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花園角落的魚池旁邊,柳靜珞見到一個衣著素樸的少女正一邊兒不住的輕嘆,一邊兒將手中的輕輕的撒入到了這池水之中。柳靜珞本想轉身離去,可是卻在目光觸及少女手中的之後忽然止步,黛眉微顰,面露不悅之色。
「這池的魚兒與你有何怨恨,你要如此加害它們?」
距離少女半米開外,柳靜珞幽幽開口。她忽然的出聲嚇到了那名少女,只見她一個抖擻險些滑下魚池去。型號柳靜珞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才沒有使得這名少女掉下水去變成落湯雞。
「多謝姑娘相救,只是姑娘,你為何躲在他人身後倏爾出聲,將小女給嚇壞了。」少女神魂未定的輕撫胸口,手中的散落了一地,似乎像是血液般艷麗。
那名少女生的是嬌美可人,捧心之態宛若西子在世,毫不楚楚可憐惹人憐愛。她的長相如同空谷幽蘭般清靈,與柳靜珞幾乎是不分伯仲之間。在古代里,自從出生以後,柳靜珞還是第一次見到可以使得她看的目不轉楮的女子,心中對此女平添了幾分好感。
「我叫柳靜珞,家嚴乃當朝宰相柳隆裕,不知小姐是哪家千金?」柳靜珞開口自報家門,不是為了炫耀,而是純粹的用現代禮儀來走流程——無論是在現實社會還是在網絡之中,想要詢問別人的名字就一定要先自報家門的,這樣不僅僅是對對方的一種尊重,也是一種禮貌靛現。
「姑娘就是柳靜珞!」那少女很是驚奇的打量著柳靜珞,露出了一副歡喜的神情︰「小女姓蘭,閨名喚作翦蝶,家父正是是逍遙侯蘭軒茗。不過,小女只不過是逍遙侯爺名義上的嫡次女,翦蝶的生身母親只不過是侯爺府中的姬妾,因為翦蝶生相出眾,所以便被侯爺以嫡次女的身份帶來參加太後娘娘為太子殿下所舉辦的選妃宴了。翦蝶久仰柳相千金美名,今日得以相見,此乃三生有幸啊!」
柳靜珞並不是那種一被人家夸獎便會樂淘淘的人,但是她卻感覺蘭翦蝶的贊賞讓她很舒服。低身撿起了蘭翦蝶腳下的一片紅艷,柳靜珞將它放到了細白的手心中,然後伸到了蘭翦蝶的面前。
「蘭小姐可識得此花?為何要將它們丟棄于魚池之中呢?」
蘭翦蝶捻起了柳靜珞掌心中鋒的,仔細的看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道︰「翦蝶並不認識此種花卉,只是在園中見其美態異常,遂采擷下幾枝于此,百般聊賴便采花投池做戲,只為排乏解悶並無惡意。」
「此種花卉名喚杜鵑,又名映山紅。入酒可化作劇毒,對魚兒也是致命的花草。蘭小姐將此杜鵑碾碎擲于魚池,豈不是荼毒了這一池名貴的錦鯉了嗎?」
听了柳靜珞的話,蘭翦蝶頓時嚇得是花容失色,慌忙俯去徒手撈取那飄零在魚池池面上的杜鵑。
看到這一幕,柳靜珞不禁啞然失笑——蘭翦蝶扔下了這一池的,若是真是用她那縴縴素手去一一撈起,還真不知道喲啊撈到何時才能撈干淨呢!取出了自己懷中的絲帕,柳靜珞隨手折了一根軟枝固定好,便蹲在蘭翦蝶的身側輕輕的以絲帕網住魚池中的,三兩下池中便不再見杜鵑了。
「柳小姐,你真是好聰明哦!」蘭翦蝶再次起身的時候,對柳靜珞投以無限崇拜的目光。
「不過就是一些雕蟲小技而已,沒什麼值得夸耀的。」柳靜珞隨手將絲帕丟到了池邊的石頭上,坐在了石上休息。
「翦蝶久聞柳相千金才貌過人,當今聖上更是御賜天朝第一才女的封號,今日得以一見,柳小姐果真是名不虛傳啊!」
都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雖然明知道蘭翦蝶的話語之中夾帶了幾分阿諛奉承之意,可是柳靜珞听著也還是覺得很是愜意。
「柳小姐今日也是前來參加太後娘娘為太子殿下所舉辦的選妃宴的吧?」蘭翦蝶的眼楮明亮如星子墜眸,雙頰緋紅懷春,柳靜珞搭眼兒一看就瞧得出來這小妮子對太子爺是暗生情愫,可是一想到剛才在花叢小徑處听到的那番對話,心中不由墊蘭翦蝶暗自嘆息。
「辦事無意前來的,可是怎奈皇帝陛下親自下了諭旨,所是不來便是違抗君命,吾等臣女又不是貓兒生有九條性命,豈敢忤逆聖意呢?」
「難道姐姐不喜歡太子殿下,另有心儀之人嗎?」古代人就是會攀關系,話還沒有說得上兩句半呢,那蘭翦蝶已經開始和柳靜珞以姐妹相稱呼了。不過這蘭翦蝶看上去只不過年月十四五歲的模樣,被她叫上一聲姐姐也不是一件吃虧的事情,柳靜珞也難得的沒有拒人于千里之外。
「天大地大,唯有人心狹窄險惡的緊,縱使是黎民百姓人家也是妻妾雙全,更況且是堂堂的皇太子殿下日後的一朝君王呢?一後四妃,昭儀、婕妤、美人、充衣、良人百十人有余,侍寢蒲女更是無數。這重重宮牆之中又豈會是我所希冀的容身之所呢?」柳靜珞一聲輕嘆,嘆出了多少無奈心事。
「那姐姐的心之所向為何?」蘭翦蝶似乎也是受到了柳靜珞的郁郁心事感染,雙頰的潮紅減退,眸光之中竟然也透出了些許的感傷。
「願得一人,一見如故,兩情相悅,緣定三生,四十不變,五旬相伴,甲子相持赴黃泉。」
寥寥數語,柳靜珞道出了這個時代女人的奢望。
是的,是奢望。
男尊女卑的時代,女人的一切自主想法或者觀點都是奢望,禮教世俗風氣都壓抑著女子,要她們要以夫綱為天,要習得三從四德,更有女戒為標準制約著女人們的思想。
但是對于柳靜珞來說,那些都是浮雲。她大蔥小兒時候便不受約束,父親柳隆裕雖然位居高官卻並非那迂腐之人,他沒有制約過這個女兒,反倒開明的很。若非是他也娶了幾房美妾,柳靜珞絕對會比現在更加的尊敬他。
「姐姐的想法可怎是大膽啊,可是姐姐的話又未嘗不是道盡了吾等女兒家的心中所望。唉……」蘭翦蝶一聲輕嘆,低眼落寞。
「柳小姐,蘭小姐,原來你們二位都在此地啊。太好了!請二位小姐速與奴婢到前廳去,皇後娘娘的鳳駕馬上就要到秀心殿了!」一個宮娥打扮的女孩子急匆匆的來到了池邊兒。
秀心殿里可真是熱鬧,皇後娘娘前腳剛到,珍妃娘娘、梅妃娘娘後腳便也跟著來了,還沒有喝完一盞茶的功夫,玉妃娘娘和淑妃娘娘便也到了。直至午後,太後娘娘派人前來接走了靈霄郡主還有柳靜珞之前,老皇帝的一後四妃柳靜珞就都已經見了個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