗的房間,與談溦溦鬧得很不愉快,但是從那天後,他收斂了許多,幾乎不找談溦溦的麻煩。而他是長輩,談溦溦不能直接甩掉他走人。
于是談溦溦站住︰「龍叔,有事嗎?」
龍叔點了點頭,又往前走了幾步,靠近她,說︰「你今天不是要陪焜兒去大寶島赴宴嗎?」
「是啊,下午才去,時間來得及。」談溦溦答道。
「哦……」龍叔笑眯眯地看著她,「這周帶你去大寶島赴宴,下周帶金莎去歐洲度假,總要平衡一下的……」
金莎趕緊走上前,拉了龍叔一下,說︰「龍叔,這件事溦溦已經知道了,我對她說過,我還說要跟焜哥講,帶上溦溦和小朗哥一起去呢,人多熱鬧嘛。」
龍叔搖了搖頭︰「恐怕暫時不行,焜兒暫時不會允許溦溦離島的。」
「有什麼不行的?你放心,這件事交給我啦,我一定會說服焜哥的。」金莎自信滿滿地保證。
談溦溦看著他們一說一應一唱一和,頓時覺得反胃。她冷笑一聲,問︰「多謝二位,去歐洲旅行而已,又不是去外星旅行,沒有那麼稀罕的,我如果想去,隨時可以去的。」
「哦?焜兒允許你離島了嗎?」龍叔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
「我不需要誰的批準,我想離開便離開!」談溦溦傲然地斜睨龍叔一眼。
龍叔的眼楮瞪得更大了,張著嘴巴,看了談溦溦好一會兒,才收了夸張的驚異表情,搖了搖頭,說︰「溦溦,我做為一個長輩,忍不住要說你幾句。你不能再這麼任性了,你已經是一個母親了,你以後做事要理智一些,而且……我希望你能學會與金莎和平相處,這是身為朗如焜的女人必須要學會的事情。你看焜兒的女乃女乃,當年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卻對老爺子忠誠了一輩子……」
「龍叔!」這話听不下去,談溦溦果斷地截住他的話,「你跟我說這些話,朗如焜知道嗎?」
龍叔見談溦溦的臉色不好看,他也沉了臉,說︰「他知不知道,我也要說這些。難道你還不明白嗎?要做朗如焜的女人,忠誠和服從是最重要的,你的腦子里一天有那麼多的想法,都應該收一收啦!」
談溦溦一抬手,制止龍叔說下去。她**地丟出一句話︰「龍叔,我看還是你收一收吧!沒想法的那不是人,是木頭!」
說完,她再不听他胡說,抬腳就走了。
本來想出來散散心,結果卻惹了一肚子的郁悶氣,心情更加不好了。
談溦溦急步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罵道︰「談溦溦!你還要犯傻嗎?給你一顆棗兒,你就以為生活從此甜蜜了?他那里有許多這樣的甜棗!隨時可以分發給不同的人!你醒醒吧!你還抱著什麼希望?眼不見為淨吧!」
她這樣對自己訓話,然後便下定決心,翻出化妝品來,自己開始化妝!
可是她又很難過,眼淚忍不住往下掉,剛撲上去的粉都被淚水給沖走了。她便沖進衛生間去洗臉,洗干淨了,再坐回梳妝台前,拿起粉撲往臉上撲了幾下,眼淚又下來了!
她像是跟自己較上勁了,馬上又去洗臉,回來再化,反反復復,折騰了不下十次,臉都快被她洗得腫起來,她也累了,眼淚也沒有了。
然後,她就坐在那里,呆呆地看著鏡子里自己這張腫脹陰沉的臉。不知為什麼,這一刻她討厭自己。
三點半,有人來敲門。她在臉上拍了幾下,跑過去開門,見是考琳和她的助手,她驚覺時間快到了。
「談小姐,我今天準備給你弄一個復雜的發型,所以我們可能需要多一些梳化的時間,現在可以開始了嗎?」考琳客氣地問道。
「可以……開始吧!」該來的總會來,時間不會停下來的,她終將離開。
她坐回梳妝台前,考琳讓她的化妝助手先給談溦溦化妝。小姑娘看了看談溦溦的臉,說︰「談小姐,你昨天睡前是不是喝太多水了?臉有點兒水腫哦。」
談溦溦心想︰你說話可真客氣,我這哪里是「有點兒」水腫?我都快腫成豬頭了好嗎?
「是啊,就這樣化吧,時間不多了。」談溦溦根本不在乎美丑了,既然已經下定決心了,她只希望這個逃離的過程盡量縮短,她快些化好妝穿好衣服,快些去大寶島,快些離開,最好一切過程都用快進的方式,這樣她便沒有時間去想太多。
化妝助理本來想說拿些冰來給她敷一敷臉,見她自己都不在乎,便不多事了,直接在她腫起來的臉上化妝。
然後便是美發助理弄頭發,接下來便是換衣服。
這些都弄好後,談溦溦已經變了一個人。化妝助理神奇的手法遮掩了她水腫的臉和眼楮,此刻的她,華服貴飾,明媚耀眼。
她這一生中,只有兩次打扮得如此隆重,第一次是六年前朗如焜生日,他說要辦一個盛大的派對,她也知道自己即將離開他,懷著一種鄭重道別的心情,她精心地妝扮了自己。
那一天,發生了好多事,他向她求婚!她逮捕了他!他打傷了她!
今天是第二次,她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個自己都不太敢直視的美麗女人,竟然又是離別的時刻!
她總是要盛裝離開他,好像這件事多麼值得慶祝似的,這難道是老天爺在和她開玩笑嗎?
「哇!談小姐可真美啊!如果你同意我拍幾張照片發到雜志和網絡上,我相信品牌總監一定會很高興,她會樂意免費將這一條剛發布的新款裙子贊助給你的!」考琳夸人很有技巧。談溦溦裝扮好了,她看著鏡子里自己明艷美麗的樣子,心里五味雜陳。
她知道自己是漂亮的,要不然當初也不會選中她去做臥底,想要吸引住全球最大華人黑幫的老大,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男人嘛,首先看到的是女人的容貌,然後才會看到這個女人的內在品質。在這一方面,朗如焜並不能免俗。
可是她現在討厭自己變漂亮,因為她人生中盛裝打扮美艷不可方物的時刻,都是她要離開朗如焜的時刻。
分別是悲傷的,她為什麼要把自己弄這麼好看?她這樣像不像是神經質?
「談小姐要是願意曝光,一定會成為時尚icon!要不要我推你一把?」考琳笑眯眯地問她。
「算了,琳小姐,不要取笑我啦,我能是什麼時尚icon?」談溦溦心情低落,不想多說話,況且她還有事沒有做。
于是她支開考琳︰「我兒子該醒了吧,今天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亮相,我希望他能帥一點兒,這件事就要拜托你嘍。」
這本來就是考琳的工作,所以她馬上答應道︰「談小姐放心,你知道現在時尚圈最紅的baby是誰嗎?是球星貝克漢姆的女兒小七!如果你肯把小朗哥交給我打造,我保證他紅過小七……」
考琳出于職業本能,一心想要邀談溦溦母子二人踏入時尚圈,談溦溦卻哪有心思听她說這些?
見談溦溦表情淡淡的,考琳有些沒趣,帶著她的助理們離開了。
她們走後,談溦溦馬上反鎖門,沖進衛生間。
她還有樣東**在衛生間的馬桶里,那就是沈遐留下來的情報。在她沒有想好怎麼處理這個東西之前,她只能繼續藏著它。
她把馬桶水箱的蓋子掀開,從水里撈出那個被她層層密封起來的存儲器,把它貼身放進里面,用膠帶纏好。
這個東西是沈遐付出生命的代價拿到的,她不能不重視。這個東西將會決定朗如焜的命運,所以她更加不能不重視。雖然它是燙手山芋,但她還是想把它保存起來。至于將來她要如何處置它,那要等到她逃離之後,冷靜下來,再好好地想一想。
出了衛生間,她鎮定了一下,才離開自己的房間,來到隔壁朗朗的房間,看考琳和她的助手為朗朗穿衣弄頭發。
她本來以為,朗朗會受不了繁瑣復雜的造型,會對考琳和她的助手們發脾氣。沒想到小家伙竟然听任擺布,讓他低頭就低頭,讓他閉眼就閉眼,往他的頭發上抹發膠,他都不拒絕。
這是遺傳了他那位愛臭美的老爸的基因嗎?
「媽媽,我好看嗎?」朗朗看到談溦溦進來,從鏡子里望著她,征詢她的意見。
「好看!我兒子隨便怎麼弄,都是最帥的!」談溦溦夸贊他。
朗朗得意壞了,在椅子扭了幾下。談溦溦就在門口坐下,安靜地看著她的兒子做造型。
沒到四點半,朗如焜就來了。他有自己的造型師,在考琳為談溦溦母子梳妝打扮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頭發,換好了衣服。
今天他穿一件黑色瓖銀邊的燕尾服,黑色褲子,銀色尖頭皮鞋,亮藍色的襯衣領子上,結著銀色的蝴蝶結。
他一直都很帥,今天格外地帥!
談溦溦只看了他一眼,就把視線移開,繼續看向朗朗。但是她的心卻已經咚咚狂跳起來,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子。
朗如焜似乎已經忘記中午的不愉快,他走過來,牽著談溦溦手,把她拉起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嘖嘖稱贊道︰「在我的印象中,你最美的形象是在訂婚那晚,你穿著藍色的裙子,像是在我陰霾的心里扯起一片晴朗的天空。沒有想到,你穿紫色的裙子竟然也這麼美,簡直攝人心魄!」
「你在夸裙子嗎?」談溦溦的手心已經冒了汗,她趕緊把手抽了回來,背在了身後。
「這裙子可不是誰穿都好看的,氣質不出眾,穿上去會像一只長茄子。談小姐腿長腰縴,五官姣好,是人襯衣服,而不是衣服襯人。」考琳在旁邊幫朗如焜說話。
朗如焜笑著點頭︰「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我明明在夸人,你可真是不解風情。」
談溦溦抿了抿嘴唇,不再說話。
四點半,朗如焜攜著談溦溦和朗朗準時出發,登船往大寶島赴宴。
慕提島的船只行駛在海面上時,談溦溦特意留心觀察,她發現海面上依然是船來船往,穿梭忙碌。這樣的情形也許會一直持續,直到她在晚上有機會登上一艘船,離開大寶島,離開朗如焜。
這件事對她是如此重要,以至于她馬上要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了,她都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直到接近大寶島,她才開始緊張。
不管她願不願意面對自己憑空冒出來的父親和哥哥,該來的總會來。
慕提島的船在大寶島的碼頭靠了岸,朗如焜一手抱著朗朗,一手牽著談溦溦,從船上走下去。
談溦溦的腳剛剛踏上岸,不等她看清楚岸上迎接的人,就有一個年輕的女子熱情地迎過來,抓住談溦溦的手腕︰「歡迎歡迎!歡迎朗先生攜未婚妻和兒子到大寶島來做客!」
談溦溦定晴一看這個女人,大概二十多歲的樣子,模樣挺好看,可是她不認識啊!
這個時候,站在碼頭上迎接客人的陳松基也走過來,先和朗如焜寒暄,然後給談溦溦介紹說︰「這是我的女朋友露茜,她早就听聞你的大名,听說你今天要來,她很高興,跟我說一定要親自接待你。」
「我沒有想到溦溦小姐這麼漂亮!」露茜像是真的很喜歡談溦溦的樣子,對著談溦溦笑開了花。
談溦溦听陳松基那樣說,她就已經明白了。不管露茜是不是陳松基的女朋友,自己今晚逃跑的事,全靠這個露茜引導就對了。
看來他們真的是計劃周密,但是談溦溦也沒有多麼高興,淡淡地向露茜點了點頭︰「你好!」
「哇!這個小帥哥!他是你兒子嗎?一眼就看得出來啊,他和你長得太像了啊!」露茜放開談溦溦的手,撲向朗朗,直接把小家伙從朗如焜的懷里接過來,還不忘說幾句朗如焜愛听的話。
朗如焜並不是一個熱情的人,不過露茜這兩句話他真的很愛听,每當有人說朗朗和他長得一模一樣,他就忍不住開心地笑出來。
他抿了抿嘴唇,客氣地點頭道︰「多謝女主人盛情相迎。」
他們在這里說客套話,談溦溦的目光卻在岸上掃來掃去。她想看到自己的父親陳天祈,但是這個人並沒有出現。
「朗老兄給我面子,肯來參加我父親的接風宴,大寶島真是蓬蓽生輝。請你們到宴會廳去休息一下,我父親在宴會廳恭候,他老人家听說龍聯幫朗如焜今天會來,別提多高興了。」陳松基說著話,親自把朗如焜和談溦溦母子送上了接送車。
露茜也跟著上了車,引領他們來到宴會大廳。
大寶島被陳家買下來不久,還沒有像樣的宴會大廳。從外觀來看,不過是一個臨時搭建的一座圓形建築,邁進大門後,卻發現里面布置得非常講究。
地面上鋪著精致的印花紅地毯,一百多張漆白雕花的圓桌圍成一個圈,桌上鋪淡藍色印白花的桌布,桌上擺放著美麗的花籃,每一張椅子上都飾有鮮花。
宴會還沒有開始,但是客人已經到了不少。穿白色制服的侍者端著銀盤,穿梭在客人之間,招待客人酒水。
朗如焜帶著談溦溦、朗朗一進大廳,露茜急走幾步,沖進一堆人中,將一位正在與人熱聊的老人拽了出來,拉著他走向朗如焜和談溦溦︰「陳伯伯,你跟我過來,我給你介紹兩個人……」
露茜先指著朗如焜︰「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龍聯幫朗先生,朗如焜!」
然後,她又轉向朗如焜,指著身邊的老人家,介紹說︰「朗先生,這位就是松基的父親。」
雖然龍聯幫的地位遠遠高于天祈幫的地位,但是朗如焜年紀輕,出于禮貌,他先伸手︰「陳老先生!恭喜你重獲自由!」
陳天祈先是快速地掃了談溦溦一眼,然後才看向朗如焜,大笑道︰「哈哈!赫赫有名的朗如焜!年輕有為啊!我早听說了,今天一見,果然是氣宇不凡!謝謝你能來捧場!重獲自由真的很美好,你懂得!」
朗如焜當然明白他在暗指什麼,他也不介意,笑了笑,把談溦溦拉過來,介紹說︰「給陳老先生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未婚妻,談溦溦,她可是一位警察哦!」
陳天祈把目光移到了談溦溦的臉上,深深地看著她,眼光波動。他向談溦溦伸出手︰「關于你們的事,我也略有耳聞,談小姐美麗大方,是個好姑娘啊。」
談溦溦的手還沒有伸出去,就已經開始發抖了!
眼前這位老人,他是她的父親!雖然她一直跟楊慧媛說,她不會認下這個身為黑幫老大的父親,但是真見了面,她卻感覺到自己血管里的血液在奔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