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錘之米登蘭的雄獅王 第四十章 硫磺,鉛彈,與火焰

作者 ︰ 心之刀刃

海德在城樓上靜靜的注視著這一切,他清楚的感覺到,現在是值得火炮射擊的時候了。他也看明白了芒特的用意何在,如今的一炮,效果絕對會頂得上在遠距離射擊的十炮!考慮到火炮裝填很慢,沒有比現在的一擊更合適的了,他想發出提醒,但話音還沒出,蛇炮旁的芒特就轉低炮身,閃電般的用火繩點燃了蛇炮的火門。這胖胖主管的動作是如此的快,逼得海德將嗓子眼的話咽了回去。

「雙倍霰彈,發射!火槍手,齊射!」

隨著這身著皮袍的胖主管堅定的聲音,一道雷霆與火光在城樓上霹靂般響起,緊接著又是一道,然後整條西牆上都響起了整齊劃一的槍聲,如同連環不斷的雷聲鞭打在混沌獸群的身上,近百團白色的煙雲在女牆後涌起,伴著濃烈刺鼻的硫磺氣味彌漫在整條木牆上。

這是一次教科書般經典的近戰齊射,兩門蛇炮對準那三四十步外擁擠的獸群,打出了數百粒帶著火焰的熾熱霰彈。這種距離上的霰彈威力是可怕的,鉛和火如同毀滅的風暴與火焰的鋼鞭般橫掃過那瘋狂的獸群,劈開兩條血肉的小巷,殘肢斷角和著血雨四處橫飛。而緊接而來的火槍齊射再次把猛烈的鉛和硫磺傾瀉在混亂獸群的隊列中,成堆的野獸倒下了一大片,淒厲的慘嚎聲此起彼伏。

濃烈的血腥味和著硫磺向守軍的鼻腔中涌來,剛剛的一擊瞬間殲滅了混沌獸群的四分之一弱,近百頭手持矛斧的野獸死傷在壕溝的邊上。這巨大的損失合著炮火的雷聲,使得野獸們被魔法激蕩的心重新產生畏懼,狂熱的隊伍發生了松動,但仍然有勇者奮力搬運著雲梯架向壕溝,更多的傷兵與尸體則被直接的擠下去。但等待他們的是第二波猛烈的齊射!火槍手們與弩手們放下空槍,鎮定的接過助手遞來的備用槍,再次對準獸群開火,鉛彈和弩箭暴雨般落在它們的頭上,插入眼楮,打碎胸骨,擊斷手臂,如同地獄的火焰刺鞭一樣撕扯著這些狂熱者的身體與神經。

但終結野獸們沖擊的最後一根稻草並非火藥,而是兩支長矛,這長矛來自海德的手中。

這年輕的騎士注意到,在獸群中央的中隊戰旗下,一個高大的戈爾首領依然屹立著,揮舞著盾牌與戰斧鼓舞著野獸們前進,于是他拿過兩支靠在牆上的長矛,以他驚人的神力閃電般的投了出去。第一支矛打穿了那戈爾首領的左肩,力量之大,竟然將這高大的戈爾首領帶飛出去三四步遠,而第二支矛將那護旗手當胸狠狠的釘在了地上,頂著野獸骷髏的獸皮戰旗也同時倒落在塵埃中。

隨著首領克蘭德斯戈爾閣下的倒下與戰旗的墜落,一只站在戰旗旁的黑色戈爾突然慘叫了一聲,轉頭逃開了,這些瘋狂野獸的最後一根神經被壓斷了!它們崩潰起來就如同他們的瘋狂一樣快,隨著第一個逃兵的出現,幾乎轉眼之間,野獸們一個接一個的丟下雲梯,武器,土崩瓦解的向背後的大陣逃去,這獸人敢死隊的第一波攻勢就這樣來也快去也快的結束了,只留下了滿地的死者與傷者,以及扔下的雲梯和破爛武器。

「蒂格爾主人閣下,看來懦夫們還是靠不住的。他們崩潰的很快。」

藍發的少女回過頭,用她慣常冷靜的聲音對她背後的混沌騎士這樣說著。她們兩人共同騎在一匹戰馬上,被三四十名身著黑色鱗甲,外罩毛皮披風的庫甘騎射手簇擁在中間。這支規模不大的騎兵小隊沒有打起旗幟,靜靜的立馬在距離混沌野獸大陣大約有五六十步距離的一塊小高地上,默默的觀察著戰局的走向。

「沒有關系,他們吸引了一些敵人的注意力,這就夠了。某種意義上,讓偽神的信徒們掙到一點甜頭,才能讓他們最後更徹底的遭遇真神的懲罰。現在大軍進軍的時刻也到來了,我想那位新的獸王先生是不會放過機會的。而我們馬上該做的事,你是明白的。」

這綠發的混沌神選騎士的聲音仍然是溫和而平靜的,他伸出手來指向遠處的兵站正門,對靠在他胸前的藍發少女講解著他的目標。似乎是要證明他的話一樣,幾聲悠長的號角聲從混沌野獸的大陣中央響起,緊接著就是一陣狂熱的戰嚎聲與讓地面震撼的腳步聲。

正如混沌騎士蒂格爾閣下的預見一樣,獸王肯特戈爾看到敢死隊的崩潰之後,立刻發出了總攻擊的命令,它憤怒的聲音伴著號角聲回蕩在夜空中。

于是兩千五百個咽喉發出應答的咆哮,五千只獸蹄狂野的發出踏動,數千把矛斧揮舞如同微風掃過成熟的麥田,混沌野獸的大陣也自然的從靜止轉變為行動。十五個戈爾的步兵中隊排成兩排,前面五個,後面十個,黑壓壓的如同移動的樹林般,以小步慢跑的速度向兵站整齊的前進。這些有著彎曲犄角的羊頭野獸將木盾斜舉在頭頂上,伸出短矛和戰斧,一個接一個的連成緊密的圓陣逼向面前的人類兵站,猶若深色的海潮向沙灘推進。

四台房頂般的三角攻城錘夾在它們中間緩慢的前進,這攻城錘的上部用碗口粗細的濕楊木釘成房頂般的結構,上面覆蓋著打濕的泥土與獸皮,起到防火的作用。而下面的攻城錘頭則用一根尺把粗細,十來尺長短的硬木做成,攻擊城門時就用它的尖頭來沖撞。數十頭強壯的戈爾在下面努力的推動著,十六個簡陋的木輪壓過草地,發出咯咯吱吱的怪聲。而高大的王座戰車則在隊伍的最後壓陣,馭手們使勁拉住韁繩,防止那些狂熱的混沌長牙野豬沖到前面去。

城樓上的蛇炮換上了實心彈向野獸的陣列開火,熾熱的鉛球帶著火線落在四百步距離外的陣列中,擊斷野獸的身體,擦斷野獸的手臂,打碎野獸的頭顱,拉出兩條血線與風中的慘嚎聲。而前隊的野獸們也迅速散開隊伍,加快步伐來躲避這恐怖的鉛與火。它們前後左右之間拉開六七尺的距離,把木盾頂在頭頂上,以紛亂的散陣快速前進,隊伍如同膨脹的氣球一樣散開,彌漫在平坦的草原上,拉成了長長的戰線。

「野獸們的戰術發生了變化,曲射炮準備射擊,距離四百,用爆破彈!一,二,三!」

芒特主管的聲音是短促與堅定的,隨著他的命令,一名隨從舉起小旗,對木牆後三十步距離布置的曲射炮炮位揮舞了兩下,炮位上也頓時傳來了應答聲。

那銅制的曲射炮短而粗壯的炮身上有著密密麻麻的符文與龍蛇浮雕,直徑二尺,內徑一尺,長度五尺,如同一個斜放的水缸布置在六輪的低矮炮車上,兩邊站立著嚴整的炮手隊列,堆放著尺把直徑的鑄鐵爆破彈。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霆巨聲與火光,一道彎曲的火流星以高挑的彈道越過木牆,以自由落體的速度沉重的落在野獸的後隊中,那巨大的爆炸威力合著煙塵,頓時將六七只戈爾掀上天空,更多的野獸慘嚎著倒下,鐵的碎片與血肉角蹄的碎片四處飛濺。

一塊尖利的碎片擊中了王座戰車上獸王肯特戈爾的胸甲,但胸甲正中的天青色魔法石頓時發出光華,減弱了彈片的來勢,只讓那本已是強弩之末的彈片與胸甲撞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留下一點劃痕,同時幾片帶著毛發的血肉也從更高處飛過,擦過這羊頭野獸的長毛臉頰,帶著硫磺與血腥味。

「尊貴的獸王!尊貴的獸王受傷了!」

一只褐色短毛的戈爾驚慌的喊叫起來,試圖向後跑去,但它的尖叫馬上被打斷了,一柄長矛把它的腦袋狠狠的釘在地上,這使周圍的野獸們不寒而栗。

「戈爾沒有受傷,戈爾很強壯,戈爾殺死懦夫!戈爾們,前進啊!為了諸神的榮耀!」

獸王肯特戈爾發出了低沉的怒吼,是它用長矛殺死了逃兵。這凶猛的野獸首領清楚的知道,沒有什麼遠程攻擊能力的混沌野獸面對擁有大炮的人類,遲緩與三心二意只會導致滅亡,只有毫不猶豫的沖殺上去,和人類展開刀斧相搏的近戰,才是勝利的必經道路!它絕不會重蹈懦夫克蘭德斯戈爾的後塵,它要用勇猛的沖擊與勝利去證明自己的力量!

它提起一柄巨鞭,親自抽打起車前的長牙野豬,戰車以瘋狂的速度向前沖擊過去,後面跟隨著成片持矛握斧的戈爾。它們被獸王的勇猛所激勵,一同發出吼叫奮勇向前,在夜空下的草原上拉出道道煙塵,而擋在前面的戈爾們則急忙的散開,沒有散開的就被碾在輪下,成為了狂怒獸王的第一批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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