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話我?」容辰冷聲道。
這該死的女人,竟然笑話他。吃酸又如何?那總比她那個什麼味道都沒有白面強吧?
「我沒有。」
靳楚楚起身端著面碗重新進了廚房。
「你有!」
容辰不依不饒,這死女人,一臉的嘲笑還撒謊。
靳楚楚本來給容辰盛的面就比自己的那碗多。正好剛才自己又沒吃飽,現在索性將他的面分成了二碗,各加了一點醋又端了出來。
「吃吧,酸死你。」
她嘴巴很壞的將一碗面放在他的面前。自己端著另一碗吃了起來。
容辰低頭看著眼前的面條。那清湯寡水的,一點油星都看不到,可該死的,自己剛才吃起來,還覺得很香。自己一定是餓昏了頭了。容辰心想。
俗話說民以食為天,俗話還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
容辰決定暫時放下前嫌,先吃飽肚子要緊。靳楚楚一邊吃著,一邊拿眼楮的余光瞟容辰。
他倒吃的很香,真看不出來,這個富家公子哥,還能吃得慣她這種東西。就是從前的雲鶴,他也不行啊,他在吃飯上面是很挑剔的。咸淡,熱度,什麼都要始終,他還不吃味精,若是吃面,他還要湯和面的比例恰到好處。總之,他的毛病太多了,真不像眼前這人。
雲鶴的影子和眼前的男人重疊,靳楚楚心陡然的一沉,吃到嘴的面也失了味道。變得寡淡難以入口。
挑了幾筷子,她再也吃不下了。索性放了飯碗,看著容辰。
他專注的吃著面,直到面碗見底,抬頭才見靳楚楚看著他。
看她面前的面沒吃幾口,容辰的眉微微擰了起來。
「怎麼了?吃飽了撐的?」
他嘴上不饒人,還不忘揶揄她幾聲。
靳楚楚一怔,垂下眸。她真該死,怎麼可以盯著他閃神?她都已經決定放棄了,為什麼還要這樣放縱自己的情緒?
「沒什麼。你吃好了嗎?吃好了就走吧。」
她出語冷涼,一副等不及讓他走的樣子。容辰眼底的暗沉更深了。
「你無權要求我。」
容辰說的堅定,靳楚楚心中堵的難受,嘴上的話就更難听了。
「那你有什麼權利夜宿我家?這是我家,不是你的容家。」
言語間,她將自己和容辰撇的干干淨淨。
容辰起身,雙手撐在桌上,泰山壓頂一樣的在靳楚楚的頭頂形成一片暗影。
「你是我的女人,你忘了?」
「沒忘,不過很快就不是了。」
靳楚楚仰頭,絲毫不畏懼他的壓迫。
容辰有些生氣了。這該死的女人,總把離婚掛在嘴邊。她真的以為那張紙能限制住自己嗎?
「靳楚楚,那你挺好了,第一,我不會跟你離婚。第二,你去法院起訴離婚,我不會出庭,同時,我會買通各個關節的人,讓你起訴不成。」
他星眸閃爍,唇邊帶著一抹得意的淺笑。他的表情高傲如帝王,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靳楚楚。
靳楚楚覺得頭頂上猛的降下了一層寒霜。
她禁不住身子一抖,眸底現出一種絕望。
容辰的話她是一點都不懷疑的。懷疑什麼呢?依他的能力和身份,別說什麼買通各個關節了,就算他想當個法院的院長,也不是什麼難事吧?這個社會不就是這樣嗎?你有錢,就是想上天也不難。何況就是當個什麼院長呢?
看來,她的離婚,真的沒有希望了。可是,她真的不懂,這男人為什麼要這樣糾纏著她?愛她?若真如此,他還會跟夏靜怡懷上孩子?不愛?那索性放她走豈不是更好?非要這樣彼此折磨干什麼?
可她終究什麼也沒有再說,她知道斗嘴皮的事情,她永遠都不是容辰的對手。索性就別說了。反正她準備離開了,一旦離開,她和他的婚姻也就名存實亡了。而且,她還知道,分居二年的,婚姻關系也就自動解除了。這樣豈不是省事多了?
這麼想著,靳楚楚避開容辰的勢力範圍,起身,收拾了碗筷,走向了廚房。
「算了,你還是回家吧。我也不想跟你談這些了。」
她背對著容辰,清冷的說了一句。
容辰心中的怒氣越積越多,似乎馬上就要爆發了。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靳楚楚沒回頭,就能猜到這麼晚了會是誰打來的。
容辰掏出手機,暗眸越收越緊。他沉默著,沒有接。
靳楚楚冷冷一笑︰「怎麼?你媽的電話你也不想接了?」
這時候不是慕宛如,她簡直想不出來還有誰。
手機鈴聲還在鬼哭狼嚎的叫著,容辰心煩,索性一手按掉了。
「你要是不想接,索性把手機扔了。要不然,你覺得你能逃月兌?」
她的話一語雙關。意思仿佛在問容辰,你能躲的了今天,還能躲一輩子?那是你的家,是你的媽媽,你能真的忤逆她的意思?
不能。就好像這個電話一樣,她的話剛剛落音,那電話又響了。
容辰捏了捏拳頭,臉上雖是鐵青,但就跟靳楚楚猜測的一樣,他終究還是接了。
「容辰,你在哪?還不快回來?你媽病了,快回來。」
電話里傳來了容明志焦急的聲音,容辰心中一緊,听到內容的靳楚楚唇邊卻是笑意加深。
「媽怎麼了?」
容辰聲音清冷,仔細听那聲音里似乎還有著一絲的排斥。
「你別問這麼多了,趕緊回來,你媽從下午就在念叨你怎麼還不回來,這又急又氣的,到了晚上身子就不舒服了。容辰,你一向都是懂事的,不會真的為了個女人,要把你媽給氣出個好歹來吧?」
容明志一向很少過問容辰的私事,現在突然一說,這話的分量就格外的重。
靳楚楚不想再听,徑直往廚房里面走了幾步。她一直沒有轉身,她知道到最後,容辰還是一定會回去的,他其實是個孝子。
掛了電話,看著靳楚楚孤絕單薄的背影,容辰覺得胸口堵的難受。
沉默了一會,他還是無奈的說了一句。
「我先回去了,明天過來看你。」
他停了一會,沒有等到靳楚楚的回答,這才默默的轉身離去。
直到听見了關門的聲音,靳楚楚才回過頭來。此時,她的臉上已經滿是淚了。明天,他們還有明天嗎?
這一個下午,對她來說,確實是自結婚以後,他對她最好的一個下午。只可惜,這就跟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一樣。剎那間的絢爛過後就是冰冷的死亡。
靳楚楚的心死了,他們的愛情也死了。
行尸走肉一樣的靳楚楚在容辰走後,就開始收拾起了自己的東西。確切的說她還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只知道自己要走。遠離這個喧鬧的城市。
只是,在走之前,她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就是她的妹妹,靳依依。靳楚楚覺得不管怎麼說,就是要走也不該對依依有所隱瞞,至少要跟她說一聲。
在這個世界上,依依才是唯一的一個跟自己血脈相依的人。也只有她,跟自己有著割舍不斷的聯系。
想起依依,靳楚楚瞬間覺得這段時間實在對靳依依有了些冷落,好多天沒有跟她聯系了。她知道依依因為之前的事情,對她還有些誤會,而自己本該將這些誤會一一化解的。可是,這些天,自己都沉淪在和容辰的愛恨糾葛之中,忽略了這些。自己真該死。為了這個男人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要了。
心中自責了一陣,靳楚楚決定立即打車去依依的學校跟她見一面。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電話能說的清楚的,還是見面最好。
半個小時後。來到靳依依學校門口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這個時候,正好是靳依依下晚自習的時候。
撥通了靳依依的電話,能听的出來,她對靳楚楚的到來有些吃驚。不過,她到也沒有多說什麼,答應了靳楚楚見面的要求。
靳楚楚將靳依依帶到了學校旁邊的一個咖啡廳。這個時候了,咖啡廳里的人並不多,只有幾對談情說愛的情侶。
二人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從落座開始,靳依依的目光就盯在窗外,窗外的霓虹落在她的眼中,折射出流光瀲灩的光芒。
只是,她的神情卻清清冷冷,沒了從前姐妹相見的親熱。靳楚楚心中不由的一陣酸楚。她跟依依之間的誤會還真深啊,這麼久不見了,她卻似乎還在耿耿于懷。
「依依。最近你好不好?」
靳楚楚首先開腔,手中的塑料吸管,有一下沒一下的攪動著熱飲,杯中的飲料浮起了一層白色的泡沫。
「嗯,還好。」
靳依依低頭吸了一口飲料,沒說說什麼,更沒有抬頭看靳楚楚。
自從靳楚楚和容辰結婚之後,靳依依的留學學費問題算是解決了。但是那心里卻多了另外一層傷感。她想不通,為什麼自己的姐姐,那個原本跟自己處在同一水平線上的人,竟突然麻雀變鳳凰了,一下子就飛上了枝頭,月兌離了自己這種貧困圈。
那天去了容家之後,見了那樣的富麗堂皇,又見了容辰那樣的人物,靳依依的心里就旋起了狂濤巨L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