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陽光斜射在櫥窗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兮若漫無目的走在街上。熙攘的人群,情侶間的嬉戲、打鬧,孩童們聚在街邊盡情的玩耍。
不由的想起自己曾經和幼敏在一起的快樂時光。心中一陣悸痛,是多遙遠以前的事了?久到連自己都快忘了。
兮若微微蹙眉。
不,不要想,不能想。
下意識咬緊牙關。圍繞心間的悸痛卻化作一股濃煙,把她從頭到腳籠罩的牢牢的,無法掙月兌,任平自己活在回憶里,永無休止的疼痛與愧疚。
收回思緒,兮若繼續向前走著,強迫自己不去想那段令自己心傷的回憶。
兮若踢著地上的小石子,回頭看了看。
沒有在人群中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不禁有些生氣的向前走著。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急剎車,兮若反射性的轉過身靠在牆邊,看著別人倒在自己面前。
躺在地上的那個女人,看到被自己推到路邊的同伴,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血慢慢從嘴里流出,在一張原來就很美的臉上,增添了一絲刺眼的光芒。
與她同行的人抱著她傷心的哭著,她吃力的抬起手為她擦著眼淚。
笑容是那樣的脆弱,就好像輕輕一踫就會碎裂。雖然像雨中的花朵面臨著死亡的困境,卻依然美麗異常。
兮若看著眼前的畫面,可怕的記憶再次出現在眼前。
兮若輕搖著頭,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劃落,近乎絕望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就好像看到自己抱著倒在血泊中的幼敏,無助的向路人求救,卻無人問津。
「不,不是的,這不是真的。你們騙我,是你們在騙我。我不相信,這不是真的,是你們在騙我!」
說完向前拚命的跑著,撞開擋在她面前的人,不管路人投來異樣的眼光,拚命的跑著。
「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這不是真的,不會的!」
哭著喊出了聲。不知跑了多久,兮若蹲在一處安靜的巷子里的角落里傷心的哭著。兮若坐在陽台上看書,遠處傳來孩子們的嬉笑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想到自己小時候和幼敏在音樂噴泉里玩水的樣子,忍不住嘴角上揚。
幼敏輕手輕腳的進來。看到兮若在遠處發呆,蒙住她的眼楮,壓低嗓子。
「猜猜我是誰?」
兮若抓住她的手。
「幼敏,不要鬧了。」
幼敏有些失望的問。
「你怎麼知道是我?」
兮若看著幼敏失望的眉眼忍不住笑道。
「你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暴露了你!」
幼敏在對面坐下,看到桌子上的書,皺起好看的柳眉,忍不住的責怪。
「又在看書,你就不能讓自己休息會兒麼。」
兮若把書合上。
「好拉,我不看就是了。這陣子在忙什麼?總是見不到你。」
幼敏把玩著桌上的杯子心不在焉的說。
「我去打工了。」
兮若不相信得模了模幼敏的額頭,又模了模自己的額頭。
「沒發燒啊。怎麼說起胡話了。」
幼敏見她一臉不相信的表情說道。
「是真的。怎麼打工這種事我不能做嗎?」
兮若到了杯水遞給幼敏,忍不住笑道。
「沒有,只是不敢相信,齊氏集團的未來接班人會去打工而已。」
幼敏拿起桌上的一塊點心塞到嘴里。
「這有什麼不敢相信的。」
說著從自己口袋里拿出錢包放到兮若面前。
「你看,這是我這些天賺來的。」
兮若拿起鼓鼓的錢包收起開玩笑的心態,心疼的說。
「抱歉,我以為你開玩笑的。很累吧,以後不要去了。」
幼敏放下杯子。
「那怎麼行呢,我可不想做只懂得花錢不知怎麼掙錢的花瓶,讓人把我看扁了。再說了打工有什麼不好,既可以鍛煉自己,也多少可以學點東西。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呢。」
是啊,我有什麼資格說幼敏,自己也是一個無所事事的人。
兮若把錢包遞給幼敏。
「也對,以後我陪你,我們一起做。」
幼敏走回屋子里倚著牆說道。
「不可以,我打工只是暫時性的,不會太久。你還是在家里溫習功課吧。」
兮若不解的問。
「為什麼?」
幼敏坐在床上,拍拍被子示意兮若坐下,握住她得手。
「兮若,我何嘗不想讓你去,這樣我們可以時刻在一起。我也知道你想出去打工是為了什麼,只是你現在還很虛弱。不能太過操勞。再說你住院的這些天,把功課都落下了。還是呆在家里休息,溫習功課吧。」
幼敏眼神中流露出的關心,讓兮若倍感溫暖,抱住幼敏。
「我已經沒事了,總不能一直呆在這里,總要學會一個人生活。」
幼敏拍拍他的背。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住在這里你怕會打擾的我爸媽,會帶來不便。對嗎?其實是你想多了。爸媽有意認你為干女兒。」
兮若放開幼敏。
「幼敏。我……」
幼敏打斷兮若。
「好了,先听我的話。在家里好好休息,等你身子恢復了,再作打算,好嗎?听何媽說你看了一上午的書,連午飯都沒吃。」
兮若點點頭。
「你在這等我,我去拿些吃的。」
說著跑了出去。
看著已經走遠的幼敏,兮若小聲的問。
「幼敏,我值得你這樣做嗎?」
兮若坐在秋千上,慢慢的蕩著發著呆,書從手上滑落掉在地上想起那天。
「爸,不是我做的,我是被陷害的。」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
「到現在你還不認錯,他是你弟弟啊,你怎麼下得了狠心殺他。」
恬思賀因過度激動而有些猙獰,看著跌坐在地上得兮若。
「枉我這麼疼你,你居然做出這種事。」
兮若傷心地哭著。
「爸。你相信我,我沒有要殺宇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宇俊手里會有把水果刀,我是怕傷到他才從他手中奪出來的。您如果不相信可以問敏姨啊。」
一旁的金敏芝正在哄著不滿兩歲的宇俊玩,听到兮若說的話急忙說道。
「思賀,還是算了。有人討厭我和宇俊,我們走就是了你沒必要為了一點小事生那麼大的氣,不值得。」
金敏芝特地加重‘不值得’三個字。
恬思賀看著正要走的金敏芝母子惡狠狠看向兮若。
「站住,該走的是兮若,不是你們。」
說著把兮若從地上拉起來,打開門將兮若推出門外。
「我真後悔當年沒讓你跟你媽走,不然,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了。從現在開始我不是你爸,你也不是我女兒,我們沒有任何關系。」
說完狠狠的關上門。
兮若從地上站起來,拍著門。
「爸,你相信我,不是我做的,不是我,不是……」
兮若跌坐在地上,傷心地哭著。站在窗邊的金敏芝看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嘴角閃過一絲不易擦覺的冷笑。
夜深了,靜的可拍。烏雲漸漸地遮住它。它好想感受到兮若的絕望為兮若流著淚水。
不知過了多久兮若站起來,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絕望的笑了。
兮若毫無意識的向前走著,任憑雨水打在自己身上。踩到地上的一塊石頭,摔倒在地。爬起來,臉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橫穿馬路時,一輛貨車從左邊駛來,伴著一聲急剎車,兮若倒下了。
零……零……
一陣門鈴驚醒兮若,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書走到門前。
「請問,你找誰?」
羅悕在轉過身。
「恩,我找齊幼敏。」
找幼敏?兮若不解的看著他,帶著些防備的問。
「那你是?」
羅悕在看出兮若的疑惑笑了一下,拿出自己與幼敏兒時的合照,遞給兮若說道。
「我是羅悕在,幼敏的表哥。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看一下我手中的照片。」
兮若結果羅悕在遞過來的照片看著,忽然想起齊叔前幾天有說到會有一個叫悕在的來家里,便打開大門。
「羅先生請進。」
羅悕在提起地上的行李箱走進院子,向里面望了一眼,轉身問正在關門得兮若。
「幼敏不在家嗎?」
兮若看著面前高出自己一個肩頭的悕在,將照片還給他露出甜甜的笑容。
「幼敏有事情要辦出去了。」
羅悕在看了看四周。
「那我小姨和小姨夫呢,他們也不在嗎。還有你是?」
兮若來到悕在的旁邊溫和地笑著。
「齊叔在書房,齊媽出去買點東西。至于我嘛。你好,我叫恬兮若。很高興認識你,我是幼敏的朋友。」
說著伸出自己的手。
悕在握住兮若得手,看著兮若臉上甜美的笑容,心中泛起陣陣漣漪,不由得看呆了。
兮若看著正在發呆的悕在,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被悕在緊緊地握住。便伸出手在悕在的眼前晃了晃。
「羅先生,你怎麼了?」
羅悕在回過神來。
「恩,我沒事。」
兮若看了一下被他緊握的手。
「那你可以放開了嗎?」
羅悕在急忙松開手,暗罵自己失態。
「我們進去吧。說著徑自向里面走去。」
看著他緊張的背影,兮若不由地笑了。
站在門外的幼敏看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笑著說道。
「羅悕在,兮若是個不錯的女孩子。希望你能好好的疼惜她。」
兮若端著咖啡從里面走出來,放到悕在面前。
「先喝杯咖啡,齊叔馬上就來。」
正說著齊志軒從樓上下來。
「悕在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說一聲。我和你小姨好去接你。」
羅悕在站起身來看向齊志軒。
「我剛到不久,想隨便逛逛,熟悉一下周邊環境,就一個人過來了。」
兮若走到齊志軒旁邊。
「齊叔,你們聊吧。我先上樓去了。」
齊志軒點點頭,囑咐道。
「不要太過勞累,也不能光顧看書,多休息休息對你的身子有好處。」
兮若想著剛才齊志軒說的話,要是爸爸有齊叔一半的好,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恩,我知道了。謝謝齊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