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見過大哥,二哥。」楚雲裳俏皮地行了個禮。
「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綠波。哈哈哈,裳兒真是讓人驚艷啊!」李白贊道。
「啊,哈,啊哈,」子木醒過神來打著哈哈,「真不愧是我子木的三妹!長的就是驚天動地!」
說完感覺不恰當遂改口道,「三妹真是月兌胎換骨啦!」
「喂喂喂我說野人,有你這麼贊美人呢嗎?」喻瑤一臉鄙夷道。
「野人?!姑娘,你這樣稱呼一個美男子簡直令人發指!」子木還沒從剛才的尷尬里走出來就听她這麼說頓時覺得有點沒面子。
「喲喲喲喲,還美男子呢,你要是美男子人家李白就是潘安在世。」喻瑤又開始口無遮攔了,走到李白身邊去彈李白衣服上貌似沒有的灰塵。
「表姐,你在說什麼啊?!」楚雲裳走過去拉她的手。
「口誤,口誤。姐姐知錯,姐不該冒犯你家寶貝大哥!」話音剛落手就被狠狠捏了一下。
「裳兒,喻姑娘說你擅長琵琶,何不讓我們一飽耳福呢?」李白轉移話題提議道。
說到琵琶楚雲裳一下子來了精神,「好,我去拿。」
不一會兒就見楚雲裳手抱琵琶坐定,睫毛微垂,朱唇輕啟,心起手動,遂輕唱道︰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尋花,夜夜棲芳草。
記憶回到最初學琵琶的時光多少個日日夜夜,自己完全沉浸在樂譜的世界里,這首《君生我未生》是她最喜歡的詩歌,它講述的多像自己啊!為了要把它譜成曲子,幾乎達到了廢寢忘食的境地,除了上課,時間幾乎全用在這上面。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完成了而自己卻因勞累過度昏倒了,在醫院里醒來第一句話就是,我終于完成了我和他的曲子!縱是他無法听到,但她還是覺得自豪,為自己擁有只屬于他們的曲子而驕傲!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李白鼓掌贊嘆。
「那還用說,也不看看是誰家的!」喻裳得意地說道。
「當然是我家啦!」子木喊道。
「嗯?!!」眾人的目光唰地射向他。
「我,我的意思是說,她是我家三妹嘛!」子木趕緊解釋道今天有點不在狀態老是說錯話。
「裳兒,你怎麼了?」李白注意到楚雲裳一直坐在那里不說話,就走過去問道。
「哦,哦沒什麼,沒什麼。」楚雲裳被他拉回到現實中眼角有點點淚痕。
「丫頭準是又想你家三郎啦!」喻瑤嬉笑道。楚雲裳痴迷李隆基在他們整個家族都是知道的。
「表姐你胡說什麼呀?!」楚雲裳臉瞬間漲得通紅。
「呵呵不過說來也巧,你家三郎這個時候還在世哦!你有機會」
「表姐你再說我可真生氣啦!」楚雲裳趕緊打斷她的話。
見她真的動怒了,喻瑤趕緊閉了嘴,不再出聲了。
三郎?這個稱呼好熟悉,李白把這兩個字反復默念,忽然一個人閃現在腦海里,難道是他?!!
是他
月涼如水,有一種冷冽的壓抑從積雪中擠出來在空氣里游蕩。
此刻屋前的竹質階梯上坐著一個獨酌的人。
「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愛酒不愧天,已聞清比聖。復道濁如賢。賢至既已飲,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為醒者傳。」
吟罷正要往嘴里送酒忽听身後響起了掌聲。
「大哥果然不愧是酒聖詩仙啊!」
「哈哈是裳兒啊!」李白見她過來遂往一邊挪了一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楚雲裳走過去在李白身邊坐下。
「這麼晚了大哥還不睡覺啊!」楚雲裳托這下巴很乖的樣子。
「你還說我呢,你呢,身體剛恢復怎麼能出來吹風呢?」李白嗔怪道,順便把她披著的外套往上拉拉。
「嘿嘿。」楚雲裳傻傻地笑笑,「我已經完全好了,那點傷算不得什麼!!說著目光落到李白的那個香囊上,遂拿起來把玩,「哇好漂亮的香囊啊!」
李白的目光也落在那個香囊上眼底有些許憂郁,似乎在逃避什麼︰「這個,是別人贈與我的,里面裝的是沉香屑。」
「啊!我想起來了,大哥,前些日子有沒有入住過一家叫做‘留香居’的客棧?」楚雲裳總算想起來了,興奮之余並沒有發現李白的情緒變化。
「留香居?哦是的,來之前有在那里投宿一晚。怎麼了?」李白不明白為什麼她回突然這麼問。
「這麼說,那個吹奏笛子的人,莫非就是大哥你啦!」楚雲裳興奮地說道。
「是啊。你是如何得知的?」李白更加模不著頭腦。
「哈哈,因為那個時候我也在那里啊!我的嗅覺很好的,什麼香味我聞一遍就能記得住。」楚雲裳驕傲地說道。
「原來如此啊!當時竟不知曉呢!」李白恍然大悟。突然間覺得眼前這位小姑娘似乎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皎潔的月光灑在兩個人的身上,從積雪上折射出的光異常美麗。李白沉默半晌,還是開了口。
「裳兒,大哥明天就要走了。」
雖然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心里還是說不出的傷心。
楚雲裳沒有接話,定定的看著那輪明月,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這些都是無可奈何的。可是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親情如今又要面臨著分離的考驗,此後相見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楚雲裳轉身一把抱住了李白。
「大哥,雖然以後小妹不能陪著你,但是只要你不開心了就想想今晚小妹的擁抱。」對于這麼了解唐朝的楚雲裳來說又怎會不知道李白以後的境遇呢?!縱是有千般不舍,但是歷史是不能改變的,歷史上他李白注定要走那麼一回,他的人生注定要多磨多難。
「裳兒不想跟大哥一起嗎?」李白雖然有點錯愕但還是輕輕抱住了她,但更多的是因為她不想離開這里。
楚雲裳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她好不容易才擺月兌那個可惡的王府,如今回去再不小心遇見,那豈不是很尷尬?況且自己也真的很不想再見到他了。
「呵呵大哥,我其實真是舍不得你的,可是我現在不能回去。」楚雲裳緩緩松開抱著李白的手,無奈地說。
「哦,」李白輕嘆一聲,「大哥明白,那大哥就把你交給子木了,讓他好好照顧你。大哥有空了會再來看你們的。」李白說著竟主動抱了一下楚雲裳,好像錯過了這個擁抱就再沒有機會似的。
子木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屋里,看到了這一幕,說不出為什麼,心里竟有種細小尖銳帝
(史書記載,天寶元年秋,李白被友人吳筠道士的推薦給唐玄宗,隨後被召入京,彼時的李白躊躇滿志,春風得意,臨行時放聲高歌「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到京後。李白詩名大著,紅遍長安。未幾,被唐玄宗召見于金鑾殿,當殿面試,深得玄宗和貴妃楊玉環的寵愛。被賜予翰林大學士的名位。可是這個所謂的名位,只不過是個虛餃,沒有任何實權,其職責只是為皇上舞文弄墨逗樂子。李白政治上雖然幼稚,胸中卻懷著「可上九天攬明月」的大志。以他的個性,自然不願意被這樣的虛名所束縛。而且李白也看不慣當時幾乎荒蕪的朝政和長安官場的爾虞我詐的惡習。同時李白的人和他的詩一樣矛盾,既想做官,又不願受官場規矩的約束,最終于天寶三年離開了長安。)
第二天,楚雲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昨夜喝了太多的酒,醒來頭還昏昏沉沉的。
「楚姑娘你醒了。」蓉兒端著盆水走進來。
「嗯,他們呢?」楚雲裳揉著疼痛但陽問道。
「哦,太白先生走了他們下山去送了。」蓉兒把毛巾浸在水盆里洗了洗擰干然後放在盆沿上。
「什麼?大哥走了?為什麼不等我醒來?為什麼不讓我送呢?」楚雲裳急的眼淚不自覺地流下來。
「太白先生來看過姑娘了,沒讓我們喊醒你。」
「不行,我一定要去送他。」楚雲裳一邊說一邊穿衣服下床。
「哎姑娘,姑娘,」蓉兒在身後喊著,可是沒用,楚雲裳已經跑出去了。
一路跌跌撞撞,腦海里慢慢的全是昨晚李白說話的樣子,原來他說過了珍重就算是告別了。
山腳下李白牽著馬和子木他們告別,寒風里互道珍重眼角的余光卻瞥見遠遠的山道上那個單薄的身影,她站在那里靜靜看著他,李白沖她揮揮手隨即跨上馬背狠狠地抽了下馬。
「裳兒,原諒大哥。」
馬蹄踏碎的積雪四下飛濺,在落下的那一刻化作雪水在太陽的照耀下閃動著晶瑩明亮的光。
楚雲裳的手緩緩落下,嘴角揚起一道美麗的弧度。
「大哥,一路平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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