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分鐘的喜悅,這一刻盡數殆盡。然而,現在他在B市,她鞭長莫及。突然有點後悔自己沒有跟過去了。呆坐在床上,心里百轉千回,愁腸百結。嚴媽媽給她放了洗澡水,來叫她了。她應了聲,帶著滿月復的愁緒,游魂般的洗澡去了。
泡在浴缸里,心神不寧,糾結許久,卻是剪不斷,理還亂。直到打了個噴嚏,才發覺在浴缸泡太久,水都涼了。握了握拳,從浴缸里起來。最壞的結果,不過是……潛意識滌避那個可能,但那個可能卻盤桓在心里,如一根刺,扎得心隱隱發疼。眼眸一黯︰如果……那麼,這個男人,我就不要了!如果擦干身體,穿好衣服,回到自己房間,爬到床上,蒙上被子,不願再去胡思亂想。
「咚咚」的敲門聲傳來,難道老媽還想繼續做我的思想工作?嚴緒狐疑。極不願去開門,干脆裝尸挺。但敲門聲堅持不懈的響著,嚴緒哀嚎一聲,回家都不得安生,真是!萬般不願,耷拉著肩,行尸走肉的樣子,開門去了。
靈魂出竅模樣的人,下一刻,看清門口站著的人後,呈驚呆狀︰嘴巴微張,眼楮圓瞪。面容俊朗的人,好看的眉微彎,嘴角上揚,笑意深深的看著她。「你你你不是在B市嗎?」呆了數秒,她終于回過神。「嗯,但我又回來了。」清朗的聲線,難掩的喜悅。長腿一跨,進了房間,掩上了房門。長臂一伸,把她摟進懷里。暖暖的人兒,填滿心中的空虛,彌消了幾個小時的長途奔波之苦。他的身上還帶著外面的絲絲涼意,她突然的就覺得雄了︰「那麼趕,干嘛還回來。」那樣多累,微微埋怨。高她一個頭的人,用下巴蹭著她的頭頂,輕輕笑開︰「嗯,我怕我不回來,有人不知要打翻多少醋缸了。」某人心虛,把頭埋進他懷里,不說話了。他笑意漸深︰「那個,老婆,我還沒洗澡,能讓我先去洗個澡麼,等會兒再給你抱。」嚴緒氣得捶他胸,頓他足,他捉住她的雙手,把她又扣進懷里,笑得開懷。嚴緒把臉埋在他懷里,掩不住的笑意盈盈。
家里沒有宋祁的換洗衣服,他還得回他自己家去。嚴緒決定陪他一起回去。因為要是讓宋媽媽知道她家兒媳,回大院了都不去看她,她一定會生氣的。
嚴緒換衣服的時候,宋祁在客廳陪岳父岳母領。嚴緒換好衣服出來,三人都看著她。宋祁目光柔柔,笑意淺淺。嚴爸爸嚴媽媽目光頗為怨念。嚴媽媽嘆了口氣︰「女生外向啊,剛剛陪我們聊會天就累了,這會兒,老公來了,也不累了。」「媽」哪有這樣拆台的,我可是你親生的!嚴緒被戳中心事,臉憋成了粉色。宋祁臉上笑意更深,站了起來,牽住她,給她解圍︰「爸媽,我跟小緒回去拿幾件換洗的衣服,等會兒就回來。」「好去吧!」嚴爸爸嚴媽媽點點頭,看著在女婿身邊,眉眼都生動起來的自家女兒,一臉挪揄的笑。得到許可,宋祁牽著嚴緒出了門。
她家到他家隔了一小短路,兩人手牽著手,慢慢走著。這是兩人一起長大的地方,但,今晚是第一次,兩人牽著手一起走過這里。冬夜圓月,清冷的月色灑下來,加劇了寒意。但十指緊扣的兩人,心里的暖意,足以抵御這冬夜的寒冷。
宋宅里。宋媽媽歡喜非常︰「哎呦喂,小緒啊,我的媳婦兒啊。你終于回來看我了。可把我給想死了。」宋媽媽抱著自家兒媳婦不撒手,直接忽略媳婦身邊高大的親生兒子。嚴緒放開自家老公的手,轉而抱著宋媽媽,好生安慰︰「媽,我這不是回來了嘛。」「好幾個月了,才回來那麼一次。」宋媽媽非常不滿意。「小緒啊,你還是快點給我生個孫子玩玩吧。」宋媽媽終于拐到正題。嚴緒頭疼非常,自家爸媽還能糊弄一下,婆婆這可就沒那麼容易過關了。正不知如何應對之時,宋祁伸手,從自家老媽懷里扯過自己的媳婦,納進自己懷里。「媽,我回來拿個換洗的衣服,今晚,我們住小緒家。」宋媽媽明顯的失望了,但她也不好反對︰「那你們明天回來吃早餐,我給你們做。」結果,他那不成器的兒子又開口了︰「媽,不用麻煩了,明天早餐也在那邊吃。」典型的有了媳婦忘了娘。宋媽媽忍了又忍,要不是自家媳婦在,她早抽他了!
11點已經過了,宋祁奔波一天,也累了。拿了換洗的衣服,兩人就從宋宅出來了。宋媽媽送兩人到門口,十分不舍,臨了,又叮囑嚴緒︰「小緒啊,你抓緊的給我生個孫子吧。」嚴緒只能含糊應了。
夜深,寒意漸漸重了。宋祁把嚴緒裹在自己的大衣里,半摟半抱的走著。嚴緒縮在他懷里,周身暖意,嘴角止不住揚了又揚。宋祁看著懷里的人,也忍不住揚起笑意。連夜趕回來這個決定,總算是沒做錯。一整天的舟車勞頓,跟擁有懷里的這個人相比,又算什麼呢!這里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有他和她的共同回憶。兒時的他,太過遲鈍,那個笨笨的丫頭,總是能把他習慣的平靜打破。所以,他對她,總是避之唯恐不及。可是,那時的他,又怎會料到︰那樣一個傻傻的,心思單純的丫頭,會是他一生的劫呢?他不由得一聲淺笑。記憶里那個短短圓圓的小丫頭,那時,是真的讓他很頭疼啊!時光荏苒,出落成懷里這般清瘦清秀的模樣。捏捏她瘦削的肩,他微微皺眉,現在怎麼這般的瘦了呢?他開始思肘著︰該如何才能把她給養胖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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