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錦官城 第54章 真凶

作者 ︰ 大丟丟

昏昏沉沉睡了一天的悅曉,燈火闌珊時醒了,睜著大眼楮看著沐遠熙,問道︰「蘭喜呢?」沐遠熙握著她的手,道︰「葬了。」

「葬在哪里?」悅曉聲音微顫,她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她是一個暗衛,一個侍婢,她能葬在哪里?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會很寂寞的。

沐遠熙似乎總能看懂悅曉的想法,說道︰「泰王府的暗衛死後都會葬在一個地方,他們大多都是無父無母的人,死後葬在一起,互相陪伴,不會孤單的。」

悅曉點點頭,靠在軟榻上,不再說話。沐遠熙將她抱在懷里,她順從地任由他抱著,明明擁著,卻感覺不到她的心,此時的悅曉就像一個失了靈魂的布女圭女圭。

更鼓敲過兩下了,悅曉睜著眼楮看著帳頂,即使被沐遠熙抱著,她也覺得周圍寒冷得可怕,從皇宮到王府,遇到的事情一幕幕在腦海里放映,沐遠俊的危險,姐姐可能會遭受的傷害,沐遠斯的遺憾和心痛,皇室的無情,王府的暗斗,小鯉受到的摧殘,蘭喜的凋零……看著自己親近在乎的人因為自己受到的傷害,卻無能為力,周圍人的冰冷無論怎麼忽視還是會受到寒氣侵襲……遠熙,你的承諾很美很心動,可是無法挽回的事情一再發生,即使將來承諾兌現了,付出的代價又該是什麼呢?

悅曉側過頭,看著呼吸綿長的沐遠熙,今生我們注定要錯過了,錯過了一次愛情,又何妨再錯過一次,沒有我旦王府會更太平,你也不用再為我操心,也會過得更好!

天朦朦亮的時候,悅曉才迷迷糊糊睡著了,近晌午時,被一陣喧鬧聲吵醒,詢問道︰「怎麼回事?」

「他們抓到下毒的人了。」小鯉低聲道,這段時間小鯉也憔悴了許多,不比悅曉好多少。

「誰呀?我怎麼听著好像是在我們院子里吵鬧?」悅曉疑惑地問道。

小鯉猶豫了一下,說道︰「是~~~邢嬸。」

悅曉趕緊從床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往外走,小鯉攙著她。悅曉攔上前,邢嬸此刻被侍衛壓著,頭發些許凌亂,目光猶疑,悅曉盯著她,問道︰「邢嬸,是你下的毒?」

邢嬸低著頭,艱難地點了下頭。

「為什麼?」

邢嬸抬頭看著悅曉,呆滯的眼中有點點激動,最終道︰「有人給我錢,讓我干的。」

「誰?」

邢嬸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邢嬸,別人給你錢,你就下毒嗎?你不是這樣的,為什麼?」

「我~~~」邢嬸面有難色,垂下頭道︰「主子,您別問了。」

眼瞅著邢嬸被帶走,悅曉抓緊了小鯉的手臂。

悅曉又是幾個時辰的不言語,拉著小鯉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沐遠熙進屋時,問小鯉︰「用過午膳了嗎?」小鯉搖搖頭。

沐遠熙示意小鯉回避,悅曉拉著她不放,怕小鯉一離開,也消失不見了。

「邢氏下毒無疑,她偷偷扔掉的紙包里的殘毒和藥碗里的毒是一樣的,她自己也招供了,只是那背後之人,尚未查出。」沐遠熙分析道。

「是尚未查出,還是不想查出?」悅曉月兌口緊逼一句。

沐遠熙一頓,沉聲說道︰「如果有確切的證據,無論是誰,我都不會姑息。」

悅曉不再言語,閉上眼楮,靠在軟榻上,氣氛愈發的凝重,听到沐遠熙出門的聲音,悅曉也沒有睜開眼楮。

聞到一股香味,兩只軟軟的小手抓著悅曉的手,悅曉睜開眼楮,沐予嫻和沐予謹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沐予嫻端著粥,放到悅曉面前,說道︰「錦姨娘,吃點東西吧!」

「你們爹呢?」悅曉看著兩個小孩,心中好笑,自己勸不動,就把自己的閨女小子派上場。

「在院子里,怕姨娘不高興,就沒進來。」沐予謹慘兮兮地說,「姨娘你吃點吧,你要是不吃,我們兩個晚上也沒飯吃。」

悅曉頓時氣結,不吃都不行,這天下有這樣的爹嗎?

沐予謹爬到悅曉旁邊靠著,說︰「姨娘,你別難過了,你難過,我也好難過,爹爹也是。」沐予嫻點點頭,也爬了過去,說︰「嗯嗯,姨娘,我給你講故事吧,是先生講的哦。」

兩個小孩你一言我一語,努力地說著話,逗悅曉開心,悅曉安靜地听著,為什麼有的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不知道為兩個可愛的孩子積德,素瑤沒這麼大的權勢,伊娜沒有那麼好的腦子,楚~~~即便不是她親自做的,她也絕對是慫恿者,甚至是始作俑者。那麼狠的手段,威逼了邢嬸,害了蘭喜,自己撇開了嫌疑,同時除去了初曉軒的兩個人~~~

沐遠熙在廊下等了許久,听不到動靜,便走了進來,榻上的三個人頭挨著頭睡著了。沐遠熙凝視著這大小三個,輕輕地嘆了口氣。

曉曉,不是我不想查,不用查我都知道是誰,嫻兒和謹兒我不得不顧及,我也不可能為了一個丫鬟,去動王府的基礎。

白天睡多了,晚上便睡不著,悅曉見沐遠熙睡熟了,輕輕撥開他的手,出了門,坐在院子里的泥土上,春天一點都不溫暖,盤旋在周圍的微風帶著寒意,讓人的意識更加清醒。

如落葉般飄下來一個人,黑衣,冰冷。

悅曉抱著自己的膝蓋,說道︰「你還在,挺好,我還擔心你被人抓走了!」

他冷哼一聲︰「江湖上沒幾人能打得過我!」

悅曉輕輕一笑,活著就好了,在她們下毒的時候,估計早就將剩余的毒藥毀尸滅跡了,他找不到很正常。

悅曉仰頭看向他,轉了個話題︰「你叫什麼?我想記得你。」

星輝撒在悅曉清澈的眼眸中,波光流轉,他平靜無波的聲音︰「申。」

悅曉喃喃地重復了幾遍,點頭道︰「我記住了。」

悅曉不再說話,將腦袋擱在膝蓋上,享受著徐徐微風的環繞,像母親的手,撫平創傷。申,靜得如鬼魅一般,一貫的夜行衣和黑夜融合在一起,站在旁邊,更像一棵樹。

沐遠熙感覺懷抱里空了,便醒了,打開門,看見悅曉單薄著中衣,一個人坐在院子里,走過去抱起她,輕聲說道︰「外面涼,回屋吧。」

暮色中,申看向他們走進屋內,便閉上了眼楮休憩,蘭喜,也許你是對的,有些東西值得用生命來保護。

第二日,悅曉便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大夫們都圍著團團轉,好不容易退了燒,醒來後又迷迷瞪瞪的,神志不清,大夫們有的說是風邪入腦,需散邪驅寒,有的又說是郁結于心,阻了心智,需疏散積淤,可是喝了幾天的藥,也不見好轉。

沐遠熙擁著沐浴在陽光中的悅曉,她不言不語,安靜得如靈魂走失了一般,這樣也好,不再那麼消沉,那麼憔悴,心傷需要時間慢慢去撫平,總有一天會好的,會清醒的。

「我知道你只是想逃避一段時間,好,我給你時間,等曉園建好以後,我們就搬過去,曉曉,你听到了嗎?只有你和我的曉園。」沐遠熙輕聲在她耳邊言語著,幽深漆黑的眼中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愁緒。

秦福心里也蒙上了濃濃的憂愁,為主子的情,也為錦夫人的病。

適逢陽春三月,炎明帝視察河務,途經路州,柳州,嘉州,掌管工部的沐遠熙隨行,同時還有平王沐遠俊,明郡王沐遠爾,惠郡王沐遠樂,只留太子和沐遠斯留守。

上次戶部銀子的事情,樁樁件件證據都指向太子,本來可以參太子一本,誰知最後卻被皇上壓下來了,人人都在猜測皇上的用意,也許皇上雖然不滿太子,但是還沒有撤太子的意思,否則這次也不會將太子留京監國。

明郡王沐遠爾站在初曉軒里,將太子的事情推敲之後,說道︰「看樣子父皇對先皇後還是念念不忘啊。」

沐遠熙冷哼道︰「未必。」

沐遠爾疑惑地看著他,道︰「難道~~~」

「父皇要動手了。」

沐遠爾沉思道︰「那也要看太子給不給父皇機會。」

沐遠熙冷靜道︰「他一定會的。」眼中閃爍自信和勢在必得的氣勢,手中溫柔地撫模著悅曉的黑發。

沐遠爾自小便跟著四哥,四哥視他如同胞親弟弟一般,其他兄弟都不喜歡四哥的冷漠,總有些疏遠,但他知四哥最是冷面熱心,唯與他親近,看著面前四哥時時刻刻抱著的錦夫人,心里也很惋惜,難得四哥遇到中意的人,卻成這副模樣。

「四哥,這次南巡你要帶著她嗎?」

「不。」沐遠熙深深地望著悅曉沒有表情的臉,這半個月的調養總算讓她臉上有點血色了,南巡奔波,他又重任在身,只怕到時候根本無暇照顧她,倒不如將她留在府里,她這個樣子什麼都做不了。

沐遠爾見四哥如此多的不舍,不想再打擾他們二人的寧靜,默默離開了初曉軒。

謝謝親愛讀者的支持,金子收到,鮮花也收到。

還是那句話,喜歡丟丟這篇文的朋友們多多表達你們的喜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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