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寧心里有些許不安,便悄悄扯了扯哥哥許飛白的衣袖。
許飛白這才回過神來,看向許言寧,見他一臉忐忑不安,再回想起弟弟對于這個女孩憚度,頓時明白過來。
剛剛升起的點點心思,頓時被打消了個一干二淨。
他還沒有惡劣到,搶弟弟的人的地步。
許飛白是一個非常理智的人,確認了這一點之後,便帶上了幾分戲謔地看向許言寧,低聲沖他說道︰「怎麼?小子,情竇初開了啊這是……」
許言寧直接來了個大紅臉,他結結巴巴地說話︰「說……說什麼呢?沒……沒有的……的事兒!」
許飛白見他說話都結巴了,還能不知道現在許言寧的別扭心思?他淺笑一聲,拍了拍許言寧的肩膀。
許言寧頓時覺得更加的尷尬了,他轉頭去尋找空位置,也想要借此轉移話題。
這一看,才發覺,不知不覺,店里面的空位置,又沒有了!
這和他跟簡素的第一次相見的情景是多麼的相似!上次在那面館,也是因為沒有位置了,跟她拼了桌。
拼桌……
許言寧的心咚咚地跳著,瞄了一眼簡素那個位置。
許飛白在身後推了他一把︰「去啊!」
許言寧咬了咬下唇,最後還是走過去了。
許飛白站在他身後,看著弟弟的背影,滿臉的欣慰,心中頓時有一種吾家少年已長成的感覺——不久之前還穿著跟著自己到處跑的那個鼻涕蟲小孩兒,現在都有喜歡的人啦,嘖嘖,時光飛逝啊……
許飛白站在那里感嘆時光的時候,許言寧已經站到了簡素的旁邊。
「簡素?」許言寧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一聲,一臉笑容地看向她,那張臉,因為他的笑容,變得越發的陽光明媚燦爛了,「店里面沒有位置了,我們可以坐在一起嗎?」
簡素下意識想說和她一起的還有一個人,但是手中握著的手機的觸感,卻在告訴他——
和瑾,也許不會回來了。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和瑾突然跑出去,並且這麼久都沒有回來呢?
簡素稍微有些出神,卻是忘了許言寧還站在自己的面前。
許言寧以為簡素為難了,心里盡管失落,卻仍然非常大度地說︰「如果不行沒關系的,我……」
「不是,你坐吧!」簡素突然開口說道,「坐吧。」
許言寧臉上頓時喜意難掩。
他和他的哥哥,很快坐了下來。
許言寧看著空著的那個位置上,擺放著一碗雲吞,便問道︰「和你一起的還有人?」
簡素點點頭︰「他剛剛有事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說著,她頓了頓︰「也不知道還回不回來……沒事兒,你們坐吧!」
許言寧點點頭,心里卻有些不安——不會是個男孩兒吧?她有男朋友了嗎?
從小到大都沒有過一次戀愛史的許言寧,終于開始經歷患得患失的感覺了。
「啊,對了,這個是我的哥哥,許飛白。」許言寧突然想起了坐在自己身邊的哥哥,「我的名字你還記得吧?」
偶然認識的朋友讓簡素稍稍遺忘了沒有歸來的和瑾,她微笑著說︰「嗯,記得,你叫許言寧,不過他是你的親哥哥嗎?」
「是。」許言寧連連點頭。
簡素臉上頓時露出羨慕的表情︰「真好……」
許言寧看到她臉上的些許落寞,正想問什麼,就听得簡素撲哧笑了一聲,說道——
「飛白?這個名字真有意思。」
他的名字有意思?許飛白一愣。
他認識的那些女人,有說他名字好听的,有說他名字文藝的,就沒有一個說有意思的。
許飛白來了好奇心,便忍不住問︰「為什麼有意思呢?」
「飛白飛白。」簡素搖了搖腦袋,帶著點點笑意的杏眼此刻看起來甚是可愛,「不是飛白體的飛白嗎?取其發絲的筆跡謂之白,其勢若飛舉者謂之飛!」
許飛白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漂亮的女孩,竟然會說出這麼一句文縐縐的話出來!
他心中的好奇更甚了︰「你也喜歡書法?」跟那個取了他名字的爺爺一樣?說話文縐縐的整了個這麼奇怪的名字!
「略懂一二。」簡素說得謙遜,卻是習慣了這樣。
作為皇族必備美德的謙遜,簡素在夢境的時候,便已然將這兩個字刻進了骨子里面,出來之後雖然還是有稍許改變,但還是保留了那麼一兩分謙遜,比如說現在。
她的書法,可不是像她說的那樣,不過是略懂一二,而是大有所成,就是當初夢境中教導她的那位老師,都說她已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可見其水平之高。
不過簡素不大習慣賣弄這些東西,自然沒有說。
許飛白也有些相信,不過只是相信了半分,大部分,還是不信的。
而且,他發現自己老弟這次的目光真但好了,也不知道從哪兒認識的這麼一位極品!
長得漂亮不說了,現在整容技術發達,就算你是個長得殘的,也能給你整成一個天仙!
更重要的,是那份氣度,舉手投足表露出來的,刻畫在骨子里面的氣度。
許飛白身為世家子弟,可以說是什麼類型的女人都見過了,無論是高高在上的貴女,還是低賤如草芥的酒女,可是,他仍然從未見過這樣一個表露得非常平凡,跟她相處的時候,能夠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她的尊貴與不同的女人!哦不,現在應該還是女孩。
那一種養尊處優生出來的貴氣,他的身邊,無人能比,好像只有以前在國外見過的那位英國女皇……這個女孩給她的感覺,就如同帝女公主,貴不可言。
他很快就以為自己想多了,畢竟都這個年代了,還有什麼家族能夠養成這份氣度?倒是不知道,這般氣度不一般的人,為何還在這種路邊小店吃東西。
他似乎忘記了,他自己也坐在他所謂的路邊小店里面。
許飛白不知道,自己倒是無意識真相了,簡素的的確確曾經是以為帝女,只是在夢中罷了。
就算是莊周夢蝶,但是那一個夢也是為了給簡素培養非凡的氣質而存在的,那一段時光留在她身上的痕跡,也是沒有完全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