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消玉殞是什麼毒?」月綰綰蹙起了眉頭。她對醫理也算精通,為何從未听說過這種毒。
「是宮廷秘藥。只有尹佑瑾可以解毒。」月羽軒蹙了蹙眉頭。這香消玉殞的來歷他也是機緣巧合得知的,世間知道這個的秘密的人並不多。
月羽軒看著眼前的女子。依舊是熟悉的眉眼。只是那淡漠的神情之間又多了幾分哀愁。是他沒有保護好她,竟叫她受了這樣的委屈。
可是那香消玉殞,卻是真的沒有解法。
月羽軒走後不久。尹佑瑾就來了。手中仍然拿著藥。
「該喝藥了。」尹佑瑾的手上又多了一道口子。
月綰綰漠然的接過藥,一飲而盡。藥中帶著鮮血的血腥味。月綰綰知道是尹佑瑾的血。
「皇上這手是怎麼了?」月綰綰輕輕的按住尹佑瑾的傷口,似笑非笑,手指看似輕柔的撫過尹佑瑾的傷口,實則用力的撕裂了傷口。
「這血可得節約些,不然不夠你喝藥。」尹佑瑾的眉頭微微蹙了蹙,不動聲色的收回了手,嘴角還帶著邪魅的微笑。仿佛月綰綰只是輕輕撫了撫他的傷口,並沒有做什麼一樣。
「臣妾可真是好福氣。」月綰綰嘴角的弧度上揚,看著尹佑瑾,一字字說道,「不過,能喝皇上的血,可是臣妾的心願呢。」
「那你便好好養身體吧。封後大典就在三天後。」尹佑瑾嘴角仍然帶著笑意,和月綰綰說話的神情仿佛是在和親密的戀人說話一樣。
「臣妾定然會叫皇上的封後大典風風光光。」月綰綰仍是一臉笑意,只是那笑意卻帶著嘲諷和冷漠。
尹佑瑾。你欠下的血債,我定叫你償還。我絕不會連累玉辰的,封後大典就是你的忌日。
「那是最好了。能夠娶到綰綰,是我這輩子的心願。」尹佑瑾似乎沒有看到月綰綰眼中的怨毒,仍是輕柔的對月綰綰說道,「綰綰,我要你做我的妻。」
月綰綰慢慢的轉過身去。沒有在看他。這是在下逐客令。
「既然皇後累了,朕就回去了。」尹佑瑾看著月綰綰的背影,眼中才終于閃過一絲惆悵和傷心,慢慢的轉身離去。
綰綰。如果恨我,可以讓你開心些,那你便恨吧。
听到尹佑瑾離開的腳步,月綰綰慢慢的轉過身來。這個男子,曾經給過她那麼多的溫柔和感動。縱然她不愛他,可是卻被他深深的打動。若是沒有遇上玉辰,她只怕會愛上他吧。
可是如今,他也這樣殘忍的對待她。他是個帝王。是個霸道而邪魅的帝王。所以他終究不允許人家那樣的傷害他。
此刻,尹佑瑾正在攬月閣的後院悄悄的凝望著月綰綰。眼眸中有著溫柔和寵溺。
房中的女子,臉上再沒有偽裝出來的笑容。只有屬于她的純淨而漠然的神色。眼神之中也沒有了方才的凌厲和怨毒,有的,只是屬于她的漠然而有情。她就是這樣一個女子,這樣一個叫人不得不愛的女子啊。
遇上她,或許是他命中的劫數。但是他從不後悔。只要她活的好好的,在他身邊,他什麼都不在乎。
封後在即。來攬月閣的人是越來越多。
「血月閣主。」上官馨兒臉上帶著冰寒,她並不知道月綰綰就是蘇兮悅,而是把月綰綰當做了江湖草莽,一臉的鄙棄。
「賢妃娘娘這是什麼意思?」月綰綰抬眸看了一眼上官馨兒。很少見到這樣的上官馨兒,上官馨兒在她眼里從來都是高貴而矜持的。
「我不過是來看看閣主罷了。如今靠著皇上的寵愛坐上了後位,可是朝中大臣議論頗多,想必閣主這皇後之位也做不了多久吧?」上官馨兒的臉上帶著冰冷的笑意,一雙眸子透露著精光。
「這就得問皇上了。」月綰綰輕輕一笑,原來上官馨兒是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的。這可不像是上官馨兒的作風啊。難道是被橘濃要挾著,心中不舒服又無處發泄,所以找上了自己。
「你不要以為皇上現在寵你有什麼用。皇上喜歡過的女人多了。你這宮里原來住的蘇兮悅,隔壁蘭心殿的姚雪心,哪一個有好下場了?」上官馨兒看月綰綰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心中很是憤懣,加上近來受了橘濃不少氣,不由說道。
「那又如何?明日我就是皇後,而你,還只是賢妃。」月綰綰揚起一抹滿不在乎的笑意,一步步走到上官馨兒面前,說道。
果然上官馨兒的臉色變了變,有些惱怒的看著月綰綰。她大概以為月綰綰是個江湖草莽應該很好對付吧。卻沒有想到月綰綰是這等人物。
「賢妃娘娘還是注意著自己吧。皇貴妃的冤魂可還看著你呢。」月綰綰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看著上官馨兒的臉色變的慘白。
「你胡說什麼?」上官馨兒指著月綰綰,一臉慌亂的說道。
「沒什麼。本宮乏了,賢妃娘娘還是請回吧。」月綰綰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她不過是要上官馨兒懂的收斂罷了。若不是因為上官馨兒對玉辰還有用處,她斷不會留她活到今日。
「怎麼,賢妃還有話說?」抬眸看見上官馨兒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月綰綰問道。
上官馨兒又深深看了月綰綰一眼,笑道,「馨兒多有冒犯,還望綰綰不要介意。」
「行了。有些事情,你知我知。」月綰綰明白上官馨兒是擔心自己把尹淺藍的死扯上她,笑了笑說道。上官馨兒這才放心離開。
尹佑瑾執意封一江湖女子為後,引起了整個京師的轟動。各個官員聯名上奏,可這些都沒有能夠動搖尹佑瑾的決心。
而令人奇怪的還有一點。那就是左右相竟然全力支持尹佑瑾的決定,還稱月綰綰乃是天女。這個令人爭議的女子,究竟是個怎麼樣的女子呢。
血月閣主月綰綰的名號,想必江湖中人都知道。可是真正知道月綰綰容顏的卻是沒有幾個。月綰綰平時都以輕紗遮面,不以真實面貌示人。有人說她貌若天仙,也有人說她貌丑無鹽。
京城的所有人都期待著封後大典,想要看一看這血月綰綰究竟生的什麼模樣,能夠讓尹佑瑾不顧眾議,非要立她為後。
鳳冠霞帔。鏡中女子穿著一身大紅的嫁衣。眉目如畫。一轉眸一回首,世間萬物都失了顏色。正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輕輕一笑,像黑夜中皎潔的月光,像冬日中溫暖的陽光,仿佛是那最耀眼的寶石一般,光芒四射。
「綰綰,隨朕去看看這尹國天下。」尹佑瑾也穿了一身如火的紅。站在月綰綰的面前,輕輕執起她的手,帶著溫柔而邪魅的笑意。
月綰綰漠然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一身如火的紅,與平日那一身如夜的黑截然不同。可是穿在他的身上卻偏偏透著同樣的霸氣和邪魅。他的眉眼那麼溫柔,他的笑意那麼純粹,可是,他的手段那麼殘忍。
是他親手掐死了姚雪心。是他下令殺死了蘇修一家。是他給她吃了毒藥,令她內力盡失,每日要依靠喝他的血混著的藥才能夠行動。是他用自己的性命威脅玉辰。
「尹國天下。若是綰綰想要,皇上給不給?」月綰綰挑起一抹妖嬈的笑意,可是眼底深處卻是沒有絲毫的笑意,只有一片冰寒。
「若朕以江山為聘,你可願真心嫁我?」尹佑瑾看著月綰綰臉上不真實的笑意,眼中帶著認真,問道。
「真心?」月綰綰臉上露出一抹極盡嘲諷的笑容,看著尹佑瑾,仿佛是听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笑著問道,「皇上殺我摯友。殺我恩人。殺我姐妹。廢我武功。竟還和我說真心?」
「若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呢。」尹佑瑾卻是執拗的看著月綰綰,眼中的堅定與執拗就像是在茫茫沙漠間尋找生命的水源一般。那麼的堅定而渴求。
「皇上還是莫說笑了。封後大典可就要開始了。綰綰還想看看這天下,究竟是個何種模樣?」月綰綰嘴角的笑意加深,眼眸中卻是流露出一絲無奈。沒有發生,她也希望一切都沒有發生,可是,可能麼。
「走吧。」尹佑瑾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落寞,卻被他邪魅的笑容很好的演示,他小心翼翼的牽著月綰綰的手,一步一步,仿佛宣誓一般。
尹佑瑾看著月綰綰如月般皎潔明艷的側臉。輕輕揚起一抹真心的笑容。綰綰,能夠執你之手看天下,是我今生最大的願望。縱然,是在這樣無奈的境地,可是,我還是很開心。
「快看,快看。皇後來了。」月綰綰和尹佑瑾走上城樓的時候,城樓下圍聚著的百姓立刻沸騰起來。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向城樓的方向擁擠,只希望可以看得清楚些。
月綰綰感覺到尹佑瑾牽著她的手的力量陡然加重,尹佑瑾竟牽著她的手運用輕功帶她躍下了城樓。尹佑瑾牽著月綰綰從城樓上飛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