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里,似乎有種很大的快意。愛睍蓴璩
「你說真的?那我的孩子?」喬睿邇心里還留著一絲期盼。
她希望喬雲瑯說的是假的,但是喬雲瑯卻殘忍地打破了她的這一期盼,「對,你的孩子也是他弄死的。因為他說,他不能允許這個世界上有破壞他形象的東西存在。而你懷著的,不是他的孩子,就是他最大的恥辱!」
「所以,到現在,你還想著會有人給你的孩子做尸檢嗎?你想都不要想了。」喬雲瑯惡狠狠地說道,喬睿邇盯視著她的眼楮,想看出任何說謊的跡象,但最後卻只是看到了一股得意的嘲諷。
喬睿邇,你听到了嗎?
你所堅持的一切,你所堅守的一切,都能被別人給輕易地摧毀。就連你的孩子,只是因為會成為別人的污點,就要被別人抹殺,這樣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嗎?
身體的疼痛比不上心里的疼痛,被人背叛的疼痛比不上自責的悔意。
想著父親臨死前說的那句話,喬睿邇頓時明白,為何那麼溫和支持她跟赫連墨在一起的人,最後卻要勸說她再也不要跟赫連墨有任何的瓜葛!
其實,她怎麼會跟他有任何瓜葛,在這樣的事情之後,在他毀掉了她的家之後,她怎麼還會跟他有任何聯系?
「我這人不喜歡想,我只喜歡做。」喬睿邇轉身走入房中,抱起了兩個嬰兒,正想出門,卻被人一把奪了過去,她微愣著轉身,就見赫連墨嫌惡地把她懷中的那一個,給猛地摔在了地上。
砰的一聲,嬰兒落地,骨頭碎裂的聲音傳入了喬睿邇的耳朵。
她心里繃著的最後一條線,也終于斷掉了。
「赫連墨,你神經病!」喬睿邇抓住了赫連墨的胳膊,死命地咬著。
她似乎恨極了他,咬得特別地用力,很快赫連墨的胳膊就有了淡淡的血跡一出,一把推開面前的女人,他嫌惡地拿起手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院長,把兩個嬰兒立刻帶下去,我是孩子的父親,我有權處理!」
「這個,不太好吧?」院長為難地看著喬睿邇,她的目光好嚇人的。
「下去!」赫連墨冷冷地打斷了院長的猶豫,「我說可以就可以。」
「是。」赫連墨的憤怒,讓院長不敢再遲疑,命令旁邊的人抱起一個,他抱起了地上的那一個,輕手輕腳地往外走去,喬睿邇失控地朝著他跑過去,卻被人一腳踹中了肚子,倒在了地上。
痛意洶涌地從月復部傳來,剖月復的傷口似乎崩了線,一股溫熱的液體瞬間染濕了她的病號服。抬頭看向那冷酷的男人,喬睿邇緊咬著牙關,不讓痛意出口,「赫連墨,那是我的孩子,你,必須還給我!」
「沒有什麼,是我必須的!」赫連墨俯身,攫住了她的下巴,「只有我願不願意,沒有我必須要給。喬睿邇,我不願意讓你的孩子玷污我的雙眼!」
「雲瑯,我們走。」赫連墨松開了喬睿邇,他那冷酷的聲音卻依然在她耳邊回響,「玷污?你才玷污,你以為你要的喬雲瑯是什麼好人?她真的是那麼純潔如玉的話,為什麼現在也沒有嫁出去?」
喬睿邇低吼,喬雲瑯不忿地轉身,開口要說,卻被赫連墨的深吻給堵住。
他似乎根本不相信她的話,跟喬雲瑯吻得相當纏綿,痛意洶涌,喬睿邇卻只是看著赫連墨冷笑,「赫連總裁真是好意境,不是說好了,等結了婚再對這位白蓮花做其他事情嗎?怎麼現在就迫不及待地實施了?」
「瑯瑯,別生氣。」赫連墨聞言放開了喬雲瑯,緩緩轉身看著喬睿邇勾出冷冷的弧度,「你失去的東西還不夠多嗎?你是嫌棄,我給你的報復,不夠嗎?」
他說的是報復,他要的是她失去。這一個感知,讓喬睿邇怔愣片刻,許久,才淡淡地笑了,看向他跟喬雲瑯那相偎相依的模樣,她突然知道,為何當初跟他在一起,她根本感覺不到被愛。
她也恍然知道了,為何當初看見自己跟赫連蕭在一起的時候,赫連墨一點生氣都沒有。
不是因為他相信她,而是他心里根本就沒有她。
換句話說,既然她不曾走進他的心,他又怎麼可能會為她留戀那麼一點點呢?
「赫連墨,你既然說是報復我。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淚水沾濕了睫毛,她卻依舊固執地看著那兩個相擁的人,他對什麼都不在意,那麼應該也不介意說一次實話吧。
「你覺得,有必要嗎?」赫連墨冷冷地帶著喬雲瑯離開,他根本不正面回答的行為,讓喬睿邇逐漸明白了一切。一股悲涼從心底升起,她跪在地上,任由那鮮紅的液體將地面沾染成一片血泊。
赫連蕭走入房間,一把抱住了倒在血泊里的她,大聲叫來了醫生護士,他們要把她放上推車,她卻神情恍惚地看著赫連蕭,低聲祈求,「蕭,回家,我們回家。」
「睿邇,你在流血。」她的痛苦被他看在眼中,他卻不能順著她的意,讓她沾染上什麼風險。
「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啊!」喬睿邇抓緊了赫連蕭的衣服,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看著什麼人,「我要回去。我不要在這里,這里好冷,哥哥,帶我離開,帶我離開——」
話未說完,她已經暈倒在了赫連蕭懷里,赫連蕭輕手輕腳地把她放上推車,跟著醫生把她送到了手術室,才拿起了手機,給赫連墨打電話。那邊,很快就通了,喬雲瑯軟軟的聲音傳了過來,「墨,我只不過是有些月經不調,睿邇剛才流了很多血,我們回去看看她吧?」
「不去。」赫連墨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蕭,有什麼事?」
「沒事了。」赫連蕭掛了電話,他原本以為有赫連墨在身邊,喬睿邇的心情會好上一些。但是現在,听著他寧願幫喬雲瑯調整月經,卻不願意救助血泊中的喬睿邇,赫連蕭頓時就知道了他的選擇。
「哥,是你親自放開她的。你記得。」他喃喃自語。
「睿邇,你一定要好起來。」手術正在進行著,赫連蕭坐在等待位置上,不知道坐了多久,里面的燈才熄滅了,緊接著喬睿邇才被醫生推了出來,他連忙上前,就听到醫生一聲長長的嘆息。
「怎麼了?」
「你是病人家屬嗎?」醫生抬頭看向赫連蕭。
「嗯。」赫連蕭點頭,即使是小叔子,應該也算是家屬吧。
「那近兩天要關注病人的身體及精神狀態。我們剛才在手術的時候,發現她有稍微的神經紊亂,如果這兩天受到什麼大的刺激,她就廢了。而且,她的子宮嚴重受損,已經失去了做媽媽的能力。」醫生的話,讓赫連蕭震驚。
他開口想問醫生能不能再努力,卻有人先一步開口了。
「什麼廢了?蘇醫生,我未婚妻月經不調,你是婦科千金聖手,你幫她調整一下。」赫連墨擁著喬雲瑯走到了蘇醫生面前,看都沒有看喬睿邇一眼,他徑直把喬雲瑯推了過去。
「照顧好病人,不要把那件事情,告訴她!」蘇醫生跟赫連蕭囑咐了幾句,就讓他推著喬睿邇離開。赫連蕭把喬睿邇推入了房間,先將她抱在床上,讓她躺好,才握住了她的手,「睿邇,等你醒了,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面前女人的面容蒼白極了,赫連蕭總有一種感覺,他正在慢慢失去,面前的這個女人。
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他不怕厭倦地跟她講話,告訴她自己童年的趣事,告訴她他對她的感覺,也告訴她他願意守護她一輩子。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微微翕動,他的側臉在門上投射出一個好看的輪廓。
輪廓里,一雙眼楮靜靜地看著里面發生的一切,凝視了許久,才緩步轉身離開。
「墨,醫生說我的事情不要緊,調理一下就好了。我們現在,要去看看睿邇嗎?」經過醫生的一番囑咐,喬雲瑯心情很好地拉住了赫連墨的胳膊,著迷地看著這個神情淡漠的男人。
雖然,他不曾對自己多麼熱絡,但是他親口說出了喜歡她,會守護她一輩子,那就應該不會假吧?
「不用了。」赫連墨淡淡開口,如果他要報復,現在一切應該也就夠了。
「瑯瑯,我有事要忙,先送你回去。」赫連墨拉住了喬雲瑯,不過卻不想剛才那般親昵地摟著他的腰肢,這細微的變化瞬間讓喬雲瑯明白了赫連墨的心思,淡淡一笑,她乖巧地點了點頭。
「媽,我跟赫連墨今天在醫院看到了喬睿邇。醫生說她精神狀態不好,如果刺激過大的話,會瘋癲的。」回到了家,喬雲瑯一邊退卻自己的衣服,一邊跟慕思雲說話。
慕思雲正在思考喬恩庭的事情,被她這麼一說,瞬間就明白了大女兒的意思。
「雲瑯,你爸的尸骨不是還沒有入土嗎?不如,就用這個吧。」
慕思雲開口時,有些不舍,但是想起他寧願死在慕婷的那個小房子,也不願意回到家里,她心里就恨得不行。而這洶涌的恨意,足以抹煞這下年來對喬恩庭漸漸增長的愛意。
「媽?合適嗎?」喬雲瑯皺眉,如果真的在爸的尸骨上做文章,喬睿邇肯定會瘋的。但是得罪爸卻不合適了,雖然他平時對她不怎麼樣,特別是在婚事上,老是向著喬睿邇。
但是,他總體上還算是一個合格的爸爸。
嘆了口氣,喬雲瑯突然有了主意,「媽,我有一個辦法,既能夠讓喬睿邇發瘋,又能讓我爸的尸骨沒有損失。」
「有嗎?那就去吧。」慕思雲表情淡淡。
「媽,你怎麼了?」看到經常為自己出謀劃策的母親突然變得沉默,喬雲瑯覺得有些不適應,快步走到她身邊,攬住了她的胳膊,「媽,你是不是覺得我太陰狠了,這麼對待自己的妹妹不太好?」
「我——」慕思雲搖了搖頭,「你爸已經不在了,我再折磨喬睿邇也沒有用了。你隨便吧,你是我的女兒,只要你樂意,你想怎麼樣,都可以的。至于慕婷的女兒,就只能算她命不好了。」
「媽!」喬雲瑯在慕思雲臉頰上親吻了一下,「那我去聯系人了。」
「嗯。」慕思雲揮了揮手,見喬雲瑯離開,她才緩步上了樓,從衣櫃的最底層模出了那個相冊來。摩挲著那里面帥氣的男人,她心里突然覺得特別感傷,恩庭,恩庭,這些年來我對睿邇的苛刻,能不能讓你在陰間也記上我一輩子?
既然不能以愛的方式走入你的世界,那就讓你恨我吧。
「喂?」手機突然震動,慕思雲把相冊藏了起來,也伸手抹了把淚。
「妹妹,你怎麼這麼慢才接電話,你在干什麼?」
「哥,我沒事。」慕思雲輕聲說道,「哥,我想好了。雖然恩庭做了很多對不起我的事,但他到底還是我們慕家的女婿,他的骨灰,就放到我們家的陵墓里去吧。」
「妹妹,你這又何苦?」慕連城嘆了口氣,「他既然傷害到你了,就應該把他的骨灰扔到大海里去喂魚,怎麼能讓他這麼舒坦?帶到爸媽的陵墓里,不還得氣死爸媽嗎?」
「哥,你別說了。」慕思雲打斷了慕連城的電話,「哥,如果你是嫌錢少的話,我明天會給你打五十萬,你把恩庭的骨灰就放到爸媽身邊,就這麼定了。」
「好吧,我哪里是嫌錢少啊?」慕連城嘆了口氣,「妹妹,我是為你不值——」
「怎麼就掛了?」嘟嘟的聲音傳在耳邊,慕連城的目光瞬間變得陰狠,女人就是不中用,一段感情就讓她變得那麼軟弱。那喬家曾經欺負了他們那麼長時間,現在只剩下一個女兒和一堆骨灰了,不趁著欺負,等什麼?
「斯羽,趕緊回來吧。赫連墨跟雲瑯要結婚了,你作為表哥,代替我們家去露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