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過河踫上擺渡的——趕巧了。愛睍蓴璩」這盧小王爺和東海五皇子偏偏都是個多情種,以往他們見過無數的絕色美人,有的妖嬈,有的清麗,有的柔靜,有的潑辣,但在他們心中只是匆匆劃過,猶如過眼雲煙,沒想到今日卻同對剪紙畫中的嫦娥動了痴心。
他們見宋景瑞和宋景寬收起了畫,剛才的囂張氣焰和輕蔑態度早就沒有了,紛紛笑著對宋家兄弟說︰「幾位公子,不如我們酒樓內詳談?」
「詳談?談什麼?還沒說誰獲勝了呢?」宋景寬比較關心最後的優勝者是誰。
盧小王爺大手一揮,說道︰「現在這個已經不重要了,如果你想要我的藥鼎,我送你便是,如果不夠,再送一個藥鼎給你也沒任何問題。只是,你這畫賣給我如何,我可以再給你一萬兩白銀。」
東海五皇子不屑地看了盧小王爺一眼,大聲說道︰「我給你五萬兩白銀!」
「本小王出六萬兩!」
「十萬兩!」
……
看著台上南蠻小王爺和東海五皇子的不斷加價,仙客樓窗邊的靜月說道︰「這兩個人莫不是腦子被驢踢了,一張剪紙畫而已,他們竟然這樣胡亂加價。如果剪紙真的這麼能賺錢,我看要考慮辦一個剪紙培訓班了。」
蕭辰域雖然不甚明白靜月說出的新詞,但是也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會支持。不過,擂台上哄抬價碼的南蠻小王爺和東海五皇子目的可沒有這麼單純,難道他們會不知道站在他們面前的是宋家的四兄弟!
「不過,這剪紙畫可賣不得,而且就算賣,也不能高價賣給台上的兩人。」靜月像是想到了什麼,眉頭皺了一下說道。
蕭辰域無聲地笑了一下,看來聰明的丫頭已經想到了︰宋家兄弟拿出來的剪紙就算再如何天下無雙,也只不過是一張廉價紅紙和一把剪刀裁剪出來的,絕對不可能值幾十萬兩銀子。如果有人說,這是南蠻或東海故意和宋家交好,想要拉攏和宋家的關系,那麼再聯想前段時間宋家通敵叛國的罪名,豈不是說宋家「此地無銀三百兩」,真的和其他國家的皇室有著不為人知的關系。
很顯然台上的宋景祁和宋景雲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兩人將宋景瑞和宋景寬拉到自己的身後,對盧小王爺和東海五皇子說道︰「小王爺,五皇子,二位不必再爭論,這畫我們是不賣的,擂台上有擂台上的規矩,煩請二位按照規矩來!」
「什麼規矩不規矩!在本小王這里,我就是規矩!你給個價吧,多少錢才能賣給我?」盧小王爺見宋景祁不想賣,心下就著急了,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副剪紙畫。
宋景祁微微一笑,又走到幾位評委面前,問道︰「各位先生,不知這勝者是誰?」
幾位老先生也作了難,他們既惹不起自己國家的小主子,也不想惹他國的尊貴之人,這時候,他們就習慣性地照老規矩來辦了,于是就對宋景祁說道︰「三位的寶物各有千秋,難分伯仲,所以三位都是勝者,就請你們從其他參賽者手中選取自己鐘意的東西吧!還有,今日年禮擂台賽到此結束,下回再見!」說完,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幾人都快速離席,趕緊走了。
樓上的靜月傻眼了,敢情哪個朝代不想得罪人的時候,都學會了「分豬肉」,不是說最公平公正嗎?怎麼一遇到這些王爺、皇子的就蔫了?
蕭辰域似是猜出了靜月心中想法,看著樓下黑壓壓的人群說︰「這很正常!」
「嗯,我也知道很正常!」靜月回一個「我也很了解」的眼神給蕭辰域。
這時,蕭辰域忽然轉身對站在一旁的龍五說道︰「把畫買下來,然後給和王送去,就說是本王送給他的年禮!」
「是,主子!」龍五轉身走了出去。
靜月不解地問︰「我大哥都說不賣了,你還要買?而且你買了為什麼要送給和王,你和他有仇嗎?」
「嗯,有仇!」蕭辰域淡淡地說了一句。但靜月可感覺不出他真的和自己剛剛被封為「和王」的五弟蕭辰和有仇,反而有些特別,這可是從蕭辰域嘴里第一次听他說起自己的兄弟。
靜月繼續看著擂台,她看到龍五走到宋景祁身邊低語了兩句,宋景祁竟然大聲宣布自己手中的畫已經是越王爺的,而且龍五拿到畫之後,不知道從哪里又喊出一個侍衛,中氣十足地對他說,讓他把畫送到和王府,就說是越王送給和王的年禮。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所有人都被這急轉直下的「劇情」弄得迷迷糊糊,尤其是盧小王爺和東海五皇子。
「蕭辰域,你到底想做什麼?」靜月在窗邊心思轉了幾轉,有些不確定地看著蕭辰域。
蕭辰域對她微微一笑,然後又冷冷地掃了一眼屋中的冷眉、冷葉和龍七,龍七後背一涼,冷眉和冷葉見靜月對她們點點頭,三人就很知趣地關上門出去「站崗」了。
「說吧,你到底打算怎麼做?」靜月走到蕭辰域面前坐下。
蕭辰域定楮看著她說︰「蕭宋聯手已經是鐵定事實,與其讓某些人猜來猜去,我就給他們一顆‘定心丸’吃,反正你我遲早會是一家人,我想早一點名正言順地保護你!至于和王,他太閑了,我這個做哥哥的擔心他悶出病來!」
靜月眉眼含笑地說︰「所有人都認為你冷若冰霜,無心無情,甚至過早地少年老成,但沒想到你也有如此調皮搗蛋的一面,做你的弟弟可真可憐!」蕭辰域今日願意在她面前展現自己的另一面,這讓靜月很欣喜,此時的他就像一個惡作劇的小男孩,月復黑中不乏可愛。
「是我更可憐!」蕭辰域語氣也輕快了很多,就是這樣沒有猜疑和心計的談話,讓他最覺窩心。
不過,靜月也想了一下自己的處境,她對蕭辰域說︰「京中恐怕已經有很多人猜出無名居士也許只是宋家的一個幌子,這個會剪紙畫的人一定就深藏在宋府,用點心思想一想、查一查就會知道是誰。我以後也不會有輕閑日子過了。」
「後悔嗎?如果你不想,以後可以安心地做我的越王妃,我們當初的交易不過是暫時的,你可以選擇在我的身後做你想做的事情!」蕭辰域更希望靜月能做一個偏安一隅的與他相知相守的女人,但他也知道,她從來都不想做籠中雀。
「不後悔,我從來不是怕事之人。以前,我的逃避傷害了我的親人,推掉了很多我應該承擔的責任,如今想要彌補也沒有機會了,不過,這一次我不會再這麼自私,相信我,我有能力保護我想保護的東西,也有力量做我想做的事情。」
靜月回想在現代的時候,她為了躲開家庭的負累和麻煩,一個人逃得遠遠的,扔下爺爺獨自面對他那些兒孫,而她那些叔叔嬸嬸和兄弟姐妹,自己眼看著他們墮落也沒有去拉一把。
如今想來,是她錯了,即便力量微小,她也應該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盡一份親人的義務和責任。這一世,她不求活得張揚,但求活得無愧于心。
「月兒,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卿心吾心,我一直在努力!」蕭辰域很想自己立即踏上和靜月一個方向的道路,可現在他還做不到,雖然他真的一直在努力,但這一路有太多的仇恨和怨氣讓他放不下。等他,等他把所有的仇都報了,就可以身姿坦然地站在靜月的身邊。
靜月展顏一笑,意有所指的說道︰「蕭辰域,你可知‘嬌花半開最幽香,美酒半醉最撩人’,每個人心中都有連自己也無法越過去的牆。我和你都有自己的秘密,也都有自己想要跳過去的坎,所以,我們都不要強迫彼此,一切順其自然,你在努力,我也在努力!」
蕭辰域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說︰「好!」只是,蕭辰域在心中又補上一句︰「人奪之,我殺人,天壞之,我逆天。上天入地,月兒你也甩不開我!」
靜月見蕭辰域听進去她說的話,就想轉換一下氣氛,打趣地說道︰「你說京城的人要是都知道我才是無名居士,宋家的傻子小姐變成了心靈手巧的將門虎女,他們會是什麼樣的表情?還有,凌鄭兩家的人估計不會少找麻煩,我要是和他們‘玩笑’開太大,皇上會不會怪罪呀?」靜月覺得她有必要先給蕭家的人打個預防針,她這個人不「玩」則已,要「玩」可是「玩」大的,誰讓她身體里住著一個小天使,還住著一個小惡魔呢!
看著靜月,蕭辰域霸道地說道︰「無妨,你有多大的能耐,我就能給你撐出多大的天,這世間沒人能動你!」
靜月和蕭辰域這邊你儂我儂、互露心意,宋家四兄弟那邊情況可就不樂觀了。
宋景祁等人將畫交給龍五之後,就走到仙客樓里吃飯,正巧雲譚雪、宋靜珂四人也抬腳進去,而一直在樓上的顧子成、唐傲和李遠也看到了他們。
所幸顧子成訂的房間很大,坐下十幾個人也是沒問題的,就這樣,三股合成一股,大家都坐到了一起。只是,宋景瑞、宋景寬和宋靜珂、唐敏都是閑不下來的主兒,于是四個人在房間里坐了一會兒,就又一起出去了。
僅僅是一盞茶的功夫,這四個人就和盧小王爺、東海五皇子的人打了起來,而且宋景寬把盧小王爺的一只眼楮給打腫了,唐敏把東海五皇子的胳膊給打折了。
事情很快傳到宋景祁等人的耳朵里,他們趕緊出去找宋景寬四人,結果發現兩隊人馬還在映州的大街上對持著呢!
「景瑞、景寬、靜珂,跟你們說多少遍了,出門不能惹事,還不停手!」宋景祁難得厲聲對幾個弟弟妹妹說話。
宋靜珂羞怒交加地指著盧小王爺說道︰「大哥,這個無賴想要輕薄我,我打他還是便宜他了!」
宋景瑞和宋景寬也在一旁暴跳如雷地說︰「大哥,這個南蠻國的登徒子意圖對珂兒不敬,我們當然要揍他,難道看著自己的妹妹被別人欺負而不理嗎?」
盧小王爺捂著一只眼楮辯解說︰「本小王哪有對這位姑娘不敬,本小王對她是心生喜愛有錯嗎!她就像那畫中的仙子,令我一見傾心,我要娶她做我的王妃,念你們是我未來的大舅子、小舅子,我就不和你們計較了!明日,我就去宋府提親!不,本小王現在就去!」
宋家兄妹一听就更怒了,尤其是宋靜珂,她抽出腰間的鞭子,就毫不留情地朝著盧小王爺抽去,罵道︰「你個無恥之徒,敢如此毀壞本姑娘的名節,我今日非殺了你不可!」
「娘子息怒,這種不入流的小角色,怎麼敢勞煩娘子動手,夫君來替你解決!」好巧不巧,蕭辰梁也趕來湊熱鬧,而且一到人群中,就直接惡狠狠地朝著盧小王爺的面門攻去,毫不留情。
盧小王爺見蕭辰梁有殺他之意,這才收起輕視和調笑之心,小心迎敵。
宋靜珂原本是氣盧小王爺一人,這下連蕭辰梁也一起恨上。大庭廣眾之下,這該死的木頭竟然說她是他的娘子,一樣找死。
三個人纏斗在一起,已經更讓宋景祁等人頭疼的了,那邊唐家兄妹也和東海國的人打在了一起。
顧子成走到宋景祁身邊,小聲地問︰「這下要怎麼辦?」
宋景祁低沉說道︰「全都扛回家!」
一場混戰在宋景祁和顧子成的快速點穴之下,暫時靜止了。接著,宋景祁、宋景雲還有李遠把宋家三兄妹扛了回去,而顧子成、雲譚雪和李紫盈把唐家兩兄妹扛了回去,至于盧小王爺和東海五皇子則有自家的下人抬了回去。蕭辰梁則狠瞪了盧小王爺一眼,被自己的貼身侍衛抬了回去。
經此一鬧,眾人再也沒有在映州繼續游玩的興致,全都提前回了京城。只有被蕭辰域刻意瞞下此事而什麼都不知道的靜月,由蕭辰域陪著,在映州開開心心地玩了三天。
除夕這天,靜月從映州回來走到南郊莊子的時候,感覺出莊子里有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氛,似乎有些緊張,因為莊子外邊停了好幾輛看起來比較華麗的馬車,還有嚴陣以待的便衣侍衛。
靜月讓自己乘坐的馬車停在原來的舊莊子里,然後她讓冷葉去查看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
很快,冷葉就跟著宋景雲一起回來了。在舊莊子的小客廳里,宋景雲給她講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靜月這才知道宋景瑞、唐敏幾人和南蠻國盧小王爺和東海五皇子的爭斗,只是後續發展是她沒想到的,那盧小王爺竟然真的拿來聘禮要娶宋靜珂,而東海五皇子也吵著嚷著要娶唐敏。
很多人不理解,溪朝國被人嘲笑嫁不出去的「母老虎」宋靜珂和唐敏,怎麼轉眼之間成了別人要倒貼的香餑餑。
宋景雲還告訴靜月,盧小王爺還放出話,他今生一定要娶到宋靜珂,否則就去出家當和尚,而南蠻國的皇帝和太後最寵愛的就是這位盧小王爺,對他的要求一向有求必應。如果他這次鐵了心要娶宋靜珂,而宋家不答應的話,很可能會引起一場戰爭。
「那東海國的五皇子和唐敏又是怎麼一回事?」靜月疑慮重重地問。
宋景雲說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麼巧合,東海五皇子非說唐敏和他死去的心上人很像,也一定要娶她過門,還說要皇上賜婚!」
「六哥,你不覺得這些事情有些荒誕,更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嗎?」靜月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宋景雲也是這樣覺得,他說道︰「我想就算在映州盧小王爺和東海五皇子沒有見到珂兒和唐敏,在皇宮宴會上他們也會要求皇上指婚。如果我猜得沒錯,恐怕南蠻國和東海國已經暗地里有了某種交易,這次他們就是朝著我們宋家,還有唐家來的,說不定還有威遠將軍府。」
宋景雲並不避諱在靜月面前談論這些事情,而且就算他不說,很快她也能猜出來。現如今朝堂里的局勢很緊張,分幫劃派越來越明顯,凌鄭兩家已經不再避諱和皇上對立,稍有不慎,內亂必起。
靜月擔心的不止這些,她最擔心的就是凌鄭兩家引狼入室,想要用內外夾擊之勢謀權篡位,到時不僅溪朝改姓,戰火連綿之下蒼生百姓亦是無處安身,必是處處血流成河,生靈涂炭。
沒人願意生活在亂世,靜月亦不願,她佔用了宋家靜月的身體,身上就流著宋家的血,溪朝就是她的家,她可以不保皇室蕭家,但她有責任為自己的國家盡一份力。就為這一點,她也要想辦法幫忙解決這件事情,更別說宋靜珂還是她的姐姐,唐敏還是她的朋友。
「月兒,月兒,你再想什麼?」宋景雲見靜月想得太入神,就輕輕喚了她兩聲。
靜月回過神來,看著宋景雲說︰「六哥,我有事情想要請你幫忙!」
「好,月兒,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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