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路子的話被東方語洬給證實了,那麼也就說明陸紫媚沒有說謊,靈霄郡主一下子成為了眾矢之的。
因為著急為自己開月兌,靈霄郡主伸手扭了一把跪在身邊兒的侍女海棠,一雙鳳目瞪得︰「好你個小賤蹄子,說,你到底是收了誰給的好處,居然連我也敢算計!若是你今天說不出個好歹來,我一定要將你扒皮抽骨!」
被靈霄郡主這麼一恐嚇,海棠嚇得是連連磕頭說自己是無辜的。可是人證物證都是證明著陸紫媚的無辜,她再怎麼磕頭也是不能讓人信服的。
「大膽奴才,你還不快快從實招來,是被誰收買來欺騙你主子的。若是嘴硬,就別怪哀家心狠,大刑伺候!」太後娘娘這邊兒也是著急的很,一拍桌子,連帶著桌子上的茶盞都亂顫。
「太後娘娘明鑒,奴婢,奴婢真的沒有說謊啊!奴婢是冤枉的!」海棠急的眼淚鼻涕一起流下,嚇得渾身發抖。
「嘖嘖,謊言被揭穿了,慌了手腳了,就想隨便拉個奴才頂罪嗎?」珍妃因為陸紫媚擺月兌了嫌疑松了一口氣,但是她並不是一個好欺負的主兒,仗著她那個快要破殼的肚皮,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連太後娘娘也敢奚落。
「珍妃,哀家審案,你就不要再多插嘴了!」听了珍妃娘娘的激將之話,太後果真動怒了。
「臣妾哪敢啊,只不過是看不過有人要動用私刑,嚴刑逼供,所以才說一句公道話而已。」明知道太後已經發了火兒,珍妃還硬是在火上澆油。欺負她的娘家人,也要問問她同不同意啊。哦,動了她的人,就想罰一個奴才了事兒,美得啊!她珍妃才不是這麼好打發的!
柳靜珞靜看事態的發展,之所以今晚將東方語洬送往望月軒陸紫媚那兒而不是如意軒彭雅馨那兒,就是因為她料準了珍妃會為陸紫媚出這個頭兒,事情越鬧就會越大,然後再急轉而下丟出一個沒有勢力沒有權勢的蘭翦蝶,所有的彈子都會一股腦兒的朝她打去,就算東方語洬再是有心憐惜她也沒有用!
皇後見太後和珍妃又斗上了嘴,連忙兩頭兒安撫,好不容易才讓她們安靜了下來,又接著審理這個案子。
「海棠,你說你冤枉。那好,你告訴孤,今晚是誰傳話于你,說太子殿下要臨幸瀲灩苑,有是誰告訴你太子殿下去了望月軒的?」
好家伙兒,這皇後真是厲害,問題問的是一針見血。
「回娘娘,今天未時有個宮女自稱是太子殿旁侍候的,她告訴奴婢說是太子殿下本來是要來瀲灩苑的,可是陸孺子在龍極殿外攔住了鑾輿將太子殿下請至望月軒。太子殿下命她來告訴良娣今晚不來了,可是她又怕自己這樣去稟報良娣會惹良娣生氣,所以請奴婢代為轉達。她說,讓奴婢遲些再告訴良娣,怕良娣知道太子今夜不來了會掃了興致,影響良娣的食欲,所以要奴婢待到良娣用過晚膳以後再行稟告……她,她還給了奴婢一錠金子……」
瞧吧,果然是收了錢了。
「大膽奴才,你不知道宮中嚴禁私相授受嗎?居然為了一錠金子而設計陷害自己的主子,真是可惡!」太後老人家那邊兒氣的直拍桌子,珍妃卻翻了個白眼兒。
「這奴才果真大膽,說謊話連草稿兒也不用打,直接把所有罪名幫主子給扛了,真是忠心耿耿啊!」
怕太後和珍妃她們兩個再杠上,皇後慌忙插話問海棠︰「海棠,你說有人自稱龍極殿宮女給你一錠金子,那麼金子何在?你有證據可以證明真有其人嗎?若是孤叫來人,你是否還可以認得出來呢?」
這個問題問的妙,一下子就把正欲發怒但後的心思拉回了案子里,也免了她和珍妃再次爭對。
「回娘娘,奴婢可以,可以的!那名宮人的左臉上有一個紅色的記,很顯眼的!」海棠慌忙坦白,看來是想求得一個寬大處理。
「記?」東方語洬和皇後都是一愣,這宮中選入的宮女要求甚是嚴苛,怎麼會允許臉上有記的女子入宮服侍呢。看來,這個海棠是被人給蒙騙了,就要白做替死鬼了。
「是啊娘娘,那個紅色的記很顯眼的,就在鼻翼至眼瞼處,看上去很像是一朵紅雲。」可憐的海棠,還渾然未知自己此刻是受人愚弄了,仍然很詳細的為眾人描述那個紅記的模樣。
看來那個人很有心計,居然在臉上弄出了個紅記作為掩飾。也對,當一個人的臉上有了很明顯地征的時候,別人的注意力就會只集中在那一點上,哪里還會記得那人的長相啊!
「荒謬,怎麼會出來一個臉上有紅記的宮人啊。這皇宮可不比別處,入宮的審核可是很嚴苛的,怎麼會讓一個面帶瑕疵的人進宮來侍候?編謊話都編的讓人無法信服,一眼就看穿了。」珍妃又開始了,她似乎特別的喜歡挑刺兒,讓太後氣得咬牙。
靈霄郡主的臉被珍妃說的是一會兒白來一會兒青,氣得恨不能扯掉海棠的所有頭發!
「對了!奴婢還在那名宮人離開之後撿到了她不小心掉落的一只珠釵,有珠釵為證,就可以證明奴婢所言句句屬實,並非憑空捏造的 !」
海棠終于還是用腦子為自己辯護了。
「珠釵何在?」皇後娘娘也是松了一口氣。
在皇宮里找一個臉上有紅記的女人不太現實,但是如果要是有了貼身的信物,那麼就可以得到證明了。
「啟稟娘娘,珠釵就在奴婢的身上!」
慌慌忙忙低出了懷中以素帕包裹了幾層的珠釵,海棠將它呈上給皇後和太後過目。
「咦?這只珠釵看上去很精致,一般的奴才恐怕是戴不起的,那麼,會是誰呢?」皇後拿過珠釵反復的看著,一時之間還沒有個頭緒,只是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見到過。
「娘娘,皇後娘娘,可否讓臣妾看看此珠釵?」太後娘娘身邊兒侍候的江夫人對著皇後伸出了手。
江夫人是太後娘娘身邊兒的女官,深受太後娘娘的賞識和信賴。听到她的要求,皇後連忙把珠釵遞給了她。
江夫人拿著珠釵,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看了好大會兒,然後才蹙著眉頭說︰「娘娘,這只珠釵奴婢有些印象,今早兒太子殿下的眾位夫人來給您請安的時候,奴婢瞧見蘭孺子發髻上所佩戴的正是這支珠釵。」
眾目頃刻之間就全部聚集在蘭翦蝶的身上,有震驚,有冷冽,有譏諷。在被注視之下,蘭翦蝶慌了神。此刻就是個傻子也明白了江夫人的證詞代表著什麼,是指證她蘭翦蝶就是算計靈霄郡主和陸紫媚的幕後之人啊!
「我沒有,我沒有啊!」蘭翦蝶慌忙起身「噗通」一聲跪在了殿中陸紫媚的身側,驚慌失措撢眼看著東方語洬,希望他能夠相信自己,為自己洗月兌罪名。
見到被揪出的蘭翦蝶,皇後娘娘心中暗喜,但是臉上還是端起了一副嚴肅憚度︰「蘭孺子,你若沒有做出此等事情,那麼為何你的珠釵會在掉在瀲灩苑,被海棠撿到呢?」
「臣妾,臣妾不知啊!」蘭翦蝶可憐兮兮的望著東方語洬,那眉目之間似乎在低聲詢問他為何不替自己開月兌。
「不知?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話!早上還帶在身上,到了晚上就跑到瀲灩苑去了,不是你惡意挑唆靈良娣,難道是你的珠釵長了腿自己跑去的?」珍妃譏笑道,瞥了一眼殿上但後娘娘。
「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是冤枉的!」蘭翦蝶淚眼婆娑的轉視柳靜珞,希望她可以幫幫自己。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臣妾猜想,或許這珠釵不是蘭孺子的呢,而是看上去大徑相同的珠釵。為了免于錯怪好人,皇後娘娘不妨讓蘭孺子將自己的珠釵找來,若是真找的來,那麼就可以證明清白,不是?」柳靜珞既然接到了蘭翦蝶的求救,為了給自己留下退路她也會出言幫襯一下,但是她並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蘭翦蝶的!
「柳良娣說的有理,那好吧,蘭孺子,你速命人去取來你早上所戴的珠釵來,以證明你的清白。」皇後娘娘為了不留下別人口舌,也必須要答應這個要求。
「是,謝皇後娘娘恩典。」蘭翦蝶馬上讓自己的侍女去水雲軒中去取珠釵。
東方語洬心中甚是不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呢?到底是誰主謀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