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紅前一秒鐘還打算與老爺一起面對夫人,脅迫夫人讓老爺收自己為通房或者納為妾室,以後光明正大地為老爺暖床,下一秒鐘就收到了老爺的警告,眼睜睜地看老爺抱一大堆衣服躲入床底下。
雲皎怒氣沖沖獨自闖入房間里,只看到嬌紅一人赤身**地坐在床上發呆,雲皎厭惡地瞪視這具白皙的**,惡狠狠地問︰「老爺呢?那個渾蛋到哪里去了?」
趴在床底的景少謙听到這個聲音嚇得魂不附體,這種膽戰心驚的滋味,比當初受傷後被十個武林高手圍攻還恐怖,真是度秒如年。景少謙在黑暗中模索著,在一大堆的衣服里挑選出自己的衣服。
嬌紅接觸到雲皎極其厭惡的目光,清醒過來,慌張地拉床上的被單遮蔽身體。唉,這具曲線玲瓏的**,在老爺眼中是芳香誘人,在夫人眼中可就比一堆臭狗屎還臭了,再擺展覽下去,惹惱了夫人她要鏟除這堆臭狗屎,估計在這景府中是沒有人會敢說半個不字。
雲皎的目光變成鋒利的刀子,瘋狂地在嬌紅身體上肆意砍殺,直想要把嬌紅肢解得七零八落。咳,女人遇到這種倒霉事,就是瑜伽練到最高境界也不能做到心平氣和的。
雲皎惡狠狠地瞪眼看嬌紅︰「賤丫頭,老爺跑哪里去了?」
「夫人,這是奴婢的房間,老爺怎麼會在這里嬌紅弱弱地反對。
「賤丫頭,別騙我了。剛才我听得清清楚楚的,老爺和你這個賤貨在鬼混雲皎咬牙切齒地,恨不能把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生吞活剝了。
「夫人,那是你的錯覺,這房間里真的只有奴婢一人
錯覺。雲皎惡狠狠發瞪眼看嬌紅,心里想就是本人產生錯覺,外面那一群听得春心蕩漾的也都是錯覺?!
雲皎看床邊打開的窗戶,懷疑有人從這里逃跑了,打開窗戶向外張望,恨恨地罵︰「這渾蛋,跑得挺快的
「夫人,這房間里真的只有奴婢一個人嬌紅再次弱弱地抗議。
「騙鬼去吧,你一個人月兌guang了發搔?」
「奴婢剛剛洗完澡,沒來得及穿衣服
……
景少謙躲在床底,趁外面兩位打口水仗的時候,偷偷模模地穿上長褲,接著再穿上外衣。真糟糕,伸手時一不小心踫到床板,發出輕微的聲音。
「誰,誰在床底下精神處于高度集中狀態的雲皎,發覺床底下有動靜,大聲喝問。
床上、床下兩個人都嚇得差點兒暈倒,頭腦失去思維能力。
雲皎看到嬌紅差點精神崩潰,明白床下有貓膩,要彎腰下來察看,挺個六個多月大的肚子實在夠不到看床底的低度,惱羞成怒地抓過屋角的掃把,將掃把頭伸入床下橫掃直捅,忽然有幾次捅在軟綿綿的東西上。
「賤貨,這床底下軟綿綿的是什麼?」
「是,是只大老鼠——
景少謙躲在床底,不小心被伸進來的掃把頭捅中幾次——有一次捅到右臉上,火辣辣地痛,卻不敢出聲,悄悄地向里面移動,移到靠近牆壁的位置,伸進來的掃把頭就夠不到了。
雲皎伸進床底的掃把總是落空,要再往里伸掃把身體太笨重不能下蹲,氣得雲皎用手指床底罵︰「你等著,渾蛋。讓我找一根長竹竿,把你捅死在床底下
雲皎氣呼呼地扔下掃把,去外面找長竹竿。
房間外只有跟隨而來的晴兒與蓮兒,其他的下人早跑個無影無蹤,每個房間都關上,看不到其他的人影。看夫人捉老爺的奸,是極容易引火燒身的。
房間的對面就有行竹竿,上面晾滿**的衣服。雲皎叫兩個丫頭來幫忙除下衣服要竹竿,晴兒與蓮兒慢吞吞地故意拖延時間。
景少謙听到腳步聲消失在門外,「嗖」的一聲從床底鑽出來,頭上、身上到處是灰塵和蜘蛛網,光著上身(剛才發出動靜,不敢接著穿上衣),乍一看很像是露宿街頭的乞丐,要是現在這種樣子到街頭上伸手,保證有人扔銅錢。景爺現在可顧不上注意形象,在嬌紅目瞪口呆地注視下,在眨眼的時間里就穿好上衣,披上錦袍,正要束彩帶,房間外又傳來了腳步聲。景少謙嚇得拿上沒來得及穿戴的腰帶和靴子,一個翻身躍出窗戶外逃之夭夭。
奸夫逃跑了,跑無對證,嬌紅繃緊的神經稍稍得以放松,癱軟在床上,要穿回衣服,原先的衣服被景少謙抱入床底,要另外找衣服穿雲皎已經重新進入房間內,只有再用被單遮蔽身體。
雲皎拿來一根長竹竿,對準床底是一陣亂捅,都沒有動靜,最後只挑出兩件女子的衣服,知道那個渾蛋已經逃月兌了。
「賤人,我會慢慢收拾你的
雲皎狠狠地給嬌紅扔下一句話,怒氣沖沖地走了。雲皎還沒有想好要怎樣收拾嬌紅,但是如果不說什麼就走,讓雲皎的自尊心受不了。
回到玉馨院,雲皎沒有見到景少謙的影子,派出人出尋找,都是有去無回。
等著瞧,跑得和尚跑不了廟,你這個和尚始終都要回廟的。
到吃晚餐的時候,雲皎終于看到了景少謙,他已經淋浴更衣,溫潤的頭發簡單束在身後,一如往常陰沉著臉坐在飯桌邊,像是換掉了衣服就可以銷毀罪證,就可以理直氣壯地面對夫人。右臉上的傷痕暴露了剛才在丫頭房中干下的風liu逸事。
在這個狀態下,雲皎還真不好發作,就這樣饒了這渾蛋是絕對為可能的。
雲皎一反過去食不言的習慣,興致勃勃地給在場人人講今天的奇遇︰「我在下人的房屋前走過,忽然看到一只大老鼠在水溝中竄出來,我連忙追趕著要打。這只大老鼠竄入了丫頭的房間里。我哪里肯放過,趕追不舍。這只大老鼠鑽進床底,躲藏得好好的。我來氣了,死老鼠,躲到床底就以為平安無事了?我急中生智,順手抓了一把掃把伸進去用力地打,老鼠在床底下被打得‘吱吱’地叫喚……」
景少謙臉上不動聲色,好像沒有听到雲皎的話,低頭不語喝酒,心中實則十分惱怒,在心里把雲皎狠狠地掐死了幾次。
仇洪良夫婦已听說了雲皎到嬌紅房中捉奸的事,世故圓滑的他們,這時充分發揮充耳不聞的本領,若無其事地吃喝。
李姨娘看到平日里雲皎是很少出聲,對自己是不理不睬的,今天心情特好地講故事,不敢不捧場,認真地傾听,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
在矮桌子上吃飯的四個孩子听到雲皎在听故事,統統都捧了飯碗跑到旁邊,個個听得入神,忘記把飯粒往嘴里送,盯住雲皎看,微微張開小嘴。
雲皎對自己講故事獲得的效果感到滿意,繼續繪聲繪色地說︰「掃把不夠長,我又不能鑽入床底下收拾它,就去找一根長竹竿。這只大老鼠太狡猾了,趁機竄出床底,逃走了
李姨娘听得咯咯大笑,花枝亂顫。
仇大公子就感覺到十分的可惜了,嘆氣說︰「夫人,你怎麼不叫我去,我捉老鼠最拿手了。要是今天我在場,我們肯定能捉到那只大老鼠,現在有老鼠肉吃了
雲皎看眨巴著眼楮的仇大公子,覺得他從來沒有現在這樣可愛過,笑眯眯地說︰「對,要是以後我再發現有大老鼠就叫上你,我們一起把它打死了,剝了它的皮,炸了吃它的肉說到這里,雲皎的眼光就不自覺地向景少謙的位置睨。
仇大小姐和仇二公子就不依了,爭先恐後地叫嚷︰「夫人,我們也會打老鼠,再有老鼠時也叫上我們
「母親,記住也叫我去景子政也來了興趣。
「好好,到時我都叫上,我們一起狠狠地收拾老鼠,剝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把它放到油鍋里炸雲皎說得牙癢癢的,恨不能把這些馬上付諸行動。
四個孩子來了勁,紛紛說出自己打老鼠的經歷和打老鼠的絕招,說得眉飛色舞樂不可支。
景少謙臉上陰霾,一張臉是越來越難看。
「去去,瞎嚷嚷什麼,還不去吃飯仇洪良早就想叫孩子們滾回矮桌子上去,看到雲皎說得起勁,失去听眾會心中不悅。現在看景少謙的臉色,在開罪夫人與開罪老爺之間,仇洪良選擇了為老爺解圍,開罪夫人。
仇大公子在回矮桌子的途中不放心,轉身叮囑雲皎︰「夫人,不要忘記了,再有大老鼠時叫我去打
雲皎差點笑岔了氣,一邊笑一邊回答︰「一定,一定,再遇到大老鼠時,我會叫上一大群人去狠狠地收拾它,別再叫它跑了
李姨娘不忘捧場,跟隨咯咯地笑。
雲皎睨景少謙,他若無其事地大吃大喝,恨恨地咬住下唇,思忖一會後,舀了滿滿一碗滾燙的的骨頭湯,笑眯眯地湊近景少謙,撒嬌地說︰「老爺,總是喝這骨頭湯,早就喝膩了。你叫人想辦法用老鼠肉沌湯,我想一定很好喝
景少謙苦笑著看雲皎,剛剛要開口,雲皎手一歪,滿滿一碗滾燙的骨頭湯連碗帶湯砸在景少謙的腳面上。
「哎喲——」景少謙鬼哭狼嚎地跳腳,瞪眼看靠近的人。
「老爺,對不起,我一不小心碗就翻了。老爺,燙得痛不痛?」雲皎臉上可憐巴巴地愧疚,眼楮里卻閃出幸災樂禍的光——
天亮後,雲皎乘坐馬車直奔回春堂,找周玉卿小朋友幫忙。
昨天在嬌紅房間里打「老鼠」的事,讓雲皎心灰意冷,這真是應了盧夫人的那句話︰男人都是靠不住的!雲皎要加快為自己謀劃的步伐,她可不想等到自己老珠黃後被人趕出景府。
有些事,雲皎不方便自己出面,景府以外雲皎能想出來的人只有周玉卿小朋友了。
「琳兒姐姐,你真是有福不會享,怕景老爺的百貫家產不夠花,要花空心思地讓銀子生銀子周玉卿小朋友在听完雲皎的請求後,失聲笑起來。
雲皎不好意思對一個未婚的小姑娘說男人都靠不住的話,思索了幾秒鐘後,難為情地說︰「我要有自己的財產,到他欺負我時,就能理直氣壯地說,我用不著花你的銀子,我自己有銀子
「置私產原來是為了吵架勝利周玉卿半信半疑地看雲皎,想想其中的微妙,咯咯長笑,答應叫回春堂的掌櫃和伙計留意清州城中庭院、店鋪的轉賣情況,一有信息就告訴雲皎。
雲皎此行目的達到,感激地向周玉卿致謝,在微笑地看周玉卿可愛的隻果臉時,雲皎想到一件事,為周玉卿感到惋惜︰「玉卿妹妹,你學有一身的醫術,只躲在後面管理事務,實在太可惜了。為什麼不為病人診治?」
周玉卿嘆息地告訴雲皎,自己身為一個閏中女子,醫術再好也不能拋頭露面。在這個男女授受不親的社會,一個閏中小姐要是老是在男人身上看來看去,會有損清譽難找到好婆家。
雲皎听了,機靈一動,給男病人看病不行,專門給女病人看總行的,就提醒這位小朋友︰「妹妹可以開個專門為女性診治的醫館,既能為病人看病,又不會損害清譽,豈不好?」
周玉卿眼中一亮,說過兩天回周家村與父母商量看。
從回春堂出來,晴兒與蓮兒一左一右要扶雲皎上馬車,冷不丁從旁邊竄過一個穿棉袍的年輕男子,一把拉住雲皎的左手腕,激動得語無倫次︰「雲皎,我終于等到你了。我等你等得好苦
神經病?!雲皎嚇了一大跳,用力甩掉男子的手,都不能成功。
「哪里來的狂徒,竟敢調戲我家夫人晴兒與蓮兒一齊怒喝。
「大膽秀才,活得不耐煩了,我們景府的夫人你都敢調戲年輕的車夫怒氣沖沖走來,話音未落手中的長鞭就已經狠狠地抽在年輕男子的胳膊上,莽撞的年輕男子不得不放開雲皎。
車夫手拿鞭子,虎視眈眈地盯住年輕男子,保障主子的人身安全。
雲皎後退兩步,打量眼前這個年輕男子,他長得眉清目秀文質彬彬,從棉袍的料子和腰間的玉佩就可看出,這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少爺,是一個讀書人,他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楮正在深情地看自己。
似曾相識。
這人一開口就叫出自己的名字,應該與這身子的原主很熟悉,一定要弄明白。
雲皎試探性地問︰「公子,你認識我?」
「雲皎,我們從小就認識的年輕男子驚愕地看雲皎。
雲皎沉吟不語,看到回春堂的旁邊有個茶樓,就約年輕男子進去詳談。年輕男子欣然前去。
雲皎走上二樓,特意在一個臨窗的桌子旁坐下,又給跟隨的三人在遠處挑個桌子,大家一起品茶。雲皎這樣安排是有有用意的,三個隨從的人遠遠地看到自己,在必要的時候可以保護自己,又不會讓跟隨的人听到自己的談話。
「雲皎,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年輕男子有說不出的痛苦,臉部在抽搐。
抱歉的微笑浮現在雲皎的臉上,她很真誠地告訴這年輕男子,在一年前自己的頭部受傷,把過去的事忘記得一干二淨。
年輕男子痛苦萬狀地告訴雲皎,他叫梁繼華,家住在永樓鎮上,與雲皎的家常樂鎮相距只有二十里路。
「梁公子是我家的親戚?」雲皎很是好奇,這位梁繼華對這身子原主的事非常熟悉。
梁繼華霎時激動起來,眼楮里閃著眼光,沖動地抓住雲皎放在桌子上的手,悲傷地說︰「我是你的未婚夫,要不是你出事,我們已經完婚幾個月了
呃,差點兒幾個月前就完婚了,這陌生男子不僅言語中揩油,行動上更是在揩油,雲皎的心中就不由得羞惱,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沒有成功。雲皎想起來了,自己在一次與周靜南等人逛清州城時遇到過這人,當時他冒冒失失地說是自己的未婚夫,結果被周靜南打趴地上。
「放開我家夫人一聲悶吼從遠處傳過來,車夫在自己的位置上幾步竄過來,大手抓在梁繼華的肩膀上用力一拖,就把他拖出了椅子後,舉拳頭要打。
雲皎連忙擺手止住車夫,讓他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這車夫的警惕性之高和保護能力之強叫雲皎很滿意,就是稍稍粗魯了點。
茶樓上的其他客人在車夫竄過雲皎這邊時,爭先恐後地涌下樓去,唯恐打斗時遭殃。
「梁公子,現在我對你不是很了解,我希望能心平氣和地談話。請你告訴我,我出了什麼事,致使不能按照預期的時間與你完婚?」雲皎說得委婉,從剛才車夫一出手就把梁繼華拖出座位看出,眼前這位只是一個文弱書生。
梁繼華看到雲皎真的忘記過去的事了,就用悲痛的語氣述說了今年春天發生的事︰雲皎乘坐花轎從親戚家回來,半路中遇到了強盜,被劫持去,逃回來的家人說,是被一個滿臉胡碴的彪形大漢搶去的。雲皎的父親謝員外羞于將此事報官,只是派出家人四處打探消息,都杳無音信。半年前梁繼華在清州城意外遇到雲皎後,就一直在回春堂附近守候。功夫不負有心人,今天梁繼華終于等到了雲皎再次在回春堂出現。
梁繼華說得熱淚漣漣,又悲又怒。
雲皎吃驚地望淚眼婆娑的梁繼華。
滿臉胡碴的彪形大漢,可不就是景少謙!自己是景少謙這渾蛋搶回來的?惡霸搶親的故事,應該只是戲劇上。
要是這人說的是事實,從半年前的相遇就一直守候在這里,這梁繼華可真有恆心。
抱歉!雲皎面對悲傷欲絕的梁繼華,心中只有疑惑,實在擠不出一滴眼淚。
梁繼華看到雲皎一臉懷疑在走下樓梯,許多話語要對她訴說,都因為旁邊有三個虎視眈眈的下人咽回肚子里。
對現在的雲皎來說,這傷心不已的人只是有兩面之緣的人,她委婉地說︰「請梁公子多保重。如果方便,請轉告我的父母,我現在是清州城景威鏢局景爺的夫人,有空請他們來看望我
如果見到這身子原主的父母,相信很多事都會真相大白——
刺骨的北風迎面吹來,雲皎裹緊身上的狐裘,仍是冷得難受,向前快走兩步要登上馬車回去。
突然,從旁邊的馬車里竄過兩個男子,一人在晴兒與蓮兒手中搶奪雲皎塞到馬車上,一人上前阻攔,將沖上前的車夫狠狠地踢倒在地上。梁繼華還沒有看清來人的面目,馬車已經在呼嘯的北風中絕塵而去。
「盜賊橫行,天無寧日。天無寧日啊!」梁繼華看到剛剛有音訊的雲皎被人當面劫走,捶胸頓足悲痛欲絕。
「啐,書呆子!」車夫從地上爬起來,擦拭去嘴角邊的鮮血,狠狠地啐了梁繼華一口,跳上馬車追趕,在寒風中傳回來一些句話︰「快去鏢局稟報老爺
晴兒與蓮兒好不容易雇到馬車,急急忙忙趕到鏢局,告訴景少謙雲皎被人當街劫走的事。
「什麼!哪個王八蛋活膩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搶劫老子的夫人景少謙听清晴兒和蓮兒的述說,暴跳起來一腳將剛才坐的椅子踢個粉碎,帶上十幾個武藝高強的鏢師,要去救回夫人。景少謙的胸膛差點被怒火脹裂,平日里只有他景爺欺負別人的份,今天太陽從西天升起來了,竟然有人來欺負景爺。
景少謙是急得火燒眉毛,晴兒和蓮兒偏偏對清州城不熟悉,對強人逃竄的方向說得不明不白,氣得景少謙把兩個丫頭帶到事發現場,看兩個丫頭用手指才能確定強人所去的方向,帶領一大群人沿著這個方向縱馬追趕。
雲皎一進入馬車里,就被人點了暈睡穴,暈暈沉沉地倚在馬車里隨馬車而去。
一股冷水噴到雲皎的臉上,刺骨的寒意讓雲皎渾身一顫,清醒過來,睜開眼楮。
靠!這是什麼鬼地方,一股強烈的臊臭味撲鼻而入,嗆得雲皎胃中酸味翻滾,幾次涌上咽喉又落回原處。雲皎難受得想摳嗓子,手卻不能動彈,想吐又吐不出來,憋得雲皎難受極了。
一把閃著寒光的大刀架在雲皎的脖子上,冷冰冰的,站在床邊的人厲聲喝問︰「小賤人,快把解藥拿出來,要不然,我一刀殺了你,給我二弟陪葬
雲皎莫明其妙地看站在床邊的中年男子,看慣了景少謙凶神惡煞的架勢,雲皎對這個氣勢洶洶的中年男子並不感到有多少害怕,迷惘地仰面看他︰「什麼解藥?你們找錯人了本人一直安分守己地縮在景府里,並沒有給誰下過毒,給解藥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中年男子冷哼幾聲,手略動一動,作個切脖子的動作︰「小賤人,真有兩下子,我們兄弟還真小瞧你了。早知道會弄成這樣,剛開始我們就應該三兄弟一齊上,把你跺成肉泥。景爺還真他媽的有眼力,搶來你這種小賤人
雲皎面不改色,知道這只不過是裝腔作勢,要是只為了殺自己,在茶樓前給自己捅一刀就完事,用不著費力帶到這里來,讓雲皎震驚的是中年男子後面的話。老天,剛剛有個白面書生告訴自己被人搶,這個中年男子又說自己是被景少謙搶的,這麼巧!別是有意安排的。
「解藥在哪里中年男子被雲皎迷蒙的神色氣瘋了,躺在刀下的人毫不在意,吃準了自己不敢下手,恨不能一刀切斷那個細女敕的脖子,氣得用刀背拍床板「 」地響。
雲皎仰面看這個似神經質的人,不耐煩地問︰「你到底有沒有搞錯,我沒有解藥
中年男子差點要吐血,吹胡子瞪眼,噎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時,一個相貌端正的年輕男子一手端盆米湯一手拿竹筒進來,勸發怒的中年男子︰「大哥用不著生氣的,要是這小賤人不給解藥救醒二哥,一刀殺了這小賤人,先去領賞再讓她給二哥陪葬
雲皎知道自己遇到了倒霉事,不知道是誰向他們的兄弟下黑手,他們把帳錯誤地算到自己的頭上來。不對,殺了自己去領賞,又是怎麼回事。
「起來,別想著逃跑,放聰明點中年男子解開了雲皎的穴道,狠狠地警告。
雲皎困難地在床上坐起來,一轉頭看到了床的里邊居然一動不動地躺倒一個男子,髒得不成樣子,濃濃的臊臭味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這一發現讓雲皎飛快地翻身下床,到角落去吐個天翻地覆。唉,有幾個月不嘔吐了,這一吐將肚子里的東西全部倒出。
中年男子警惕地看雲皎,年輕男子將床上的男子抱到床外邊。
接下來發生的事,讓雲皎大開眼界,聯想到獸醫給動物灌藥的鏡頭︰中年男子撬開躺在床上的男子的嘴巴,小心翼翼地插入一根竹筒,年輕男子手捧那盆米湯,很慢很慢地倒入竹筒內,讓米湯緩緩注入躺著的男子月復內。一盆子的米湯,倒了很長時間都沒有倒完。
在倒米湯的過程中,兩個男子不時警惕地看雲皎,提防她逃跑。
雲皎有自知之明,一個孕婦無論如何是跑不過身強體壯的男子,現在自己要是破門而出,會死得更快。雲皎觀看兩個男子灌米湯的同時,用手握住掛在腰間的一個香囊,里面是周靜南給的袖箭小筒,只要這兩個男子分開,那袖箭小筒就有使用的機會。
植物人!雲皎看出躺在床上的那個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一直處于暈厥狀態,用現代的話來說,是個植物人。
「喂,他怎麼會變成這種樣子?」雲皎看兩個男子灌得苦不堪言,好奇地問。
這句話就像是點著了導火線,兩個男子爆發,一齊跳起來狠狠地瞪眼看雲皎,恨不能剝雲皎的皮吃她的肉︰「小賤人,還不是你害的
靠,一口咬定植物人是自己的杰作。
雲皎不得不捏住鼻子,靠近詳細打量床上躺的那位︰陌生的臉龐髒得讓人看了想吐,身體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嘴角上有一塊黑痣。
是他,他沒有死掉,也沒能清醒過來。雲皎終于從嘴角上的黑痣中認出了床上躺的這位,就是在周家村時要刺殺自己沒有成功,反而叫自己射中暈迷過去的刺客。他的同伴夠聰明的,想出這麼個主意延長他的生命。
逼自己要解藥,還真的找對人。這世界上恐怕只有自己和周靜南能解這種了。
兩個男子灌好米湯,把注意力都集中到雲皎的身上。
「小賤人,快交出解藥,否則一刀殺了你
兩個大男人服侍一個植物人三個月,這份辛苦足以使他們對雲皎恨之入骨,何況殺了雲皎還能領賞,這兩個男子對雲皎是存了必殺之心。雲皎想到這一點,哪里肯輕易交出解藥︰「我沒有解藥
年輕男子粗魯地在雲皎的身體上強行進行搜索,扯下了兩個香囊。打開第一個香囊,里面裝的是袖箭小筒子,年輕男子不明白這小鐵筒子有什麼用處,隨手扔到地下,讓雲皎撿起重新掛回腰間。年輕男子打開第二個香囊,看到里面裝有八粒藥丸子。
「大哥,解藥在這里年輕男子驚喜地拿出一粒,要給躺在床上的人吃。
「我會拿著解藥滿天走,等你們來拿雲皎嘲笑地看年輕男子。
中年男子用刀架在雲皎的脖子上,威脅雲皎︰「今天你要是不交出解藥,休想活著從這里出去。我們照看他三個月,早就不耐煩了,今天再救不活他就埋了,用你陪葬——
雲皎接過小香囊,斜眼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長刀,故意將一眼認出的藥丸挑來撿去,心里在急切地思索對策。
「到底有沒有?要是沒有就不用找了,干脆到墳墓里陪我二弟算了
「急什麼,總要認清楚的,要是吃錯藥就沒有辦法挽回了。已經等了三個月,就急在這一時
兩個男子干瞪眼,無可奈何地看雲皎用尖尖的指甲在幾粒藥丸上挑來撥去,每粒藥丸都翻過幾遍,都沒有挑出解藥。雲皎知道景少謙會來救自己的,在故意拖延時間。
景少謙帶領一群人一陣狂奔,恨不能馬上將夫人救回,把劫持夫人的渾蛋碎尸萬段。前面出現了岔路,景少謙略一遲疑,分出四人去岔路上去追趕,自己帶領其他的人繼續沿大路往前追。景少謙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有個嬌美的夫人,不能就這樣沒了,更何況她的月復中還有自己的骨肉。
屋子里,年輕男子對中年男子說︰「不好,大哥,這小賤人是在故意拖延時間,等景爺帶人來
「再不交出解藥,就別怪我狠心了中年男子手中的長刀一動,雲皎白皙的脖子上出現一圈細細的血跡。
雲皎想了想,干脆合上香囊,閉上眼等死︰「痛快點,一刀殺了我。我死了,你的兄弟也活不成,一命抵一命,我不虧就當是做一場買賣,夠本。
這可不是兩個男子想要的結果。中年男子軟下來,勸說雲皎︰「看你年紀輕輕的,就這樣死了多可惜。只要你救活了我二弟,我保證放你回去
雲皎眨眼看中年男子︰「剛才我明明听說,你們要殺了我去領賞。我救你兄弟是死,不救你兄弟也是死,我憑什麼要救他。要我救他,除非你們發誓放過我好像是古時候的人都十分諱忌發誓,都不敢違背誓言。
兩個男子相視,意味深長地交換眼色,齊聲說︰「我們對天發誓,這小賤人要是救了我兄弟,我們保證不殺她
操,這也叫發誓。
雲皎冷冷地笑︰「不用麻煩了,干脆過來一刀殺了我算了
兩個男子看不好糊弄,不得不按雲皎的的要求,跪下指天發誓︰「我對天發誓,要是這位小姐救了我們的兄弟,我們要放她一條生路。如有違背,天打五景轟,不得好死
雲皎滿意地點頭,這種誓言應該比較有用的。雲皎在香囊里拿出一粒藥丸,放到伸到眼前的大手上,自己順便挑了一粒藥丸放入口中。
「你為什麼要吃藥?」兩個男子一怔,異口同聲地質問,害怕雲皎耍花招。
雲皎緊了緊身上的狐裘,用手輕撫月復部,感覺到里面有微妙的動作,奇怪地反問兩個男子︰「你們都沒有成家?」
中年男子成家了,他莫名其妙地問︰「你問這個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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