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敬愛的洛倫爺爺必將會得到武神的恩寵。他是一位偉大的勇士,是我最尊敬的人。」
海德適當的接上了芙蕾的話,他對老洛倫點頭致意,失言的問題就這樣被抹殺了,酒宴繼續熱鬧的進行起來,踫杯的聲音此起彼伏,火焰與酒讓大廳里變得火熱。
因為剛剛失言的原因,海德沒有再多喝酒,只是略微沾沾嘴唇。村民長老們的敬酒大都被馬歇爾當仁不讓的喝掉,這紅發的高個子青年在冰雪國度基斯里夫長大誠仁,有著驚人的酒量,算是為海德解了大圍。芙蕾也出乎意料的喝了不少,而且依然面不改色,可能這是她跟隨艾德曼騎士在軍中生活過很長時間的原因吧。
當月亮走過天空一段時間後,這宴席結束了。長老為這支小部隊各自安排了住處,然後將海德與芙蕾恭敬的請到一間干淨的木屋里入住,這木屋原本是他長兒的房子,當他的長子與兒媳相繼死去後,他將孫女接到自己身邊,現在這里只剩下了空房子。
「尊貴的神眷者閣下,希望這里還能讓您滿意,我們的村莊太小了,沒有什麼更好的地方了。」
白須的長老慢慢打開木門,將海德與芙蕾請了進去,爐火已經被提前點燃,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是哪里的話,您的熱情與慷慨已經讓我們不勝榮幸了,感謝您的盛情招待還來不及呢。」
海德用得體的語言感謝了老人的厚意,他明白這鄉村長老的心。芙蕾也適時的對老人做出致意的禮節,這黑發的少女十分善解人意。
長老馬上就離開了,只留下海德與芙蕾呆在屋子里,這老人似乎不忍心再次處景生情,畢竟這是他死去的兒子的家,回憶有些時候是痛苦的。
牛油燈的火焰慢慢的跳動著,在床頭投下變化的光影,石頭壁爐中的木材 啪啪的燃燒,將小小的木屋映的火紅。這房子大約有三十個平方大小,陳設很簡單,一張大床和一張小床,兩個床頭小櫃,一張木桌,兩口瓖著簡單銅護角的箱子和幾把椅子。原木壘成的牆上刷了一層白灰,許多地方已經剝落了,一邊掛著交錯的軍刀,弓箭,一條火繩槍,一邊掛著一張木刻套印的達哈聖象,這是聖三位一體中的熊靈之像,是烏果兒戰士的守護神。
「以前這是一個溫馨的家呢,只可惜……」
芙蕾不禁的發出她的感嘆,她把她黑發的頭溫柔的靠到海德的肩膀上,她明亮的黑眼楮望著海德的臉。
「是的,這曾經是一位勇士的家,讓人感傷,戰爭就是如此的冷酷。」
海德溫和的回答了芙蕾,他能感到芙蕾身體的溫度,想起這屋子的原主人,海德也很是感慨。
「你看,這是長老兒子的像嗎?」
芙蕾把手指向床頭小櫃上的一個小畫框,那是一個六寸見方的木制畫框,邊緣上簡單的雕刻著常春藤的花紋,上著綠漆,里面用淡彩在木板上畫著三個人像。是一對大人與他們孩子的半身像。這大概就是原主人一家的像了。
「應該是的吧,讓我看一下,你注意油燈。」
海德輕輕的用雙手鄭重的將這畫框拿起,他明白這畫像的意義,這可不能有所損壞。
在跳動的燈火下,海德看到了一個留著短八字須,容光煥發的身影,雖然用筆簡單,但畫師的技法很熟練,幾筆勾勒出了這烏果兒勇士的風姿。他戴著高頂羊皮圓筒帽,胸前交錯著皮帶與短刀,高高的鷹鉤鼻十分神氣,他的身邊靠著的是一位美麗的婦人,戴著深色的繡花頭巾,卻斜挎著火藥帶,背後露出了短管火槍的槍托。一個五六歲的可愛女孩子擠在他們中間,手里拿著一頂帶著美麗鳥羽的尖頂頭盔,這可能是她爸爸的頭盔,看來她的父親十分寵愛她。
「真的很溫馨呢,讓我想起了許多……」
芙蕾將臉頰靠近海德,她也專心的注視著這畫像,她的聲音居然帶著一絲羨慕的神氣。
「恩……我們也會有這樣可愛的孩子嗎?」
出乎意料的,芙蕾突然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問題,這個問題是讓海德有點驚訝的,他看到芙蕾的黑眼楮里閃動著燦爛的光,那是期望的光。
「現在……似乎……」
海德一時有點不知怎樣回答才好,這勇猛的神眷者騎士突然有點組織不好語言了。
「您不是已經接受我的愛了嗎?」
芙蕾把眉毛垂了下去,做出悲傷的樣子,她的聲音帶著委屈。
「是的,我永遠愛著你,我親愛的芙蕾。」
海德急忙把畫像放回原處,對這黑發的美麗少女做出解釋。他的臉有些發燙了。他感到自己的心在猛烈的跳動,仿佛身體開始沸騰起來。
「那就好!」
這黑發的少女的嘴角間露出了笑意,她溫柔的將身體靠進了海德的懷中,仿佛柔軟的絲綢又如同春天的暖風。背後的壁爐也適時的黯淡下去,似乎在呼應著這一切一般。
「恩,我的愛人。」
海德沒有再遲疑,他熱情的吻上了芙蕾溫暖的嘴唇,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緊緊地抱住了女孩縴細的身軀。芙蕾以同樣的熱情迎接著他的擁抱,她深色的緊身皮衣適時的從她白皙的肩膀下滑落下去,讓她美麗的胴體展現在她年輕愛人的眼前。
激蕩的波濤涌動,火熱的心在撞擊,似乎一切都那樣動人的融合了。芙蕾將身體獻給了她年輕的愛人,這一幕是美好的,因為這是心與心的相融。
----------------------
當這烏果兒的小小村社沉浸在幸福的安睡中時,數百里格外的基斯里夫格勒城外卻正演出著一場熱鬧的戲劇,只不過這戲劇是血與硫磺的戲劇,戲劇的演員是千萬人的生命與血肉,戲劇的音樂是火焰,炮聲與槍聲。那就是戰爭的戲劇,人類的戰爭就是神的戲劇。
紅牆的基斯里夫格勒城猶如一座被蛛網所圍困的城市,許多的壕溝,炮壘,木柵如同黑色的蛛網圍繞著這紅色的王都,炮壘和木柵都是用華麗而恐怖的尖木裝飾的,上面遍布著被穿刺的骷髏與肢體,到處是色孽的紋章與混沌八角星,寒風將腥臭的味道與硫磺的氣息四處播撒著。而在那蛛網與王都之間的雪原上,則成片成堆散落著僵硬的軀體,焚毀的攻城車,雲梯如同死亡巨獸的枯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