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錘之米登蘭的雄獅王 第三十六章 劃破夜空的獠牙!

作者 ︰ 心之刀刃

「戰斗是激烈與艱苦的,混沌軍隊的陣列屹立如黃銅的城牆,混沌軍隊的騎士沖擊如同咆哮的怒潮,瑞克和各公國英勇的騎士數以百計的倒下去,而許多步兵中隊,大隊更是整個整個的打光了。啊,還有那些巨大的惡魔火炮---------或者稱為金屬的惡魔,他們的火焰命中方陣的場面簡直無法形容!」

「不過,我們的炮兵還是冒著他們騎兵的箭雨和標槍,以射速快和準確的優勢,最後打啞了他們的炮陣地,擊碎了那些渾身重鎧,長著巨爪與怪角的混沌武士們,當然,這是在無數步兵與騎兵戰友的掩護下才可能做到的,否則我們早被沖上來近戰的混沌武士們撕成了碎片。每一個兵種都只是帝國之劍的一個組成部分,交響樂是眾多樂器協奏才能演出的。」

名叫芒特的胖主管揮舞起他的手臂,似乎是要在夜空中描畫出當年血戰的那一幕一般。他用隨身攜帶的酒壺喝了一小口潤潤嗓子,繼續和面前的年輕騎士談起那當年的經歷。

「經過四個小時的苦戰,付出七八千人的傷亡,我軍終于擊破了混沌軍隊的陣線。他們撤退了,我軍發起了追擊,但僅僅是一時的疏忽,我軍的掩護部隊和我們的炮陣地拉開了一定的空隙。也許,海德殿下您會覺得一個空隙沒有什麼了不起,但在兩軍精銳殊死對抗的戰場上,露出空隙就是致命的。這是無數次血的教訓為我們書寫的,我們必須記住。」

芒特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沉重,海德感到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種深深的悲傷,這讓這年輕的騎士有些不知說什麼好。

「在那一團混亂的塵土與火藥的煙塵中,滿滿一中隊隱藏起來的混沌騎士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他們抓住機會,突進了我們軍團的炮陣地。于是在他們被消滅之前,四個炮兵大隊幾乎全軍覆滅,五六百名士兵與炮手非死即傷,五十門火炮的炮門被他們釘死或破壞,包括幾門最好的**產的風暴多管炮在內。在這場搏斗中我失去了一條腿,但比腿更重的傷就是我失去了我年輕的兒子。那是我唯一的兒子,他就如同您今天那樣年輕,剛剛結婚只有三個月。啊,這就是在敵人面前疏忽的結果!」

這矮胖身材的兵站主管擦了擦眼楮,海德看到他的圓眼楮里有淚光在閃動。他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不斷的抖動著。

「尊敬的芒特閣下,我對您兒子的英勇犧牲表示哀悼。我明白您對我的忠告,我感謝您對我的忠告,我不會輕敵的。」

海德是一個直覺很敏銳的人,他理解這失去兒子的中年人的心,了解自己以後將要對抗的真正敵人,絕對不是一件壞事。畢竟戰場是殘酷的,因為第一天的交戰勝利就翹起尾巴,看來也不是什麼明智的行為,芒特主管的聲音合著秋夜的寒風,讓這青年的心清醒了許多。

「高貴的海德殿下,感謝您並沒有發怒,因為我看到了您剛剛的驕傲,我的話只是為了讓您恢復理智。我多年的戰爭生涯當中,看到過多少次驕傲而充滿信心的青年貴族,在頭幾次的交戰中閃電般喪失他們年輕的生命。對許多貴族我也許不敢這樣說話,但我明白您是一位善良而真誠的勇士,您如同您偉大的母親一般的正直。所以,我必須提醒您,千萬不要輕視混沌的力量,因為這是千萬戰士的鮮血書成的教訓。」

芒特主管誠懇的摘下帽子,向海德鞠了個躬,結束了他的回憶。海德禮貌的還了禮,他懂得這位兵站主管的意思,不就是說輕敵與狂妄是不可取的嘛?這個海德當然清楚,但他也並不是特別的贊同這位主管的意見,因為他對他自己的力量與勇氣充滿著絕對的信心。不過不管怎麼樣,在一位喪子的長輩面前,禮儀是需要恰當的。

「海德殿下,芒特閣下,換崗的時間到了,讓我來負責這里的巡邏吧,夜很冷,大家還是需要休息的。」

一條修長的身影帶著幾名士兵走上了城樓,這正是馬歇爾。這高個子的紅發青年穿著閃光的獵豹騎士藍色板甲,腰佩寶劍和手槍,精神十足的走了上來。

「謝謝您,我的兄弟馬歇爾。因為洛倫爺爺和拉拉的提醒,我想起了不少你的事,十年後我們這當年的朋友能夠幸運的在這戰場上重聚,這實在是讓人高興的事。」

海德笑了笑,回答了馬歇爾的致意。在返回兵站之後,老洛倫和拉拉,當然,還有這位馬歇爾騎士本人,一起告訴了海德不少事。這也讓海德自己大致想起了十多年前馬歇爾來到老洛倫和自己家中的原由,以及那一度讓自己模不明白的「兩次拯救生命」的由來。

原來,馬歇爾是老洛倫當年一位部下的兒子,他六歲那年,他的父親在一次對南方綠皮獸人的大遠征中戰死,生活的來源斷了,而家鄉又遭遇了大旱災,無依無靠的馬歇爾母子來到了米登海姆城郊尋找出路,靠給人縫補衣服為生。但屋漏又逢連陰雨,馬歇爾的母親又不幸生了重病,七歲的馬歇爾為了不讓自己的母親餓死,大著膽子進行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偷竊,但不幸的是,這孩子的第一次出手就被當場抓住,被狠心的閑人們打得渾身是血,幾乎要斷氣。

正在這衣著破爛的「小偷」如同一只老鼠般被扔在街道的石頭水溝邊,渾身是傷,不知什麼時候就要被路過的馬車碾死的時候,跑出來玩的拉拉和海德恰巧經過了這里。當年的海德雖然迷迷糊糊,連話都不會說,卻有一顆異乎常人的同情心,他看見了馬歇爾的慘狀,立刻哭了起來,還取出糖果遞給他吃,示意拉拉和自己一起幫助這位可憐的同齡人。一陣折騰之後,老洛倫趕到,這老人當然不會反對兩個孩子的善心,于是找來醫生給馬歇爾包扎,又帶他去見他的母親。交談當中,老洛倫驚訝的發現馬歇爾母子竟然是自己當年部下的遺孀與孤兒,而馬歇爾病重的母親也用最後一口氣把自己的孩子交托給了這位尊敬的騎士,就永遠的閉上了眼楮。

于是老洛倫將馬歇爾帶回家中,和自己的孫女拉拉,以及海德一起撫養。三個孩子相處的很好,不過開朗的馬歇爾時不時的會逗一下傻傻的海德,倒也無傷大雅。但很快,老洛倫發現,馬歇爾不但學習槍術和劍法非常出色,居然還有特別善于認字,學習的驚人天賦。他僅用一年多的時間,就學會了老洛倫幾十年來懂得的全部字母與詞匯,而且馬上翻爛了家中僅有的兩本簡單書籍。文化不高的老洛倫頗為欣喜,決定為馬歇爾找一位更合適的導師---這倒是很快就確定了,老洛倫有一位朋友是聖獵豹騎士團的武裝修士,他是一位很有文化的老人,也曾擔任過大軍團的參謀軍官這種職位,讓他來教育擁有讀書天賦的馬歇爾,真是再好不過了。

就這樣,一番準備後,九歲的馬歇爾成為了獵豹騎士團武裝修士達勒恩閣下的貼身侍童,告別了海德與拉拉,進入了獵豹騎士團的城堡修道院。但不久之後,武裝修士達勒恩閣下與一支獵豹騎士團分遣隊被派遣到北方的基斯里夫王國去做交流,馬歇爾自然要跟著去,于是,十年間他們再也沒有相見過。不過聰明的馬歇爾很快學會了寫信,他每幾個月給老洛倫發一封信,報告自己的成長情況。據說,他在那寒冷的北國生活的很好,時常跟隨年老的武裝修士參加一些小戰斗,廣闊的基斯里夫草原成了他的騎士練習場,基斯里夫格勒的古老圖書館也成了這位紅發青年經常光顧的對象,直到混沌風暴來臨,郵路中斷為止。

這就是獵豹騎士馬歇爾的故事。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因為海德的原因,使這當年被扔在陰溝邊的「小偷」成為了如今榮耀的聖獵豹騎士,這就是「第一次拯救生命」的事實,而無比湊巧的是,便是海德執意帶部隊出去營救衛生隊,沒想到始料未及的拯救了自己的童年密友,做出了「第二次拯救生命」的壯舉。在某種意義上,這也許正如馬歇爾所說,是偉大的神皇西格瑪之靈召喚的原因吧。

在走下城樓之前,海德簡單的和馬歇爾聊了聊。他從馬歇爾那里得知,拉拉听說格林希爾夫人是爺爺的熟人之後,居然馬上纏住了格林希爾夫人,希望作為高階莎爾雅牧師的她指導自己提高水平。而這位美麗的元帥夫人倒也很喜歡可愛的拉拉,不但沒有指責這翹鼻子少女的冒昧,而且立刻親切的答應了她的要求,現在正在醫院教授拉拉醫療技術呢。這讓海德笑了起來,他沒有想到拉拉還挺勇敢的,有這麼積極的學習精神。

「三個人里學習的最少的就是我了,不過如今我已經恢復了智慧,也要請我們的大學問家馬歇爾多教我一些書籍上的知識。我的天,我好像還不認字呢,這真是夠慚愧的,以後我的學習就要由長腿你負責了。」

海德笑著拍了拍馬歇爾的肩,說實在的,他隱約覺得自己似乎以前是認識字的。但現實告訴他,自己確實不認識字---自己看不懂旗幟上的字母,而且對這些字母一點印象也沒有!這讓他的心里有些慚愧,面對跟隨修士深造十年,讀過大量典籍,歷史的馬歇爾更是如此。

「自己必須要彌補上自己的缺憾」,他在心中默默的告訴自己,而馬歇爾的回答也當即而來。

「我會用十二萬分的榮譽去幫助海德殿下您去學習的,這實在是我的榮幸。等我們解了基斯里夫格勒的圍城,我會引見得到智慧的女武神眷顧的您,去和基斯里夫格勒的學者們見面的,那光輝的女武神已經打開了您的智慧之窗,您必然會成為一位偉大的人。」

「我的朋友馬歇爾,不用拿我取笑吧,你這種說法讓我挺尷尬的。」

海德皺了皺眉頭,馬歇爾的馬屁拍的有點猛了吧?好像有點像諷刺了吧?

「海德殿下,我沒有開玩笑。因為神眷者絕非凡人可比,當他蒙受神恩神印成為神眷的勇士之後,他的榮光與智慧就會如同潮水般奔流而出,我的老師達勒恩閣下曾經告訴我,有幾位本來不認識字的騎士或士兵,在成為神眷者後,學習知識的速度是不可想象的,記憶會變得無比明銳,隨著閱讀……」

「兩位騎士閣下,請靜一靜,注意遠處的聲音與振動!」

馬歇爾長篇大論的解釋被芒特主管的一聲大吼所打斷了,幾乎隨著那聲音發出的同時,遠方一連串閃電般的箭矢劃破夜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射向城樓,如同凶獸的獠牙化作了流星,直奔海德與馬歇爾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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