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翻身︰染指禍水妖男 第489章 【葉】我一輩子都不放手

作者 ︰ 碎碎冰

雲皎了很快出景府,直奔回春堂。

馬車載著雲皎回景府時,太陽已經偏西了。雲皎人回到景府,心還停留在小李村那五十頃的田地和那個小農莊上,展望自己將要過的地主婆生活。今天雲皎又故伎重演,鑽入回春堂的後院與周玉卿在後門溜出去,去了一趟小李村查看那些土地和莊子,又匆匆忙忙趕回來。

這時間把握得真好,雲皎看看天色,按照以往,景少謙再過一個時辰就會回來。雲皎愉快地打呵欠,躺在床上休息。

睡得正香,雲皎被周媽搖醒,說老爺叫馬上去一趟大廳,有要事要說。

一路打呵欠去向大廳,雲皎的心中在埋怨景少謙︰有什麼事不能回玉馨院再說,不能等明天再說,打斷人的美夢。埋怨歸埋怨,其實雲皎也意識到,景少謙不會無緣無故地叫自己出大廳的,肯定是有什麼大事。

景府的大廳里,景少謙獨自坐在正中,沉默地環視廳內的人,目光如炬,好像要看透人的五髒六,身體上散發出濃濃的霸氣,就像是一頭伺機而動的猛虎,隨時隨地會吞噬的性命。在廳里的人都能感受到景少謙身體上的威力,這種居高臨下的壓迫叫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個個屏氣凝神站立。

何管家偷偷環顧四周,發現大廳里站立著十個景府的護院,另外有兩個陌生的年輕男子站在靠近景少謙的地方,暗暗地猜測景少謙聚集大家來的用意何在。

大廳門口處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雲皎在晴兒和蓮兒的攙扶下出現在門口。在大廳里的人不敢張望,只是垂手侍立,目不斜視。

坐在正中的景少謙目光從雲皎姣美的臉頰移到月復部,陰霾的臉龐轉為柔和,大廳中的逼人氣氛因為雲皎的到來而消失。

景少謙親自上前,攙扶雲皎到正中的另一把椅子上坐下,他的動作是這樣的溫柔,這時他不再是威震江湖的景爺,只是一個溫存的丈夫。

「夫人,你坐景少謙的溫柔動作結束,說出一句溫柔的話語。

呃,剛才還殺氣騰騰,轉眼就柔情似水了。站立在這大廳里的人看到了景少謙凶殘的另一面,作為一個丈夫的溫情。

再坐回椅子上時,景少謙的臉色又轉黑了,面無表情地看在場站立的人︰「今天叫大家來,是向大家介紹府上新來的兩位護院說罷,示意兩個陌生的男子出來。

兩個年輕男子站到正中,向坐在椅子上的雲皎雙雙抱拳行禮︰「小人李向志,拜見夫人

「小人張之強,拜見夫人

雲皎知道這種場合,用不著浪費口水,只優雅地點頭︰「不必多禮在一晃而過的打量中,雲皎只知道李護院身材魁梧,張護院身材中等,都很年輕。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新來的護院已經向在何管家和在眾的護院見禮,退回旁邊站立。

景少謙環視在場的人,話音內力充沛︰「以後,他們兩個就是本府的護院。你們在場的各位都要互相配合,不要讓外來的人潛入作案,也不能讓內奸肆意作祟。管家,等一會你領他們去安排,衣食住行與其他護院一樣

幾分鐘,景少謙就決定了新到的兩個年輕男子為府上的護院。

雲皎用銀勺子攪動杯子中的參湯,慢悠悠地喝,心中在佩服景少謙的辦事效率︰昨天半夜原有的護院剛走,今天就找到了合適的人選為新護院。

何管家心中不自在,過去錄用護院都是經自己和仇洪良一番考查才決定要人,現在老爺自己幾句話就決定了,總有點不自在,當然不好表露出來,只能憋在心中景府上的原來十個護院心中在嘀咕,過去自己進來時,要比武考試,過後還跑到家鄉去調查祖宗八代,這新來的只要老爺幾句話就行。

當然了,老爺作主的事,誰敢非議——

傍晚,氣溫驟然下降,清州城街道上人跡稀少,偶像走過的行人都冷得縮頭縮頸的。到天黑時,天上又飄起了毛毛細雨,天氣是更加的寒氣逼人。

清州城府衙後院的飯廳里,一片溫馨怡人,三個大火盤把大廳烘得暖烘烘的。景少謙一家三口與知府大人、二姑女乃女乃、大少爺圍坐在餐桌旁邊,餐桌上不時傳出歡聲笑語。這是景少謙特意帶家人來姐姐家吃過年飯。

知府大人、二姑女乃女乃坐在主位上,笑容可掬地招呼小舅子一家三人隨意吃喝,充分扮演熱情好客的主人,在飯桌的旁邊有知府大人的兩個姨娘帶領眾丫頭服侍。往年吃過年飯比較隨便,今年因為雲皎是第一次到府衙吃飯,為給她留下好印象,招呼比往年熱情周到。

雲皎近來食量大增,毫不掩飾自己對美食的喜歡,夾起餐桌上的美味佳肴吃得津津有味。雲皎有時觀看景少謙與知府大人喝酒,有時看景子政與他表兄低語竊笑,有時和二姑女乃女乃請教些治家之法,她言行隨和自在,又不失大家風範。

弟弟也有個像樣的家了,二姑女乃女乃喟然感嘆。二姑女乃女乃看坐在一起的景少謙一家三口,心中欣然,弟弟一家子和睦相處生活美滿,父母地下有知也能安心了。這種狀況是雲皎到來後才出現的,弟弟過上好日子,雲皎功不可沒。因此,二姑女乃女乃看向雲皎時總是笑眯眯的,喜愛之情溢于言表。

在餐桌上最高興的莫過于景少謙,往年來姐姐家吃過年飯,看到知府大人又是妻又是妾的,而自己是孤單一人,相比之下心底里總不是滋味。今年不同了,景少謙身邊坐了一位年輕美麗的夫人,比知府大人的三個女人都要強,景少謙端酒杯笑呵呵地與知府大從喝酒,整個人是神采飛揚。

「來,老弟,老哥再敬你一杯。今年你可沒少幫我,老哥我在此謝過。干!」知府大人舉杯向景少謙。

這幾年知府大人在官場上混得如魚得水,既有賴于他本人八面玲瓏善于迎來送往,也有賴于景少謙這個小舅子給予的大力支持,曾經有幾次清州城中要發生**人火並的事件,景少謙去後一切迎刃而解,誰都要給景爺面子的。知府大人治理的清州城及方圓二十里,幾年來沒有發生重大的流血事件,深得上司青睞。

「姐夫客氣了,一家人說什麼時候兩家話,我不幫姐夫幫誰。再說,姐夫也給了我很大幫助不是景少謙打哈哈,舉杯與知府大人伸過來的杯子輕輕一踫,兩個人一飲而盡。

餐桌上坐的時間久了,客氣話說完後,大家更加的隨意,景少謙與知府大人開始猜拳劃枚,大聲吆喝口水飛濺,兩個都面紅耳赤,兩只大手都伸到餐桌上,五個手指伸出來縮回去,再伸出來縮回去,閃個不停。

二姑女乃女乃夾在知府大人和景少謙中間,兩邊吐沫飛濺有很多掉落到她的身體上,畢竟是相公和弟弟的吐沫,二姑女乃女乃都忍了,可是兩個大男人從兩邊向她這里扯開嗓子拚命大吼,震得她兩耳嗡嗡作響,不得不離開主人位移到下首的座位上去。

「唉,你們兩個,用得著拚命地叫喊嗎,震得我耳朵都聾了。得,得,我惹不起還躲得起

兩個正在忙于劃拳的男人一點都不內疚。知府大人用另一只空著的手揮手作驅趕狀︰「去,去,去。你早就應該離開了,坐在這里礙手礙腳的,害得我輸了很多

二姑女乃女乃苦笑,她沒有埋怨他們鬧得自己吃不安寧,他們倒埋怨自己阻礙他們了。

其他人都笑了,知府大人劃拳本領沒有小舅子高,把輸的理由推到夫人身上。

雲皎笑吟吟地看景少謙和知府大人面紅耳赤大呼小叫地在劃拳上爭高低,心中感覺到意外。一向粗魯的景少謙愛劃拳在雲皎的意料之中,平日里儒雅威嚴的姑老爺為輸了拳跳腳說粗話,是她沒有想到的。

一杯又一杯的灑倒入知府大人口中,他的酒意漸濃,認為在妻妾面前劃拳輸了有失尊嚴,不肯放過景少謙,但是越劃下去他輸得越慘,輸得越慘越咽不下這口氣。

二姑女乃女乃心疼相公,在桌子底下悄悄地踢弟弟一腳,向弟弟使眼色,景少謙會意。再接下來的劃拳,情況就變了,變成了贏家是知府大人,輸的是景少謙,一杯又一杯的酒倒入景少謙的口中。

雲皎明白這里的貓膩,笑眯眯地看景少謙喝酒,她才不會為景少謙擔心,景少謙在家中喝酒都是用大碗喝的,這小小的酒杯醉不了他。

知府大人得意洋洋,自認為報仇雪恨了,看到景少謙不斷地仰脖子喝酒猶不過癮,向旁邊服侍的姨娘招手︰「拿拿,大碗來,今天老爺我,我要與景老弟喝個痛快,一醉方休

兩大碗滿滿的酒灌入景少謙的口中,他漸露醒意。

知府大人哈哈大笑,開懷不已︰「景老弟,你要要,要是醉得趴下了,就在這里住上一宿,反正,反正我府上客房多的是

這一取笑,激起了景少謙的好勝之心,忿忿地要與知府大人一決雄雌,忘卻了剛才姐姐使的眼色。本來是有意讓他,倒來取笑,誰怕誰了。

知府大人不是景少謙的對手,兩大碗的酒倒入口中,知府大人的舌頭更加不好使,站立時腳步有些不穩,口中吐出的話越來越失風度。景少謙也有幾分醉意,對知府大人不甘示弱反唇相譏。

景少謙與知府大人的話是越來越難听,景子政和他表兄從來沒有听到過這種話,覺得很有趣,睜大眼楮看兩個大男人,認真傾听。在場的女性听得面紅耳赤,然而又偷偷地笑。

咳,這男人沒有喝酒時是個人,喝太多酒了就不是人了。

二姑女乃女乃忍無可忍,揮手叫服侍的人︰「把所有的酒都撤去,不準喝了,看都喝成了什麼樣。盛飯上來給他們兩人

劃拳輸給了小舅子,知府大人自覺沒有面子,醉眼朦朧地看到雲皎端坐在景少謙身邊,她年輕容貌出眾,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大家閨秀的優雅高貴,再看看自己的三個女人,夫人是人老珠黃,大姨娘是人老色衰,小姨娘是姿色不錯,只可惜空有一副好皮囊,只會賣弄風騷爭寵。

對在場的女子一番端詳後,知府大人的挫敗感更加深,長嘆埋頭吃飯。

眾人都知道知府大人醉了,不去理睬他。

景少謙贏了拳,心中高興,轉身看到雲皎夾菜不方便,就伸長手為雲皎夾了幾樣她愛吃的菜,放入她碗中,不理會別人的竊笑,面向雲皎問她︰「夫人,你還要吃什麼?說出來我夾給你——

雲皎注意到餐桌上、身後侍立的人都在偷偷地笑,渾身就不自在,臉紅紅地低頭看飯碗︰「老爺,我自己夾菜就好,你吃飯去,這樣別人笑話

景少謙有幾分醉意,听到這里竟然瞪眼看周圍的人︰「我夾菜給夫人,誰,誰敢笑

這下子,周圍的人就不再是偷偷地笑了,而是失聲笑出來。

雲皎臉上發燒,知道景少謙喝醉了,不再理會他,埋頭吃飯。

二姑女乃女乃笑出淚花,看到弟弟夫妻二人恩愛,欣慰之佘想起知府大人對自己一向冷淡,看向知府大人的眼光中就流露出幽怨。

知府大人喝多了身體有些不受控制,頭腦仍是清醒的,看到夫人幽怨地看自己,知道她不滿自己幾年來冷落了她,再看景少謙夫妻兩人情意綿綿,心中泛酸,一句話沖口而出︰「景老弟,早知道搶來的女人也為樣可心,我也去搶一個

平地炸起一個響景,驚得在場的人大驚失色,一齊看向雲皎。

雲皎听到知府大人的話,剛開始沒有認真去細想這句話的意思,只當是醉酒人的胡言亂語,可是大廳里霎時安靜下來,所有的人驚慌失措地看向自己,這才體會到知府大人話中的含義。

雲皎的第一個反應是轉頭看身邊的景少謙,驚駭萬分地看這位枕邊人︰「什麼,我真的是搶回來的?!」

筷子在雲皎手中悄然無聲地滑落,她渾然不覺,面向景少謙,溫潤的明眸中淚珠滾動,緩緩滴下。雲皎曾經听人說過自己是景少謙搶來的,她不敢確定這一消息的真假,在她的內心深處,希望這是有人在離間自己與景少謙。畢竟,景少謙在很多時候都在讓著雲皎,寵著雲皎。

「不是的,夫人。你別听他胡說八道。他喝醉了,在說瘋話,你別听他胡說景少謙急得不知道怎樣才好,真希望自己有一千條舌頭,向雲皎說明她不是自己搶回來的,是娶回來的。景少謙一直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盡管他想方設法千辛萬苦地遮掩這一事實,現在被喝醉的姐夫捅出來。景少謙恨透了知府大人,有要捏死他的念頭。

二姑女乃女乃看到事情不妙,走過來安慰雲皎︰「弟妹,你姑老爺喝得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別信他的瘋話

「對,別听老爺胡說八道在場的姨娘和丫頭紛紛勸說。

景子政心慌地看父親和母親對持,看到雲皎的眼中有淚水流下,他的眼中也不覺有淚水涌出,可憐巴巴地看雲皎。

認識到闖禍的知府大人看自己把一頓歡樂祥和的過年飯攪得七零八落,心中無趣,向自己的嘴巴抽一下,向雲皎無奈地說︰「弟妹,我,我是說著玩的,你別往心,心里去

此時此刻,雲皎更加確信自己是景少謙搶來的。老天,惡霸搶親的悲劇在生活中上演,自己就是催悲的女主。

羞愧,讓雲皎無地自容直想鑽入地下隱身遁形,羞辱的淚水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一想到被人搶是何等的屈辱,她對景少謙怒目而視,恨不能把景少謙千刀萬剮報仇雪恨。

「夫人,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景少謙搖手不知道對雲皎說什麼才好,雲皎難過叫他心疼,雲皎眼中的仇恨叫他不知所措,嚇得魂不附體。

景少謙伸手去拉雲皎。

雲皎想都沒想,對那張靠近的臉揚起右手,狠狠地扇一巴掌,絕望地叫嚷︰「騙子!惡棍!」罵完,平日里身體笨拙的雲皎,快步向外面跑去。

周媽和晴兒、蓮兒馬上跟隨出去。

夫人當眾打老爺!從小就接受男人是女人的天這種教育的人們,都驚呆了,僵化當場失去思維能力。景少謙本人更加覺得顏面無存威風掃地,想自己縱橫江湖,瞪一眼都能使對方膽戰心驚,現在居然被夫人眾目睽睽之下打了一巴掌,叫他惡怒攻心,眼中寒意逼人。

但是,夫人跑了,景少謙不能拿她出氣,只有把心中的惡氣撒到別人身了。

當景少謙想到雲皎已經知道她是自己搶來的,以她平日的性子,極有可能會離去,以後自己恐怕又恢復孤單只影的生活了,惱怒地一把提起罪魁禍首的衣襟︰「我這個夫人要是沒了,我饒不了你

小舅子失控了,知府大人第一次從景爺那里看到了殺氣,第一次感覺到與猛虎做親戚原來是件危險的事,他不敢再刺激景少謙,老老實實地等候受罰。

二姑女乃女乃原來要跑出去找雲皎,看到這里又折回來,拯救處于危境的丈夫︰「放開我家老爺,弟弟你瘋了

景少謙氣昏了頭,並沒有听姐姐的話放開知府大人,狠狠地提起知府大人的衣襟︰「我的夫人要是沒了,把你的夫人賠給我做夫人

暈倒!景爺想要自己的親姐姐做夫人。在場的人莫不驚得下巴月兌落。

二姑女乃女乃勃然大怒,生平第一次向弟弟惡狠狠地扇一巴掌︰「混帳東西,你都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景少謙的另一邊臉上又出現了一個掌印,與雲皎剛才留下的掌印一左一右形成對稱。

看到姐姐怒火萬丈,景少謙醒悟過來,知府大人的夫人就是自己的親姐姐,是不能做自己的夫人的,轉頭看旁邊侍立的人,尋找合適的賠償對象。

知府大人的兩個姨娘恐懼極了,生怕自己被景少謙看中,一女不侍二夫,更何況景爺的克妻命遠近聞名,說不定人進入景府中凳子沒坐暖,就被景爺克得進入陰間了。

景子政追趕雲皎,看她消失在黑暗的走廊盡頭,不敢再追趕過去,站在細雨中哇哇大哭︰「我母親走了,我母親不見了

外面的哭聲驚醒了景少謙,他放下知府大人,向雲皎走的方向趕去。

「都楞什麼,還不提燈籠去找舅女乃女乃二姑女乃女乃看到許多人在發楞,惱怒地喝斥。

丫頭們頓時提燈籠涌出大廳。

二姑女乃女乃親自去哄站立地細雨中的景子政,勸他走回廳中,不讓風吹雨淋。

飯廳里只剩下知府大人和兩位姨娘。

「咳,看我這烏鴉嘴,把情事鬧得知府大人唉聲嘆氣,搓揉疼痛的太陽穴。

小姨娘搶先一步在大姨娘前走到知府大人身邊,扒在知府大人身後為他輕輕地揉腦袋,嬌滴滴地說︰「老爺,這哪能怪你,舅老爺的夫人本來就是搶來的呀

「吁,別說了。小心景爺回來捏死你——

雲皎哭泣著向外跑,腳下不停歇,在這寒冷的夜晚中一個挺大肚子的女子,到底走不了多快,還沒有走出府衙,就被景少謙截住,強行抱回一個廂房中。

景子政走入廂房,淚汪汪地看死活要離開的雲皎,心中一片淒涼,這個敏感孤僻的小男孩想像得出,雲皎要是走了,他的生活又會像過去一樣無人理睬孤苦伶仃了,他仰看雲皎的臉頰,哀哀地叫︰「母親——」

景少謙心中煩燥,要驅趕兒子出廂房,瞥見雲皎望向兒子的眼光中流露出憐憫,心中一動,讓兒子留在廂房中,反手關上門。

二姑女乃女乃和知府大人坐在大廳中取暖,兩人心神恍惚,想像廂房中的情景。二姑女乃女乃忍不住打發一個大丫頭去瞧瞧,有什麼要及時回報。

大丫頭悄悄來到廂房外,又悄悄地戳破窗紙向里窺視。

雲皎被禁錮在大師椅上,景少謙雙手叉在大師椅的扶手上,面向雲皎。景子政臉上淚痕猶在,充滿希望,目光在父親和母親間來回移動。

迎面撲來的酒氣叫雲皎厭惡,看到眼前這個相貌丑陋的惡霸,對他憎惡到了極點。咳,這個惡霸搶來的小姐香消玉殞了,自己這個倒霉的現代女性要承受被搶的屈辱。這個惡貫滿盈無法無天,應該叫包青天用鍘刀鍘了,讓天景劈了,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叫他永世不能超生。

干咳幾聲,景少謙看清雲皎眼中強烈的仇恨,剛才準備好的一肚子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呆呆地看這個全身怒火熊熊燃燒氣歪了臉的人兒,半晌才擠出兩個字︰「夫人」

「惡霸,誰是你的夫人雲皎仇恨的目光射向近在咫尺的高大軀體,毫不猶豫地怒罵,他是搶這身子原主的仇人,也就是自己的仇人,對于仇人雲皎從來不會手軟的,要是目光能夠殺人,雲皎早就把景少謙千刀萬剮了。

景少謙竟然有些害怕這個被自己囚禁在大師椅上的人兒,憋了很久,想起過去的快樂生活,動情地說︰「夫人,你是我搶來的不假,可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是真心要你作我的夫人的。你想一想,你來到我府上後,哪個下人敢為難你,我也從來沒有欺負過你。夫人,就當今天的事沒發生,我們還像過去一樣,一家人開開心心過日子,好不好?」

「休想!你做夢

雲皎只要一想到這個「搶」字,就七竅生煙,仇恨之火熊熊燃燒,這不是夫妻之間內部矛盾,這可是與仇人之間的生死斗爭。雲皎自知以自己的本領,不能將景少謙這個名震江湖的人物置于死地報仇雪恨,也絕不會沒有骨氣到與仇人同床共枕,她咬牙切齒地說︰「我就是死了,也不會再跟你在一起的

景少謙頭大如斗,剛才吃飯時還柔情似水的人,只因一句話就翻臉成了仇人,他勉強鼓動舌頭︰「夫人,看在子政和你月復中孩子的份上,原諒我,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別拿孩子威脅我。哼,子政又不是我的孩子……」雲皎想都不想,不屑地扭頭向一邊,話還沒有說完,身邊就響起了痛哭聲。

「母親,你不要子政了。母親不要子政了,再也沒有人要子政了景子政望向雲皎號啕大哭,聲音悲愴淒涼,如一個被人遺棄的孩子,只能用哭聲發泄自己的孤苦無依。

雲皎驚慌失措地望這個痛哭流涕的小男孩,真想收回剛才說出的話,剛才只想著要反駁景少謙,就沒有想到會傷到景子政。雲皎能狠狠地咒罵景少謙,因為他是搶劫自己的仇人,對他充滿了仇恨,可是面對景子政這個從小就沒有母親柔弱孤僻的小男孩,雲皎竟說不出一句狠心話,只是干巴巴地擠出一句︰「可是,我不能帶你走的

景少謙听了憋得慌,這算什麼,這女人仇恨自己,卻仍為兒子著想,真懷疑她想拐走自己的兒子。

在景子政听來,雲皎是在宣告拋棄了自己,悲傷得放聲大哭,眼淚嘩啦啦流下。

景少謙大手一拎,把兒子提出廂房外。

「母親不要我的,母親要走了景子政哭著到二姑女乃女乃前訴說。

二姑女乃女乃大吃一驚,親自出馬,躡手躡腳地來到廂房外,用手指戳破個窟窿向里看。

景少謙全部精神都集中在雲皎身上,沒有發覺有兩又眼楮向里窺視,他看到雲皎經兒子一鬧後,眼中的仇恨消失了,惆悵地呆坐,以為雲皎心動了,打鐵趁熱地勸說︰「夫人,你看孩子多舍不得你,我也舍不得你走,不要走了,留下來。我有多疼愛你,這你應該心里明白,這半年多來我從來沒有說過你什麼,更不要說欺負你了

「胡說雲皎毫不留情地反駁,「你說過要把我宰了吃,還差點兒掐死我在周家村的事,雲皎仍然歷歷在目。

唉,這小冤家記憶力真好,她為什麼就不能愚笨一點,老記準那些事干什麼。

「只有那一次吧,那是我喝醉酒的。從那以後我可沒有欺負過你。有幾次你對我動手,我都忍住了

「要不是因為我懷孕,你不知道要欺負我多少次了

咳,她又知道。景少謙確實有幾次要收拾雲皎的,是看到隆起的月復部,才咽下了這口惡氣。

「那你到底要我怎樣,你才滿意?」景少謙理屈詞窮,終于忍不住爆發,吼叫起來。

瞧瞧,惡霸就是惡霸,終于暴露出廬山真面目了。

「很簡單,我要離開這里

「到哪里去?」

「你管不著

怒火差點脹裂景少謙的胸膛,他用手指頭勾住雲皎的下巴,冷森森地盯住雲皎的眼楮︰「信不信我一掌斃了你,然後再殺了你的家人

雲皎毫不畏懼地看景少謙,視死如歸的壯烈︰「信。你這惡霸要殺誰我都相信,要不怎麼叫惡霸

「你要麼去死,要麼就呆在我身邊景少謙暴跳起來,伸手揪住雲皎的衣領將她從椅子上懸空提起,惡狠狠地盯住她看。

死惡霸,看誰先去死。

雲皎飛快地從頭上拔出發簪,向景少謙的狠狠扎下去。景少謙瞥見寒光,頭偏向另一邊,鋒利的發簪穿透重重衣服,扎在景少謙的手臂上。

「你猝不及防的劇痛叫景少謙松開手,雲皎重重地掉落地面,慘叫後保持坐的姿勢。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廂房內的景少謙和廂房外的偷窺的兩個人都失聲叫喊。

景少謙的盛怒早拋到九霄雲外,拔去手上的發簪,只想著坐在地面的雲皎,臉部抽搐地彎腰看她︰「夫人,你,你現在感覺到怎樣了?」

「不用你管你這是貓哭耗子。

景少謙的臉部痛苦地扭曲。

雲皎用手支撐地面,嘗試自己站立起來,都失敗了,月復部的痛楚讓她不得不放棄站起來,無奈地坐在地面上。

景少謙恢復了冷靜,在雲皎身體上找到安胎丸,強行塞入雲皎口中,抱起雲皎往外走,用沙啞的聲音低語︰「夫人,你要振作精神,我帶你去看大夫

站在廂房外的二姑女乃女乃話中帶著哭腔︰「馬車都準備好了,快。天啊,好好的來吃過年飯,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馬車在黑暗的街道上奔馳,馬車里傳來了低低的說話聲。

「放開我,你這個惡霸

「不放,我一輩子都不放手——

一陣粗暴的敲門聲,驚動了回春堂的人,弄明白是景爺帶夫人前來急診,回春堂的門打開了,一個小丫頭提燈籠將人迎接入內。

「周小姐,你一定要幫助我,保住我的孩子,我夫人她又摔倒了景少謙火急火燎地抱雲皎進入回春堂,一見到從內院走出來的周玉卿,焦急地懇求。以他平日的霸道,用這種語氣求人,真是少見。

周玉卿真為雲皎這個朋友擔心,經常不是出這個意外,就是遭那個暗算,很少有安寧的日子,她忍不住出聲責怪︰「琳兒姐姐,明知自己身體不便,為什麼不多注意些,老是磕磕踫踫的會影響胎兒的

縮在景少謙胸前的雲皎听到了,知道這個小姑娘不會知道自己的難處,喟然長嘆︰「玉卿妹妹,一言難盡

兩個小丫頭抬來火盤時,周玉卿已經為雲皎把過脈,這位小大夫欣慰地看躺在床上的朋友︰「是觸動了胎氣,你們服藥及時,已經起了作用,我再施針,就可保沒事了

一直站在床邊觀看的景少謙,心中七上八下的,听到這些話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了,坐到椅子上休息。

「玉卿妹妹,不用施針了,這個孩子我不要了雲皎面向牆壁,說出的話中流露出悲傷,但是語氣堅決,沒有一絲的猶豫。

「什麼!」屋里的人異口同聲地叫嚷。

景少謙從椅子上驚跳起來,睜大眼楮看躺在床上的人。為了讓她月復中的孩子平安無事,不知道費了多少的周折,現在居然說不要了,這人腦袋肯定是進水了。

雲皎面向牆壁,用低緩的語氣重申一遍︰「這孩子我不要了,妹妹你不要費心了

景少謙藏匿在寬大袖子中的一雙大手握緊拳頭,纂得緊緊的,他想要咆哮,憋了半天才壓制住上竄的怒火,悶聲悶氣地說︰「你,你真是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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