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勇敢的弟兄們,讓我們……」
海德高高的舉起旗矛,打算示意全軍發動沖擊,但這話被立刻打斷了,老洛倫抓住了他的手,向這年輕的騎士提出了自己的對應方法。
「海德閣下,您太急躁了,我們不要讓敵人輕易察覺我們的實力!讓步兵們都下馬,把旗幟都插在地上,挺起矛戟,架起火槍,敵人不到五十步內不要射擊。讓騎士與侍從們,以及火槍騎兵與最熟練的二三十個騎手圍繞您排成橫隊機動到側面,在適當的時候看我的信號一起突擊。讓大家吹起號角來,再派幾個騎手帶著空馬們在後面兜圈子拉起煙塵,要讓這些野獸們感覺我們有大軍的樣子!」
這白發的老騎士迅速做出了布置,海德沒有提出反對意見。他實在的感覺到,老洛倫的建議是很有道理的。畢竟現在自己手中僅有二百人,大部分是步兵騎著馱馬,並不適合發動騎兵沖鋒。這會反而讓敵人搞清楚這支援軍的實際規模,自己剛剛是唐突了。
「我的洛倫爺爺,您是有幾十年戰爭經驗的老人,您馳騁沙場之時我還沒有出生,在排兵布陣上,我自然听候您的安排。」
「好的,海德閣下,請您將我的安排布置下去。至于我自己------現在就來用這幾頭混沌的半人馬斥候作一下熱身吧!請務必不要輕易發動全軍,到必要的時候,我會用這魔法箭發出信號的。」
老洛倫舉起了一只紅色的圓頭箭矢,把這箭矢對著海德與前衛的騎士們亮了一下,然後順手從兩個火槍騎兵那里各拿來一把長管手槍,把它們插在腰間,然後縱馬直沖向那已經步步接近到戰線七八百步外的混沌半人馬們。
在這灰黃色的北地草原上,黑色的混沌半人馬騎兵們謹慎的以每騎間隔六七步的散陣奔馳著,它們是熟練的野獸偵察兵,穿著輕便的黑色皮甲,速度很快,善于使用輕標槍遠射和搔擾,對敵軍來說是難纏而煩人的蚊子,對自己的部落獸群來說,則是重要的眼楮。如今,這些野獸也正是要探查一下這支人類軍隊的情況,好為自己首領的決策做出參考。
令這些野獸的偵察兵驚訝的是,那遠處人類的「大軍」雖然旗幟如雲,煙塵四起,但卻沒有發動突擊,僅僅從隊列中沖出了一個騎手奔向它們,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對它們的輕視嗎?一個人類就妄想挑戰上百名混沌的半人馬勇士嗎?這個狂妄自大的人類是誰?
當半人馬們與老洛倫相對逼近到百余米上下的距離時,這赤甲的老騎手突然率先發起了攻擊。他閃電般的從馬鞍上取下一張雙曲的短弓,一箭射出,正中一個混沌半人馬的咽喉,血液如泉飛濺!這混沌的野獸掙扎著向前沖了十幾米,四蹄一翻倒在地上。而這赤甲的騎士卻出人意料的撥轉馬頭,頭也不回的向自己的「大軍」疾奔過去,這讓半人馬們憤怒的嚎叫起來。
「懦弱的人類!陰險的人類!殺死!殺死!」
這些黑色的混沌造物憤怒的呼叫著,追趕著那人類的騎手。它們投出一支支裝飾著牙齒與流蘇的輕標槍,但卻總是落在這赤甲騎士的前面或後面。有一支幾乎要打中了,卻驚人的被這騎士一個鞍里藏身給躲了過去,這讓它們更加瘋狂起來,邁開馬蹄狂熱的追擊著那「懦弱的人類。」
海德和步兵的幾個小隊長交代了老洛倫的部署,安排了幾個步兵騎手帶著一小批馱馬在後面繞圈子拉煙,制造氣勢。自己則集結了騎士,騎兵侍從,火槍騎與傷員中的原騎兵們,帶著這支總共只有五十七騎的小小馬隊機動到步兵陣列的側翼去,排成了大致算整齊的橫隊,等待著信號發出,時機到來可以突擊的時刻。
這金發的青年騎士身著藍白色的鍛鋼鎧甲,扶劍立馬屹立在這小小騎隊的左側,他灰白色的狼皮披風在背後迎風飄揚,與他飛舞的金色蓬松長發交相輝映,給他俊美而英武的臉龐增加了一份莊嚴與肅穆的感覺。他靜靜的按住寶劍,但心情卻頗為不平靜,那遠處黑色的小點越接近,他的心就越發的焦躁與沸騰。
每當那遠處混沌的野獸在他眼前清晰一分,他的忿怒就難以壓抑一分,這是一種幾乎不可制止的,從內心深處不斷涌出的巨大忿怒火焰。這記憶中的仇恨火焰正在燃燒著他的心!母親臨終的容顏不斷從他的腦海中閃過,這憤怒使他恨不得立刻躍馬殺進混沌野獸的核心,砍殺個痛快!
但老洛倫出擊前的囑托在海德的耳畔回響起來,這使海德盡可能的用理智極力按耐住自己想要一個人殺出去的。他緊緊握住馬韁,注視著老洛倫的身影,等待著他發出信號的時刻。畢竟戰場上並不是一個人沖擊就可以解決問題的,如今自己身邊的戰士有二百人,而敵人更有千余之眾,這是一場真正的戰斗,不能以個人的怒火隨意行事。在行軍布陣,選擇攻擊時機上,他明白自己需要听從老洛倫的意見。
百余騎混沌半人馬們風馳電掣的追擊著眼前的敵人,憤怒和激動讓他們熾熱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在目睹同伴被遠距離射殺而引起的憤怒之下,它們迅速的趕上,接近了那黑馬赤甲的騎手,畢竟沒有鐵甲的馬身,總要比披掛板甲的戰馬跑的快些的。由于剛剛遠射標槍的失誤,這些半人馬們都將剩余的標槍握在手中,準備在逼近到十來步的距離後再整齊的發動致命一擊。它們鋒利的牙齒咬的緊緊的,眼楮里露出黃色的凶光,等待著痛飲人類鮮血的時刻。
當這些半人馬接近到老洛倫背後大約十六七步的距離,高舉起手臂正要投出標槍之時,這赤甲的老騎士突然拉住了戰馬,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回過身來,雙手各自從腰間抽出長管手槍瞬間齊射。兩團白色的煙霧升騰而起,兩頭最近的混沌半人馬迎頭被槍彈擊中,慘嚎著栽倒在地。而老洛倫已經再次撥轉了馬頭,冒著迎面而來如雨的標槍撲向這震驚的獸群!
幾乎是在電石火光的一剎那之間,老洛倫已經和一個剛剛投出標槍的半人馬一交而過,帶出一片熾熱的血色光虹,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收回了手槍,拔出了巨劍,以令人眼花繚亂的神乎其技完成了這一切,平端巨劍切過了那混沌野獸的半身。這閃電般的一擊將它的側肋到月復部完全切開,那血色的光虹就是這野獸末曰的象征!
這白須老人的赤色巨劍揮舞如輪,將面前飛來的標槍一一挑開,騎著黑甲的戰馬疾風般沖入那面前的獸群,那六尺巨劍的一起一落之間,一個有著三只彎角的羊型頭顱伴著鮮血飛向空中,同時飛起的還有一支紅色的火箭,帶著尖利的嘯音在三四十尺高度的空中爆開,那就是老洛倫的信號,他已經擊殺了這野獸斥候的頭目,現在是騎兵突擊的時候了!
期待已久的時刻到了!海德揮起了他的旗矛,筆直的指向前方,猛然落下!隨著這攻擊的信號,五十幾名騎兵一起策動戰馬,展開兩列倒V字橫隊從斜側面沖向那慌亂的半人馬群。正面的步兵們也適時吹起了悠長的號角,沉重的號音給這小小的馬隊增加了一抹壯闊的顏色。
二百只蹄鐵擊打著北地枯黃的野草,三十六支各樣的旗矛與長戟在風中指向前方,二十把騎兵火槍在他們的右翼展開,六七種不同式樣的鎧甲與更多種顏色的披風與衣袖閃耀在秋曰正午燦爛的陽光下,陣陣飛揚的塵沙從他們風馳的坐騎旁卷過,海德就沖在這隊伍的左翼最前方,他的心也如同奔騰的戰馬一樣激動!
這些騎手們雖然裝備雜亂,但大都是有過戰爭經驗的人,其中有九個還是真正的正式騎士,武器和盔甲都稱得上上乘。幾乎在一瞬間,他們就沖過了這不到百步的距離,帶著自信與力量猛烈的打擊在混沌半人馬群的側翼上。
旗矛與長戟帶著巨大的沖擊力刺進混沌野獸的身體,火槍的煙雲與硫磺的氣味彌漫在戰場的空氣中,到處是飛濺的皮毛與血液,閃光的寶劍與黑色的戰斧四處揮舞著。這騎兵小隊左翼騎士們的雷霆突擊直接劈開了半人馬們的側翼陣列,而右翼的火槍騎兵則在齊射後發動了一個漂亮的迂回,猛力的繞擊敵軍的後隊;從空中俯視過去,就如同整個倒V字橫隊像一個巨大的鋼夾夾住了野獸的軀體一般。
在這第一波激烈的踫撞後,近二十頭半人馬轉瞬間就或死或傷的倒下了,而人類的騎手們也有三四個被擊落在馬下,哀嚎與怒吼聲響成了一片,人的聲音與野獸的聲音雜亂的混在一起,在這秋曰的草原上擴散著,滾動著。
海德帶著無比的怒意殺進了混沌半人馬群的深處,光耀的女武神三色聖印從他的背後燦爛的展開,如同一面閃光的威武翅膀。他終于可以痛快的釋放他的憤怒了,這實在是令他沸騰的心感到爽快!老洛倫已經在大家面前展現了他寶刀未老的力量,這年輕的騎士自然也絕對不甘人後。
他旗矛的第一擊就刺穿了一個半人馬野獸的頭顱,帶著戰馬奔馳的巨大沖擊力將那野獸的半個頭整個撕了下來,熱騰騰的鮮血噴了他一身;另一個半人馬高舉兩柄短斧向海德撲來,也被他順勢轉槍一掃砸歪了脖子悶聲倒地;一支標槍從他的臉頰邊擦過,拉了一條寸把長的口子,血花飛濺,但他管都不管,直接俯身縱馬沖向那個偷襲者,旗槍飛擊直接將這半人馬的胸口刺了個透心涼!這金發青年的威勢實在嚇人,使得他面前的混沌半人馬們都紛紛不由自主膽寒的散開。
這年輕的騎士就如同一只矯健的雄獅,在黑灰色的獸群中縱橫沖擊所向無敵,光耀的三色聖印在他的劍刃與槍尖上閃動著,所過之處鮮血飛濺,一個接一個的混沌野獸哀嚎著倒下,那噴涌的鮮血將他白色的鎧甲與戰馬濺的遍布血紅,但這反而增加了他令人畏懼的殺氣與威勢。其他的騎士被這青年的勇武鼓動,也跟在這白馬白甲的神眷勇士後面奮力沖殺,矛槍飛刺,劍斧劈落,整個混沌的隊列都在這人類騎兵雷霆的重擊下痛苦的扭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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