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安全著想,宮宇驊新找到的房子並不算大,三室兩廳的格局裝修的很是喜慶,據說原來的房主新婚後不久就調去了外地工作。
推開房門,宮宇驊將手中的行李袋放下後,轉身拉住冷寒冰的手,「喜歡嗎?」。他將她帶進屋子,隨手帶上了房門。
冷寒冰微笑,輕輕點頭,沒有言語。手掌心上一股熱熱的溫度來自宮宇驊的大手,她從昨夜開始,一直表現的很溫順。這種表現一半來至于對未來計劃的鋪墊,另一半則是因為對這男人產生的一絲愧疚。
自從自己躺在醫院以來,宮宇驊是如何無微不至的照料自己,冷寒冰全都看在眼里,也記在心上。女人的天性本就容易因為感動而平添情愫,更何況從一開始,她就不討厭這男人。
相比于孿鵬翔和自己之間的愛情,宮宇驊的則更讓她覺得安心,這個男人在情感的處理上,表現的更加成熟與細膩!
「累不累?要不要先睡一會兒!」宮宇驊溫柔的聲音響起來,他將冷寒冰朝屋子里邊帶。
跟著宮宇驊走進臥室,進門便是一張女乃白色的歐式實木大床,白蘭紫底的床單是冷寒冰最喜歡的顏色,她上前幾步,欣喜的伸手模了模「再也不要住醫院了!」她說著,索性坐到床上。
宮宇驊站在原地,輕笑著附和道︰「哪也都不如家里舒服,我就知道你會喜歡!」
冷寒冰先是一愣,接而抬頭淡淡的笑起來,家這個字眼對她來說太過陌生,從小到大,她都沒有真正感受過普通家庭的那種氣氛與溫暖,就算是袁建軍與袁建國給了許多的寵愛,可還是無法彌補她心靈上的缺失。
似乎是察覺到冷寒冰忽然涌起的傷感情緒,宮宇驊上前幾步,緊挨著她坐下來,他將手輕輕搭在她的肩頭,使她的頭自然的靠向自己。
「以後有我在你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只要信我,靠我,就好了!」
听到宮宇驊的話,冷寒冰確實一下子心軟了許多,可是,事情並不能如她所願,這個事實,她一直都知道。
她之所以選擇暫時離開孿鵬翔的視線,不過是因為自己還無法面對他,她只是不想事情變得太糟糕,或者說,用她的方式將那份感情‘急凍’冷藏起來了。
宮宇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皺了下眉,掏出來看了一眼後,對冷寒冰說道︰「你一個人在家睡會兒,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
「嗯!」冷寒冰點頭,想起身,卻被宮宇驊攔住。
他執意要看她躺下後,才肯離開,兩人如一對感情頗深的老夫妻一樣,又耽擱了一會兒,宮宇驊才輕聲走出臥室,悄悄離開家里。
听到外面的房門關實,冷寒冰從床上坐了起來,下床走到門口處,靜默著听了一會兒,確定宮宇驊已經走遠,便又來到窗口,目送他開車離開後,才安心的回到臥室!
拿起手機,她再一次播通白銘的電話,接通的瞬間,她說道︰「查到了嗎?」。
白銘沒有急著回復,反問道︰「你的身體怎麼樣了?听說你出院了!現在安全嗎?」。
冷寒冰疑惑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出院的?」
白銘身在國外,雖然從孿鵬翔口中得知冷寒冰出事,可她離開醫院的決定是臨時下的,按理說,他不該這麼快就知道。
听到冷寒冰發問,白銘解釋道︰「袁局一直和我有電話往來的,這段時間,他天天都去看你,可能怕你還在生氣,所以沒讓你知道!」
冷寒冰沉默不語,半響才輕聲開口,問道︰「幫我查過了嗎?那個地址!還有給我發信息的人是什麼人?」
白銘知道再說關于袁建軍的事情,只會讓冷寒冰反感,「IP在國外,顯然是動了手腳的,不過那地址……」他遲疑,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原來留守的同事說,那個地址他們也才查到,和邵震雄有關,懷疑是他外圍的毒品工廠,不過現在還沒有證據,而且村子不大,人口也少,外人進村太顯眼!」
一听到邵震雄幾個字,冷寒冰的心頭猛的一收緊,她咬著嘴唇,嘴角壓出一道深紅的血印子。
「我知道了!你最近還好吧!」冷寒冰有意轉移話題,怕被白銘感覺到自己情緒不穩。
「噢……我這邊已經收尾,基本沒什麼可做的事了!」
冷寒冰本打算再寒暄幾句,房門卻突然響了起來,她以為是宮宇驊忘記帶鑰匙出門,與白銘匆匆的收了線,起身便去開門。
「是你?」
房門打開的瞬間,當冷寒冰看清站在門口的人是誰後,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凍結僵硬,她的手一時忘了從門把上挪開,只覺得心髒跳動的節奏在不斷加快。
「好久不見!」
孿鵬翔艱難的張開嘴,聲音很沉,表情也同樣很僵硬,他在來的路上,心情一直很復雜,可最終看到冷寒冰時,他卻說了一句言不由衷的話來。
冷寒冰醒過來,最開心的人非孿鵬翔莫屬,可是,這樣天大的好消息他卻是從新聞里得知,而且,畫片上抱著她的男人還是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若要是宮宇驊,他或許還能忍受,可事實卻不是!
當房門打開時,冷寒冰的笑容明顯不是因為自己的出現,那麼,她是在對誰笑?是宮宇驊還是新聞里的那個男人!孿鵬翔失心瘋了似的,心里一下子恨起來。
「不請我到你家坐坐嗎?」。孿鵬翔說話時,人已經擠進門里,他的眼神夾著幾分怒氣,想問一問新聞里的男人與冷寒冰之間的關系,可同時,看她臉色還有幾分憔悴,心中不免又有些擔心。
冷寒冰站在孿鵬翔的身後,見他左右打量著房子,便轉身去廚房燒水,她打開櫃門,因為才入住,還對一切都不熟悉,翻找了好一會兒後,問道︰「白開水可以嗎?「可她問完時,屋子里卻只剩下自己。
一時間心情有說不出來的五味雜陳在攪動,平靜的心情在看到他的一剎那就被打亂,她知道自己無法忘記他,所以才選擇了逃避,卻不曾想,他竟然追到這里。
臥室的門半掩著,冷寒冰看到孿鵬翔的身影在里面閃動,她舉步艱難,發覺他並不打算從里面出來,她忽然感到進退兩難,不知所措起來。
猶豫了好一會兒,冷寒冰鼓起勇氣,端著一杯熱水,推門進了臥室,她決定失憶到底,連他也要堅持裝做不曾相識。
「請喝水!」果然,她一個請字就已經達到了目地,孿鵬翔轉身時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他凝視著她,犀利的從冷寒冰眼中搜索著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她偽裝的實在太好,他實在看不出哪里不妥。短暫的沉默後,孿鵬翔不甘心的咳了一聲,他決不相信面前的女人是真的忘記了一切,于是,他向她走去,一點一點的逼近她的身體。
冷寒冰按兵不動,只是心情卻太過緊張,讓她差點無法呼吸,她攥緊手中的杯子,努力壓制著慌亂的情緒。
「你不忘記我了?」孿鵬翔有意試探,一只手輕輕捏在冷寒冰抱杯子的手上。
冷寒冰心里已經打鼓似的,恨不得馬上從他尖銳的視線中逃出去,「我……」她開口,卻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
騙他?冷寒冰深知自己的能力是完全糊弄不了面前的男人的,可不騙他?那又能怎麼辦?如今他已經追到家里,萬一宮宇驊!
猛然間想起宮宇驊時,冷寒冰心里又是一顫,他說馬上就會回來,若是回來,兩個男人相遇,總免不了又是一陣混亂,看著孿鵬翔此刻的眼神,她真怕他會做出些什麼來。
「你有事嗎?」。冷寒冰開口,腦袋里不停的思考著如何能將孿鵬翔勸出這間房子的辦法。
「有事嗎?」。孿鵬翔心一沉,眼神相繼黯淡下去,再抬起頭時,他的眼神已經染滿了哀傷,他抓著冷寒冰的手,聲音顫抖的說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冷寒冰不說話,手上的杯子里,水溫偏高,她覺得有些燙手,可是心髒的痛楚卻掩蓋了手心上的疼,她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是她不可以承認。
「你是?」冷寒冰咬咬牙,心一橫,索性就只當不認識孿鵬翔。
男人的手瞬間僵住,原本溫暖的感覺也一下子變得冰涼,「你怎麼了?!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孿鵬翔猛的搖晃冷寒冰的肩膀,將她手中杯里的水灑了出來。
「嘖!」熱水燙在她嬌女敕的手指上,一下子紅了一片,孿鵬翔心疼的奪下她的杯子,將冷寒冰燙紅的指尖含在口中,輕輕的吮著。
這一刻,冷寒冰的心都要被融化了,她恨這捉弄人的命運,恨自己可能是邵震雄女兒的事實,同時,她恨自己,覺得這世上再也沒有比自己更加惡毒心狠的女人,否則,又有誰會在心愛的男人面前,裝成一副從來都不相識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