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無法決定會為誰動心,但至少可以決定放不放棄。
當言米諾再次見到那個冷冰冰的冷夕夜的時候,雖然心里還會有點漣漪,卻已經不再盲目和天真了。
曾經,她對他動了心,這是她無法否定的事實。卻在她以為他也一樣的時候,把一切都擊碎。
接到冷夕夜的電話的時候,言米諾正在上課。以前,她會擔心沒有接到電話,他會不會生氣,現在卻已經無所謂了。
一直等到下課,她才回了電話。
「晚上,在那里等我。」冷夕夜的聲音不再那麼霸道,也沒有追究她沒有接電話的原因,也許是因為愧疚吧。言米諾心里想到。
「小諾,不要去。」回過頭,是安小樂的,她的手扣住了她的包。她不想好姐妹吃虧。
言米諾一根一根地掰開她的手指,微微一笑︰「小樂,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然後轉身離開了。
安小樂目送著她離開,眼里混雜著各種情感,有憤怒,有無奈,有難過,有憐惜。她也許知道,她為什麼不得不去,只是,她也無能無力。
沒有人注意到,坐在角落的姚婧,手里握著的手機緊了緊。
言米諾走得很孤獨。消瘦的背影在余輝的照耀下,顯得長而孤單。她不得不去,因為弟弟的醫藥費還在他的手上。
她注定擺月兌不掉他。只是,她會時刻告訴自己,他們只是情人關系,沒有感情的情人,僅此而已。
面對著這個房間無數次,今天是她最淡定的一天。
和之前做過的無數一樣,言米諾把自己處理干淨,捧著一杯泡好的女乃茶,然後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女乃茶喝到一半的時候,言米諾听到了鑰匙插進門里的聲音。她知道,冷夕夜來了。
他一直是有著些微的潔癖,所以他會先去洗澡。言米諾發現,自己竟然可以這麼淡定地分析著他所有的一切,嘴角不禁 起了一抹微笑,剛好落進了冷夕夜的眼里。
他以為,自己可以將所有的情感隱藏,然後繼續扮演他復仇者的角色。只是,當那抹微笑落入他的眼中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自己什麼都沒有準備好。
冷夕夜走到她的面前,深深地吻住了她。這十幾天,他都在逃避,都在刻意地隱藏自己的情感,調節自己的心態。
當他以為一切都無懈可擊,可以繼續進行的時候,她的出現,直接瓦解了他所有的準備。
這個吻是綿長的而深情。當熟悉的氣息在她的鼻尖縈繞的時候,言米諾有一瞬間的淪陷,只是,當他的大手開始游走的時候,她清醒了,眼楮里是滿滿的清明之色。
他的一切都在她的眼前放大。姣好的肌膚,微細的毛孔,還有顫顫巍巍的睫毛。
有人說,看一個人是不是真的喜不喜歡你,就看他和你接吻的時候,是不是閉著眼楮。
冷夕夜是閉著眼楮的。那眼楮上修長的睫毛微微動著,告訴她,它的主人很深情。
言米諾突然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局外人一樣,默默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這場奇怪的戰役。誰先動情,誰就輸了。
當兩個人唇瓣相接的時候,彼此之間就會產生一種奇怪的感應,你可以感覺到,對方是不是用心。
冷夕夜突然睜開了眼楮,然後兩人唇分。
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她的眼神里只有平靜。只有微微紅腫的嘴唇和些微凌亂的衣服,述說著這一切並沒有看到的這麼平靜。
冷夕夜有種感覺,眼前的人兒似乎離他越來越遠。所以,他需要一些東西,來證明她的存在,比如說話。
「那天,我去陪小柔逛街了。」這話並不完全。
其實是他接到林姨的電話,知道她已經進了手術室之後,就讓他回家,陪她逛街。而且,林惜柔是跟去的。只是後來,沒走多久,林姨就找借口離開了,剩下他們兩個。
他從來沒有解釋的經歷,他做什麼事情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釋,所以,越解釋卻越讓一切陷入僵局。
言米諾心里最後的一絲希望被掐滅了。雖然她告訴自己要放下,可心里還是保留了一點點小想法。也許,他有什麼不得不離開的原因。
本來,她就一直譴責自己,明明已經要放下了,怎麼還能有想法?現在好了,一切化為虛幻,連欺騙自己的借口都不需要了。
女人啊,就是這樣的優柔寡斷。明明一切都放在眼前,她還是不相信,非要等到別人直接告訴她,才接受。
也許,沒有想法才是最好的方法吧,至少不用受傷。
言米諾站了起來,慢慢地褪下自己身上的衣物。既然她是情人,那就要有情人的樣子。
她的臉上帶著笑,就好像在微風中盛開的玉蘭,清純中帶著嫵媚,讓冷夕夜無法自持。
言米諾看著他眼里的火熱,心里有什麼在哀號。情人?說穿了和妓女有什麼差別?也許,就是差在價格高點,客人只有一個。
只是,冷夕夜並沒有預料中的動作,反而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的心里,莫名的有一股憤怒在升騰。
他也說不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樣的感覺,看著她褪下衣服,他竟有種罵她不自愛的沖動。
可是,情人不就應該這樣嗎?他不是一直希望她做一個情人該有的樣子嗎?這種情人該做的事情,不是最正常的事情嗎?可是如今出現在言米諾的身上,他卻感覺該死地不和諧。
自己一直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可是到頭來,好像自己才是那個忘了自己身份的人。
他陡然向前一步,幫她把衣服穿了回去。看著她眼里的不解和慌亂,他的嘴角陡然噙著一縷笑。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起了,是林姨打過來的。林姨的意思很簡單,讓他和林惜柔多點時間相處。
林惜柔已經快大四了,林姨有意先讓他們訂婚,等林惜柔畢業了就結婚。
冷夕夜應了幾句就掛了電話,然後拿出一根煙,對著落地窗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