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十分,冷寒冰漸漸從渾沌的夢境中蘇醒過來,酸疼沉重的眼皮像是有千斤萬斤的重量,狠狠的壓制著同樣苦澀的眼球之上。
冷寒冰坐起身子,以一種近乎驚恐的表情和姿態,僵硬的盯著身旁的每一個角落。熟悉的桌子,熟悉的椅子,甚至還有衣櫃中掛著的襯衫,都飄揚著一股沁人心肺的熟悉味道。
豎耳聆听,臥室外並沒有其它聲音,冷寒冰抬手捂住欲裂的腦袋,用力擠壓著太陽穴,以緩解使人窒息的脹痛感。
床頭枕邊,整齊的放著一沓衣服,一身純白的運動裝,一套同樣純白的蕾絲內衣!
輕聲嘆氣,冷寒冰的意識漸漸恢復了一些,昨夜的雲雨瘋狂讓她感到錯愕,甚至覺得那只是幻像,可是,面對著手中抓緊握牢的墨綠床單,那實在的觸感,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存在。
快速的穿好衣服,冷寒冰將床頭放著的另一沓衣服攥緊在手,小心奕奕的踱步出了臥室,她才真的松下一口氣來。
「真的走了!」
冷寒冰慶幸田宇的先行離去,否則,她將無法想像面對他時,自己的尷尬處境,她走進衛生間,一切還如從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可是,牆上掛著的那件襯衫,卻讓她呆愣,露出了幾分惶恐之氣。
他還是那樣的倔強與直執,抬手模了模那件襯衫,冷寒冰心里五味雜陳的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他越是這樣惦念著她,便越發的會恨她,而他如今的能力,不論是愛,是恨,都叫她承受不起。
想到此處,冷寒冰深深吸了口氣,手中的力道施得更緊,轉身邁步離開了田宇的公寓,走到單元樓下時,她將手中的原來的那條黑色套裙丟進垃圾箱里,挺胸抬著,帶著幾分憂傷的堅決,揚長而去。
冷寒冰的車還停在香苑雅居的門前,她在取車的路上,讓出租車停在了一家藥店前,走近店里,面無表情的指著櫃台里的‘事後藥’說道︰「給我這個!」
店員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冷寒冰的面色雖然很差,一張顯得蒼白的臉卻依然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燦爛微笑著試探問道︰「你是最近電視上新聞里說的冷宮女主人吧?你好漂亮喲!」
冷寒冰沒有答話,她現在可沒有任何心思和誰討論什麼冷宮,付了錢,拿了藥,她連一口水都沒喝,就在出租車里生吞了那兩顆小小的藥丸。
「你去哪了?手機也打不通!」
等到宮宇驊站在冷寒冰的面前時,已經是中午12點多了。深知藥效威力的他,緊張、惶恐與困惑一並沖上頭頂,看著胡吃海塞,饑餓如狼卻面容憔悴的她,倏的上前抓住了她握著刀叉的手。
「松手!」
冷寒冰敏感的退縮了一下手臂,可是由于被宮宇驊緊緊掌握著,她只得抬起一雙冰冷的眼楮,警告式的瞪向他。
「你昨晚去哪了?」
帶著一種懇求的語氣,宮宇驊幾乎是滿心糾結充滿歉意的詢問著冷寒冰昨夜的下落。
冷寒冰將盤子里最後一塊牛肉塞進嘴里,昨夜的體力殆盡讓她感覺前所未有的失落與空虛,大力咀嚼的同時,冷冷拋出一句話來,「我還沒有淪落到需要向你匯報的地步吧!」
宮宇驊咬緊牙關,昨晚,他幾乎在外游蕩了一夜,所有他能動用的力量都已經散布,卻仍然沒能找到冷寒冰的所在。
他知道,是田宇帶走了她,這更讓宮宇驊無法釋懷,雖然自知自己徒有虛名,不過是個假冒的老公,可是,任何男人在面對這種紅杏出牆的事情時,都會感到一種直截心髒的痛楚,更何況,給自己‘老婆’下藥的人,還是他!這等同于是他親手將冷寒冰送到了別的男人手中。
宮宇驊越想越懊惱,越想越抓狂,他一巴掌拍在冷寒冰面前的桌上,瞪著一雙惱羞成怒的眼楮,大聲吼道︰「我才是你名正言順的老公,就算你不願意,我也要問,你也要答!」
「哼哼!」
冷寒冰的鼻腔中發出幾聲嘲諷的調子,放下手中的刀叉,她犀利的目光直視向宮宇驊,輕柔出聲,卻帶著強勢的態度,質問道︰「是你在我的果汁里動了手腳對吧?名正言順?哈哈……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死的名正言順?」
這世上,沒有哪個男人喜歡被女人警告,更何況還是這種赤果果的威脅與恐嚇!
宮宇驊先是一愣,因為他確實做錯了一樁讓他後悔的傻事,可是,轉念間,冷寒冰冷傲不羈的眼神,便激起了他內心一絲叛逆的漣漪。
「好啊!那我們就來賭一場如何?看看那位了不起的田宇田總裁和我比起來,誰更短命一些!」
宮宇驊揚起頭,將骨子里的傲氣顯露于眉眼之間,他站在冷寒冰的面前,以一種居高臨下,王者的風範,直視著,洞察著,並判斷著下一步的計劃。
雖然,之前種種的調查都沒能將冷寒冰的身份與信息弄個清楚明白,可是,從幾次與田宇交鋒對弈中不難察覺出,他與她,兩人之間定有些什麼非比尋常的交集。
冷寒冰緩緩端起杯子,小口的喝著溫熱的牛女乃,雖然她沒有言語,目光也並沒有再去與宮宇驊對視,但是,她的整顆心,卻忽然虛無、飄渺起來。
一切又都回到了昨夜,雖然只是藥物下的情∣欲反應,可是,那醉人心魄的感觸卻不能抹去,揮散。
「怎麼?不敢和我賭嗎?」。
冷寒冰的頭垂得很低,不同于往常的跋扈,她此刻顯得格外的嫻靜與溫柔,這樣的舉動更令宮宇驊憤怒,他確定,昨夜一定發生了什麼,而田宇,卻無疑成了他心里的‘小三’。
「你一個人繼續幼稚吧!」
冷寒冰扯掉身上的餐巾布,看也不看宮宇驊一眼,徑直的掠過他的身旁,朝著門的方向走出去。
「幼稚?哈……」
本就氣急敗壞的宮宇驊,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火氣,抬手抓住冷寒冰的胳膊,驟然迎上自己的嘴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咬上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