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是灰蒙蒙的就有人把楚雲裳的房門敲得山響。
「水雲裳,起床了,該伺候王妃洗漱了。」是紙鳶的聲音。「起來沒有啊,起,」
「啪」門被拍開了,根本沒插。
紙鳶氣沖沖地跑到床邊一把拉起海在沉睡的楚雲裳,「你以為你是誰呀,是千金小姐啊,快給我起床干活。」
「不要嘛,還早啊,老媽,你總是起來的比雞早也太累了吧。」楚雲裳嘀咕了兩句翻個身繼續睡。
「昨晚陪王爺逍遙快活夠了,今天又膽子充大了是吧,待會兒見了王妃有你好看的,快起來啊你!」紙鳶繼續用力地拉扯著。
不知怎麼,楚雲裳听到「王爺」兩個字一下做起來了,把一旁的紙鳶嚇一跳。
「頭好暈啊,酒是好喝,可不能貪杯啊。」楚雲裳自言自語道。
「切!~」紙鳶從牙縫中擠出一絲冷笑。
「紙鳶啊,王妃不是已經欽點你了嗎,怎麼還會用我啊?」路上楚雲裳打著哈欠問道。
「別忘了,你也是王妃的奴才,王妃什麼時候用你就什麼時候用你,做奴才的怎敢推三阻四的。」紙鳶不耐煩地說。
楚雲裳覺得紙鳶變得好冷,隱隱覺得她沒有初見時友善,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吧,楚雲裳揉了揉腦袋,還是暈暈的,自己的酒量也太見不得人了。
天空才有些發白,歐陽雲陪王爺去早朝了。
一道高牆之隔,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匆匆地擦肩而過。
穿過一個小角門就是王妃住的鸞鳳殿了。
「到了,進去吧,」紙鳶的聲音倒像在說,你死定了。讓人不寒而栗。
楚雲裳疑惑地踏進房門,「踫」門關上了。
「王妃,楚雲裳帶來了。」紙鳶快步走到剛從里面走出來的王妃面前。楚雲裳發現王妃身邊跟著好幾個老婦人。這什麼陣勢啊!
「跪下!!」王妃的聲音如利箭般刺向楚雲裳。
楚雲裳怔了一下,什麼?下跪?有沒有搞錯?自己堂堂一現代大科學家的千金竟要給你一個古代的不知道死了幾百年的王妃下跪,簡直痴人說夢。
「不知王妃所為何事啊?」楚雲裳盡量壓抑著怒火。
「大膽,王妃讓你跪你就跪,還敢頂嘴。」一老婦呵道。
「可是我確實不知道哪里得罪王妃你了啊!」
「你,你,」王妃花容失色,「紙鳶這里交給你們了,好好讓她知道知道什麼叫規矩。」說完打開門走了。
「是。」紙鳶和那些老太婆們個個磨拳搽掌,「想想昨晚干的好事吧。」
「昨晚?昨晚不就是喝多了嗎?你們也不用這麼關心我吧。」楚雲裳邊往後退邊解釋道。
「教訓她,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勾引王爺。」紙鳶的聲音好可怕。
「你們,你們誰敢過來,這又不是在拍《還珠格格》,我又不是小燕子,也不是香妃,你們,你們,別過來,我可是有功夫的,啊,救命啊——」
「雪嵐姐。」是墨香。
「跑這麼急干嗎?有人追你啊?」雪嵐駐足笑道。
「是真的嗎?昨晚王爺真的帶雲裳去喝酒到半夜才回來嗎?」墨香的大眼楮里滿是好奇。
「听誰胡說的?!沒有的事,我是王爺爹身丫鬟,我會不知道?!」
「可是,她們」
「王爺回府——」
「王爺回來了。我得去伺候著了。先走了。」雪藍說完匆匆去了,留墨香在原地犯楞。
王爺和歐陽雲似乎在議論什麼,看到歐陽雲雪嵐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迎上前去。
「給王爺請安,用過膳了嗎?」
「沒,哦不用了,府里,還好吧?」
雪嵐當然知道王爺的意思,昨晚的事她當然知道,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雲裳好像不見了。」
「不見了,是什麼意思?」王爺的語調鄒然嚴冷。
「今天一大早我去看喊雲裳起床,可看見門只虛掩著,里面根本沒人,要說這個時候,她肯定還在床上呢,我找了好多地方了,都沒見她人」
「歐陽,快,帶人,把整個王府全搜一邊,快去。」王爺的語氣不容人遲疑。
「是,」歐陽雲的眼中閃過一瞬擔憂。
雪嵐跟隨這王爺腳步沉重地往念雨閣走去。
遠遠地看著坐在書桌前的王爺,雪嵐不知道該說什麼。也許此刻任何語言都比不上楚雲裳的出現吧。雪嵐在心里嘆了口氣,往事難道真的要重演嗎?
書桌上永遠攤著那幅畫,一個少女的畫像,畫中人的音容笑貌至今歷歷在目,清晰可見,然而,卻早已是物是人非而已了
王爺突然站起來,在屋里來回踱著,我不能在失去她,決不能。他這樣想著,心里更加焦急。
「王爺,」歐陽雲急急地走進來,「沒找到,不過,卑職在回來時無疑發現,鸞鳳殿的門是反鎖的。」
不言而喻。
「走,去看看。」
眾人匆匆往鸞鳳殿趕,他們沒發現王妃發現事情不妙,已從另一側接近鸞鳳殿了。
「王爺,您來看。」歐陽雲引王爺上前拍了拍門。
「來人,給本王撞開。」
「是。」
「住手!」隨著一個聲音響起門從里面打開了。
「呃?!王妃?卑職見過王妃,給王妃請安。請恕卑職冒犯之罪。」歐陽雲很是錯愕。
「臣妾給王爺請安,不知王爺如此興師動眾所為何事啊?」王妃一副睡眼惺忪地問道。
「哦,哦,也沒什麼,隨便轉轉罷了,听說過嫣兒身邊有個丫鬟做的糕點挺不錯的,剛好本王還沒用膳,讓她給本王做幾樣點心吧。」
「臣妾最該萬死,不知道王爺要吃紙鳶做的點心,紙鳶和雲裳兩個丫頭去集市給臣妾選購胭脂水粉去了。」王妃一臉愧疚。
「哦這樣啊,」王爺似乎松了口氣,「哦,本我那個突然想起還有些公務要處理,嫣兒歇著吧,本王走了。」語畢匆匆離去。
「臣妾恭送王爺。」要是在平日,王爺能來王妃恨不得樂道天上去,但今日,今日除外。
「紙鳶,你所的那個藥真的管用嗎?」王妃剛進里屋便問道。
「放心吧王妃,那位術士不會騙我呃,肯定有用。」紙鳶一臉自信。
「好,快,給她灌進去,趁現在後門無人進出,趕緊拖到郊外去。」
楚雲裳已經是被折磨的遍體鱗傷,衣衫襤褸,此刻她被反綁著雙手,驚恐地看著那個藥瓶,難道是毒藥,我可不能死在古代啊,猛然間她想起那個救命表,天哪。開什麼玩笑︰表不見了!抱著一線希望把屋里尋個遍,哪里有表的影子!楚雲裳一下子絕望了,完了,完了,這下完了。
「我不要喝,著什麼鬼東西,你們可真夠黑心的,比容嬤嬤都黑心肝,你們早晚要下地獄的!」
紙鳶冷笑一聲,把藥瓶遞給一個老媽子,楚雲裳哪里是她們的對手,漸漸地失去了知覺
陰晦奠空讓人壓抑得要窒息,暮秋時節,秋雨是最糾纏人的,它先讓天陰著,然後開始飄灑幾滴幾滴的小雨,再然後開始淅淅瀝瀝起來。
念雨閣里一片沉寂,這時雪嵐推門進來,手里端著餐點,行至書桌前,放下。王爺背著她站在窗前。
「王爺,吃點東西吧。」雪嵐似乎還有話要說。
「雪嵐,」王爺突然轉過身,「你去看看,她回來沒有。」
「回王爺,還,還沒有。方才奴婢去過她房間了,沒人。于是又到鸞鳳殿看了一下,紙鳶已經回來了,奴婢問她雲裳怎麼沒一起回來,她說雲裳因為看熱鬧和她走散了,她想著路又不陌生,等她玩累了就會回來了」
歐陽雲已經沖出去了,王爺怔了一下,也隨即跟出去。屋子里留雪嵐一個人發呆,此情此景,多麼相似。
大街上行人寥寥。這麼寒瑟的秋雨里,恐怕沒什麼人願意出來浪漫吧。只有那些為了生計而不得不奔波的人。秋雨綿延無盡,揮灑著清冷,也揮灑著哀傷。
歐陽雲率手下穿越每一條大街小巷,可是一點結果都沒有,站在蕭瑟的街頭,他劍眉深鎖,鼻尖、額頭上往下淌的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雨水。
你千萬不能有事。他的心里這樣想著的時候,有明顯帝痛從身體每一個角落彌漫開來。
「叩見王爺。」
歐陽雲被手下的呼聲驚醒,王爺什麼時候在後面的?
「怎麼樣?還是沒找到嗎?」王爺神色極度擔憂。
「請王爺放心,卑職一定會把雲裳,雲裳姑娘給找回來的。」歐陽雲拱手道。
「還有哪里,還有哪里沒有找的?」王爺明顯的心急若狂。
「只剩郊外了。」不知是誰說了句。
「郊外郊外」王爺喃喃自語道,「快,去郊外。」
「是。」
躺在亂草叢中的楚雲裳慢慢蘇醒過來,在秋雨中瑟瑟發抖。好冷。楚雲裳這才發現自己衣衫襤褸,著實嚇了一跳,我奠,我被打劫了嗎?!怎麼搞成這副鬼樣!我怎麼會在這里?楚雲裳試圖爬起來,但鑽心帝痛讓她無法如願。我怎麼了?我的腿怎麼了?不會是斷了吧?楚雲裳害怕極了,開始求救。
「有沒有人啊,誰可以幫幫我啊?」極度的虛弱讓她的聲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听見。
這什麼地方啊?是現代還是古代啊?楚雲裳腦子里亂極了,身上的傷加上秋雨的寒冷,讓她幾乎再次昏倒。突然她開始想爸爸媽媽,人在最脆弱的時候總是特別想家。如果被他們看到她現在這副樣子不知道會有多傷心呢,想起家里暖暖地被窩,還有那只叫艾米的小貓咪,以及老爸總是一副故作嚴肅的表情,老媽親手煲道楚雲裳禁不住痛哭起來,這什麼破地方,一點都沒有想象中那麼好玩,不如先回去算了,想著伸出手臂,咦?我表呢?!難道被人劫走啦?楚雲裳仿佛跌倒了萬丈谷底,禁不住哭了起來,本來只是覺得好玩來玩玩的,誰知道,如今真的回不去了,真的就這樣留在古代了嗎?
「雲裳姑娘。」
「雲裳姑娘。」
等等,好像有人,雲裳立刻停止哭泣,細听。
「雲裳,你在哪里?」是王爺,竟然是王爺的聲音。
「王爺,我在這里啊。」怎奈聲音太小,誰能听得見呢。她努力抬起手臂,希望這樣可以有人發現她。
果然。「王爺,那邊有人。」
楚雲裳覺得有個人影突然跳到眼前,一把抱住她,用寬闊的臂膀緊緊地圍住自己,「雲裳,感謝老天,你還活著。」是王爺,他的懷抱好溫暖,讓人好想睡覺,他的味道好好聞,楚雲裳覺得自己真的很累要睡了,這樣的懷抱里心突然變得好安靜。
閉上眼的那一刻,楚雲裳瞥見一旁的歐陽雲,他的眼神為何如此哀痛?那是哀痛的眼神吧?可是為什麼呢?楚雲裳好累,就這樣閉上眼楮睡了過去。
「你本就不屬于這里,終究要離開的,所以我選擇先離開。」一個似曾相識的白衣男子,手里握著把寶劍。
「我不允許你走,我不要你離開我,我不會回去的,為了你我不走,我哪都不去。」楚雲裳眼角滑落一顆晶瑩的淚珠,夢里卻是失聲痛哭。
此時一道光越來越強,刺得楚雲裳睜不開眼楮,漸漸地男子不見了,楚雲裳慌亂中驚醒。原來只是個夢。
「裳兒,你終于醒了!感謝老天爺!」雪嵐見楚雲裳醒了,趕緊擦了擦眼角笑著說道,「死丫頭你嚇死姐姐了,你都睡了三天了,藥倒掉一碗又一碗。王爺每天都要過來看你有沒有醒來,每天都是坐好久才走。今天估計也快來了,這下可好了,你終于醒了!姐姐的心總算可以放一放了。」雪嵐握著楚雲裳的手眼淚又快要下來了。
見姐姐這麼雄自己,楚雲裳感覺好慚愧,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咋麼會搞成這副鬼樣子,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正欲開口安慰一下雪嵐,只听門外響起了一個聲音︰「雲裳姑娘還沒醒嗎?都三天了呢?」是紙鳶的聲音。
「是啊,她好可憐啊,身上那麼多傷,一看就知道被人打了,就是不知道哇,雲裳你醒啦?!」墨香剛踏進來一眼就看見床上的楚雲裳。
紙鳶怔了一下,繼而微笑著走過去,「雲裳你終于醒了。把我們大家都嚇壞了。」說著把手里一盤糕點放在桌子上。
「真不好意思,讓大家擔心了。」楚雲裳抱歉地說道。
看來她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紙鳶在心里冷笑道。
「你們不知道吧,「墨香順手抓起一塊點心往嘴里塞,」因為王爺請太醫給雲裳診治,驚動了老夫人,老夫人很是生氣,也是哦,像咱們這種貧賤丫頭哪里配得上讓太醫看病呢,」墨香頓了頓繼續說道,「後來還多虧了王妃出面說好話,說王爺只是一時興起,善待了一個丫鬟而已,其實這只是說明了王爺的宅心仁厚,是老夫人的福氣。听听,幾句話老夫人臉上就有了笑容。哎,其實說來說去,還是雲裳你命好啊,咱們混一輩子,別說讓王爺給請太醫了,就是王爺沖咱們笑一笑,就恨不得樂三年呢。」墨香的話引來了大家的一陣嗤笑。
「來來,先別只顧著在那渾笑了罷,快把藥喝了是正經。」雪嵐把藥碗端到床邊。
「啊,中藥!我不喝不要喝,超苦的。」楚雲裳嚇得想往被窩里縮。
「就知道你怕苦,姐姐早準備了飴糖,你喝完後即把糖含嘴里,保證不苦。」
楚雲裳見雪嵐果然那準備的有,于是鼓足勇氣一口見底,然後抓起糖便塞個滿嘴。
「哈哈,原來雲裳和我一樣,屬狼的。」墨香得意地笑道。
「那不一樣,」紙鳶接話,「你是野狼,人家頂多只是匹小狼。」說完自己噗嗤先笑了。
「看我不撕爛你餓嘴,讓你胡說。」墨香把手里剩的點心全塞進嘴里起身追著紙鳶打。
「啊救命,不敢了,好姐姐饒了我吧,以後不敢了。」紙鳶一邊跑一邊回頭求饒。
正鬧得歡,冷不丁門口出現一個人,紙鳶來不及躲閃一下子撞進那人的懷抱。
「見過王爺。」墨香一邊給王爺行禮一邊偷偷地笑。雪嵐也迎了過來。
「奴婢該死,冒犯王爺。」紙鳶撲通跪在地上。
「行了起來吧,本王不怪你。」王爺徑自來到楚雲裳床前,坐下。回頭對她們說,「你們下去吧。」
雪嵐會意,向王爺行個禮帶領二人退出了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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