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源于不解。你不再覺得我神秘,是因為我已經愛上了你。——楊子豪
紫蔓昕看到了盛開的薄荷花。「你還是對薄荷花情有獨鐘。」楊子豪站在她身邊,「喜歡雛菊嗎?」
「雛菊?」紫蔓昕轉過身來看著楊子豪手中的一朵雛菊,「雛菊,看似並不起眼,卻獨自盛放。」
「不,從我認識它開始,在我眼里,它就與不起眼無關了。」楊子豪突然伸手將雛菊輕輕放在紫蔓昕的發梢,「放在這里很合適。」
「謝謝。」紫蔓昕笑道,「我一直都沒有跟你好好聊聊,這些日子以來,都是你在陪著我,幫著我,你說你有你自己的計劃,但是我不是傻子,我——」
楊子豪搖搖頭,制止了紫蔓昕繼續說下去,「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只管接受我的幫助就好。就像之前的你一樣,身邊沒有任何人幫助你的那個你一樣。」
「我知道。如果真的有那樣一天,我能替我父母,替我姐姐奪回這一切,我才能夠做回原來的紫蔓昕。」她笑了笑,只是里面隱藏著痛苦和無奈,她是極其不想要改變,卻又逼著自己變成這樣的,楊子豪只是望著一望無際的花海,「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來這里嗎?」
「不是學習園藝嗎?」紫蔓昕問道。
「不止是。花語只是人們為了為生活添點情趣而可以加給花的東西,但是一旦加上去了,就不能夠去回避它。有的時候,你的生命里,有一朵花是最適合你的。」楊子豪說著,可紫蔓昕並沒有听懂他話里的深意,只是與他並肩看著滿目各色的花朵。
「我只是知道,要讓一朵花盛開,真的需要付出很多的代價。」紫蔓昕說這話的時候,顯得很無奈。
「不錯。」楊子豪向前走了幾步,停留在太陽花身邊,「就像生命力如此頑強但陽花,都有開敗的一天。如果種植的那個人,傷了它的話。」
「因為不知道它需要什麼,所以會傷了它。」紫蔓昕蹲下來,看著那朵太陽花,「就好像給仙人掌澆水,本以為是在珍惜它,卻不知道在毀滅它。」
「你能明白這一點,就夠了。」楊子豪伸手將紫蔓昕拉起來,「看看這里的薄荷花,是不是和我送給你那一盆很像?」
「是啊。難道——」紫蔓昕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楊子豪笑了笑,「話不說破。如果你喜歡,你可以自己來這里。」
紫蔓昕點點頭,「真的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說實在的,或許你會看不起我,但是此時此刻,我真的好想一輩子都這樣,沒有心事,沒有痛苦。可是我更知道,一旦我離開這里,那我得到的一定是無盡的痛苦,因為我忘不掉的,永遠都忘不掉。」
紫蔓昕說完,便轉頭朝著車子停靠的地方走去。楊子豪站在原地,回味著紫蔓昕的話。的確,避世是一個很好滌避的辦法。可是她好像做不到吧。他扯了扯嘴角,那種耐人尋味,卻又很突如其來的一絲笑意。
夏日的微風,就好似在這一瞬間轉了秋。
冷御辰落魄地回到酒店,那一晚他便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很意外,竟然是楊子豪。
「你知道我在這里?」冷御辰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拿起外套,卻听到了楊子豪的聲音,「即使你現在定位了我這只手機也來不及了。我知道你想知道的是什麼。紫蔓昕已經死了。」
「嘟嘟嘟——」冷御辰的手機屏幕暗了下來。她死了?不會的。楊子豪知道他想要知道的是什麼,他找的是誰,可是他卻跟他說,她死了。這是不是意味著,蔓昕根本就不想要見他,如果那個女子真的是蔓昕的話。
冷御辰意外地很平靜,他走到茶水間替自己倒了一杯開水。看著杯子中透亮的水花,輕輕地將唇靠在杯沿,讓杯中的熱水溫度透過杯身傳遞到自己的手心,才驚覺自己的手已經冰冷。一語不發,他靜靜地坐在床沿,他不了解楊子豪這個人,但是他已經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壓力。仔細回味之下,他終于明白了楊子豪話里的深意。
紫蔓昕是死了。她不會回來了。因為現在的她,已經不是曾經的她。之所以告訴他,或許此時此刻的蔓昕,並不是不想見他,而是不能見他。
因為他也曾經是掀起她痛苦回憶的一部分。如果她能夠過平靜的生活,他又有什麼資格去干擾她?冷御辰對著那個號碼留下了一句,「在我心里,不會死。」
第二天,冷御辰便啟程離去。楊子豪看著那句話,冷御辰話里的意思也是很明白的。他看著在替自己準備早餐的紫蔓昕,嘆了一口氣,紫蔓昕,你或許不知道,有一個男人真的很適合陪你一輩子。
可是他和你都沒有想到,你們的命運會轉動成這樣。現在就好像是一個被釘子釘滿了的白牆,無法被再寬容的房客搜接納一樣,你的記憶里藏了太多的瘡疤,你也不願意相信,有誰還在等候著這樣的你吧。
他起身走到紫蔓昕身邊,「看來越來越順手了。」
「是啊。嘗嘗?」紫蔓昕難得露出了一絲俏皮,倒是讓楊子豪微楞了一下,「哦?這麼自信?」
「不是自信,不喜歡可以不吃。」紫蔓昕將考烤好的煉乳吐司放在楊子豪面前,「香草味的。」
楊子豪則是不急不緩地用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吐司上的煉乳,放進自己的唇邊嘗了嘗,「香草味若是再淡一點,會更好。」
說這話的時候,他那雙敏銳卻妖媚的雙眸微微眨動,像是在打量著,又好像在伺機而動。紫蔓昕坐到他對面,「你為什麼要幫我購買慕氏的股份?」
「這你都能看出來?」楊子豪用熱毛巾擦拭了一下手心,拿起一片吐司,「你應該不會知道我是通過什麼渠道以什麼名義購買的吧?」
「看出來的。這是你會做的事情。」紫蔓昕笑了笑,「至于我怎麼知道的,我只能說,這是你教給我的。」
楊子豪笑道,「看來你也敢跟我打哈哈了。」他撫著下巴,「既然如此,我們就都不用說破了,你我互相猜測對方的心事,就能夠解決一切了。」
「我的心事,大概你連猜都不用猜吧。」紫蔓昕的眼神暗了暗,她根本就藏不住。
「不,現在,我也需要猜了。」楊子豪看著她那雙突然黯淡下去的雙眸,的確她的心事是不用猜的,但是或許他用另外的方式跟她說話,會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