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毫無顧忌地愛你,不對任何人妥協。我也可以不求回報地愛你,因為你愛的人,讓我輸得心服口服。——皇甫華瑛
此處淡然無期,那邊卻是暗流涌動。
這是嚴慕笙和唐宛婚禮的前一夜。「慕笙,你非娶唐宛不可?」
「姐,你是最懂我的人,為什麼卻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問我這樣的話。」面對著皇甫華瑛,嚴慕笙眼里卻是滿目的疲憊和無助。因為此時的他,已經不需要人任何的偽裝。
「蔓昕,你愛她嗎?」皇甫華瑛問道。
「我說過了。我恨她,並不愛她。」嚴慕笙避開了這個話題,「明天我就要娶唐宛了。」
「這是權宜之計。即便你成功後,你還是要和唐宛過下去嗎?你從來都不會在乎唐宛不是嗎?」皇甫華瑛眼里有些微怒,卻也很無奈,「你放不下的,是二十年的痛苦,還是蔓昕瞞著你打胎,還是什麼?」
「姐,有些事情,是很無助的。就讓我恨她,好麼?」
皇甫華瑛不再說了,她似乎懂了嚴慕笙自我麻痹的方式,就是一再地提醒自己,他恨紫蔓昕,而不是愛。
可是他根本說服不了自己。甚至,連他自己唯一能夠找出來的理由,都是這樣容易戳破。
「你與唐氏冷氏的爭奪戰,我想我不會介入了。」皇甫華瑛說完,嚴慕笙便抬眸看著她,「姐,二十年來,你都沒有離開過我。這一次,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是為了冷御辰,對不對。」
「是。可是這一次,代價太大了。」皇甫華瑛嘆息道,「我卻沒有制止你。所以,我也是蔓昕失蹤下落未明的凶手。」
「恐怕,不止如此吧。」嚴慕笙走到皇甫華瑛面前,「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雖然你後來離開了,但是你還是改不了那樣的習慣。每次有事情想要隱瞞的時候,你都不敢看我。」
嚴慕笙走到皇甫華瑛面前,「姐,因為誰?」
「慕笙,這些並不重要。」皇甫華瑛側過臉去。
「可是你知道,你在,我會很安心。」
「有于廉在。」皇甫華瑛拿起手包準備離開,卻被嚴慕笙堵在了門口,「姐,果然沒猜錯。冷御辰,因為他吧?」
「你怎麼——」皇甫華瑛驚訝地抬起頭來,卻看到了嚴慕笙更加垮掉的眼神,「果然是他。于廉他——他——也罷,姐,既然我知道了原因,那我只能說一句,冷御辰,永遠都是屬于紫蔓昕的一個男人。」
「我知道。」皇甫華瑛從嚴慕笙身邊走去,「但如果是蔓昕的話,我心服口服。慕笙,你要知道,你失去的,遠遠不只是一個女子而已。」
嚴慕笙看著自己的姐姐,從來沒有想過,這樣一個心高氣傲,在他眼里都沒有人配得上的姐姐,居然愛上了一個心里只有紫蔓昕的男人,他第一眼就認定的宿敵,冷御辰。
「喂?慕笙?我是宛兒。」
「宛兒,今晚好好休息。」突然的電話,打斷了嚴慕笙繼續往下的思緒。
「我想跟你聊領。」唐宛躺在床上,爺爺的話還在耳邊,爺爺讓她小心嚴慕笙的用意,可是此時的她卻被滿滿的幸福包圍。終于,她要嫁給他了。無論之前發生過什麼,她相信嚴慕笙一定會愛上她的。
「嗯。不要緊張。」嚴慕笙的聲音顯得很溫柔,眼神卻是格外酷冷。「宛兒,明天之後,你就是我嚴慕笙真正的妻子了。」
「嗯。慕笙,謝謝你。」唐宛是心滿意足地笑著,全然忘記了嚴慕笙話里有話。
掛掉電話之後,嚴慕笙按了按密碼鎖,打開的抽屜里,是紫蔓昕的睡顏。她不會知道的,他在她安眠的時候,偷偷拍下的她。難得的她的安心,難得的她的笑容。另外一張,是她懷著屬于他們孩子的容顏,她好像,也許是幸福的吧。至少當時的他真的很幸福。紫蔓昕,為什麼要一再錯過,讓我就這樣真的失去了你。或許是我不願低頭,才徹底傷害到了你吧。如果這是我必須要接受的現實,我只能如此。
但在在這之前,我必須要還給我自己一個清白,如果你在這個世界的某一端,我希望你能夠看到,嚴慕笙,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說起來,那個神秘人,也許久沒有出現了吧。怕是終于明白,他嚴慕笙從來都不會被別人束縛,也或許是明白了,有些事情,無人可替。
此時此刻的紫蔓珠卻是剛剛從夜排檔工作結束。當她看到那些散客們留下來的報紙的時候,才知道嚴慕笙要和唐宛結婚了。可是蔓昕呢?蔓昕去哪里了?一種不安和恐懼感席卷了她,那時候她見到的蔓昕,那時候她冷眼面對的蔓昕,難道也遭受了什麼事情嗎?
「陪我聊聊吧。」很意外見到了沙于廉。
「我們沒什麼可以聊的吧。」紫蔓珠只是轉過身去,頭也沒抬。
「你喜歡慕笙吧。」沙于廉卻是自顧自地坐下,「恨他嗎?」
「恨不恨都無所謂了。」紫蔓珠沒想到他就這樣坐下來,「想吃點什麼?」強壓的怒氣,沙于廉看得到。
「紫蔓昕不見了。」
紫蔓珠手頭的工作停滯了一下,「轉告嚴慕笙,如果紫蔓昕出了什麼事情,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你不是應該很恨紫蔓昕嗎?」沙于廉說道。
「紫韻破產之後,我就想清楚了。我不是傻子。如果你不吃東西,那麼請你離開。」紫蔓珠走到沙于廉跟前,沙于廉則是說道,「給我來一箱啤酒吧。」
紫蔓珠沒說什麼,只是去替沙于廉那啤酒。
「如果你愛的人,愛的是別人,你會怎麼做?」幾杯酒下肚之後,沙于廉問道。
「不知道。」紫蔓珠還是很冷淡。
沙于廉不再說話,酒卻是一杯一杯下肚,直到紫蔓珠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昏睡在座位上。「喂,你——」
顯然老板娘不耐煩了,「蔓珠啊,這個人就別管他了。」
「哎,老板娘你先走吧。我整理一下就走。」紫蔓珠看著離開的老板娘,和眼前這個醉成一灘爛泥的沙于廉,他似乎有些意識。「華瑛,為什麼,為,為什麼,我等,等——」
「喂,你醒醒——」紫蔓珠拉起沙于廉,卻被沙于廉拖進懷里,「華瑛,我愛你啊,你不知道嗎?我真的很愛你。」
華瑛?紫蔓珠有印象,皇甫華瑛,難道沙于廉和皇甫華瑛?
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處置沙于廉,便只好攔住了出租車,很奮力地將他拽到了自己的家里。替他蓋好被子的時候,他卻死死地拽住了她的手,「華瑛,我可以什麼都不要的。我只要你。只要你——」
可是即便是如此醉醺醺的樣子下,即便是將紫蔓珠誤認為了皇甫華瑛,沙于廉也只是拉著她的手喃喃自語。
「我真的好愛你。可是你為什麼要喜歡上他。」沙于廉滿身是酒氣,話里也帶著斷斷續續和模糊不清,紫蔓珠奮力拽出自己的手,卻意外看到了他眼里流出的淚。
就是這一滴眼淚,讓她內心有些顫動,想起了沙于廉之前問她的話。如果你愛的人,愛的是別人,你會怎麼做?
她做了,為了嚴慕笙,傷害了蔓昕的事情。沙于廉呢?他也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嗎?
紫蔓珠替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他跟前,心緒卻是千回百轉。她愛過嚴慕笙吧,那個心懷不軌地來撩動她的心弦的男人,那個傷害了她和蔓昕的男人。那個沒有良心的男人。現在,連紫韻集團,都是他的了。所以他所做的一切,就是這些嗎?
「嚴慕笙把蔓昕怎麼樣了?」不知道酒後真言,她能不能從沙于廉口中問出些什麼。
「慕,找不到,找不到她了。」
這是沙于廉完全熟睡之前,這是紫蔓珠唯一听到的話。蔓昕不見了嗎?她去哪里了?可是嚴慕笙明天不就要結婚了嗎?那個人,是唐氏集團燈宛。
蔓昕,你究竟去了哪里?
作者有話要說:
「就讓我恨她,好麼」這一句話,了嚴慕笙的內心,或許當一個人不再出現在身邊的時候,就會開始想念。如今,想念蔓昕的人,卻並不知道,此時的世界,已經沒有紫蔓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