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暖度過了驚魂未定的一夜,她幾乎沒有合眼。愨鵡曉
一大早房門便被推開,漠向遠一身黑色的正裝,沉著面色走了進來……
慕暖如臨大敵,手腕被綁了整整一個晚上,痛處已經麻木,能夠看到明顯的青紫色勒痕。
「準備好了嗎?」他睨著她,「可以走了嗎?」
「不要……我不去!我哪里也不去!漠向遠……你不可以這麼殘忍!」慕暖大喊。
「殘忍?呵……真是笑話!程慕暖,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你知道的……我決定的事,沒人能夠更改。這個孩子……必須打掉!」
「為什麼?你明知道……」
「住口,即使求我也沒用!程慕暖,廢話少說!」他一步走到她的面前,直接將她從被子里拉出來,攔腰抱在懷里走出了房間。
下了樓,他徑自走進餐廳,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他把她放在椅子上,命令道︰「把早餐吃了!我們就去醫院。」
慕暖慘白著一張臉,雙眼迸發著恨意,死死地瞪著他,「漠向遠,你裝什麼假慈悲?我不會吃你準備的早餐!」
「理由?」漠向遠質問。
慕暖扯了扯嘴角,「誰知道你安了什麼心?」她下意識看了看眼前的早餐,「你一心想要打掉我的孩子,這不是最好的機會嗎?」
漠向遠猛地眉頭收緊,眼中的陰霾一閃而逝,「程慕暖,你的確很聰明!只可惜……對付女人,我漠向遠不屑于用這種手段!我已經聯系好了醫院,你配合一點,不會太痛苦!否則……」
「哼!你不屑于哪種手段?你逼著自己的妻子,打掉自己的孩子,這種手段難道還不夠卑鄙嗎?」慕暖嘲諷地看著他,「你還想讓別人說你高尚嗎?真是笑話!漠向遠,我再說一遍,只要我還有一口氣,你就休想傷害這個孩子。」
漠向遠臉色一暗,「是嗎?那好啊,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究竟有沒有和我對抗的本事。不過……在此之前,你必須把早餐吃下去。」
「休想!我一口都不會吃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慕暖的嘴角勾著笑意,一臉無懼。
漠向遠的臉色更冷,「你確定?真的不吃?」
「沒錯!我不會吃!想吃……你請便!我是一口都不會吃的!」慕暖轉過頭,直接無視。
「再說一次,你確定?」
「對!漠向遠,你不用廢話了!你再問一百遍,我還是這個答案。」
「很好!」漠向遠緩緩站了起來,走到她的面前,「你有兩個選擇,一,我用餐具喂你;二,我口對口地喂你!漠太太……請選擇!」
慕暖呼吸一窒,「漠向遠,你不要胡來。」
「胡來?我一向說話算話,你不是不知道!」他瞥了一眼餐上的早餐,「看來……即使我送到你嘴邊,你也不會吃!程慕暖,別以為這樣就能難倒我,我不會允許你拖延時間。」說完,他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牛女乃,放下杯子的同時,一手扣著她的下巴,一手固定著她的身體,薄唇覆在她的唇上,將牛女乃往她的嘴里灌。
「唔……」慕暖拼命地掙扎,她驚恐地睜大眼楮,她不知道那牛女乃里面有什麼,萬一……她不敢深想,帶著這樣的質疑,她奮力抗掙,她唯一的信念就是不能讓他得逞。
可是,她終究抵不過漠向遠的力量,大手只在她的頷骨處輕輕一捏,她便因疼痛本能地張開嘴,他的舌頭靈活有力,向里面一推,溫熱香醇的牛女乃,帶著屬于他的一點點薄荷味,就那麼輕易地灌進了她的嘴里……
「唔……咳咳……」慕暖掙扎,可牛女乃還是順著喉嚨流了下去,她的掙扎,弄得脖子、下巴處盡是牛女乃,而漠向遠卻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他再又喝了一口,再次灌入,一連三次,直到慕暖被嗆得臉色漲紅,他才停下來,一雙黑眸半眯,扯著嘴角問道︰「怎麼樣?還要繼續嗎?」
「咳咳……咳……漠……漠向遠,你……不是人……」慕暖劇烈地咳嗽著,盡管她用盡了力氣,卻還是抵不過他的強勢,她緊張地看了一眼那杯牛女乃,臉上一片慘白。
漠向遠撇了撇嘴,「我說過,我不屑于用那種方法!可話又說回來,即使你再不情願,剛剛也喝下去了,不管有沒有問題,你都改變不了事實了!你知道的,我總有辦法讓你吃!」
「……」慕暖只覺得心里一陣悲愴,是啊,她能反抗他嗎?答案必然是否定的,剛剛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想要讓她做的事,就不可能失手,更沒有商量的余地,她還在祈求什麼?這個連自己親骨肉都會殘殺的男人,他又怎麼會對她有半點憐憫呢!
對于這份早餐,她沒有拒絕的余地,也許,有一件事她該相信他,那就是他所說的不屑。
漠向遠雖然殘忍,但也霸道高傲,他的確不屑于對女人使出這些小動作,要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一定會用更加殘忍的方法,那才符合他的性格。
慕暖咬了咬牙,緩緩坐下,拿起餐具開始吃早餐,她直直地看著漠向遠,甚至沒有去擦一下嘴角殘留的女乃漬,她大口地吃著盤中的東西,眼中迸射著恨意,仿佛她吃下的不是早餐,而是每一口都在撕咬著自己的心。
放下餐具的同時,一只大手抓著她的手腕將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接著雪白的餐巾用力擦在她的嘴上,擦過她柔女敕的嘴唇,她不由地皺了皺眉頭。
「走吧!」他毫無感情地開口,拉著她就往外面走。
慕暖死死地拽著椅子,不肯松手,漠向遠沒有回頭,露出若有似無的笑,一轉身直接將她抱起來,「程慕暖,你覺得……這樣的掙扎有意義嗎?不想受苦就乖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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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慕暖再怎麼掙扎,她還是被帶到了醫院。
婦產科手術室里,醫生和護士早就做好了準備,聞到那股刺鼻的藥水味,她的神經頓時緊張起來,目光觸及到那些冰冷的器械,她不由地攥緊了雙手,小月復處也跟著傳來一陣絞痛,她不可抑制地全身顫抖起來。
「不……不要……」她咬著嘴唇,牙齒深深地陷進唇瓣間,一股腥甜的味道從舌尖蔓延至整個口腔,苦澀的感覺卻似直達心底。
「程慕暖,不要任性,你知道……這樣的掙扎改變不了什麼!」漠向遠冷凝著她,雙眸放射著危險的光。
慕暖搖頭,「漠向遠,不可以!你明知道,它是誰的孩子,不可以!」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試圖說服我嗎?你覺得……我會相信?」漠向遠冷笑。
慕暖突然眼楮一熱,一股酸楚涌上心頭,那是一種身處絕望的感覺,她覺得眼前一片黑暗,沒有一丁點的光明。他的臉在她面前漸漸變得模糊,她的聲音也跟著顫抖,「漠向遠……我求你……當我求求你……放過這個孩子!」
「求?」漠向遠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訝異,「我沒有听錯嗎?程慕暖也會求人嗎?」
慕暖愣了一下,接著拼命點頭,「是……我……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
「哦?憑什麼?」漠向遠挑著眉毛問道。
「我……」慕暖交疊的雙手死死地護著小月復,漆黑的眸子好似浸了水的水晶,看著他良久,好似在下一個重要的決定,「願意做任何事!只要你肯放過它!」
漠向遠的眼神一緊,一抹令人難以捉模的情緒從臉上閃過,但瞬間消失,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求我是嗎?」
慕暖用力點頭,「是!」
他嘴角的弧度加深,笑容燦爛,但下一秒卻被另一種表情代表,好似殘忍而嗜血的撒旦,「還愣著干什麼?打掉她肚子里的孽種!」
「不要……」慕暖絕望地抓住漠向遠的衣角,死死地不肯放手,她咬牙看著他,「漠向遠,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他回過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該是我的……我自會承受!可別人欠我的……我同樣要一寸一寸的討回來!」說完,他抓住的手,手背青筋突起,用力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
縴細的指尖變得慘白,濕滑的汗液讓她的手失去力道,一點點,在他的力道下滑月兌……
當她的手終于從他的掌心分離時,慕暖覺得自己被抽走了最後一絲力氣,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她的心好似墜到了深淵里,眼前一片黑暗,再也見不到一丁點光明。
兩個護士將她拖到手術台上,她就像一副失去靈魂的吊線木偶,任由他們的擺布。
漠向遠轉身走到門口,拉開門的瞬間,他回過頭,眉宇微微一蹙,再次轉身的臉上一片冷然……
手術室的門在他身後緩緩關上,卻在最後的一點縫隙中傳出慕暖絕望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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