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把這件事告訴王爺嗎?」
雪嵐其實也是矛盾,自己得知了這件事已經很難接受了,真不知道王爺知道後又會是怎樣的感受呢?這些年跟著王爺,從來沒有見過他真正的開心過幸福過。楚雨瞳和楚雲裳的出現的確讓他快樂過,可是結果卻是最沉重的打擊,甚至可以說是一種災難。
歐陽雲回過頭剛好和雪嵐的目光相遇,她的眼神中所流露出的擔憂和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多麼相似,她問的這個問題恰巧也是自己正在考慮的。
「你覺得呢?」歐陽雲想听听她的意思。
雪嵐輕嘆了口氣,緩緩說道︰「王爺對雲裳是一片真心,這點我們都很清楚,這次雲裳能回來恐怕也是沖著王爺的,」說道這里雪嵐偷偷留意了下他的神情,見他正專旋著于是接著說道,「既然我們沒有證實她在皇宮究竟是不是已經做了陛下的妃子,那就說明還有希望,我們不該瞞著王爺。」
听她這麼說,歐陽雲覺得真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聲,也許還有希望,只不過已經不是自己所的那種希望。
「也許吧。」簡單的說可這幾個字歐陽雲便不再多說,自顧自地獨酌了幾杯,不是因為澆愁,只是為了向一種鞋告別。
雪嵐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今夜本是想來和他借酒消愁的,只是沒想到會有這麼意外的收獲,之前的那種煩悶頃刻間已經化為烏有,卻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
「既然準備了兩只酒杯為何只看我一人獨酌呢?」歐陽雲說著已經往另一只酒杯中斟滿了酒,看著她微笑道。
雪嵐簡直都有點受寵若驚了,他竟然會對著自己笑了!而且還親手為自己斟酒,這是不是就說明了他的眼里已經開始有了自己的存在了呢?
「謝謝。」雪嵐優雅地舉杯飲下了。
沉默半晌雪嵐還是忍不住問道︰「今晚是個夢嗎?」
歐陽雲不解其意,迷惑地看著她。
雪嵐放下酒杯,雙手抱膝遙望著浩瀚的夜空,喃喃道︰「人總是會有患得患失的時候,或許是因為太幸福,以至于開始懷疑這是不是一場夢呢,夢醒了還會有這樣的感覺嗎?」
歐陽雲不是愚鈍之人,她的話他自然明白,可是自己現在能說什麼呢?承諾嗎?沒有。至少現在沒有,因為他的心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了,又怎麼能輕易地許諾呢?
「對不起,或許是我做了什麼過于沖動的表現讓你迷茫了,但是我可以說的事,今晚很開心,真的開心,謝謝你的陪伴。」歐陽雲依舊是那種謹慎的語氣,雪嵐的心卻在無聲冰凍。
難道自始至終都是自己在一廂情願嗎?難道在他心里自己真的一點位置都沒有嗎?可是那個擁抱,他的溫度,至今依然能感覺到,難道說這些也是假的嗎?雪嵐的心因為他的雲淡風輕而再次經受打擊的折磨。
「我們之間難道真的就這麼遙遠嗎?遠到即使我就坐在你旁邊你都絲毫感覺不到,」雪嵐的聲音明顯的悲切,說到一半戛然而止不在說下去。
歐陽雲見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忙解釋道︰「你別這樣,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他想了想說道,「其實說實話,今晚我對你感覺真的和以前不同,以前是我的錯,不該忽視你對你冷漠,可是以後不會了,因為我發現你是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和你在一起我有種前所未有的輕松。這些,你明白嗎?」
听著他這些雖然沒有重點但是卻也有些真心的解釋,雪嵐有點責怪自己計較太多。難道真是女人奠性,得到了一些還想得到的更多?!
「好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雪嵐既然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不去在乎他的心究竟有沒有裝下自己,什麼時候裝下自己,感情是件欲速則不達的事情。
雖然誰也沒有說什麼,但是經過這樣一個夜晚,兩個人的關系已經發生了明顯的變化。雪嵐,這個苦苦等候了那麼多年的女子,終于開始迎來屬于自己的春天。
念雨閣。
王爺昨晚又是在這里過夜,紙鳶倒也不強求,你愛在哪里睡就在哪里睡,我照樣過我的逍遙日子。老夫人在面前的時候裝作很恩愛的樣子,她不在了就各過各的,一種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
一大早,歐陽雲便來到念雨閣,此時王爺已經起床梳洗過,正坐在桌前看書,雪嵐正在收拾房間,見歐陽雲進來了,只是沖他點了點頭禮貌的微笑了下也沒言語。
歐陽雲沒忘記昨晚的事情,看了看她,眼神中已經不再是冰山堆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溫柔。
見王爺正在看書,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想了想才開了口。
「王爺,楚雲裳的下落我已經查清楚了。」
王爺一听,視線一下子從書中轉移到他的臉上,放下書來到他面前。
「快說,在哪?!」
歐陽雲早就知道他會很激動,這些都在常理之中。
「在,宮里。」歐陽雲說著視線轉移了一下和王爺身後的雪嵐交換了一下眼神。雪嵐此時已經收拾好了床鋪走了過來。
「宮里?是什麼意思?她進宮了?」王爺一下子從大喜轉為大悲,腦海中第一感覺就是,她成了皇叔的女人。
「王爺,不必如此難過,雲裳到底是什麼身份我們現在誰也不清楚,如果她真的成了陛下的妃子,那上次又怎麼能這麼隨隨便便出宮呢?我看還是不要這麼悲觀的好,也許她是有什麼苦衷也說不定呢,皇宮畢竟不像民間這麼自由。」雪嵐的一席話似乎點醒了王爺,她說的對,在皇宮不一定就已經是什麼妃子之類的,或許她會特別一點,為什麼不給自己一次查明真相的機會呢?
王爺這樣想著趕緊催促雪嵐為自己換衣服,自己要即刻進宮。
清晨的興慶宮。
園子迎春花已經開放,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黃,那麼鮮艷那麼美麗,仿佛一把開啟生命的鑰匙讓這個世間又迎來了一個充滿生機的季節。
裕華閣里,楚雲裳正跟著桑晴學著怎麼為俞瑤梳好看的發髻,一遍一遍,俞瑤的頭就成了她們的試驗田,三個人有說有笑的好不熱鬧。
此時只听一聲「皇上駕到!」,三個人忙停下來,趕緊迎出去接駕。
最難堪的是俞瑤,頭發像個瘋子一樣亂糟糟的一團,只得用一塊布包了起來,後來感覺不好看,索性就不出去了,讓她們兩個出去。
「參見陛下!」
皇上上前扶起了楚雲裳,同時感覺少了一個人,不禁問道︰「俞瑤呢?她怎麼沒出來?」
楚雲裳和桑晴互看了一眼對方,啞然失笑道︰「她啊,她正在里面面壁思過呢。」
「哦?有這種事?她什麼時候這麼听朕的話了?朕得去看看。」皇上對于俞瑤會突然之間這麼乖,還真是有些好奇,于是抬腳往俞瑤房間走去。
再說俞瑤在房間听到有腳步聲走來,于是趕緊從床上下來,跑到牆邊跪著,雙手合十,搖頭晃腦,口中念念有詞。
不一會兒,皇上果然推門進來。一眼便瞧見跪在牆邊的俞瑤,楚雲裳和桑晴事先並不知道俞瑤會真的面壁思過,而且還裝的這麼像,一時間面面相覷,然後忍不住掩嘴輕笑。
「喲呵,這是誰呀?大清早的這麼虔誠?這是在干嘛呢?」皇上有意打趣道。
俞瑤故意不去理會他,仍是一副專心毀過的樣子,口中的詞也開始清晰起來。
「都是我的錯,私自出宮,違反宮規,以後再也不敢了,還請陛下仁慈,為了我可憐的膝蓋不要再這麼折磨我了,求各位神仙趕緊讓陛下饒恕了我們吧,我們也是不容易啊,初來乍到的沒人疼,連陛下也不雄我們了,天理何在啊!」
她這一通不顧死活的嘀嘀咕咕分明是故意說給皇上听的,皇上听的真切,見她這般一直跪著也不是回事,于是說道︰「
行了行了,別跪著了。你的那套把戲也趕緊收起來吧,朕都知道了。」
俞瑤一听,把頭上包著的那塊布掀開一點,裝作剛發現般驚呼︰「哎呀陛下,原來是您來了啊!怪不得她們倆突然跑出去了,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陛下您也是知道的,既然您不允許我們出門,那我只好就呆在房間里了,所以陛下駕到沒有出迎真是罪上加罪啊!」
听完俞瑤這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言辭,皇上真是無語的很,想不到她這麼會演戲,看來戲園子里那些唱戲的也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呵!不錯!看來你這次真是真心悔過了。」皇上說著注意到她一直護著那塊抱頭布不放,這里面肯定有什麼事,于是說著走到她面前,趁她不注意一把扯了下來,果然是有玄機啊!
只見一個亂七八糟的蓬蓬頭出現在大家面前,那種亂法不亞于一只母雞剛從上面找完食下來的現場。
皇上沒憋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邊笑邊說道︰「你啊你,這是搞的哪出?你這個造型真是太別致了,哈哈哈哈!」
俞瑤因為突然只見把自己丑的時候在別人面前,而且還是那麼猝不及防,不禁一下子就火了,怒氣沖沖地瞪著皇上,任他笑夠了才說道︰「陛下,有那麼好笑嗎?我這個樣子還不是你害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