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綰綰回到攬月閣。攬月閣此刻冷冷清清的。其他的丫頭都被她遣去睡覺了。原本還有玲瓏陪著她的,可是此刻玲瓏已經不在了。
想到玲瓏死前的痛苦,想到是她親手殺了玲瓏,月綰綰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眼前是玲瓏的笑,玲瓏死前的樣子。
上官馨兒。我本無心犯你。縱然知道你心思不單純,我也想著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如今,是你逼我的。月綰綰在心中想到。
一夜無眠。天蒙蒙亮的時候。月綰綰早早的就起來。卻听到了一個消息。冷宮棄妃蘇芷若懸梁自盡。
月綰綰的嘴角不禁揚起一抹冷笑。懸梁自盡?蘇芷若都已經瘋了,怎麼可能懸梁自盡。一定是有人把她殺了,作出畏罪自殺的假象。
尹佑瑾下朝之後就到了攬月閣。此時,月綰綰正坐在桌前悠然的喝茶。
「綰綰,朕听說玲瓏死了。」尹佑瑾看到月綰綰正在悠然的喝茶,帶著幾分試探,看著月綰綰的神色問道。
「是啊。臣妾還听說蘇貴嬪自殺了呢。」月綰綰莞爾一笑,在听到玲瓏的名字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痛意,但被她很好的掩飾了。
「听說是畏罪自殺,死了便死了,原本留著她的命也沒有什麼用處了。」尹佑瑾听到月綰綰的話眼中閃過一絲對蘇芷若之死的不屑,輕飄飄的說道。
「那皇上原本留著她的命又是為了什麼?為了留住臣妾?」月綰綰听到尹佑瑾的話,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問道。
「綰綰,你不要太過分了。」尹佑瑾看出了月綰綰眼中的諷刺,臉色變的有些陰沉,看著月綰綰說道。
「臣妾怎麼過分了?難道臣妾說錯了麼?」月綰綰臉上的笑意更濃,看向尹佑瑾的目光帶著嘲諷。若不是他把她強留在宮中,玲瓏又怎麼會被害死,雖然和他沒有直接的關系,但是她還是生她的氣。
她就是這樣的女子。對于她在乎的人,她可以用命去在乎。對于她不在乎的人,她可以完全的漠然視之。只是對于尹佑瑾呢。是恨他強留她,可是也愧疚,她欠他的情。
「綰綰,你不能好好和我說話麼。就像在宮外的時候一樣。」尹佑瑾看著月綰綰,陰鷙的神情慢慢的消失,終究還是輕輕嘆了一口氣,柔聲說道。
「只要你答應讓我離開。我就可以像宮外一樣,和你做朋友。」月綰綰听到尹佑瑾自稱我而不是朕,不由抬起眼眸,語氣也放軟了一些。
「你就這麼想離開麼,呆在我的身邊就這樣難受麼?」尹佑瑾听到月綰綰的話,露出又難過又生氣的樣子。
月綰綰看到尹佑瑾的樣子,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原本心里想說的那個「是」字竟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綰綰,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的。」尹佑瑾看到月綰綰沒有說話,語氣變的更加溫柔而堅定,然後慢慢說道,「現在你也離開不了皇宮。難道你不想為玲瓏報仇麼。蘇芷若的尸身我已經看過了,是高手所殺。」
「高手?高到如何程度?」月綰綰听到尹佑瑾的話,並不驚訝。蘇芷若想必是上官馨兒所殺,只是不知道上官馨兒的武功高到如何程度。
「看不出。一掌震碎了五髒六腑,表面卻看不出任何痕跡。就像是吊死的一樣。」尹佑瑾微微一沉吟,神情有些凝重的說道。
「竟是這樣。」月綰綰的臉色也變的凝重起來,一掌震碎五髒六腑已是不易,而要看不出任何痕跡,就更是不易,恐怕連她都不一定能夠做得到。上官馨兒的武功竟這樣高。上次看過上官慕白的武功,也就比曉曉高出些,應該還是不如她的。上官馨兒的武功竟是比上官慕白還高?看來對付起她來就更不容易了。
「你知道是誰?」尹佑瑾看月綰綰一臉了然的樣子,不由疑惑道。他看了蘇芷若的傷勢,對方完全沒有顯示出武功路數,絕對是個高手,功夫可能不在月綰綰之下,月綰綰竟然知道是誰麼。
「不知道。不過,不管是誰,我都不會放過她的。」月綰綰思慮了一番還是沒有說出是上官馨兒,一來她也沒有確鑿的證據,二來上官馨兒宮外有大將軍做支撐,宮內又行事謹慎,武功高強,實在不容易對付。
「綰綰,不要輕舉妄動。不要冒險。」尹佑瑾看月綰綰不報仇不罷休的神情,有些擔心月綰綰的安危,不由說道。
「怎麼,你擔心我?」月綰綰看到尹佑瑾擔憂的神情,微微蹙了蹙眉頭,繼而露出一抹滿不在乎的笑容。
難道上官馨兒的武功這樣好。尹佑瑾這樣的高手都會擔心?既然如此,那麼她就慢慢對付她。反正一時半會也離開不了皇宮。
「朕還有事。總之,有什麼都和朕說。」尹佑瑾被月綰綰的笑容弄的很不自在,正好最近國事繁忙,剛從左相手中奪過權利,很多事情還需要好好處理。
而且近來月影樓動作頻繁,那個隱在暗處的少主身份不明,月羽軒又到了宮中,他雖然派人監視,卻看不出什麼動靜。
「好。」月綰綰目送尹佑瑾離開攬月閣。興趣懨懨的走出了攬月閣,向著御花園走去。
「三王爺吉祥。」月綰綰剛到御花園,就遇到了尹佑澤,她微微勾起一抹笑,輕輕行了禮。這個尹佑澤,也就是君落雪,恐怕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蘇妃娘娘。」尹佑澤看見月綰綰,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繼而收斂了情緒,如同平時一般,帶著點狂放不羈。
「君少莊主不認識綰綰了麼?」月綰綰嘴角的笑意加深,尹佑瑾既然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想必尹佑澤也是知道的吧。
「月姑娘變了樣貌,在下自然是不認識了。不是天下人都像七弟一般痴情的。」尹佑澤爽朗一笑,坦然的承認了自己知道月綰綰的身份。
「你和尹佑瑾的關系倒是不錯。」月綰綰听到尹佑澤的話,輕輕一笑。其實她也不知道尹佑瑾究竟為何知道她的身份。難道真的是因為喜歡?玉辰能夠一眼認出她就是當年的蘇汐月,尹佑瑾又為何不能認出她呢。
「自幼都是太後娘娘撫養我,七弟待我更是手足情深。他們對我恩重如山。」尹佑澤听到月綰綰的問題,甩了甩袖袍,笑道。
「是麼。這麼說來,太後娘娘是個有情之人?」月綰綰听了尹佑澤的話不由有些奇怪,柳芯蕊按照情報所說,應該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怎麼會如此撫養一個非親非故的皇子?
「自然。太後娘娘是最重情義之人。」尹佑澤毫不避諱的說道,眼神之中充滿了感激和贊揚。
「月姑娘。不是我說,七弟待你真是一片真心。你昏迷的時候,他守在床前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陪著你,一直到知道你是服了七日不死丸才離開。」尹佑澤看了一眼月綰綰滿不在乎的樣子,不由說道。
尹佑澤對月綰綰確實也有好感,可是那比不上尹佑瑾在他心中的地位。他的母親千妃死的很早,他從小就由柳芯蕊來撫養,柳芯蕊在他心中就是親娘,而尹佑瑾在他的心里也是親兄弟一般,或者更甚兄弟。
「三王爺僭越了吧。」月綰綰听到尹佑澤的話,也有些動容。她昏迷的時候,尹佑瑾竟然陪了她三天三夜?可是尹佑瑾卻只字未提。她是不是對尹佑瑾太過狠心了呢。畢竟他只是想要留住她而已。
「僭越?」尹佑澤滿不在乎的一笑,「我是以君落雪的身份,對血月綰綰說的,我不覺得有什麼僭越。」
「是麼。綰綰和君少莊主好像也沒有什麼交情吧。」月綰綰看到尹佑澤的時候就想到了尹佑澤當時故意的見死不救。作為皇室中人,以他和尹佑瑾的交情,難道拿不到那一枚夜明珠麼?不過是為了就此讓玉辰被罰而已,可是卻因此害死了月染霜。這件事尹佑澤和尹佑瑾都逃不了干系。
「琉璃心的事情。我也沒有料到。對不起。」尹佑澤看到月綰綰憚度突然變得很凌厲,也想到月綰綰由于月染霜的事情還有些心結。對于那件事,確實是他和尹佑瑾的問題。但是他們並不是有意的。
「世事無常。若是綰綰日後無意之失,還望三王爺也能夠諒解。」月綰綰明白尹佑澤話里的意思。知道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和尹佑瑾。可是心中還是有些不平,畢竟他們原本是可以救月染霜的。雖然月染霜的死誰也料不到,可是若是他們可以早一點拿出琉璃心,也許月染霜就不會死了。
「別的我不管,你若是傷了七弟的心,我定不饒你。」尹佑澤看著月綰綰,說道。
「可是綰綰似乎已經傷了呢。你待如何?」月綰綰嘴角漾起一抹笑意,眼中帶著挑釁,看著尹佑澤說道。
「你。」尹佑澤被月綰綰說的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駁。
「三王爺還是好好輔佐皇上處理好朝中的事情吧。綰綰不打擾了。」月綰綰瞟了尹佑澤一眼,嘴角的笑意未曾消散,邁開悠然的步子,施施然的從尹佑澤的身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