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麼樣,我都說了我不認識你。愨鵡曉」鳳西樓挑高了眉,眼底盡是厭惡,這人怎麼可以這樣?
他一臉的惱火。
欲拂袖而去。
喬飛卻用力拽著他衣袖不放。
最後鳳西樓黑臉,「你不就是想要錢嗎,你想我多少?」他隨手扯下自己腰間的荷包,里頭小半袋指甲蓋大小的金豆便丟到喬飛跟前,「這些夠不夠?我看我真是瘋了,一個女人當街要錢,還和個男人拉拉扯扯,真是不要臉。澩」
「你是壞人,欺負我姐,打你。」
八妹似小母獅子般撲過來,支著小牙對著鳳西樓又踢又打,把他氣的臉色鐵青,他用力一扯袖子,嘶啦。
袖子斷成兩截 。
他的手臂半截出來,袖子的另一半,被喬飛輕飄飄,極是無辜的拎在手里,在她手里飄啊飄的。
「我懶得理你。」鳳西樓覺得晦氣,看也不看喬飛一眼,直接扭頭就走——他今個兒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身後,喬飛眨眨眼,再眨眨。
揚揚手里半截的袖子,一臉的無辜。
咦,咦,這就走了?
「哎,等等,你的袖子……」
身後,周夫人眼角抽了抽,這孩子!
八妹氣呼呼的瞪著鳳西樓的背影,揚揚小拳頭,一臉的氣憤,「姐你別怕,下次我幫你罵他。」
听的芍藥都都覺得無語。
汗,現在不是你姐怕,是人家怕了好不?不過,剛才那位公子,真是喬飛嘴里所說的拿假玉佩騙人的?
看著有點不像呢。
不光是芍藥這樣想,便是連周夫人都眉頭微蹙,看著鳳西樓的背影略一沉吟,眸光微閃看向喬飛,「丫頭,剛才我也沒細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救了他,他拿個假玉佩,我當時手里正沒錢,拿去當鋪當,沒想到被掌櫃的羞辱一番,差點還被人報官……沒想到今天遇到了他,他竟然一口否認這事……」
「你會不會認錯人了?」
「絕不會,就是這張臉。」對于周夫人和芍藥的疑惑,喬飛一口否認,她的眼力勁雖然不是很好,但認一張臉的眼神還有的!
周夫人嘆口氣,看了眼八妹從地下撿起來的荷包,布料上等,做工精細,絕非一般人家所能擁有的,而且,她拿過來看了一眼,那打制的指甲蓋大小的金豆也極是圓潤……
而且她從頭到尾都在看著。
那公子雖然情急,甚至到最後有點氣急敗壞,可卻一直保有著最基本的風度,甚至她很懷疑,那人應該有急事。
不然,也不會這樣輕易把荷包扯了給喬飛丟下就走了。她想了想,把荷包遞給喬飛,「即然是給你的,你就拿著吧。」
「夫人是覺得我認錯了人?」
「這個倒不好說,不過我總覺得剛才那公子不像是你所說的那種人。」周夫人笑了笑,搖搖頭,「走吧,別想他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帶你們去好好轉轉。」
喬飛笑了笑,牽了八妹的手向前走。
把剛才的事拋到了腦後。
即然人家不認,那就不認吧。
鳳西樓小心的看著身後,直到再三的確認身後沒人跟蹤,他才轉身自一條街道走下去,七拐八彎的,進了一個胡同,一直向里走,在一間極是普通的干貨店前停下,又仔細的看了後,沒人。
他眸中精芒掠過,抬腳邁進去。
「客官您想買些什麼,咱們店里應有盡有……」坐在櫃台後頭昏昏欲睡的小二看到有客人進來,大喜,迎上來,滿臉的殷勤,「客官您里頭請,您看看,咱們店可是物美價廉,童叟無欺。」
「你們掌櫃的在不在?」
「掌櫃的?在,可是……」
「我要見他。」
「咱們掌櫃的……」
「你把這個拿給他,就說,小七來了。」鳳西樓的聲音里透著低沉,帶著股子沙啞,伙計有心想不去,可抬眼打量了下鳳西樓,略一遲疑,點點頭,「你稍等,我這就幫你去說一聲。」至于掌櫃的見不見他,可就不關他的事了。
「有勞。」鳳西樓揉著眉心,覺得心頭一股火噌噌的往上竄,煩躁,惱怒,恨,更多的卻是無力和悲哀。
他都避到這里來了,還想要他如何?
那些人為什麼就不能放他一碼?
就為了那些硬綁綁冰冷冷的銀子。
非得要了他的命,他們才死心?
掌櫃的姓陳,這會正和自家婆娘在生悶氣,陳太太三十多歲,保養不得當的臉看起來卻比實際年齡要大上那麼幾歲,這會正坐在椅子上一臉淚花的看著陳掌櫃,「你在這里這麼些年,我說過你什麼沒有?可你看看現在什麼情形,眼看著咱們家就要揭不開鍋了,東家連月銀都發不出,好不容易有東家來請你,結果你還拿喬……你說說,這樣的日子怎麼過?你還要不要這個家?你今個兒就說明白,若是你不想過了,大不了咱們和離。」
陳太太是氣到極點,連和離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听的陳掌櫃一臉的懊惱,有心想要發火吧,可抬頭看到自家妻子一行說一行淚的模樣,心就先軟了。
「娘子,娘子,你先別生氣,你听我說……」陳掌櫃的伏低做小,一臉的討好,「娘子,咱們做人不能沒了良心,當初是東家救了我的命,我這會不能過河拆橋啊。你放心,銀子的事我會想辦法,定不會誤了下月楓哥兒的婚事。」
「你想辦法,你想辦法還不是去借?」借了還不是要還?看著自家相公老實憨厚的臉,陳太太一臉的失望,「這麼說,你是不打算走了?」
「我……」陳掌櫃的一臉苦澀,看著自家娘子的眼神滿是痛楚,「娘子,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就一點時間,好不好?」
「你太讓我失望。」
兩人說著話,門外有腳步聲傳來,夫妻二人同時轉開了頭,陳太太沉默的端起茶喝了兩口,陳掌櫃的已經看向門外,「什麼事?」
「掌櫃的,外頭有位客人想見您。」
「就說我不在。」掌櫃的聲音帶著幾分牽怒,「你在前頭看著,有什麼處理不好的事再來找我。我還有事,下午再過去。」
伙計頓了下,抬起的腳在半空滯了下,想了想終是又道,「掌櫃的,那位客官說他叫小七,還給了小的一塊玉佩。」
玉佩?陳掌櫃的皺了下眉,「拿過來我看看。」玉佩在手,只一眼,陳掌櫃的噌就站了起來,雙手捧著玉佩,滿臉的激動,「他說他叫什麼?他人在哪?」
「掌櫃的,他說他小七。」
「七,七……快,把人請到客廳。」陳掌櫃的雙手捧著玉佩,眼里全是復雜,更多的卻是如釋重負的輕松和感慨,總算是來了!他快步往外走,「走,我和你一塊去。」
客廳里。鳳西樓靜靜的喝著茶,抬眼,看到急步而來的陳掌櫃,一眼掃過去,眸光流轉,幾許精芒掠過,「陳掌櫃,別來無恙?」
「七,七公子,您,您可來了。」
陳掌櫃的未語淚先流。
喬飛的興致並不怎麼高,生在毛爺爺的時代,二十世紀,什麼樣的繁華高端沒見過?相較于現在這般的熱鬧,她也不過是一眼而過罷了。
好奇是有,但也僅只是一眼罷了。
可看在周夫人眼里,就是喬飛還在因著之前的事而不開心,她笑著拉了喬飛的手,「別想了,過去就過去了,前頭不遠處是家茶樓,要不要去歇歇?」
「夫人走累了?好啊,我扶您。」
接近十一點,這會天已經熱起來,喬飛走了這麼長時間的路,只覺得口干舌燥,剛才周夫人沒說,她也沒好意思提,這會听周夫人的話,那是立馬點頭。
只是吧,一行人才走到茶樓門口,正想往茶樓里頭走,側面迎頭撞來幾個人,喬飛眼角余光一瞟,情不自禁的挑了下眉,MS,這世界還真的挺小?
鳳七,又是鳳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