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神皇的光輝保佑英勇的戰士,願神皇的憤怒焚盡污濁的混沌!」
兩名魁偉的西格瑪戰斗牧師揮舞著他們四十磅重的精鋼長柄戰錘,發出驚天動地的戰吼聲殺進混沌的陣列去。他們都光著頭,穿著瓖著紅邊的閃亮全身重鎧,胸前用銀鏈掛著厚厚的羊皮紙聖言書,閃光的西格瑪聖言符文在瓖著銀邊的棕色書皮上跳躍著。赤紅的聖光與他們的戰錘一同揮舞旋轉,將混沌騎兵的血肉盡情的揮灑如同畫布。
這兩名勇武的戰斗牧師激勵了所有的朝聖者與劍士的心,他們同聲發出戰吼,在煙霧與雪塵彌漫的戰場上奮力沖殺著。他們的長劍砍入敵人的馬腿,他們的連枷舞動如同旋風將敵人打落馬下,戰斗的如同獅子般勇猛。他們狂熱的追擊著奔逃的庫甘輕騎,漸漸的和本陣拉開了距離。
「劍士和朝聖者們追擊的有些遠了,這會給敵人機會的。要發出信號,讓他們回來!」
老洛倫突然皺緊了眉毛,他的聲音帶著凝重的力量。這赤甲黑馬的魁偉騎士策馬向前邁動兩步,拔出了他的血色巨劍,而感到主人戰意的高大黑馬也喜悅的嘶鳴起來,它的巨蹄踏的大地踏踏作響。
幾乎就在老洛倫發出警示的一瞬間,中央方陣中的信號旗也急切的揮動了幾下,和著響亮而急促的號角聲與軍官的吶喊。中央方陣的指揮官不是一個傻瓜,他明白進退配合的意義。事實上,這方陣的指揮者就是那斯蒂爾蘭的男爵,他是一名高階騎士與神眷者,也是有著十余年戰爭經驗的老軍官。但剛剛的激戰中,他和他的衛隊弓手們都身處方陣之中,沒有看到他們有什麼出色的表現。
「劍士隊,退回方陣!火槍手,列陣!騎兵,前進!」
軍令是急促的,但反應卻是需要時間的。劍士們明白這軍令的意義,他們迅速的停止了腳步,開始向後撤退。但另一批人卻並沒有如此,因為朝聖者並不是真正的軍人,他們是很難被控制的。
「神聖的西格瑪啊!至高的神皇啊!願你的名為聖,願你的言在地上行!」
西格瑪戰牧的眼楮中燃燒著火焰,朝聖者們也以狂熱的吶喊應和著。這些身著畫有西格瑪聖十字架的黑色短袍,盔甲和武器五花八門的勇士們已經完全進入了一種狂怒的迷醉狀態內,完全听不進號角的聲音與軍令的約束。混沌庫甘人的潰退使他們無比興奮,使他們更加瘋狂的沖進那滾滾的雪塵與煙霧中去。
「神皇保佑啊!兩位英勇的神聖戰斗牧師大人與高潔的朝聖苦修士們都來自于西部的自治商業大都市瑪利亞堡一帶,他們沒有和狡猾的游牧民庫甘人作戰的經驗。海德殿下,請讓我帶五十名騎兵去接應他們!不然會出事的!」
獵豹騎士馬歇爾舉起了他的旗矛策馬奔來,這高個子的紅發騎士臉上全是焦急的神色。馬歇爾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經歷過烏戈蘭山谷那史詩般慘烈的伏擊戰,對混沌的戰術很清楚,所以因此也十分焦急。雖然他自身的戰斗實力一般,但在把握戰局和態勢上卻是一把好手。
「我與你一起去!」
這是海德簡短的聲音,他早已按耐不住了。理論上,這年輕的神眷者雖然是這個「第四敢死大隊」的臨時大隊長,但因為目前南翼方陣的具體指揮權被老洛倫全權交給了西塞羅,炮兵也歸了聯隊部直屬,他能管的部隊也就是這身邊的二百多騎兵而已。當然,他並不會帶走所有的騎兵,因為預備隊的責任還是很重要的。
「洛倫閣下,我帶著馬歇爾與特南等六十名騎兵去接應一下中線戰場,請您繼續帶主力騎兵留守這里,就這樣了!」
海德的動作比他的聲音更快。他向老洛倫閃電般的行了個禮,然後立刻策動戰馬高舉旗矛向前方那硝煙彌漫的戰場奔去。芙蕾也策馬緊隨在他的身邊,特南與馬歇爾則拉開距離,一左一右的縱馬飛奔著,六十幾名騎兵風馳電掣的跟在後面,他們的刀劍與長矛在陽光下沐浴上了一層閃光的痕跡。
但某種意義上,他們的出擊已經晚了,因為混沌軍隊是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的。幾乎就在海德等人出擊的同時,大批重甲的混沌槍騎兵突然呼嘯著如同閃電般從彌漫的雪塵與煙霧間殺出,如同可怕的巨斧般猛擊在紛亂的朝聖者隊列上,掀起一陣血與慘叫的雨!
馬蹄踐踏著頭顱,旗矛刺穿身體,釘頭錘揮灑著死亡的風暴,用骷髏裝飾的三角哨旗在風中淒厲的尖嘯著。重裝甲騎的威力是可怕的,僅僅在沖擊的一瞬間,就有上百名朝聖者被踏倒,挑死,甚至撞飛到半空中去!平原上離開了陣列與工事就是死亡,朝聖者們用血再次寫下了這慘痛的教訓。
但狂熱的朝聖者是很難服輸的,他們狂怒的發出戰號,幾乎徒勞無功的揮舞著連枷與戰斧沖向滾滾而來的甲騎。有的人低身劈砍著馬腿,有的人舍命抓住刺來的長矛,有的人更瘋狂的試圖跳上馬背,但這一切在那整齊沖來的甲騎之牆前都是無效的!呼嘯的旗矛將他們成片的刺穿,披甲的馬身將他們撞倒,沉重的蹄鐵踐踏著他們的身體,骨骼斷裂,血肉四濺,怒吼和哀鳴聲可怕的混在一起。
給這短暫的遭遇戰劃下句號的是剛剛那撤退的庫甘輕騎兵們,這些疾如閃電的騎手雖然在槍炮下遭遇了慘重的傷亡,一度潰退。但後方射來的紫色混沌魔法妖蛇重新讓他們振作起來,發出狂熱的呼喊如同疾風一樣殺向那苦戰的朝聖者行列的側背。他們的箭雨將成片的苦修士們射倒在地,他們的馬刀和短矛在紛亂的人群中播散著鮮血的花卉。這可怕的背擊徹底粉碎了朝聖者們的意志,他們完全土崩瓦解了,紛亂的向方陣和炮陣地潰散過去。
「該死,他們擋住了我們炮兵的射界,要射擊嗎?」
特利烏斯狠狠的揮了一下手中的軍刀,忍不住咒罵起來。各炮位的第二波霰彈都已經填裝好了,但現在這種情況怎麼發射呢?難道可以射擊神聖的西格瑪苦修士們嗎?這可是無法想象的大忌,盡管這些炮兵多是圖巴羅公國的士兵,不是西格瑪的信徒,但投鼠忌器也是不可避免的。
「恩……先不要開火,我去支援他們!」
凱瑟琳咬緊了嘴唇,她的額頭上也冒出了汗珠。沉默了一瞬後,這紅發的公主甩甩自己的長發,拔出寶劍就要向前方那紛亂的煙雲與人群沖過去。金色的光輪在她精美的鎧甲上回旋著,使這美麗而衣著暴露的女孩帶上了一層神聖的色澤。
「不听命令就已經違反了神聖的軍法典,在敵人面前逃跑就喪失了一切身份與資格。拋棄神聖牧師逃竄的懦夫已經不再是神皇的苦修士,我授權你們用鉛彈與火焰制裁懦夫與敵人!射擊!這是聯隊副長的命令!」
一個低沉而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是一個陌生的聲音,驚訝的紅發少女停住了她的腳步,急忙向後方回頭看去。
「我是第一大隊的隊長與聯隊的副長,將軍閣下授權我作出應有的決策。海德殿下的侍女與圖巴羅的公主殿下,你沒有必要去同情已經喪失尊嚴的懦夫,射擊!」
這聲音是不容任何質疑的,這聲音的主人是一名黑甲持弓的騎士,白色的鷹翼在他的盔頂上扇動著,拉到額上的骷髏面具上瓖嵌著閃光的黑曜石。二十名同樣裝束的黑甲騎士在他身後持弓而立,骷髏與渡鴉的面具下一顆顆憤怒的眼楮在燃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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