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
楚雲裳也開始有點犯困,雖然這里陰暗潮濕,但是仍然抵擋不住疲倦來襲,迷迷糊糊中突然听見門被輕輕打開的聲音。
「都睡了吧?」一個鬼鬼祟祟的聲音。
「噓!找死啊,娘娘吩咐我們在天亮以前把她們運出宮去,我們得趕快,眼看天就要亮了。」是另一個男人的聲音,一樣的刻意壓低聲音。估計是倆太監。
楚雲裳不禁打了個激靈,可是大腦還是很亂,迷迷糊糊的,困意漸濃,這是怎麼了,難道中了傳說中的迷香?難道真被自己說中了,她真的要把她們送出宮去?一旦出宮,她們肯定凶多吉少。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呢?不是說天亮就把她們送回去嗎?這個麗妃竟是如此變化多端。
只覺得他們開始模索著用袋子裝她們兩個,俞瑤竟睡得這般深沉,再加上他們動作小心,竟然沒把俞瑤給驚醒,楚雲裳心想俞瑤肯定是被他們的迷香給燻暈了過去。楚雲裳暗自心驚,自己眼看也快要支撐不住了,萬一自己也暈過去,那就糟了。情急之下,楚雲裳齒間一用力,頓時嘴唇上滲出殷紅的鮮血來,這樣可以幫助自己撐的時間久一點。
幸好麻袋系的不是很緊,可以呼吸到外界的空氣,因為被蒙著眼楮,楚雲裳感覺不出現在是什麼時間,听他們說天快亮了,這個時候宮里應該有人走動了吧。楚雲裳被他們用板車推著,一路上都在祈禱的這條路能延長一些,這樣被人發現的機會就會大一些。
果然正走著,突然一個小太監暗叫一聲「不好」,然後身邊另一個驚呼︰「快躲起來!」
「怎麼躲啊?」這個慌亂道。
「快把她們拖到花叢中!」
楚雲裳感覺自己被拖下了板車,一路拉著,往他們所謂的花叢中拖著。此刻果然聞見一股淡淡的花香,就是不知道是在哪里。是遇見誰了呢?為什麼他們會這般慌亂?楚雲裳正思忖著,忽然听見他們懊惱道︰「壞了,板車被他們發現了!」
「噓,別說話,藏好!」是另一個故作沉穩的聲音。
此刻不遠處果然響起了一陣齊整的腳步聲,接著一個聲音說道︰「報告將軍,是兩輛板車。」
「走,過去看看。」腳步聲越來越近。
「將軍,像是剛放在這里不久,剛才咱們巡邏的時候這里並沒有發現什麼東西。」這個聲音!楚雲裳的心幾乎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沒錯!是子木,是他的聲音!
這時只听的另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在附近搜搜,看看是否還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楚雲裳因為激動,再加上藥力的作用使她拼出最後一點力氣喊道︰「二哥!救我!」
聲音在這個寂靜的黎明前顯得那麼清晰而驚心。一旁的倆太監簡直嚇傻了!
「裳兒?!「子木听到這一聲呼喊,心一下子被揪了起來。怎麼是她?
「將軍,他們在這兒!」一個侍衛喊道。
三步並作兩步地竄到楚雲裳她們的藏身之處,子木瘋了一樣褪去外面的麻袋,是昏睡中的俞瑤,又去扒開另一個,只見楚雲裳被黑布蒙著眼楮,已經昏迷。嘴角殷紅的鮮血此刻已經凝固。
「豈有此理!你們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綁架良人!來人啊!把他們帶下去!等天亮交給陛下處置!」是陳玄禮的聲音。
「是!」
「將軍饒命啊!將軍饒命!奴才下次不敢了!」兩個太監頭磕的山響,連連求饒。
「哼!下次?還有下次麼?拉下去!」陳玄禮一聲厲喝,身邊的侍衛已經把他們拉了下去。
子木憐惜地捧著楚雲裳的臉,白天還見到她那樣鮮活的站在自己面前,怎麼只不過是一轉眼的時間竟然就是這般模樣?怎麼會昏迷不醒?她千萬不可以有事,絕對不可以!
一刻都不能耽擱,他猛地抱起她,抬腳就要走。
「子木,你要把她帶到哪里去?」陳玄禮詫異道。
「良人就交給你了。」子木偏著頭說了一句,然後就頭也不回地抱著楚雲裳發瘋地往太醫院跑去。
溫軟的床上,楚雲裳安靜地躺著,床邊是不眨眼盯著她的子木,只見他眼神哀傷地坐在那里,看著她沉睡的樣子,心里真是恨死這個萬惡的皇宮,自己本來對這里就不感興趣,要不是因為她,他斷然是不會來的,他尊重她的決定,雖然也知道皇宮是怎樣的地方,但是卻沒想到會這麼快就被人盯上,自己原本就是打算來保護她的,可是卻沒有保護她周全,若不是機緣巧合,自己晚一步走到那個地方,那麼她們現在會是在哪里呢?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想到這里,子木就悔恨的要抽自己。如果她有什麼不測,自己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對她用情如此之深,子木憐惜地用手拂去她臉上凌亂的青絲,她的嘴唇上那塊破了皮的疤痕,像是一把利劍一樣刺在子木心上,她竟能想到這個辦法阻止自己不那麼容易昏迷,想到那種疼痛,子木的每一個毛孔都變得脆弱,在一剎那間變得極其畏冷,情不自禁地往她身邊挪了挪,以便能更仔細地看清楚她。她那麼安詳的睡著,仿佛一個突然降臨人間奠使般,純潔無暇。想起初相遇時,她像一個毛頭小子,總是和自己作對,自己當時只是把她當做弟弟,並沒有想到她竟然是這樣一個亭亭玉立的小丫頭,當她換回女裝的那一刻,自己幾乎窒息,她的美是那麼鮮明,那麼刺眼,自己站在她面前簡直都有點自慚形穢,所以他一直感覺自己配不上她,可是又想引起她的注意,于是就捉弄她,惹她生氣,然後再變戲法地逗她樂,同時也掩飾著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可是時間一長,他真的要發瘋,越是和她接觸,越是發現她的美好,她的心靈仿佛是一顆晶瑩的美玉,他開始自私起來,開始痴心妄想,開始不忍心她成為別人的妻子。
子木輕輕握著她的手,也許只有在這樣的情形下他才能真正感受她的溫度,她的手那麼冷,仿佛是一塊寒冰般讓人覺得忍不住雄。子木下意識地俯去,輕輕抬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上、臉上摩挲著,喃喃私語「裳兒,裳兒」。
突然,楚雲裳的手了一下,子木驚喜地以為她醒了,卻見她依舊緊緊地閉著雙眼,子木輕嘆了口氣,緩緩地坐起身,輕輕地把她的手放進被子里,又把被角掖掖,這才站起身走到桌子邊倒了杯水剛要喝,就見一個小丫鬟走了進來。
「蓉兒,藥煎好了嗎?」子木喝了一口水問道。
「藥煎好了,只是天亮了,公子一夜沒睡,還是回房去休息吧,這里有我呢。」蓉兒看著子木憔悴的面頰雄地說道。
子木回頭看了看床上的楚雲裳,「你好好在這里守著,她一醒,你記得立刻通知我,知道嗎?」
「蓉兒知道,公子趕緊去歇著吧。」蓉兒裝作生氣地推著子木往外走,「你還信不過蓉兒啊?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照顧好你的楚姑娘的!」說著沖子木調皮地眨眨眼。
子木抬起手在她腦門上輕彈了一下,然後便邁出門去了。
蓉兒看著他離開,不禁輕嘆了口氣,然後才走到床前,看著躺在那里依然沉睡的楚雲裳,搖搖頭,然後在床邊坐下,自言自語道︰「楚姑娘,你知道嗎?我家公子對你真的是用情很深,他每天除了進宮當值,回來就是在房間發呆,偶爾在院子里練劍,要麼就是和太白先生在一起借酒澆愁。有一次我無意間在他的書桌上發現一張寫滿你名字的紙,才知道,原來公子之所以會進京完全是因為你。楚姑娘,如果你知道我家公子的心意,可不可以不要讓他這麼辛苦呢?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也會是一個好丈夫的。」蓉兒也不管她能不能听到,只顧自地說著。
「水,水,」突然一個微弱的聲音打斷了她。
「水?好,水!」蓉兒听到楚雲裳迷糊地喊著要喝水,趕緊站起來去倒水。「姑娘,水來了,水來了。」蓉兒見楚雲裳微微睜著眼楮,于是把杯子湊近她的嘴邊,一接觸到水楚雲裳便開始貪婪的喝著。
「慢點,姑娘當心嗆著。」蓉兒一邊用手帕在下面襯著,一邊關切道。
終于喝足了水,楚雲裳也變得清醒了些,眼楮也完全睜開了,環顧著四周感覺陌生,但是看見面前的蓉兒臉上立刻浮現欣喜。
「蓉兒,怎麼是你?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吧?」
「我很好,姑娘不用掛念。」蓉兒說著坐到床邊握著楚雲裳冰涼的手。
「我這是在哪里?你為什麼在這里?」楚雲裳因為腦袋還有點迷糊所以思維能力有限。
「這里是我家公子的府上啊,是他今天早上天快亮的時候把你接回來的,當時你完全昏迷,公子說是已經找太醫看過了,藥也親自拿了回來,太醫說你是中了迷藥的毒,再加上之前的傷留下了後遺癥,見不得涼,所以一定要靜養,好好調理。」
「我就知道!」楚雲裳恨恨地說道,「她一定是要把我們置于死地!」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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