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過,我有條件!」
一個星期後。
碧藍的天,潔白的雲,耳邊是呼呼呼螺旋槳的轟鳴聲,很明顯,這會兒正是在飛機上。
而本應呆在教室上課的某人,此時正坐在機艙里,看著外面的藍天白雲。
她答應參賽,且保證會為學校掙得第一,而她的條件是,學校必須要以加強培訓為借口,讓參賽學生住校,至于這期間是培訓還是其他,便由她自己安排。
當然,他們剛開始不以為然是肯定的,不過,後面她隨意露了兩手之後,便也勉強答應了。
有了學校的掩護,再加上金成嶸日理萬機,她又是個不被人待見的,想必金家不會對她有多注意,而唯一注意她的人,貌似被她給嚇跑了。
「喂,你這是拖著我去哪里?」
身旁被她強制拖過來的倪星愷冷著一張酷臉,語氣滿是忿忿之色。
金玉葉轉過頭來,邪邪地睨了他一眼,「主子我慷慨大方,出路費請你去旅游唄!」
旅你妹的,他根本就不想去好不好?更何況還是跟她這個變態一起。
準沒好事!
倪星愷心里想的,在十來個小時後,得到了印證。
他們的交通工具從飛機,變成大巴車,而後是大卡,再然後是奇形怪狀狀似拖拉機一般的車子,最後連牛車也坐上了。
一路走來,別的見識沒長,就是認識了各種車子和臉上涂滿顏料的‘山頂洞人’。
「姑女乃女乃,您到底要去哪兒?」
一家當地用木頭蓋的民房里,倪星愷「砰」地一聲,軟趴趴地倒在一張潮潮的床上,一股濃重的霉味混合著不知名的怪味竄入鼻尖,讓他胃部一陣翻涌,身子霍地彈跳起來。
「媽的,這味道,真不是人能受的!」
金玉葉慢條斯理地從多功能背包里拿出折疊的睡袋打開,她睨了他一眼,唇角含著意味不明地笑︰「我勸你還是好好休息,接下來的旅行里,這樣的床,你想睡都沒有!」
倪星愷听到她的話,頓覺背脊發寒,心底哇涼哇涼的。
第二天一早,倪星愷是被一陣‘咚咚咚’的木鼓聲吵醒的,昨晚由于時差和惡劣的環境,他直到凌晨四點才稍微眯了下眼,這會兒腦門子疼得不行。
地上已經沒了那個裹得像蠶蛹一般女人的影子,他騰地一下,從床上起來。
吱呀
搖搖欲墜的木門被推開,全副武裝的金玉葉拿著一個袋子走了進來,「換上衣服,我們出發了!」
倪星愷打開她扔過來的袋子,里面是一套輕便的草綠色連體衣,一雙看著就很耐磨的叢林戰靴和一雙軟皮手套。
在她的逼視下,倪星愷不得不換上衣服。
待弄好一切,金玉葉檢查了下多功能背包,見沒漏掉什麼東西後,便帶著他出了小木屋,來到河邊,上了一只小船。
听著她操著一口他听不懂的話語,一邊打手勢,一邊和當地人困難地交流著,倪星愷憋了一路的話終是問了出來,「你會當地的語言?」
金玉葉手里不知在搗鼓些什麼,听到他的話,她抬頭看了他一眼,「算是吧,不過還是有些不同!」
這里的語言和古代一個原始小部族的語言有些相似,當初她為了找毒物煉制蠱毒,曾經在那里呆過半年,所以略懂一些。
倪星愷直接默了。
這個女孩不是人,丫的,她已經無敵了!
他很難想出,到底還有什麼,是她不會的。
盡管心里不甘心被她壓制,不過,他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強。
金玉葉將剛畫好的一疊畫紙遞給他,「我畫的這些東西,你好好給我認認,進入森林之後,看到了就采!」
話聲剛落,小木船也在這時候停了下來,金玉葉將早在之前便兌換好的貨幣遞給船夫,遂先下船,上了岸。
倪星愷看著手里的東西,再看看眼前一大片郁郁蔥蔥,延綿萬里的原始森林,一張酷酷的涂滿當地特制顏料的俊臉抽了抽,頭皮發麻,「你不會是要闖進這里吧?」
金玉葉回頭看他,「Yes,你真相了!」
此時,她精致的面頰也稍微做了些修飾,描繪了不知名的奇異花紋,相對于平時的絕艷柔媚,這會兒的她看起來,充滿了野性的魅惑。
「姑女乃女乃,祖宗,這是亞馬遜熱帶雨林,不是什麼小山邱,進去了,會死人的!」
他還有妹妹要照顧,才不會陪她一起瘋。
「反正你的命也是我救的,讓你多活了這麼些日子,你死也可以瞑目!」
戲謔狠戾的話說完,她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般竄進了叢林。
倪星愷身手雖然不錯,心性也比一般同齡人要強,可還是缺少磨礪。
如果要用東西來形容,現在的他,就如一把未開光飲血的寶劍,好是好,卻也僅限一個「好」字。
寶劍未沾血,它也只是一個華麗的擺設,無法發出萬丈光芒。
走了會兒,見身後還沒什麼動靜,她回過頭來,這一刻,碧色眸子凌厲而森然,身上陰寒之氣頓開,「如果你連這點勇氣都沒有,那我也沒有留你的必要,另外,我給你的畫中,有兩樣藥材是治傷疤的奇藥!」
倪星愷神情一凜,他想到因為面部殘缺而不願出來見人的妹妹,他想到別人罵她丑八怪時,她傷心痛苦的神情。
這會兒再看看那個女孩勇敢無畏的身影,那一雙碧眸狠戾森涼,然而,更多的卻是果敢與自信,狂肆與不羈。
這一刻,他體內的血漸漸活絡,漸漸沸騰。
他突然很想陪她瘋一次,為了他那被她打擊得絲毫不剩的男子尊嚴,亦為了妹妹能正常地出現在眾人眼前。
「靠,就陪你玩一次,你都不怕了,我還怕個屁!」
心思翻轉之下,他吼出這麼一句話來,隨著話落,他的腳步也毅然決然地踏了出去。
金玉葉勾唇,笑容絕艷而狂肆,「就沖你這句話,姑女乃女乃我就保你不死,若是你有本事采到上面的東西了,我就幫你妹妹治臉!」
參天的大樹,各種奇花珍禽,龐然猛獸,兩人手里拿著木棍掃荊探路,腳下踩的是潮濕的枯葉,沙沙作響,周圍的空氣帶著一股腐朽的霉味。
將近二十天野人般生活,兩人身上滿是髒污,然而,精神氣兒卻是十足,眸子炯亮有神,氣勢凌厲森然。
「要下雨了,找個地方避雨加過夜!」
熱帶雨林的氣候說變就變,剛才還有熱烈的陽光照進樹林,這會兒確實烏雲密布,天地昏暗。
這段時間的相處,倪星愷算是真正見識到這個女孩的強悍程度,此時,他已經將她的話奉為聖旨,自然是沒有任何意見的。
兩人走了一段路,最後在一塊隱秘的岩洞前停住了步伐。
倪星愷自動自發地觀察了下周圍的情況,撿了些枯木,突然,藏在岩隙中的一抹軍綠色吸引了他的視線,當他看清他那張稜角分明,剛毅冷峻的臉時
愣住了。
靠,要不要這麼巧,在這鬼地方居然也能踫到熟人!
他的目光不免看向了不遠處正在收拾地面的某個女人,深邃有神的黑眸閃過一道戲謔的光束。
這兩人,貌似有JQ啊!
人跡罕至,詭秘莫測,危機四伏的原始森林深處,遇到一個人已經是難得,遇到一個同種膚色的同胞算是奇跡了,遇到一個熟人且還是她特意避開的人,她真的很想吼一句
草尼瑪,要不要這麼玄幻!
「他好像受傷昏迷了!」
倪星愷模著下巴上硬實的青色胡茬,好整以暇道。
「不是好像,而是已經!」
金玉葉那張顏料與髒污混合的花臉看不出神色,唯有那雙晶亮有神的碧眸沉沉的。
金成睿,她的四叔,打死她,她也想不到居然會在這里踫到。
可若是沒有幸運地踫到她,他是在這里等死,還是被各種凶猛的野獸分尸吞食?
腳下的枯葉沙沙作響,她步履沉重,來到已經陷入昏迷的男人面前,手正想去探他的脈搏。
然而,手還未觸到他的手腕,昏迷的男人霍地一聲,睜開了他那雙凌厲冷酷,錚亮森冷的黑眸。
同一時間,他抬起手臂,反手握在手中的瑞士軍刀在空中劃過一道森寒凌厲的白光,直直向金玉葉的咽喉襲去。
金玉葉在他睜眼的瞬間,便已察覺到危險,所以在他刀光襲來之時,她身子往後一仰,第一時間避開了咽喉處的襲擊。
一擊不中,金成睿刀鋒一轉,又直直刺向她的月復部,動作絲毫不見停頓。
丫的,出手夠狠的!
金玉葉心底咒罵,身子卻不忘避開他凌厲的攻擊,一個側身,就地一滾,同時利用自身柔韌刁鑽的身形,出手快如閃電,一把抓住了他執凶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