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寧剛將一塊兒芙蓉糕塞進嘴里,一見子木站起身準備走,慌得趕緊也站起身追問他要去哪里,這一問不要緊,整塊兒糕卡在了喉嚨里咽下去也不是,吐出來也不是。
子木本打算去一下書房稍後返回,沒想到她會如此激動,趕緊走過去,對楚雲裳說道︰「讓公主彎下腰張開口,你一手扶著她的手臂,一手拍她的後背,逼著她把喉嚨里的東西吐出來。」說完自己倒了一杯水準備著。
楚雲裳趕緊依他的話去做,廣寧見子木如此關心自己,心中歡喜,也就不管形象那些,盡力配合楚雲裳,努力張開嘴巴喉嚨里用力往外擠,加上楚雲裳用力的拍背,很快,那塊芙蓉糕便從喉嚨里滑了出來。子木見狀端起水杯遞到她的面前。
「喝點水緩一緩。」
他的聲音就在頭頂響起,語氣溫柔和緩讓人听著如沐春風,至少廣寧此刻的心里是這樣感覺,她雙手去接過水杯呆呆地望著子木,眼神痴痴地不願挪開。他眉宇間淡淡的憂傷,他眼眸中幽深的仿佛一汪深潭,這一切都讓廣寧著迷。
子木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輕咳了一聲,說道︰「臣稍後就來。」說完自轉身離去了。
廣寧盯著他的背影,自言自語道︰「真乃翩翩君子也。」
楚雲裳忍不住偷笑,廣寧一時回過神來,臉早已紅透,為了度過眼下的尷尬,只好拼命的喝水,然後又故作無病道︰「哎呦,哎呦,喉嚨好疼。」
楚雲裳知道她此時很是難為情的,也不再去逗她。廣寧喉嚨恢復後趁子木不在想盡情的享用一下她最愛吃的芙蓉糕,楚雲裳想攔住她,但是想著現在她肯定是吸取教訓了,自己只要在旁邊看著就不會有事,也就沒怎麼太限制她。
「我以前在宮里吃的和這個不一樣,不知道蓉兒如何做的,我定要問明白回去好讓御膳房每天都做給我吃。」廣寧一遍吃一邊贊嘆。
楚雲裳剛想說,你不如直接把蓉兒編入御膳房還省事些,話還沒說,就見蓉兒已經端了新的糕點笑臉盈盈的往這邊來了。
蓉兒一邊放下手中的盤子一邊將托盤交給身後跟著的一個小丫鬟拿下去。
「剛吩咐了廚房準備午膳,我就沒拿太多出來。公主可別吃這麼多,免得等下的美食可沒肚子裝了。」蓉兒見桌子上的裝芙蓉糕的盤子空了,笑著說道。
廣寧咽下嘴里的一口,喝了點水回道︰「誰讓你做的這麼好吃,說到底都是你的錯,你就拿這麼點給我怎麼夠呢,不管午膳你們做了什麼,先讓我過了癮再說,你這會兒只拿了桂花糕我可不開心了,趕緊去把廚房里的也都拿來。」
蓉兒一听她這話,和楚雲裳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說什麼好,芙蓉糕雖然好吃,但畢竟是糯米做的吃多了容易胃痛,但是眼下這情形誰能勸住她呢。
廣寧一見蓉兒沒有要挪步的意思,站起來就拉著她的手,往外走,邊走邊說︰「帶我去看看今天的午膳如何了?」
蓉兒不得法,只好帶著她去了廚房。楚雲裳看著她們匆忙離去的背影,簡直對這個公主哭笑不得。
正端著水喝著,身後響起了腳步聲,定是子木返回來了。
楚雲裳也不回頭看他,依舊品著她手中的茶,歪著頭欣賞著不遠處牆根兒下種植的一排綠意盎然的植物,看了一會兒覺得很是眼熟,便想站起身去看個究竟。
「坐下。」
誰知子木已經在對面坐了下來,見自己要起身,語氣淡淡卻充滿威懾力地說道。
楚雲裳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並無任何表情,但是既然是在他家,她自然是不能太肆意妄為的。
「有何吩咐?」楚雲裳瞥了他一眼問道。
子木盯著她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那種眼神凌厲的迫使別人無法和他對視。
楚雲裳一時不知他是何心理,端起杯子往嘴邊送,才發現杯子已經空了,眼神掃視了下子木,見他依舊盯著自己,心里一別扭就把被子往桌子上一推。
「盯了老半天,有什麼新發現?」
子木鎖著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一些,嘴角揚起一絲微弱的笑意,問道︰「你過的好嗎?」
楚雲裳一愣,盯了半天就為了問這個?
「還好,哦不,很好。你呢?」
子木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些,語氣卻輕蔑道︰「是嗎?和山上的日子比起來如何?」
楚雲裳猜想他可能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但是卻不願意解釋,因為在她心里一直認為,懂你的人不需要解釋,不懂你的人不值得解釋。但是子木屬于哪一種呢?她沒有想過,也不知道。
「我並較過,我也從過什麼生活好什麼生活不好,只要身邊有想要關心的人,在哪不是一種美好的生活呢?」
子木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想了一下,雙手握著手肘撐在桌子上,托著下巴問道︰「若真如此,那你此刻應該正在享受美好生活。」
楚雲裳不解其意,疑惑地看著他。
子木見狀斜斜一笑接著說道︰「因為眼前就有一個需要你關心的人。」
楚雲裳一時反應過來,嘴上卻語無倫次起來︰「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子木拿起一塊兒桂花糕,遞給她︰「吃了它。」
突然轉變的語氣讓楚雲裳以為是自己精神的錯亂,但是他的手一直堅定地伸到自己面前目光堅定,看不出任何情緒。
為了結束這種尷尬,楚雲裳接過他手里的桂花糕,放在了面前的盤子里。
子木眯著眼楮,直直地盯著楚雲裳說道︰「你可曾了解過你的心,嗯?看來你並不懂,倘若別人沒有主動將一樣東西送到你的手中,也許你一輩子都不會看這個東西一眼。假使別人不是一直堅持,你也斷然不會接受,你從來沒有真正直面自己的真實內心,就像這塊兒桂花糕,你並不喜歡,就因為我的堅持你才接了去,即使接了也是棄置一旁而不顧,這就是你楚雲裳。」
楚雲裳被他一通莫名其妙的話說的一頭霧水,但心里明顯的不舒服,雖不明白含義,但听來卻像是以一個長輩的身份在教訓自己似的。楚雲裳被他忽冷忽熱憚度弄的心里很是不痛快,你高興了就數落幾句,不高興連見面打招呼都是冷冰冰的,如今又說了這麼一大堆話看來又是擺出了智者的架子來俯視自己。
「有勞您費心思將我解析的如此透徹,沒錯,我就是不了解自己的心,我就是不主動,我也沒有你這麼心思縝密的去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但是無論我如何,似乎都與你無關吧。」
子木沒想到她竟會如此理解,一時也被她惹怒了,猛地站起身手撐著桌子探過去,一瞬間兩個人幾乎臉貼著臉,楚雲裳唬了一跳,本能地往後靠,卻被子木一只大手攔住了頭,四目相對,子木呼吸凝重,半晌嘴里幽幽說道︰「因為我不想被閑置一旁。」
楚雲裳剛要掙月兌,就听見遠處傳來廣寧和蓉兒一路歡笑著走來的聲音。
子木不得不松開手,楚雲裳整理了下情緒,站起身走上前去迎接她們。
「可記住了?」是蓉兒的聲音。
「我將你的手藝偷學了去,你不介意?」廣寧的聲音還沒落下,兩個人已經出現在拱門這邊。
楚雲裳趕緊迎上去。
蓉兒笑著搖搖頭︰「公主能垂青,是奴婢的福氣,怎麼還敢談什麼介意之說。」
「你們說什麼呢,這麼開心?」
廣寧看了一眼楚雲裳身後,以為子木還沒有回來,問道︰「他為何還沒有出來?」
楚雲裳只顧著去接她們並意身後,原來子木已經離開了。
蓉兒注意到廣寧瞬間暗淡的表情,又看了一眼楚雲裳,趕緊打圓場道︰「想必是一大清早的就外出訪友,沒有睡足,這會兒定是午睡了。我們家公子就是這樣,從來不懂得憐香惜玉,連公主這麼辛辛苦苦的來了也不知道多陪陪公主,奴婢這就去喊他。」
廣寧听聞如此,伸手攔住了她,說道︰「不必了。你說他一大早就出去會友?和那塊兒石頭有關嗎?」
楚雲裳和蓉兒都不明白廣寧為何會這樣問,蓉兒低頭想了一下,說道︰「這奴婢可不知道,只說是一位故人。」
廣寧不再追問,但是心里卻犯嘀咕,那石頭上清晰地刻著一個「瑾」字,看痕跡怕是時間不短,只是這個叫「瑾」的人,究竟是不是這石頭的主人呢?是女子還是男子?
看來人一旦動了凡心,所有有關男女之事都變得起來。就連他見的人交的朋友都要知悉。這就是所謂的情愛本就自私吧。
三人正說著,忽見剛才引路那個小廝急急地走了過來,看了她們三個一眼,最後目光定在楚雲裳身上。
「門外有人說是有要緊事要見姑娘。」說著將一個紙條遞給楚雲裳,楚雲裳接過紙條,滿眼疑惑,看了看她們倆,見她們也是一副好奇的樣子,這才打開紙條,上面只寫著「王爺病重」四個字,落款寫著︰歐陽。楚雲裳心里一驚,竟然是他,怎麼會是他?他如何得知今日她會在宮外?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四個字,楚雲裳心底還是一整慌亂。
「他現在何處?」
小廝道︰「馬車就在門外。」
「雲裳,發生了什麼事?」沒有看到紙條的二人,都發出了疑問。
楚雲裳來不及解釋太多,簡單告訴她們,她要去見一個生病的朋友,天黑前一定回來,讓他們別擔心,又叮囑廣寧好生待在將軍府。說完也不等她們追問,就一路緊走隨小廝出了將軍府。
楚雲裳剛走,就有小丫鬟來傳膳,蓉兒服侍廣寧先入了席,然後又去子木書房。
子木此刻正斜坐在書桌前,盯著桌上的那塊兒石頭發呆,蓉兒進來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公子,該用膳了,」說完,見子木沒反應,于是又接著說道,「雲裳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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