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無比的震撼與驚喜讓這年輕騎士的心沸騰起來,他情不自禁的向這位如同自己記憶中母親容顏的美麗女姓邁近一步。他有太多的東西想要傾訴,他想握住母親溫暖的手,那曾經在黑暗恐怖的森林中拯救自己的手!他想感到母親的溫暖,哪怕是只在幻夢中也好!
「勇敢的海德閣下,我知道這是一件奇跡,我也知道您激動的原因。」
名為格林希爾的美麗女姓溫和的回答了海德,她的聲音中帶著憂傷與冷靜。
「確實,我知道我與您的母親極為相像,而且我也同樣有著一點神聖烏蘇安的血脈。但我並非是您的母親,我只是一位帝國莎爾雅神殿的普通侍奉者。那提里爾偉大的武神公主離開人世之時,我還是瑞克公國的一位不到十歲的小姑娘。但我理解您的心情,因為沒有什麼能比幼年失去親愛的母親更令人心痛!在這一點上,我有與您同樣的悲傷。」
隨著這溫和而又帶著一點憂傷的聲音,她溫暖的雙手輕輕握住了海德的手,有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溫暖傳過海德的全身,這使這激動的青年猛然清醒過來。他突然感到了自己的唐突。
「對不起,格林希爾閣下,我剛剛過于激動了……」
海德定下神來望著面前的短發女姓,急忙慚愧的致以歉意。他感到了臉上有些發熱。確實,十六年之後,自己的母親怎麼還會是當年的樣子呢?而且面前這位女姓的眼楮是棕色的,而非自己母親的藍色,個子也沒有記憶中自己母親的個子高,而且,雖然她們的面容驚人的相似,但氣質與感覺上的差別還是明顯的。她們最明顯的的差別是在兩個人的眼楮上,不是在于顏色,而是在那眼神的深處中……
他記憶中的母親安娜公主如同熊熊燃燒的金色烈焰與寶劍,她深藍色的眼楮里有一種不可阻擋的銳利鋒芒;而如今面前的格林希爾給人的感覺卻是溫暖與柔軟如同春風與柳枝,她棕色的大眼楮中流動著春天的潺潺小溪。如果說安娜公主如同那高天間手持矛盾斬殺混沌的勇敢女武神米爾米迪雅,格林希爾就如同人間播撒仁愛與慈悲的醫療與仁慈女神莎爾雅,兩位女神同為姐妹卻各有各的光芒,但她們絕非是一個人。
「您不用道歉,勇敢的騎士,我深深的理解您的情感與悲痛,因為我的母親也是在我年幼時就永遠離開了我的身邊。我當年也曾多少次從夢中驚醒,渴望著母親能回到我的身邊,但卻只是幻夢。因此我可以明白您的心。」
這金棕色短發的美麗女姓抬起頭來望著海德的眼楮,她緊握的雙手帶著溫暖,這反而讓海德感到有點窘迫了,自己剛才確實是失態了,他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勇敢的海德閣下,您不用緊張。剛剛您還在戰場奔馳縱橫如同年輕的雄獅,怎麼如今卻像一個害羞的孩子呢?」
格林希爾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海德,她溫柔的露出了笑容,那是宛若慈母或長姐的溫柔微笑。她微微俯下她金棕色短發的頭,輕輕的吻在這年輕騎士的手背上,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暖暖感覺頓時沖進了海德的心房,他的臉猛的紅了起來。
「您仗義出手拯救了我的生命,這一吻就是我對您小小的敬意與謝禮,我勇敢的騎士海德閣下。當您從戰場凱旋歸來後,當這場戰爭告一段落的時候,我誠摯的邀請您與您英勇的戰友洛倫大騎士長來我的家中做客,我與我溫柔的丈夫,還有我可愛的女兒們都會熱情的歡迎您們的。」
格林希爾的動作與她溫柔的聲音一樣優雅。那一吻之後,她輕輕的松開了手,摘下白色的帶羽軟帽再次屈膝向海德致禮。
「尊敬的格林希爾閣下,感謝您原諒我的唐突,感謝您理解我的心……我真的很慚愧,因為您實在與我記憶中的母親太相似了……」
這年輕的金發騎士清醒了過來,他匆忙的向眼前的年輕貴夫人致敬,這美麗白裙女姓的聲音與姿態都是那樣的溫柔與親切,這反而讓海德更加的凌亂起來了。
「這沒有關系的,您有什麼好慚愧的呢?我勇敢的騎士海德閣下,您真是非常的謙虛。這一點上您和我親愛的丈夫倒是有些相似,我想你們很有希望成為朋友的。」
金棕色短發的美麗女姓笑了起來,在她提到她的丈夫時,她的聲音略略提高了一點,似乎有一種潛意識中的自豪在里面。她輕柔的理了理自己白晰額頭上被秋風吹的有些凌亂的彎曲劉海,重新戴上軟帽,笑吟吟的望著海德漲紅的臉。
「尊貴的格林希爾夫人,我是提里爾的騎士洛倫.普蘭科,我感謝您對我與我少主海德殿下誠摯的邀請。」
不知什麼時候,老洛倫已經走近過來,站在了格林希爾的面前。這白發血甲的老騎士竟然莊重的摘下帽子,對這金棕色短發的美麗女姓單膝跪倒,致以軍人的最高禮節。這讓海德有些驚訝,但這這老人的聲音卻更令人震驚。
「您知道我這小小騎士的名字與特征,您認識安娜殿下的面容,這實在是讓我驚訝,但卻讓我有了答案。我想冒昧的問一句,您的丈夫就是那偉大的楊元帥吧,安娜殿下與我在二十年前曾在軍中與他相識。在這里,我要向您高貴的丈夫,帝國光耀的星辰,不敗的戰場魔術師楊元帥閣下,致上一位老軍人真誠的問候。」
老洛倫的聲音不大,但卻震驚了所有在場的人,每一個听見這聲音的人都瞬間呆住了。
「英勇的洛倫大騎士長閣下,您看得很準確。我確實是楊.索別斯基.奧特蘭德斯閣下的妻子。他曾幾次向我提起過少年時在選帝侯恩里克大元帥麾下與您和安娜殿下並肩作戰的事,他深深的記得你們的仁慈與英勇。您是我丈夫的朋友,我丈夫曾經一度也是那高潔武神公主的侍從,我不能承受您的大禮。您在二十年前已經是米登蘭公國的武技大騎士長了,而我只是一位普通的帝國隨軍醫師,應該致禮的人是我。」
名為格林希爾的美麗女姓輕輕的驚嘆了一聲,她也同樣單膝跪下去,扶住了老洛倫的手,溫柔的回答了面前的老騎士的問候。
海德呆住了,一旁的獵豹騎士馬歇爾驚訝的張大了自己的嘴巴,他的寶劍啪嗒一聲跌在了地上。
「為什麼出發的時候沒有人告訴我?」這紅頭發的高個子騎士下意識的自言自語著,當然,這也是衛生隊絕大部分人的心聲。
「楊元帥的夫人就在這里?就是格林希爾女士?」這條消息對于援軍士兵們如同驚人的霹靂,因為沒有軍人會不知道這偉大帝國元帥的業績,除了剛剛蘇醒的海德以外。
「從暗精靈的血手中拯救二萬名法萊斯城居民,在埃森格納擊退十萬綠皮獸人的大軍,從獸人與暗月地精之手攻克那南方群山間的銅牆要塞,在利爪海畔與那精靈王子合力將暗精的黑方舟與大軍擊沒大海,在巴松林格城寨下將混沌殲奇領主貝拉和三萬混沌軍團一起殲滅……二十年的從軍生涯中從沒有被敵軍擊敗,三十二歲成為帝國的元帥,那帝國的不敗神話,智慧女武神米爾米迪雅的光輝神眷者楊元帥,我竟然護送了他的夫人?」
長腿馬歇爾不禁自言自語著楊元帥的功績。這紅發騎士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海德離他很近,自然听的非常清楚。他沒有作聲,靜靜的听著這不請自來的介紹,老洛倫與格里希爾女士的對話已經讓他感到驚訝,馬歇爾的聲音更讓他感到驚嘆。
「我竟然誤打誤撞的拯救了一位偉大帝國元帥的妻子,而這位美麗的女士不僅和我的母親長得一樣,她的丈夫還曾經是我母親和洛倫爺爺的老熟人?這真是一個巧合的世界啊!媽媽啊,雖然我當年沒有能夠保護您,但今天我能拯救這些戰友與一位與您如此相似,如此善良的夫人,相信您的在天之靈也會為此欣慰的吧?」
海德在心底無聲的自言自語著,他低下頭去,握住了自己胸口上的白金掛墜,默默的向那母親的遺物祈禱著。雖然格林希爾女士並非自己的母親,但這仍然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這青年微微的感到有一種幸福在他的心底流動,那是做過好事後的一種成就感與自豪感,還有那心底的安寧。
「大家沒有必要都圍過來吧?其實我也是很普通的人,我的丈夫與你們一樣,都是護衛這帝國與人類的刀劍。大家真的沒有必要驚訝的。我們的階段目的地---帝國遠征軍第十九號前進兵站的莎爾雅會堂已經不遠了,許多重傷員還需要進一步的治療的。讓我們動身吧,我尊敬的戰友們。」
金棕色短發的美麗元帥夫人向周圍的人群微笑了一下,提起裙角向他們輕輕的致意。
車隊重新套上了轅馬,傷員被送上了馬車。步兵和騎兵們都重新騎上了馬,分成兩行護送在馬車的兩旁。三十九具戰死者的遺體----其中十七具屬于兵站的援軍,二十二具屬于衛生隊的護衛隊。這些英勇犧牲的戰士遺體被莎爾雅神殿修女的聖光祈禱與淨化後,也被放上了兩輛殿後的馬車,這是西格瑪帝國的習俗,帝[***]隊是盡可能不拋棄戰友的遺體的。
這習慣並非完全處于禮儀,更有其實際的意義。不讓戰死戰友的身體棄置荒野成為死靈法師的玩具,混沌妖獸的食物,或者在卑劣混沌巫師或吸血鬼的手中變成更糟糕的敵人,是軍人們對戰友們與對自己的基本承諾。在遠離戰場的安全地方,這些遺體經過牧師與修女的莊重祈禱儀式後,將被集中焚化,將骨灰裝進帶有戰士姓名的橡木盒,盡可能的帶回戰友的家鄉,帶給戰友的親人。如果實在找不到戰士的家人,那骨灰將被帶往帝國的神聖西格瑪神殿或白狼烏里克神殿,拋散在神殿周圍的聖林中,讓這些無名勇士的靈魂與祖國至高的神皇與軍神永在,不會迷失方向成為混沌的獵物。
格林希爾溫柔的為每一具戰士的遺體祝福,白色羽翼的莎爾雅聖印在她的雙手間燦爛的展開,撫過戰士們血跡斑斑,殘破不全的身體,那聖印與拉拉當初釋放的類似,但大小和光芒程度都超過十倍,她的光芒所到之處,戰士們遺體上的血跡干涸,傷口變白,連遺體的表情都似乎變得安詳,淨化的效果令人驚嘆。有許多戰士的兩眼沒有閉上,她就扶住那遺體的頭,溫柔的的用她美麗的縴手撫過他們的眼簾,讓他們真正的永遠安睡過去。這美麗元帥夫人的動作是那樣莊重與感人,這使許多戰士感動的唏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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