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翻身︰染指禍水妖男 第511章 【葉】你找我有事?

作者 ︰ 碎碎冰

雲皎頭腦中只有那個愛吮吸小手指頭的嬰兒,她對于梁繼華的激動很難發出共鳴。雲皎平靜地望眼前的年輕書生,冷靜地問︰「梁公子,你找我有事?要是沒有什麼事,恕不奉陪,我先回去了

雖說頭腦中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雲皎還不想與一位陌生的男子過于靠近,就想回繡樓中去。

雲皎的疏離,讓剛才一腔熱情的梁繼華霎時心灰意懶,傷心地問︰「月兒,你難道真的把我們過去的事全都忘掉了?你我青梅竹馬,情深意重,去年父母又為你我訂下婚約。我倆只等佳期一到,結成連理。要不是景考慮這惡霸,我們現在早就已經是恩愛夫妻梁繼華說到動情處,眼楮中閃出淚花,情不自禁地走上前來,要握住雲皎的手,訴說心中的相思之情。

雲皎心中有些緊張,閃向一邊去避開伸過來的手。這位痴情書生與這身子的原主不知道情深到何種程度,可對于現在的雲皎而言,這位書生只是一個有兩面之緣的陌生人。禮貌性的握手雲皎可以大方地接受,這種情意綿綿的傾訴雲皎就擔當不起了,雲皎不是一個博愛之人。

跟梁繼華兩情相悅的佳人早已香消玉殞了。

雲皎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決定現在就跟梁繼華說清楚,叫他以後不要再糾纏自己。主意一定,雲皎心平氣和地與梁繼華對視,輕聲說︰「梁公子,過去的事,我早就忘了一干二淨。也請公子把你我之間過去的事忘了,以免徒生痛苦

「過去的事,你真的全忘掉了?」梁繼華遲疑地看雲皎,心有不甘。

「忘了,我全都忘記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們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對,我們重新開始梁繼華激動地說,沖動地跨前幾步,一把將雲皎的雙手握在掌心,似要把未來的美好生活握住,「我們把過去都忘掉,就當它是一場惡夢。我們重新開始。月兒,我們曾經起過誓,今生今世永不分離,我對你之心從未有過改變

唉,有人會錯意了。

溫暖的大手包容縴縴玉指。明亮的眼楮中含情脈脈,梁繼華深情地凝視雲皎,無聲地傾訴綿綿的情意。一生一世永不分離,曾經的盟誓,他銘記在心。

痴情的書生!

雲皎臉上火辣辣的,像在沸水中滾過的對蝦,在這無限深情的凝視下羞紅了臉,恨不能霎時遁形隱跡。對不起,痴情人,此雲皎非彼雲皎,本人只是佔據了彼雲皎的軀體,並沒有繼承她的思想情感。

雲皎奮力抽出雙手,避開到一邊去躲過梁繼華的凝望,大煞風景地結結巴巴地糾正︰「梁公子,我的意思是,我們過去的情意不復存在,你開始你的新生活,我過我的日子,各不相干

梁繼華身體僵化,他的心在碎裂,悲傷地望眼前熟悉的身影,熱淚滾下︰「月兒,可我沒忘記我們過去的一切。你既然已經月兌離了景爺的掌控,為什麼不重新回到我的身邊咳,都已經說得這樣清楚了,還糾纏不清,雲皎真不知道是稱贊他一片痴情,就是應該罵他冥頑不靈。

「梁公子,過去的雲皎早就已經死了。你我今生無緣,請公子忘了我,另覓佳偶雲皎說完,不敢再看梁繼華,匆匆離開涼亭。听到身後傳來梁繼華傷心的呼喚,雲皎不敢停留,加快了離開的步伐。

雲皎穿過拱門,遇到一個小丫頭,小丫頭四顧無人。神色慌張地低聲說︰「二小姐,剛才奴婢在大門外遇到幾個自稱景府的人,他們叫奴婢轉問二小姐,什麼時候回家?」

雲皎驚愕,問清了這小丫頭是得了別人的好處才幫人轉話的,雲皎懷疑其中有詐,又舍不得放棄這種離開謝府的機會,思忖一會才說︰「景府要是派人來接我,我就回去。但是別人來不行,要老爺本人親自出馬,或者是李安岩護院來接,我就跟隨他們回去

小丫頭點頭離開。

當天傍晚,景少謙坐在大廳中,幾天前派出到常樂鎮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

姓張的護院壓低聲音,告訴景少謙︰「我向謝府的幾個下人打听,他們都說夫人早就想回家了,是謝老爺不肯放行。今天謝府上來了一個不同尋常的人,听說此人是夫人過去的未婚夫,好像是來向夫人提親的。讓小人在他回家的半路上截住,將他痛打一頓,嚇唬他別打夫人的主意。小人該死,沒有事先請示過老爺

「該打,打得好。要是當時能把他打死更好。這種人留下來,騷擾夫人景少謙陰沉著臉,目光陰森森的。

「夫人說她想回來,不過要老爺親自去接,要是老爺沒空,叫李安岩護院去接,夫人才肯回家

「夫人想回家?」景少謙眼中的凶光消失,心中充滿了溫暖,思索片刻說︰「夫人是害怕被別人計算,要最親近的人去接,才放心——

︰斗爭如火如荼082.回家

謝府的後院里,雲皎正在陪同父親謝老爺子和母親老夫人一起進午餐。

食不言。

餐桌上進餐的三個人臉色都不太好,寂然進食。站在旁邊侍立的幾個姨娘屏氣凝神小心翼翼地侍候,害怕一不小心成了謝老爺子的出氣筒——謝老爺子正在為雲皎昨天不搭理梁繼華,今天梁繼華沒有如約而至生氣。餐廳里只听到筷子踫觸碗碟的叮叮聲。

用過午餐後,服侍的人退出了餐廳,雲皎望向慢慢品茶的父母,鼓起勇氣說︰「父親,母親,孩兒回家的時間不短了,應該回去了。♀孩子太幼小,我放心不下他

老夫人望向謝老爺子,等候一家之主發表意見。

謝老爺子一听說雲皎要回景府,怒火就往上竄,他撫模左臉頰上長長的刀疤,聲音嚴厲︰「你要是再提回去的話,小心我用家法侍候。你嫌被那景爺糟蹋得不夠!那個小兔崽子就不要管了,你呆在家中,不準出大門一步

「母親雲皎委屈地看向老夫人,向老夫人救援。老夫人在私下里詢問過雲皎在景府的生活,她贊同雲皎繼續留在景府。

老夫人用慈愛的目光安撫雲皎,對謝老爺子說︰「孩子要是在那里過得不錯,你何必強迫她回來。月兒要是回來了,未必就能夠找到一個好人家

「總比她呆在那個鬼地方被景爺折磨死強。你明明知道,這景爺是為了報復我,才搶去月兒的。要不是你阻攔,我早就叫人去接月兒回來了謝老爺子為老夫人不跟他站在同一條戰線上暴跳如景。

謝老爺子在十年前跟景爺結怨,八年前被景爺在左臉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刀疤,讓一個儒雅的退休文官幾次被人誤會是金盆洗手的江湖殺手。謝老爺子每一次撫模臉頰上的刀疤,就激起對景爺的仇恨。

雲皎在老夫人那里听說了父親跟景少謙結仇的詳細經過,雲皎听後的感覺就是又被景少謙這渾蛋騙了。謝老爺子口中描述的景少謙比魔鬼還恐怖,雲皎听了只是一笑置之。景少謙給雲皎感到恐怖的唯一一件事是被關入地牢,但是這種恐怖感讓景少謙這一個多月來的甜言蜜語沖淡了許多。

「也許當時他真的沒有想過要傷害我,只是要嚇唬我一下而已。只是沒有想到地牢中有那麼多的老鼠,出現了意外雲皎心中這樣想。

現在,雲皎沒有覺得景少謙有多恐怖,當然也沒有想到他好在哪里,反正是留在景少謙身邊生活是可以的,離開景少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個剛剛出生不久的小猛虎是雲皎的小寶貝,雲皎無論如何是割舍不下的,那個小家伙現在景府中,雲皎一定要回去照料這個小家伙。

老夫人並沒有因為謝老爺子的發怒而退縮,她慢悠悠地說︰「當初他搶月兒,是為了報復你;我看他現在跟月兒在一起,未必是要報復你。他可能是真心喜歡上月兒了

「真是胡說八道!豈有此理!」

謝老爺子氣得要背過氣。一個仇人喜歡上自己的女兒,怎麼會。就是景少謙真的喜歡上自己的女兒,不可能因為他搶了自己的女兒去,自己就把女兒送給他的。

謝老爺子因為極度生氣,臉上的刀疤扭曲,顯得面目可憎。雲皎看了,暗自想,父親的尊容比景爺還恐怖。

一對老夫妻為雲皎回不回景府吵得不可開交。謝老爺子聲色俱厲,試圖從聲勢上壓倒老夫人;老夫人語氣堅定聲音柔和,步步緊逼。

以柔克剛!

雲皎從謝老爺子漸居下方,只會外強中干地叫嚷中悟出一這真諦。

「老爺、夫人,大門外來了一位年輕的公子,說是二小姐的朋友,要找二小姐說話一個下人進來稟報。

謝老爺子跟老夫人的爭吵還沒有決出勝負,兩個人都很有默契地停止爭吵,不約而同地看雲皎,臉上都有這個疑問︰你什麼時候另有個年輕的公子做朋友?

老夫人首先發話,她問下人︰「你問過那個年輕公子的姓名了嗎?」

「奴才問過了,他說叫李安岩

雲皎驚喜之下,月兌口而出︰「安岩哥,是安岩哥來了昨天那些人真的是景府的人,這景府的人來得真夠快的。

這高興的勁頭,這親昵的稱呼,叫謝老爺子和老夫人都沉默地看雲皎,研究這個滿臉喜色的人,跟外面那個公子間的關系。

老夫人懷疑地看雲皎的眼楮,似要看入雲皎的內心深處︰「月兒,你不是一直都呆在景爺身邊的麼,哪里又與一年輕公子做朋友?你跟這年輕公子見面,景爺要是知道了,你要有麻煩的

雲皎輕笑︰「景爺管不著雲皎心中暗自竊笑,這年輕公子就是景爺派來的。

謝老爺子卻高興,難怪女兒昨天不搭理梁繼華,原來另跟一個年輕公子密切來往。謝老爺子轉而又想︰「不對,女兒一直呆在景爺身邊,沒有機會認識其他男子。這位年輕公子來得蹊蹺

對大門外年輕公子起疑心的謝老爺子不讓雲皎出去,他吩咐下人︰「二小姐不好拋頭露面,請那位公子進來說話

下人跑出去,一會兒又跑進來稟報︰「那位公子不肯進來,說只是有幾句話要當面問二小姐,二小姐要是不肯見面,他就要走了

謝老爺子和老夫人疑惑地看向雲皎。

雲皎知道李安岩擔心謝府不放人,成心這樣騙自己走出大門,跟隨回景府去。雲皎知道二老懷疑自己跟李安岩間的關系,也不說明,只是愉悅地說︰「父親,母親,我去看看,安岩哥有什麼話要說的

雲皎舉步向外面走去。

老夫人看到雲皎腳步輕盈,雙眼含笑,沒有再說什麼話,任由雲皎向外走。

謝老爺子不放心,叫廳外侍候的人︰「跟隨出去看看侍候的人已經跟隨雲皎往外走了,謝老爺子心中到底放不下,又親自到大門外去看個究竟。♀

遠遠地,雲皎看到站在大門外的李安岩,精神為之一振。今天的李安岩一副富家公子打扮,身穿綢布長袍,腰纏白玉帶,讓本來就英俊不凡的他更顯英姿颯爽。李安岩身邊華麗的馬車和五六個隨從,讓每個謝府上的人不敢怠慢。

原來純樸憨厚的李安岩,竟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雲皎抑制住心中的興奮,輕快地走到李安岩的跟前,含笑打量李安岩,低叫︰「安岩哥

謝府中跟隨出來的人看到雲皎跟李安岩有說有笑,心中的警惕性消失,站在遠處觀看。謝老爺子走出來,看雲皎走出大門外跟來人說話,哪里能放心,向雲皎走來。

李安岩瞟向越走越近的謝老爺子,低聲問︰「夫人,現在可以動身嗎?」

雲皎回頭看父親,已到身後,不好開口說話,只有點頭示意。

謝老爺子趕到,仔細打量氣宇軒昂的李安岩,又打量李安岩身後的人,才相問︰「請問公子,你是誰?」

李安岩看到雲皎已經走出大門外,帶走雲皎不再有阻礙,就按照景少謙吩咐的,恭敬地深深向謝老爺子行禮︰「謝老爺,小人是景府的護院,奉老爺之命前來迎接夫人回家

謝老爺子知道上了當,伸手拉住雲皎的手往里拖︰「回去,我不準你跟隨這些人走

李安岩胸有成竹,舉掌在雲皎和謝老爺子間輕輕一劃,就輕易地將兩個人分開,然後半推半拽地送雲皎登上馬車︰「夫人,請上車

其他護院配合默契,攔住謝老爺子,不讓他靠近馬車。

雲皎從馬車內探頭看父親,學老夫人剛才的口吻,不緊不慢地說︰「父親,你別生氣,我先回去了。等到你五十大壽那時,我再帶領孩子回來給你拜壽

馬車已經向前駛去,,攔截謝老爺子的人才放開謝老爺子,躍身上馬,跟隨馬車奔馳而去。

謝老爺子望那塵土飛揚中遠去的馬車,氣得渾身發抖,手指馬車大罵︰「死丫頭,總有你哭著回來的一天

馬車奔馳著駛出了常樂鎮,在鎮外一處竹林間停歇下來。雲皎挑開簾子往外看,不經意中與站在馬車外正要掀開簾子的景少謙四目相對。

看到這個一身塵土的彪形大漢,雲皎想到剛才那近乎搶親的鏡頭,肯定是這個家伙一手策劃的。雲皎嗔怪地瞪景少謙︰「真有你的

注視馬車內那雙嬌嗔的眼楮,景少謙心中舒暢,愉悅地︰「夫人

雲皎卻又馬上想起在謝府前後的七天時間里,謝老爺子和老夫人所說的事情,跟景少謙過去和自己說的有天壤之別,這個渾蛋老是欺騙自己。雲皎狠狠地瞪眼看景少謙,恨恨地罵︰「渾蛋!」

「夫人景少謙吃驚地看一臉怒色的雲皎。

咳,夫人變臉真是快。剛才還是嬌滴滴的俏模樣,連眼楮都沒有眨,她又換上了一副惡狠狠的面孔。

景少謙站在馬車旁,沉默地看馬車內生氣的人,追尋變臉的原因。

雲皎恨恨地放下車簾,簾子拂過景少謙的鼻子。馬車內傳出怒氣沖沖地聲音︰「回家——

雲皎狠狠瞪眼所代表的含義,叫景少謙在回來的馬背上不斷的琢磨,聯想到過去他自己跟謝老爺子的仇怨,惴惴不安。

雲皎下了馬車,直奔回玉馨院,快步走入嬰兒室,看到躺在睡藍中啼哭的嬰兒,神色安詳,凝視這個小家伙,柔聲地呼喚︰「子軒,我的孩子。母親回來看你了

在離開的這七天中,雲皎的腦海中曾無數次閃現出這個小家伙的身影,耳邊經常響起嬰兒哇哇的啼哭。現在,孩子就在眼前,雲皎只想把孩子抱在懷中,彌補自己這七天中的思念之苦。

雲皎伸手就要抱孩子。周媽在一邊伸手來阻攔,搖頭說︰「夫人,你現在不合適抱小少爺。奴婢已經叫人抬來熱水,夫人淋浴更衣後,再抱小少爺也不遲

雲皎回顧自己的身子,衣服上到處可見薄薄的灰土,雙手上也滿是塵土。這種樣子,還真不合適抱孩子,雲皎只好不舍地看孩子,轉身離去。

景少謙淋浴過後,半躺在床上休息,在猜測雲皎回娘家這一趟,對于這個家對自己有什麼影響。

「夫人回去這七天,謝老頭肯定把我跟他的事告訴了夫人。夫人知道了我跟她父親的仇怨,是要卷包走人,還是要找我的麻煩?」景少謙希望是後一種情況,要是夫人偷偷帶孩子逃跑了,是件很頭疼的事。

景少謙正在盤算應對之策,雲皎抱小嬰兒進入了房間。景少謙振作精神,坐直身體等候雲皎的發難。

雲皎坐到窗前的椅子上,對懷中的小嬰兒凝視半晌,雨點般的親吻落到嬰兒的小臉小手胸前,這些親吻溫柔得如春風輕拂柳絮,吻個沒完沒了。雲皎的手輕輕地拍打嬰兒的後背,口中發出輕柔的鼻音,安撫這個啼哭中的小嬰兒。

嬰兒在母親的懷中漸漸地停止了啼哭。

雲皎進入房間後始終沒有看景少謙一眼。景少謙以為是房間內陰暗,雲皎沒有發覺自己,就干咳了幾下,雲皎還是沒有向床上看過來。

雲皎從一進房間就知道景少謙躺在床上,只是她的一顆心全都在小嬰兒的身上,沒有心思理會景少謙。雲皎仔細端詳懷中的嬰兒,這小寶貝跟七天前好像沒有變化,小臉嬌女敕,眼楮亮晶晶水汪汪的像寶石,靜靜地看雲皎披散的長發,這可愛的小模樣,又引來了雲皎的另一輪親吻。

夫人跟兒子的親熱勁,叫景少謙看得心底一片溫暖。這就是家的溫馨。景少謙走來坐在雲皎旁邊的椅子上,也想跟夫人和兒子親近,融入這種感人的親情中。

雲皎嬌艷的唇印在小嬰兒臉上小手中,嬰兒安靜地倚在母親的懷中,享受母親的。景少謙近距離看夫人的紅唇不斷地落到兒子身體上,忽然想起來,夫人的唇印好像從來沒有落在自己的身體上過。景少謙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期盼,那嬌艷的嘴唇,也輕輕地印在自己的臉上。

雲皎渾然不知景少謙的心里想法,懷抱小嬰兒親了又親,總是親不夠愛不夠。

景少謙默默地觀看躺在雲皎臂彎中的小嬰兒,心中泛酸,很希望自己突然變小了,像兒子那樣躺在夫人的懷中,讓那溫柔的親吻落到自己的身體上。

夫人只是專注地看小兒子,就連瞟都不瞟自己一下,景少謙心中有一點點不自在,撓頭想了想,從雲皎手中接過嬰兒,口中說︰「乖兒子,讓父親抱抱

小嬰兒躺在景少謙的雙腿上,對因為剛剛淋浴過而披散長發的景少謙看個不停,不再理會母親。

被嬰兒冷落了的雲皎不甘心,靠近景少謙胸前,出現在嬰兒的視線中,跟嬰兒說話,逗嬰兒玩。

景少謙垂下目光看胸前綢子般烏黑的秀發,散發出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悄悄地吸了吸鼻子,輕聲問︰「夫人,這幾天在娘家過得可好?」

「不好。我早就想回來了,是我父母不讓雲皎沒有多想,如實說出心中感受。

景少謙听得心中舒暢,在雲皎剛剛離開的前幾天,景少謙還擔心雲皎會一去不回了。看來,雲皎對景府已經有家的感覺了。

景少謙想到在馬車上雲皎惡狠狠地看自己,直到現在她都沒有找自己的麻煩,叫景少謙心中不安。景少謙試探性地問︰「夫人,你回來前,你父母有什麼話吩咐你嗎?」

「有話吩咐?你這種突然襲擊,他們就是有一車的話,都沒有機會吩咐雲皎白了景少謙,這渾蛋就不能換另一種方法接自己?接自己回家跟搶人似的。

景少謙察顏觀色,看雲皎都沒有生氣的跡象,以為她在馬車上瞪眼是自己多心了。細想之下,景少謙不相信雲皎听了她父母的話後,會沒有一點反應,進一步試探︰「夫人,你回去這樣久,你的父母沒有跟你說什麼?」

這一提示,雲皎終于想起父母說起跟景少謙有仇的話,可景少謙過去跟自己說的是另外一套。雲皎恨恨地看景少謙︰「說了,你猜他們會說什麼話?」

「我哪里知道景少謙知道這下子提到正點上來了,心虛地移開目光看小兒子。這些麻煩遲早都要面對的,景少謙決定坦白從寬,跟雲皎坦白自己跟她父親間的過節。這應該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你肯定知道的,你這個騙子雲皎生氣地質問,「你跟我父親有仇,在十年前結下的,對不對?」

「對聲音很低,足夠雲皎听清。

「你曾經說,我父親在八年前告老還鄉半道上遇到劫匪,是你伸手援助。其實是我父親遇到你,被你攔劫,搶去了一些東西,還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刀疤。是不是?」

「是

坦白從寬。反正她已經知道了,干脆利落地承認了。

雲皎的小臉是越來越黑,狠狠地瞪景少謙看。

「你搶我來,是為了要報復我父親。對嗎?」

「對

雲皎的臉繃得緊緊的,怒氣沖沖地追問︰「我父親說你搶我回來,是要把我折磨死了,發泄對他的痛恨,對嗎?」

「對景少謙這一聲回答得太快了,只是下意識的,經過了大腦後發現不對,馬上否認︰「不對。不是這樣的

「你。渾蛋雲皎咬牙切齒地罵後,哭著離開了。

景少謙懸著心看雲皎。還好,她只是跑到床上去,撲在床上痛哭——

景少謙看那個伏在床上哭泣的人。那哭聲是這樣的淒婉、悲愴,叫景少謙的腦袋漲大了幾倍。

不知道回娘家這七天中,那個謝老頭子跟她都說了些什麼,抵毀自己的話肯定說了不少,說不定把自己說成了十惡不赦的魔鬼,時時都在伺機吞噬她。

夫人是仇人的女兒,真夠嗆。夫人回娘家一趟,回來時小心她被洗腦,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情。景少謙現在就很擔心,夫人現在是否在盤算要再次逃離自己。

景少謙抱起小嬰兒走出房間,叫女乃媽來抱了去。返回房間里,景少謙反手關上門,焦急地來到床邊,大手放到哭得微微顫抖的肩膀上,急急地解釋︰「夫人,你听我說,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

雲皎抬頭打掉肩膀上的手,臉頰上滿是淚水,哭紅的眼楮憤怒地盯住景少謙,痛苦地哽咽︰「別說了。十年前的事,八年前的事。一年前的事,我統統都知道了過去的七天中,老夫人把這些事詳細地向雲皎說過,謝老爺子惱怒地向雲皎絮叨了不知道有幾遍了。

瞧瞧,這話中夾帶了許多的仇恨,絕對是從謝老頭那里傳染過來的。

景少謙更加著急,雲皎受到娘家人的影響,對自己產生恨意,這是景少謙最擔心的。景少謙不期望雲皎站在自己的一邊,去指責謝老爺子,但是要讓她知道自己的苦處,體諒自己的艱辛,原諒已經成為事實的過錯。

「你一定要听我說景少謙固執地盯住雲皎。

「不听,誰願意听,你鬼話連篇雲皎捂住耳朵,堅持不听景少謙的解釋。景少謙過去老是欺騙自己,誰知道他現在說的是真是假。

「你一定要听,我就要你听景少謙伸手將雲皎攬在胸前,把雲皎的雙手牢牢禁錮,讓雲皎沒有辦法捂住耳朵,然後才靠在床攔上,緩緩地向雲皎講述十年前的事。

整個人被景少謙攬在胸前,緊貼著這結實的胸脯一動不能動,雲皎憤怒地仰望景少謙。這下,不听也得听了。

景少謙凝望某個遙遠的地方,似乎穿越時空隧道,回到了過去︰「十年前。你父親在外地做通判,我一次押鏢經過那里,被人陷害被關入大牢中。我打通各方人士,叫人配合官府調查,當地的知府很快查出與我無關,要釋放我出來。我本來已經可以出獄了,可是你父親叫扣住不放,說是疑點太多,沒有徹底排查之前,不準放我出來,讓我又在大牢中多呆了六天。只是多呆六天本來也沒什麼,可是子政的母親見到我遲遲不回家,十分擔心。她趕了近百里的路程去探望我,為我送來了她親手做的飯菜,陪我在大牢中吃飯。她為我擔心,傷心得一直哭個不停。我安慰她,讓她回家等我,我很快就回去的。可是三天後,我卻得到消息,她快不行了,等我回去見最後一面。我用重金收買了當時的知府。才得以提前回家。等我趕到家中,她已經奄奄一息了,只是含淚抓住我的手,指了指她的兄長,就斷了氣

這些悲痛的往事,景少謙一直把它埋藏在深處,竭力讓自己忽視它的存在,一旦讓這些往事展現出來,他的心就隱隱作痛。十年過去了,再提起這些事,景少謙仍是心酸,極力抑制不讓淚水涌出,身體因此而微微地顫抖,雙手不自覺地放開了雲皎,遙望某個不存在的地方,沉湎悲傷中。

十年前,那個第一次走入景少謙生命中的女子,就這樣匆匆地走了,走得這樣的悲慘,叫景少謙心碎。她走了,撇下年輕的景少謙和幼子景子政。

雲皎靜靜地看景少謙,沒有懷疑他說的話。雲皎被震撼了,這個威震江湖的人,平日里強悍無比勇不可擋,看似冷酷無情,原來內心深處隱藏著這樣深的傷痛。十年過去了,他仍然沒有忘記景子政的母親,當年他和景子政的母親一定情投意合,否則剛才說到景子政的母親時眼神就不會突然變得柔和。不會為景子政母親的死遷怒于謝老爺子。

雲皎心中為謝老爺子叫屈,這樣被人仇恨、報復,太冤了。雲皎不理解地問︰「子政的母親為什麼去世的?」

「因中毒去世的。她在探望我回家的路中,被別人暗害,回到家中已經不能說話,請了清州城中最好的大夫來醫治,只能讓她多撐幾天,支撐到我回來見上最後一面

雲皎拭去淚水,迷惑不解地看景少謙︰「你應該去找那些毒害仇夫人的人報仇雪恨,我父親又沒有害仇夫人,你為什麼要這樣恨他?」

「可是,我不知道是誰毒害了子政的母親。跟隨子政母親一起去的人,全部中毒,在回到家中的當晚,都死去了。子政的母親是請來大夫百般醫治,才多支撐了幾天。直到現在我都一進在追查,當年是誰害死了子政的母親,可毫無進展景少謙痛苦地捧住腦袋,不能為親人報仇雪恨,叫他真不甘心。

原來如此!直接毒害仇夫人的人沒有找到,他只能將心中的仇恨發泄到間接害死仇夫人的謝老爺子身了。

景少謙這樣難受,雲皎不忍心,用同情的目光注視景少謙。同時為謝老爺子鳴冤︰「可這與我父親沒有多大關系呀,他只是公事公辦而已,並沒有謀害仇夫人

「要不是他多事,硬要將我關在大牢中不放人,子政的母親就不會去探望我,就不會在回家的半道上被人暗害景少謙放開雙手,恨恨地說,像要叫謝老爺子給景子政的母親低命。

「你雲皎想說不可理喻,可是這些事過去了許多年,沒有必要再挖出來,評論誰是誰非。過去的事。與雲皎本人沒有多大關系,雲皎關心的是現在的事和將來的事。

「你很恨我父親?」雲皎小心翼翼地問。

「恨。要不是你父親,我不會失去子政的母親

當然了,要不是當年謝通判堅持繼續關押景少謙,這身子原主也不會被搶來到這里。這身子原主香消玉殞後,雲皎這個倒霉的穿越者就一頭撞到了虎穴中。

景少謙恨死了謝老爺子,連帶仇恨姓謝的人。他看到自己的時候,肯定會想到當年的仇恨。

雲皎不得不為自己的將來擔憂,難過地說︰「你是為了報復我父親才搶我來的。你的報復心真強,八年前你不僅毆打我父親泄憤,這樣多年了,還處心積慮地搶我來以報復我父親

跟一個存心報復的人生活,真不敢想像以後會是個什麼結果。雲皎有些絕望,憤懣地看景少謙︰「你是打定主意,從我身上報復我父親了

雲皎的淚水又流下來了。

雲皎的痛楚和絕望叫景少謙清醒過來,過去的已經無法改變,當務之急是惜取眼前人,讓現在這位夫人安心地呆在自己的身邊。她,是要跟自己共度未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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