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當他們五個人同時出了屋子,那三個男人的眼楮都快凸出來了,當然不是看悅曉了,她那平平無奇的前胸和後臀,就算這麼修身的穿法,也頂多算一清純,自然就剩下喬海嬌了,悅曉不得不承認喬海嬌是她來沐朝以來見過的最嬌艷的女子,京城的女子太過端莊,少了嬌媚,阿圖的女子嬌媚是夠了,卻又多了些奔放,少了韻味,封州城的女子基本都是小家碧玉蕙質蘭心的,只有喬海嬌嫵媚中帶著嬌俏,嬌俏中又帶著一點英氣,這套南竹的衣服將她完美的身材和氣質都恰到好處地突顯了出來,說不出的風情,更何況還露著某些性感的地方,悅曉一直覺得響露肚臍和冬天露膝蓋都是很性感的穿法。
喬海嬌似乎已經習慣了別人仰慕甚至貪婪的目光,昂首挺胸地繼續走她的路,對其他人不屑一顧。
這氣派!悅曉轉身向小鯉吐了吐舌頭,逗得小鯉偷偷樂了,一晚上擔憂緊張的氣息總算散去了,悅曉略微放心地離開,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為還沒有發生的事情擔憂緊張沒有意義,來之前不就知道這是個危險又極其不易的任務嗎?悅曉調整了一下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定能挺過去的。
竹堂,原本以為只是南竹教的正堂之意,誰知竟然全都是用竹子搭成的,懸在這個溪谷的最高處,能俯瞰整個南竹教的情況,悅曉一直都很擔心這個竹子搭成的竹堂會不會有一天因為受重過大突然就散了,那麼大的竹堂,跟皇帝的朝堂似的,後來才知道這個竹子是南竹特有的,堅韌可比普通刀槍,而且還能隔音,里面發生的一切,外面沒法偷听到,話說那個石洞屋也是隔音效果超好,有人靠近了都沒法察覺,因為門窗也都是竹子做的。
大廳正上方雕刻了常青藤花紋的椅子上鋪著一張紅色狐狸皮,空懸在那里。四位長老依次坐在大廳兩旁但師椅上,長老的衣服比一般人都多了一件寬大的長袍,有種世外高人的感覺。
左邊首座的楚天樞走向他們,手背在身後︰「你們應該已經知道這里是南竹教,這里是竹堂,南竹教議事的地方,你們是南竹教挑選的最後一批學子,會同其他人一起學習,最後活下來的將成為南竹教的人,記住,無論你們曾經是哪門哪派的,從現在開始,全部都要忘掉,否則你們會死得比較快,還有,你們既然已經來到南竹,就不可能中途想反悔出去,能出去的人只有死人和教中人。」見有人的臉上出現掙扎之色,楚天樞無情地補上了最後一句,雖然他說的是實情,但是悅曉還是不喜歡他如此冷漠生命。
「想必你們也已經知道我是誰了,我重新介紹一下,我是南竹教漫堂長老楚天樞,專管醫術,這位是南竹教冥堂長老謝香,專管毒術,這位是南竹教步堂長老沐極,專管武功和奇門遁甲,這位是南竹教用長老苗笛,專管蠱術。」
沐極?姓沐?沐姓是皇族姓氏,悅曉曾經問過遠熙除了皇族之外是否還有其他人也姓沐,遠熙說沐氏榮登大寶以後,便強令其他沐姓改賜慕,幾代下來,便只有皇室才姓沐,不知道這個沐極,是姓沐?還是姓慕?看長相與炎明帝年齡相仿,可是也沒听遠熙說過他有叔叔啊?莫非是遠親?好糾結,以後再好好打听吧,如果真是皇室中人,說不定能求得他的幫助。
正當悅曉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有個人走到她面前,問道︰「你叫什麼?」
悅曉嚇了一跳,見她正盯著自己,看起來不是很友善︰「回苗長老,我叫子音,安子音。」悅曉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和南竹教到底有什麼淵源,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便給自己取了個假名,假裝了一把子芩的妹妹。
苗笛探究地又盯了她片刻,盯得悅曉冷汗直流,才收回目光,陷入了沉思。
「你們都下去吧,申時將會有人送你們去魘地。」
魘地?听著名字都讓人覺得是個陰森不見天日的地方,五個人非常默契地互相看了一眼,都有疑問和擔憂。
「苗笛,你怎麼了?」謝香是苗笛的姑姑,年輕時一定是個顛倒眾生的美人,即便是現在這把年紀,也是喬海嬌無法比過的。
「你覺不覺得這個安子音很像一個人?」苗笛若有所思道。
「是很像,不過她的女兒不是一直都在南竹嗎?普天之下相像的人很多,苗笛,不要再想了,人死不能復生,這麼多年都已經過去了。」
楚天樞高深莫測地看向苗笛,好像能洞察一切,但又不動聲色地轉念道︰「命定的教主是否已經在他們之中了?」
苗笛瞬間收了傷感之色,嚴肅說道︰「祭天蟲已經變成紅色,未來的教主已經到南竹了。」
「教主之位空懸太久了,命定的教主終于要出現了,這次一定不能再有閃失。」楚天樞看著門外,神思凝重。
「那要不要派人注意一下這群學子的安全?」
「不需要,如果不能經過魘地的磨練而生存下來,那麼他也無法勝任教主之位,哪怕坐上了,也很容易被人害死。」楚天樞真的很像一個嚴苛的家長,但是如果沒有他,南竹教在這十五年沒有教主的情況下是無法像今天這樣活躍下來。
回到聚居,當申和小鯉听到魘地這個名字的時候,申沉默了,小鯉急得快哭了。
「回來的路上,我們打听過了,一段時間會放我們回來一次,一般是十天半個月,但也有三兩天的,怎麼說呢?有點像寄宿學校,嗯,寄宿學校就是說在學校和其他同學一起讀書吃飯睡覺,然後定期回家看看,再說了,你們要相信我的醫術,我可不是那麼好惹的。」悅曉自信滿滿地說道,其實心里挺沒譜的,但是不能讓申和小鯉擔心,虎狼之地他們必須得顧著他們自己,「所以這段期間,沒有我的照顧,你們要小心謹慎,不要惹事,知道不?」
小鯉邊點頭邊帶著哭腔︰「知道了,主子,你自己也要小心!」
申對她的最後一句交代嗤之以鼻,最愛惹事的人不正是她自己麼!
當悅曉真的到了魘地,頓覺好笑,這麼個風景如畫的地方怎麼有了魘地這麼個毛骨悚然的名字,這里的奇花異草數不勝數,見所未見,還有大面積的草坪,樹林,如果說竹堂的溪谷別有洞天,那麼這里便是一個神仙居所。
悅曉住的窩搭在一顆矮粗的樹上,之所以叫窩,是因為它確實枝蔓編制而成的一個拱形的東西卡在樹杈之間,應該說每個人都有這麼一個窩,佔據一棵樹,于是那片樹林里到處都是這種巨型鳥窩,幾乎一模一樣,在魘地,辨識自己的住處是學習的第一步,因為悅曉當日下午第一次到草坪上集合,聚集的人群估計有上百人,訓話的人是這麼說明他們將來的學習情況的︰
「從明天開始,你們將在這里持續待上十天,前兩日會有各堂長老派人來教習你們,接下來的七天各自練習,沒有人管束,連我也不在,這里遍地奇花異草,可以任意摘采進行研究配藥,這些花草有的可能有劇毒,沾上便會身亡,所以我要提醒各位,在不懂的情況下不要亂采,而且一定要記住每摘一顆都要再種上一顆,沒有按規定種上的人將會被剁掉一根手指,手指剁完了剁腳趾,腳趾剁完了還有耳朵鼻子,放心,絕對不會讓你死的。另外,這十天里你們都住在自己的屋子里,不要認錯了屋子,因為每一個屋子都是一模一樣的,而且沒有鎖,有些人為了保護自己的住處,可能會想一些阻止別人的辦法,比如毒陣。」
頓了頓,又強調道︰「雖然你們大部分人都是從小在南竹長大的,但這里是魘地,與溪谷不同,溪谷有教規約束,而魘地沒有,魘地的唯一規定是無論發生任何事情,學習期間不能踏出魘地半步,否則將被送到一線峽。」場上的大部分人都驚恐地渾身一震,而訓話的人仍然面無表情地繼續講下去︰「知道這里為什麼叫魘地嗎?因為這是一個能讓清醒的人產生夢魘的地方,在這里只有自己才能主宰命運,強者生存,弱者淘汰,所以這里也被稱作修羅地,連閻王和神仙都管不了的地方。好了,各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嗎?」
「我們在這里要學習多久?」有人著聲音問道。
那個人突然殘忍一笑︰「三年,但是三年後如果留下的人太多就會繼續學習,直到達到滿意的人數為止,當然,也許一年以後人都死光了,一年就結束了。」所有的人都為之騷動起來,開始警惕地看著身邊的人,然後這個訓話的人便很不負責地離開了,所有人面面相覷之後,各自回到自己的鳥窩里,誰也沒有出來。
月上中天,午夜已過,悅曉一直坐在那里,不敢閉眼,手里攥著來魘地前便調好的毒藥,三不管地帶的魘地就是讓他們各憑本事互相殘殺,將自己的生存建立在別人的死亡上,所以你可能隨時隨地遭到上百號人的暗算。
這一夜,悅曉什麼都不敢想,連日日夜夜思念的遠熙都被拋諸腦後,全神貫注地警戒著,等待第二天黎明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