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上官無歡緊咬銀牙,「若不是我身受重傷,豈能容他要挾我大周,要挾皇上和殿下!」
「罷了,如此這樣也好,我們可以養精蓄銳,再圖大事。」宇文雋扶起上官無歡,「倒是你那姐姐,心腸如此狠毒,你要好好提防她才是!這樣吧,我派兩隊禁衛軍保護你的周全,絕不能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多謝殿下,不用了!」上官無歡感激地說,「無歡願在今後的日子里好好對待姐姐,化解姐姐心里的怨恨,重塑姐妹親情!」
宇文雋感慨道︰「想不到,無歡你的心地如此善良無私,好吧!那此事就暫且按下不究,但倘若你姐姐再對你心生惡念,我定然不會饒她!」
「多謝殿下!」上官無歡歡喜道,「只是,此事若是讓我爹娘得知,只怕爹娘會怨怪姐姐,所以,無歡還要抖膽請殿下為無歡保密,可以嗎,殿下?」
「當然可以!」宇文雋微笑,「一切都听你的!」
哼,能夠保護上官無瑕的事,他當然一切都听她的!
上官無歡心中冷笑,不過,臉上卻始終掛著溫婉的笑容,緩緩地站起身來。
這難得一見的溫婉笑容看得宇文雋都快呆住了!
緩緩站起身來,上官無歡朝門外叫道︰「茶水都快冷了,碧蘇,快給殿下續水。」
「是,小姐。」
碧蘇來了。上官無歡甩了甩長袖,碧蘇會意,捧著茶壺出去了。
出了閨房,碧蘇對院里的家人招了招手,耳語了一番,家人去了。一會兒,碧蘇捧著一壺滾燙的新茶進來,給宇文雋續上茶,上官無歡輕聲說︰「殿下,請用茶。」
「好!」宇文雋緩緩抿了一口,「無歡,你既然有傷,就且好好躺著,我得空便會再來看你。」
上官無歡不舍地站了起來︰「殿下這就要走了嗎?」
「是的,還有一些軍務待要處理。」宇文雋微笑道,「你回來實在是太好了,我就盼著你早日康復,重執軍令,也好減輕我的負擔。」
「朝中不是有了一個楊鑒將軍了嗎?」上官無歡疑惑。
「他比起你來是遠遠不及。」
「無歡只是一個女流之輩,能力有限,恐怕今後的軍事還是要殿下和楊將軍多多出力了!」
「不,父皇很器重你,我也一樣。你雖是女子,卻巾幗不讓須眉,有你在,是我大周的江山之幸!」
上官無歡低頭淺笑︰「殿下過獎了。」
這一低頭淺笑,看得宇文雋又是心神一蕩。他回過神來︰「好了,我走了,無歡。」
「殿下,無歡送送你吧?」上官無歡依依不舍。
「這……」宇文雋笑了笑︰「好吧!」
上官無歡含情一笑,陪著宇文雋走出房門。
此時,上官無瑕正帶領著靈枝匆匆朝上官無歡的閨房走來。剛才有家人悄悄來報知靈枝,說太子殿下來探無歡,兩人在無歡閨房私會了好一陣兒,上官無瑕听了,大吃一驚!
殿下怎麼又來看望無歡了?而且,兩人竟然還在無歡的閨房私會,難不成太子殿下說一套,做一套,背地里瞞著她跟無歡好上了嗎?
這可怎麼得了!
才走出門,上官無歡「哎喲」一聲,一臉痛苦之色,抓著宇文雋的胳膊彎身……
宇文雋吃了一驚,忙扶住上官無歡︰「你怎麼了,無歡?」
這一幕,透過海棠樹的掩映,正好落入了上官無瑕的眼里!
上官無瑕吃驚地躲到樹後,望著宇文雋與上官無瑕,距離有些遠了,她听不到他們說話的聲音,但是她看到了宇文雋半抱半扶著上官無歡的姿勢,他們……他們……
難道殿下看上了無歡,背著她悄悄地跟無歡好上了嗎?
閨房門口,上官無歡臉色煞白︰「殿下,我不能送殿下了,背上的傷口好痛!」
「啊?怎麼會這樣?」宇文雋慌忙扶著上官無歡︰「你不要送我了,我先扶你回房吧!你的丫鬟呢?」
上官無歡忍痛叫了兩聲︰「碧蘇!碧蘇!」
卻沒有听到碧蘇的應聲,也沒有看到碧蘇的人影。宇文雋只得將上官無歡扶回房里,見上官無歡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來,不由緊張地問︰「你沒事吧,無歡?傷勢如何?」
上官無歡勉強支起身來,從床頭拿出金創藥︰「殿下,還殿下不棄,幫無歡灑些藥,止止痛吧!」
「這……」宇文雋僵住了手腳,這合適嗎?男女授受不親啊!
上官無歡手咬著牙,忍著痛,說道︰「咱們都是習武之人,不應拘此小節,更何況,無歡將來就是殿下的人,殿下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好吧!」宇文雋接過藥瓶,「無歡,你忍著點!」
「多謝殿下!」
宇文雋輕輕地扒開上官無歡的衣衫。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宛如蜈蚣一般丑陋的傷疤。
宇文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無瑕下手好狠哪!
雖然他是習武之人,刀傷、劍傷、箭傷之類的傷,他都見習過。可是,在上官無歡背上竟然趴著這樣一個傷口,實在是令人深感恐怖和心疼!
因為傷口太大,不得不以縫合之術愈痂。而傷口縫合之處便如同蜈蚣的腳,七彎八拱,甚是難看。而傷口中間,便有一小道裂縫未曾愈合,淡淡的血水正緩緩地往外滲出。
宇文雋不忍卒睹,替上官無歡灑上了金創藥後,又使干淨的棉布將傷口包扎了起來。末了,他輕輕替上官無歡拉上衣衫,輕聲問︰「你這傷口一定很深吧?高均墨可有替你醫治?」
「有。」上官無歡答道,「他怕我死在鄴城,到時候殿下會找他麻煩,所以,找了一位復姓獨孤的名醫為我醫治,我昏迷了五天才得以醒來。後來,殿下發兵鄴城來救我,我萬分驚喜,想逃出鄴城,以使殿下免受高均墨的要挾,奈何傷勢太重,根本不能動,只能一直趴在榻上,連翻身也不能,更別提運功了。所以,想逃也無從逃出來。」
「讓你受苦了!」宇文雋感慨道,「你傷得這麼重,能平安回到長安就已經不錯了!今後就好好養傷吧,千萬不可輕舉妄動,免得又震裂了傷口。」
上官無歡嫣然一笑︰「多謝殿下關心!」
宇文雋笑了笑︰「你不是說,今後你就是我的女人麼?既然如此,還說這般客氣話。」
上官無歡臉上一紅︰「是,今後無歡就對殿下不客氣了。」
言畢,兩人一齊笑了起來。
屋外,上官無瑕緊抓著門框,氣得渾身發抖!想不到,上官無歡竟然這麼的不要臉,未曾婚嫁就竟然自詡為殿下的女人,還讓殿下為她上藥,實在是不知羞恥!
上官無瑕氣得渾身顫抖,就要跨步進去,狠狠地羞辱上官無歡一頓!
可是,不行!
她想到了宇文雋對她說的話,不能再發生那樣的事了,否則只會陷自己于被動的局面!再說了,殿下昨晚才許諾過,等殿下登基之後一定會彌補她的,一定會把皇後之位留給她的!
對,說不定是上官無歡故意設局刺激她的,她絕不能中了上官無歡的計!
想了想,上官無瑕忍住氣,朝靈枝擺了擺手,悄悄地撤離了上官無歡院外。
就算現在無歡得逞,能得到殿下,那又怎麼樣?她一定會想辦法拆散他們、阻止他們的!皇後的位置只能屬于她上官無瑕,宇文雋只能屬于她一個人,上官無瑕!
「好了,無歡,」宇文雋輕聲說,「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明日我若有時間,再來看你。」
「是,殿下。」上官無歡仰起頭,依依不舍地望著宇文雋,「殿下可要說話算話!」
「一定算話!」宇文雋微笑。
匆匆走出上官無歡的閨房,宇文雋在海棠樹下停滯了一下腳步,回想著剛才發生的情景,心里猶自狂跳。
想必,是自己在鄴城的營救和保護讓上官無歡改變了對他的想法,才會一改往日冰冷孤傲的常態,流露出了一個女人柔弱的一面吧?
可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他對上官無歡動心了麼?
宇文雋不敢再想,匆匆離開。
才走不遠,卻踫到一個小丫鬟,原來是上官無瑕的心月復,靈枝。靈枝攔住宇文雋,「奴婢靈枝太子殿下請安!」
宇文雋皺了皺眉頭︰「靈枝,什麼事?」
靈枝環顧四周,見沒人,趕緊說︰「大小姐讓奴婢轉靠殿下,她在一斛醉等待殿下。」
宇文雋不由又皺了皺眉,擺擺手︰「知道了!」
心中有些不滿,這個無瑕,她又有什麼事了,昨天才在一斛醉相見,今天又要見他?
碧蘇悄悄地潛回了閨房里,嘻嘻一笑︰「小姐,奴婢回來了!」
上官無歡淡淡地斜睨她一眼︰「剛才上哪兒去了?叫你也不應答。」
「殿下與小姐卿卿我我,奴婢哪敢打擾,小姐該不會治奴婢的罪吧?」
上官無歡笑了笑︰「我心情好,就饒了你吧!」
碧蘇天真的眨著眼楮,望著上官無歡︰「小姐是不是對殿下動心了?我看殿下對小姐也頗似有情啊!你們倆俊男美女,又都文武全才,真是天生的一對,地造的一雙啊!」
上官無歡冷冷一笑,是嗎?天生的一對,地造的一雙?
那是冤家吧?
她和宇文雋怎會生情,他們只會是仇人,是冤家!前世宇文雋廢黜她、抄斬上官家滿門、害死她月復中胎兒、又令可憐的碧蘇慘死,最後還一杯毒酒結果了她,這個仇,她還沒有開始報呢!
望著碧蘇,可憐的丫頭!倘若她知道自己的前世就慘死在宇文雋與上官無瑕的手上,她還會盛贊自己的小姐和太子殿下是天生的一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