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美麗沒有能夠持久,一道無聲無息的寒風擊斷了這美麗。隨著那不祥的寒風,這絕美的女戰士無比驚訝地看到,自己那持矛的左臂,竟然從肘關節的上面,那沒有鎧甲防護的部位,慢慢的出現了一縷寒芒,一條血線!這血線漸漸裂開,露出了一環閃光的圓輪寒刃,手臂的肌肉和骨胳都已被這圓輪寒刃切斷了!轉瞬之間,她那修長的手臂連同那紅羽的聖矛,緩緩離開了她的身體,帶著血點墜落在她的腳下!
「啊,這是一場多麼感人與美麗的戲劇啊!流下了多少華麗的鮮血啊!這實在讓我無比的心曠神怡!感謝那偉大的殺戮之主凱恩,他慷慨的賜給了他卑微的僕人多麼美好的禮物啊!」
那個熟悉的,無比詭異而又無比陰暗的笑聲從安娜公主的背後響了起來,一個黑衣的人形出現了,他陰暗的狂笑著,向這斷臂的美麗公主走來。
「你這歹毒卑劣的無恥暗精,竟然用毒刃……」
安娜公主憤怒的瞪圓了她美麗的藍色大眼楮,但手臂上的痛苦卻折磨的她不得不停頓下來。
「放心吧,我可愛的公主啊,這飛輪是絕對無毒的。」
黑衣的人形露出詭異的微笑,向這金發的女戰士做出解釋,他繼續緩步走近過來,陽光透過樹蔭照在他的身上,形成片片光點的特殊感覺。他頭戴有著尖細盔頂和鋒利刀刃的修長高頂頭盔,面部蒙著黑色的鎖子甲,只露出兩只黝黑深邃,卻散發出邪惡的眼楮。
「那人類與烏蘇安的美麗驕傲啊!你的擔憂,是多麼的多慮啊!我給你的寶貴禮物不僅無毒,而且特地加上了我精制的止血與恢復的藥品。你的傷口幾乎沒有出血。你看到了嗎?當然,也會有一點小小的副作用。」
這黑衣的偷襲者微笑著停住腳步,歪著頭注視著他美麗的獵物。他穿著一身帶著鱗片和尖刺的緊身藍黑色皮甲,大約是用爬行類動物的皮革制成的。皮甲的邊緣上重疊著華麗的金色鋸齒瓖邊,胸前橫著交錯的紫色厚皮帶,中心則用一個帶著鋒刃和利齒的紫金色金屬骷髏扣住,既恐怖而又詭異。
他的背後垂著巨大的黑色皮革斗篷,與盔甲是同樣的質地。一個怪異的,帶著鱗與角的獸頭掛在他的肩膀上,眼孔里瓖著紫色的寶石。尖銳的護肩甲從下面挑起,帶著瓖著金飾的鋒利刀刃,兩臂的護甲也大致類似,全身如同一個密集的匕首之林一般。他的右臂受了傷,用繃帶包住,這大約就是夜間被安娜公主射傷的了。
「可愛的公主啊,我可不會讓你死去的。當你被那混沌的巨卵吞噬之時,我急得可是差點先出手了呢!不過好在你那呆頭的野獸解決了這個問題。不過,你確實很強,非常強!要沒有那三頭愚蠢的混沌野獸,我還真對付不了你的。在這里,讓我對它們的無私付出表示哀悼吧。」
這暗精靈的詭秘殺手陰險的笑了起來,他伸出帶著鋒利刀刃護甲的手臂,向那混沌巨怪的尸體作了個揖,用那寒冷與詭異的音調抒發起自己快樂的感情。
「那藥品不但能夠止血和愈合傷口,而且有麻醉的效果,這是很重要的。因為我要把你活著帶回那伽羅斯的血之神廟去,交給那偉大殺戮之主凱恩的高貴祭司與侍女們!你是一份多麼珍貴而美好的禮物呀,她們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面對這狂喜的暗精,安娜公主沒有說話。她緊緊抿住她柔和如同花瓣的嘴唇,用那燃燒著火焰的長睫毛美麗眼楮注視著眼前這卑劣的偷襲者,靜靜的立在這染血的林間草地上,如同一尊大理石的殘缺美麗神像一般。
她的左臂被斬斷,右臂也完全折斷,無力的扭曲垂下,已經完全喪失了反擊能力。所以那暗精殺手才敢如此的囂張與狂喜。事實上,如果不是剛剛的血戰消耗了她幾乎全部的力量,使她負了重傷。而戰獅英勇死去的巨大悲痛,又讓她的精神注意力完全轉移了的話,那暗精的丑惡殺手豈能偷襲成功!那卑劣的刺客,可能在戰斗的中期就已經趕到,像毒蛇一樣潛伏著,直等到她最渙散最大意的一刻,突然發起了致命的偷襲,成為了這林間最後的勝利者!
「美麗的公主啊,不用這樣生氣的瞪著我。我承認,在正面交戰中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但這是沒有價值的。因為現在我取得了勝利,你成了被我獵獲的獵物。」
那個詭異而又陰暗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壓抑不住的狂喜與興奮。如此輕松的戰勝比自己強大的對手的無比成就感,使這暗精喜悅而沸騰。說著說著,他禁不住提高了音調。
「我是勝利者!最後的勝利者!智慧與藝術的勝利者!誰也不能指責我這輝煌的勝利者!這就是我們那伽羅斯的優美刺客的風格,我們為我們偉大的殺戮之主獻上我們的智慧,在最合適的時機發出我們最致命的一擊!」
黑衣的刺客看著他眼前失去反抗能力的美麗獵物,不禁狂熱的大笑了起來。他用手在自己的咽喉上比擬了一下,拉了拉斗篷,發出那詭異而陰寒的聲音,他的狂喜讓他的身體輕輕抖動著。
「既然偉大的凱恩將你這寶貴的禮物幸運的賜予他謙卑的忠誠僕人----我這來自佛萊尼亞斯城的幻影武者,那我怎能失落這殺戮之主賜予我的幸運呢?提里爾的安娜啊,你有那烏蘇安的原罪血裔,你是那人類凶暴少女偽神的受寵者,你的矛和弓使許多那伽羅斯的勇士喪失生命!啊,你是多麼的寶貴,是那血之神殿多麼珍貴如同海之寶石的祭品啊!我期待著你在那血的祭壇上的美麗表現,因為那將證明我對凱恩的忠誠。」
「天已經亮了,這里離居民地很近了,不遠處就有城堡。我的近衛騎士們將會來臨,你帶不走我的。」
安娜公主揚起她金發的頭,打斷了暗精殺手的狂熱抒情。太陽已經高高升起,陽光照在她披散的金色秀發上,照在她帶著傷痕的美麗臉頰上,照在她遍布凹痕破洞的銀色鎧甲上,給她美麗而殘缺的身體披上一層金色的光環。盡管她兩臂折斷,手無寸鐵,但卻毫無畏懼之色的望著那黑衣的卑劣暗精,如同陽光下崇高的神像。
「多麼嘴硬的公主啊!我知道這舊世界人類中的提里爾人都擅長與言辭,你不愧是他們的公主。但,這有什麼意義呢?你難道不知道我要怎樣解決這個問題嗎?我可愛的公主?」
那黑衣的暗精陰笑著拔出腰間的交叉彎刀,走近了一步。那彎曲而帶著鋸齒的刀刃在林蔭的陽光下抖動著,閃著凶惡的光芒。
「我馬上就會解決這個問題,我會切斷你修長的雙腿與手臂,我有特效的藥物可以止血與回復,你不用擔心你的生命。因為我將把你麻醉,只帶走你那美麗誘人的身軀。你會陷入冬眠般的沉睡,直到我將你這美麗的禮物帶回那偉大的那伽羅斯!讓千萬人看到我----佛萊尼亞斯城的幻影武者霧弩,為我們偉大的殺戮之主奉上了怎樣珍貴的活祭!」
這暗精的凶殘刺客將那彎曲的雙刀舉向天空,猛地提高了音調,狂熱的向高天吼叫起來。他尖利而狂熱的聲音在天空中回蕩,驚起陣陣飛鳥,撲稜著向遠處飛去。故鄉的榮譽和名聲,已經讓這暗精殺手陷入了狂喜,終于無法抑制自己的感情了。但,這是愚蠢的。
無論在哪里,螳螂總覺得自己是完美的偷襲者,當然,他背後的黃雀也是一樣,當獵捕別人的同時,豈能想到自己也成為獵物呢?如今的暗精刺客已經陷入了這一點,自然,他自己還並不清楚。
一陣猛烈如同急雨的標槍,隨著一聲尖銳的呼嘯突然從天而降。這些尖銳而鋒利的標槍有幾只就落在安娜公主的身邊,但很幸運的,沒有一支擊中她。不過,某個正在狂呼抒發感情的黑衣暗精武者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這位精明與狂熱的偷襲者,自己目前淪為了獵物。三支標槍從背後擊中了他黑色的斗篷,他尖銳的高頂頭盔也被打飛了,暗藍色的長發披散下來,紅色的血流從他慘白的額頭間流下,只剩下鎖子甲蒙面還保持原樣。
「一點應有的懲罰降臨在你這卑劣的暗精頭上。」
安娜公主平靜的做出回答,用藐視的眼光看著那驚慌失措的暗精殺手。
「啊!竟然……」
那黑衣的受傷殺手慘叫一聲,閃電般縱身隱于一顆樹後,急切的掃視著攻擊飛來的方向,他的動作雖然有點抖動,但仍然快的驚人,看來驚嚇的程度要比實際的傷害更大。
東方的林間傳來了一陣馬蹄聲,漸漸的,一群人影出現在視野里,似乎是騎兵,但,似乎又有些差別?
「啊!原來如此!這就是近衛騎士的真相!那麼我可愛的公主啊!你應該後悔你的生命沒有落到我的手里!」
樹後的暗精突然發出了尖銳的笑聲,帶著不甘也帶著狂喜,這是因為什麼?
「一大群熱情的賓客與他們粗野愚蠢的頭領來參加這盛宴,這真是難得啊!我失去了一個祭品,而你卻要更悲慘更迅速的死去!這是何其跌宕起伏的戲劇啊!再見了!我可愛的公主,你應該為此感到後悔啊!」
那暗精的刺客狂笑著,風一般的向林間深處逃去,他如同一個黑色的彗星般迅速消失,只留下他詭異而怨毒的笑聲。
------這十六年前的一曲悲歌即將結束,不速之客般的騎兵到底是何人?那崇高母親的愛又將告訴海德什麼?敬請期待感人肺腑的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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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1
「烏蘇安的原罪血裔」指黑暗精靈對高等精靈有極其巨大的仇恨。娜伽羅斯的黑暗精靈,一貫以捕獲高等精靈,特別是有貴族血統的高等精靈作為殺戮之神凱恩神殿的活祭為驕傲,為功勞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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