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六點半的時候是景非然先醒來的，他的手機鈴聲一陣狂響，不是鬧鐘，是電.話。
他眯著眼楮模到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美國那邊打來的，算一算那邊是下午的六點半，這個打電.話的人不知道是掐著點打的還是忘記時差了，要知道，再早十分鐘，他會直接掛掉的。
他按下接听鍵，陸千夏下床鑽進了浴室，她向來不喜歡在一旁听他接電.話，她不想闖入他的圈子，雖然景非然並不介意，反而倒是她避諱地緊。
「喂！」他習慣地對電.話應聲，忽然想起是越洋電.話，他改成︰「hello？」
「非然，最近都忙什麼呢？連電.話也不打一個？」那邊一個俏皮的女音透過電.話傳進景非然的耳朵。
景非然這才反應過來，打來電.話的這個女人是他在美國時候的女朋友emma，她是美籍華人，沒想到她會給他打電.話，而且一接通便是這種質問的語氣，他們有一年沒見過面了，前半年聯系甚微，後半年就沒有通過一個電.話，她拿著一個陌生的號碼給他打電.話，還在問他怎麼都不打電.話。
「睡覺。」他只回答了兩個字，也因為是剛睡醒來，聲音還略有模糊。
那頭的emma也忽然意識到了︰「oh，sorry，我忘記了！」
「有事回頭再說吧。」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略微地清晰了。
「ok！」emma連再見也沒說就掛斷了電.話。
景非然眯了一會兒後伸了伸懶腰，emma不打電.話來，他都忘記自己有這麼一位女朋友了，他們兩個談了五年戀愛了，可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都沒有他來上海上任後和陸千夏在一起的時間多，想起陸千夏，他听見浴室的聲音停了，他翻起身。
等景非然出來的時候陸千夏的房間又恢復原來的樣子，陽台的酒瓶酒杯都被收起來了，客廳的凌亂也不復存，臥室的床也整潔地像是有人睡過。
「吃早飯。」陸千夏端著兩杯熱牛女乃放到餐桌上，又從微波爐里拿出盤子，上面盛著酥軟的吐司面包。
景非然坐下來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七點十五分，吃完飯剛好七點半，到公司頂多也是八點鐘。
「謝謝。」他很少能吃到陸千夏的早飯，也極少數在這里過夜，不是工作太累他都是會回家的。
陸千夏也沒有再回應什麼，景非然是該道謝的。
吃過飯後他去換衣服，陸千夏有條不紊地洗了兩個杯子和一個盤子後才穿上外套跟著景非然出了門。
踏出公寓的門，一道刺眼的光直射眼楮，陸千夏側過臉，用手遮了遮，不知不覺中，春天走到了末尾，夏天又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