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三人踏著夜色走進了醉仙樓,小二一如往日熱情的招待著,只是今日仿佛有些為難般面有難色道︰「客官,今日換個座位可以不?那個座位已經有客了。」
王爺一听,頓時來了火,那個座位可是自己包了下來的誰這麼大膽竟敢和自己搶位子?
「你可告訴了那人這位子已經被人包下了?」王爺怒道。
小二自知理虧,忙不迭地喊著冤枉,說道︰「小的說了,可是那位客官非要坐那里不可!」
「是給了你更多的銀子吧?!」李白在一旁笑道。
小二听到這話低下了頭不說話,王爺看不下去了,手一揮,說了聲︰「走,上去看看。」便帶著李白二人往樓上走去。
剛上得二樓,果然見那個座位上確實坐著一個人,但看背影李白一眼認出是子木。只是驚訝于他怎會一個人待在此處。
王爺也是好奇地走過去,一見這個人,也是有些吃驚,這個人這麼面熟,仿佛在哪里見過,一時竟有些想不起來。好在歐陽雲記性好,自言自語道︰「原來是你!」
子木听到聲音回過頭來,看見三個人站在自己身後一副驚訝的表情,禁不住笑道︰「干嘛這麼看著我?大家別客氣,坐下喝幾杯!」
李白率先坐下,王爺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心平氣和地在子木對面坐了,既然覺得面熟也算是有緣,天下難得是有緣人,如此能共飲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哎呀,真是不湊巧的很,我剛想起來還有些私事要處理。各位,恕在下沒有這個福分與大家暢飲了,告辭!咱麼改日再會!」子木說著站起身,邊說邊向三人做了個揖,不等他們開口人已經匆匆走到了樓下。
三個人皆是詫異的很,都被他這種古怪的行為搞的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還好李白說話了。
「這是我二弟,還沒來得及向你們介紹呢,這家伙就是這種脾氣,你們別見怪。」
听到那人是李白的二弟,王爺頓時產生了好奇。
「先生的二弟?」
李白看著他笑著解釋道︰「是結拜兄弟。」
二人一听這才恍然大悟。剛好這時候小二把酒菜端了上來。
三個人別的也不多說,開始舉杯暢飲起來。
夜幕中的岐王府。
一陣夜鶯典叫讓這個夜色顯得格外陰森。伸手不見五指的後花園里,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前行著,不遠處的樹下此刻正站著一個人。
很快那個黑影慢慢靠近了那棵樹。
「我一听見夜鶯的聲音就知道是你來了,怎麼樣?沒被發現吧?」是個女子的聲音。
「放心,這個給你,」樹下的男子伸手把手里一包東西交到女子手中,「你千萬要妥善保管。這個是我這次進京來帶的最後一包藥,以後恐怕就不會再有了。計劃成功失敗全取決于你了,明白嗎?」男子的聲音是如此低沉,冷冷的,讓人听了心里直發涼。
女子凝視他半天不說話,男子似乎是覺得有什麼異樣,不禁關切道︰「你怎麼了?過的不好?」
「表哥,你的關心,哪怕只有一絲一毫,我就是受再多的委屈也不算什麼,你讓我做什麼我從不會說半個不字,更不敢抱怨。」女子喃喃道,聲音竟有些哽咽。
男子沉默半晌才緩緩道︰「你何苦如此,我早就說過不要對我動真情。」
女子還要說什麼,這是只听不遠處有腳步聲走近,女子心一慌趕緊催促男子離開。
「快走,別被他們發現!」女子看著男子一個躍身飛出牆外,這才放心地整了整衣裳,把藥塞進衣袖中,走了出去。迎面果然走來一個人,卻是歐陽雲。
「是你啊!怎麼沒有陪在王爺身邊啊?」女子故作鎮定地說道。
歐陽雲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紙鳶,自己本打算來這里仔細看看楚雲裳送給自己的密信,沒想到竟會有這樣的巧遇,不過深更半夜的她一個人在這里做什麼呢?肯定沒什麼好事。
「見過王妃,不知王妃深夜到此所為何事?」歐陽雲眼神犀利地盯著紙鳶,雖然夜色深沉,但是那種凌烈的光還是刺的紙鳶有些心寒。
可是自己畢竟是做好了準備的,這樣的場面就晃神,那自己這些年來不是白活了麼?!
「喲!您這話說的,王府這麼大,況且都是我們王爺的,我愛到哪里還用得著向你匯報嗎?你管的也太寬了吧?!」紙鳶不屑一顧地瞪著歐陽雲盛氣凌人道。
歐陽雲自知自己沒有這個權利去干涉王妃的自由,但是自己身為王府守衛的統領,理應保護王府的安全。
「王妃說的是,在下只是擔心王妃的安危,天色已晚,還是小心為好。」歐陽雲不卑不亢地回道。
紙鳶無心和他在這里浪費口舌,急于回去,于是丟下一句︰「不老您費心!」然後抬腳就走。
歐陽雲此時心里只有那封信,也是無意和她周旋,道了聲︰「王妃慢走。」便朝後花園的那座留香亭走去。
幸而亭里有照明的燈籠亮著,他才得以看清信上的字。
信紙展開,只見一行行熟悉的字跡展現在眼前,她的筆跡自己曾經在王爺的書房見過幾次,于是便記得了。今日能握著這封屬于自己一人的信件,真是別有一番激動在心頭。
歐陽,上面開端寫道,很不幸我最近不能再和你會合了,皇上關了我們禁閉,還好不久,只有半個月,不過看他那意思定不會真的罰我這麼久,一旦我獲得了自由肯定想辦法出宮與你會面的,以後我會讓我大哥李白先生做你我的信使,王府的情況你要寫信告訴我知道嗎?現在沒了自由才知道在民間的快樂,好了,時間緊迫,不多說了。雲裳書。
看見「皇上」,看見「禁閉」,歐陽雲的心劇烈跳動著,她竟然會是在宮里?難道她已經是皇上的妃子?怎麼會是這樣呢?想到她這輩子被關在深宮中,過著幽怨寡歡的生活,心情更是沉重。這件事自己或許還能接受,可是王爺那邊怎麼交代呢?他知道了不發瘋才怪。可是就算是瞞又能瞞多久?越是欺瞞,哪怕是善意的,倒時候王爺只怕不會買他的帳。
想來想去,歐陽雲終于下定決心,明天一早就告訴王爺這件事,也好在心里有個準備,日後定是要見面的,免得到時候顯得尷尬。
這一夜過的極不安穩,歐陽雲滿腦子都是楚雲裳在深宮中郁郁的樣子,越想越是覺得胸悶,實在睡不著,索性披了衣服來到房前膽階上坐著。今晚的月色有些朦朧,好似人的心情一般悶悶的,沉沉的,歐陽雲試圖回憶楚雨瞳,回憶自己和她共有的時光,可是竟不能如願,腦海中竟全部都是如今這個叫楚雲裳的身影,這點讓歐陽雲著實震驚,一直以來自己都以為只是心里的那個人影在作怪,沒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轉移了注意力,那麼徹底的轉移了。
想到這里歐陽雲痛苦地閉上雙眼,嘴里喃喃道︰「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可以這樣?你究竟有什麼魔力,竟會讓我如此心痛呢?」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將軍何必如此傷神呢?」冷不定一個女子的聲音突然想起,歐陽雲心不禁一驚忙問︰「是誰?」
女子緩緩靠近,原來是雪嵐。這麼晚了她竟然不顧被人看到的危險只身前來。是什麼樣的勇氣促使她這樣做呢?
只見她把端著一些糕點和和一壺酒放在旁邊的階梯上,自己站在月光下的樹影里,此刻她顯得那麼靜穆,那麼安詳。竟有一種久違的溫暖和親近感。歐陽雲不禁多看了幾眼,或許是心里太久沒有感受到這種溫馨的感覺,如今才會這般迫切的需要溫暖,內心深處甚至開始有個人能走進自己的心里,去撫慰一下那些累累的傷痕。
「我可以過去坐嗎?」雪嵐怯怯地問道,在他面前自己永遠顯得那麼卑微,甚至和他站在一起都是一種遙不可及的奢望,可是心里還是有個聲音在喊著,不要放棄。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去爭取,這是楚雲裳曾經教給自己的。
歐陽雲看著她那羞怯的模樣猛然間站起來走過去一把抱住了她。
這一個擁抱,在過去對雪嵐來說簡直是個遙不可及的夢,可是眼前,自己的身體確實被他有力的雙臂緊緊抱著,那種幸福快要溢滿自己的心房,滿世界仿佛已經是春暖花開的絢爛,自己正走在一條鋪滿鮮花的道路上,周圍全是慢慢的幸福和甜蜜。
「我可不可以借你一會兒的時間?」歐陽雲在雪嵐耳邊喃喃道。
雪嵐不知道怎麼回答,似乎此刻什麼樣的回答都是多余的,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地抱著他堅實的脊背,但願這種安全感永遠都不要消失,但願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上天既是听到了我的呼喚,為何不多一點善心,將這顆苦苦守候了那麼多年的心就此在我的身上停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