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翻身︰染指禍水妖男 第520章 【葉】有什麼好看的

作者 ︰ 碎碎冰

雲皎要離開了。

剛才跟凌姑站在會客大廳外的幾個年輕鏢師,戀戀不舍地望這個一身綠色的女子︰「凌姑,你還會來看我們嗎?」

凌姑大方地說︰「夫人要是來,我就來。夫人要是不來,我就不來了

雲皎看到這幾個年輕鏢師眼中的失望,暗暗高興,對他們說︰「我們不來,你們要是有空,可以去府上作客的

「是嗎,我們可以去府上作客?」年輕鏢師很興奮。

景少謙干咳幾下,冷冷地掃了年輕鏢師們一眼。這幾個年輕的鏢師頓時泄了氣,沮喪地把臉扭向另一邊去——

二十天後的一個上午。景府來了兩位稀客︰凌姑的父親凌爺和凌姑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司徒公子。

景少謙端坐在大廳的正中,陪同兩位客人閑聊。

凌爺和司徒公子不時向大廳門口處張望。

遲遲不見凌姑露面,司徒公子就不耐煩了。

凌爺心事重重,心煩得很。辛辛苦苦養育女兒長大成人,要給女兒辦喜事時,自小一起長大的司徒公子卻不樂意,嫌棄女兒沒有女人味,並在一次喝醉酒時對人說,要他娶凌姑為妻,不如晚上抱個枕頭睡覺。這話傳到凌爺和凌姑的耳朵里,將兩個人都氣炸了,凌姑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到景少謙的鏢局來做鏢師。凌爺想起景少謙信中所說的話,不知是真是假,當司徒公子的面不好相問,煩燥之中一不小心,將擺放在他面前的茶杯給踫倒了,茶水流了一桌子。

景少謙看到凌爺心事重重,氣氛過于沉悶,有心活躍氣氛,呵呵地笑︰「凌爺。你擔憂什麼。你就是剛剛犯下人命關天的大案,來到我景某人的府上,都沒有人敢來這里逮你。放心吧,沒事

凌爺本是個性格開朗的人,听到景少謙這一說,暫時將女兒之事拋開,跟景少謙打起了哈哈,伸長脖子向大廳的門口處探望,故作驚恐地說︰「景老弟,我是來到了你的府上,才擔驚受怕的

「擔心我景某人吃了你,讓你有來無回?」景少謙大笑。

「景老弟你呢,我倒不害怕,這十幾年的交情了,誰怕誰呀凌爺眨眼看端坐在正中的人,笑眯眯地說︰「我害怕的是這府上比景爺更厲害的人。哈哈,我听說,景老弟在大街上被人……景爺威震江湖的人物,尚且嚇得……我凌某人這種小角色,豈能不害怕?哈哈!」

真糟糕,自己被夫人在大街上追打的事,竟傳到這位相交多年的朋友那里去了。

景少謙笑不出來了,沉默不語,讓人當場揭短,他的心中不舒服。半年前被雲皎在大街上追打的事,景少謙早就拋棄在腦後了,現在讓凌爺提出來逗樂。讓景少謙男子漢大丈夫的臉面失盡。景少謙低頭喝茶,掩飾心中的尷尬。

凌爺看到景少謙困窘,不肯就此放過,壓低聲音說︰「我一來到你家,就膽戰心驚說到這里,凌爺調皮地湊近景少謙,斜眼看這個威震江湖的人,接下來說,「害怕你家中這個母夜叉

母夜叉!

景少謙口中的茶水**到地面上,瞪眼看凌爺。母夜叉?景少謙很難將這個凶神惡煞的詞跟雲皎相提並論。

「我夫人她……」景少謙想要否認雲皎不是母夜叉,話剛開了頭,下面的話就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尷尬地撓頭。要不是凶惡的女人,誰敢當街追打自己的夫君?想到雲皎在大街上追打自己,讓自己被人取笑,景少謙不由得就生氣起來。

這個小冤家,為什麼就不能為自己的名聲著想?

看到景少謙的困態,凌爺竟是十分開心,哈哈大笑,揶揄地說︰「幸好我一直沒有續弦。我的身邊要是有個女人,就不能像現在這樣瀟灑了。景老弟你倒好。色膽包天搶一個回來,恰巧是個克星。活該!哈哈哈!」

景少謙憋了半天,才干笑著說︰「我哪能跟你比。你是快奔四十的人了,我三十還不到,身邊沒有個夫人哪行

雲皎和凌姑來到大廳外,就听到里面傳出爽朗的笑聲。雲皎和凌姑走入大廳,里面頓時安靜下來。

凌姑變化再大,作為父親的凌爺和自小一起長大的司徒公子一眼就看出了,那個身穿淡紫色衣服、英姿颯爽的高挑女子就是凌姑。

凌爺和司徒公子都被凌姑身邊這個小巧玲瓏的女子牢牢地吸引住了。真是少見的女子,淡雅而質地柔軟的長裙,伴隨腳步的邁出輕輕搖曳,讓人疑是蓮花迎風招展,再走近了,就發現這女子有一張精致的小臉,一雙鳳眸安謐柔和,顧盼間神采飛揚。好一個光彩照人的女子!

景少謙迎接雲皎的目光不太友好,他還在生雲皎的氣。要不是雲皎過去在大街上追打自己,自己就不會被人取笑。

發現景少謙臉色難看,雲皎心中吃驚,沒有想到景少謙是在跟自己生氣,以為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雲皎臉上仍然保持著微笑,慢步走到景少謙身邊。

「想必這位就是凌老爺了,凌老爺一路辛苦了雲皎以主人身份向凌爺說話。

凌爺含糊地︰「這位是?」凌爺猜不透雲皎的身體,眼看雲皎徑直走到景少謙身邊,坐在另一個主人座位上。

景少謙連忙介紹︰「這位就是我的夫人

凌爺忙向雲皎問候,心中暗自吃驚。

這就是景爺的夫人!

在凌爺想像中,景老爺的夫人敢于當街追打景爺,肯定是個厲害的角色,整天陰沉著臉;謝夫人為景爺新添了一位公子。生育過孩子的女人麼,一般都是富態的。眼前這嬌小玲瓏的女子縴腰輕擺,明眸含笑,根本就不是傳說中的景爺的夫人。

這哪里是母夜叉,分明就是個嬌滴滴的小美人。

「父親!」凌姑看到自己的父親望向雲皎失神,拉住父親的手輕輕地叫喚。

凌爺哈哈一笑,為自己解圍︰「凌某失禮了,凌某沒有想到謝夫人這樣年輕凌爺就懷疑,景少謙新添個小公子的事是謠言,看這位謝夫人縴細的腰肢,不像是生育過的人,趕緊問︰「景老弟,听說你近來新添了個小公子?」

景少謙有些得意,添人進口是件值得驕傲的事︰「對,小兒子才兩個多月大。上次喝滿月酒,你凌爺出遠門了,沒有請到

司徒公子趁這時機,偷偷地打量凌姑,幾個月不見,凌姑從一個干練的女俠變成了一個青春美貌的女子,讓司徒公子大開眼界,心中納悶。

察覺到司徒公子在看自己,凌姑冷冷地瞥司徒公子一眼。靠近凌爺坐下,不理會司徒公子。

凌爺拉住女兒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樂呵呵地向雲皎致謝︰「凌某在此謝過謝夫人,感謝夫人為我教女兒。我凌某人養女兒十幾年,只想到教會女兒武功,不讓別人欺負她,就沒有想到要教她梳妝打扮,弄得女兒不像女兒

雲皎謙讓著說︰「這有什麼,舉手之勞

有誰知道,在二十幾天前雲皎為了讓凌姑穿上艷麗的衣服。煞費苦心。從鏢局回來後,凌姑沒有丟棄雲皎做的衣服,雲皎看出苗頭,叫下人給凌姑做了幾套嬌艷的衣服。凌姑大方地接受了,並不時向雲皎請教梳妝打扮的竅門。

凌姑從一個武功高強的女俠,變成一個青春秀美的姑娘,雲皎功不可沒。

雲皎看到司徒公子不時偷偷打量凌姑,心中暗樂,看情形,凌姑的這位未婚夫是很樂意跟凌姑完婚的。凌姑要是能跟這位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完婚,應該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

午餐的時間到了,景少謙設宴款待客人。

雲皎跟景少謙並排坐在主位上,心情愉快,一為司徒公子已經主動提出,要如期跟凌姑完婚;二為仇洪良一家子都不在場,眼不見心不煩。

恰巧學堂中的先生身體不好,景子政不用去學堂念書,坐在雲皎側邊用餐。

景少謙拋開了因為雲皎被取笑的事,跟凌爺談笑風生,兩個人變得很投機。景少謙談得忘情,抓起眼前清蒸的整只雞在手中,習慣性地撕下一只雞翅膀,遞給雲皎。

察覺到一桌子的人都往景少謙手中的這只雞翅膀看,雲皎渾身不自在,暗怪景少謙不分場合,低頭吃飯,假裝沒有看到景少謙遞雞翅膀給自己。

景少謙撕扯著手中的整只雞,感覺到舉起的雞翅膀懸在半空沒有人接,抬頭著要催促雲皎接雞翅膀,遇到了凌爺饒有興趣地目光,才想起自己這樣做失禮。景少謙略一思忖,若無其事地說︰「夫人,快吃吧。凌爺是我多年地朋友,在他面前不用講究

「對,謝夫人,吃你的吧,景老弟做事跟我從來不客氣的凌爺調侃地說。眨眼看景少謙。

事已至此,雲皎大方地接過雞翅膀,向在場的人笑笑,有滋有味地啃起來。景少謙很滿意夫人的做法,溫和地沖雲皎一笑,繼續跟凌爺聊天。

凌姑看到這一幕,心中羨慕雲皎跟景少謙的恩愛,幽怨地望向司徒公子,遇到司徒公子探究的目光,馬上移開視線。

景子政看到父母共同分享一只雞,他要參與其中。景子政不好跟父親說,自己想吃父親手中的雞腿,只望向雲皎手中的雞翅膀出神。

「子政,你要吃雞翅膀?」雲皎發現有人一直看向自己手中的雞翅膀,就親切地問。

「不,我想吃雞腿景子政不敢望向父親,只是看著雲皎,低聲地說。景子政很想在父親手中要一只雞腿來吃,可是要他親口問父親索要雞腿,他情願不吃了。

凌爺瞥見景子政跟雲皎低低地談話,樣子很親昵,心中詫異,這景爺的小夫人跟大兒子挺親近的。

雲皎轉臉看景少謙,看到景少謙只顧跟凌爺談笑,沒有听到兒子的話,就輕聲說︰「老爺,子政想要個雞腿

景少謙听了雲皎的話,停止了談話,看到兒子躲閃的目光,撕扯下一只雞腿遞給雲皎,雲皎將雞腿遞給景子政。

景少謙向凌爺笑說︰「這小子,傻子一樣,雞在我手中,要吃雞腿不問我,卻去問母親

「那是因為雞腿經了母親的手,更加好吃了凌爺笑眯眯地看低頭吃雞腿的景子政。

景爺的兒子,跟這位小美人更親近——

凌姑並不想跟隨父親回去。♀抵不住眾人的好說歹說、軟磨硬逼,終于跟父親走了。

這天晚上,景少謙回來很晚,進入房間里,看到雲皎在燈光下一針一線地做衣服。

「老爺,你回來了雲皎抬頭看景少謙,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味,知道景少謙在外面喝酒了,放下手上的針線,給景少謙倒水。

景少謙接過茶水一飲而盡,皺眉看放在桌子上沒有做好的衣服︰「夫人,府上有專門做針線的人,你沒有必要這樣辛苦,親自做衣服

「前幾天,子政總是稱贊我給凌姑做的那套衣服好看,想我也做一套給他,我這才做的。我並不常做衣服,偶爾做一兩套,沒有關系的雲皎拿起未做好的衣服,在燈下穿針引線。

原來,是給大兒子做的。

燈光下。景少謙仔細打量夫人,心底暖暖的。夫人年輕美貌,跟子政很親近,讓景少謙一點都不用擔心這位小夫人虐待大兒子,夫人又善于操持家務,將家中打理得整齊有序。虧那凌爺還說夫人是母夜叉。

想到了凌爺取笑雲皎為母夜叉一說,景少謙就想起了雲皎曾經在大街上追打自己的事。真是美中不足,夫人要是像別人家中的女人那樣,處處為夫君著想,多好!景少謙不免為夫人的任性、不顧及自己的名聲感到遺憾。

心中這樣想著,景少謙口中就悻悻地說︰「夫人,你知道嗎?凌爺上次來到我們家,當面取笑我,笑話我被你當街追打的事

「是嗎?凌爺敢當面取笑你?」雲皎停下手中的針線,好奇地看景少謙。雲皎沒有想到自己追打景少謙,讓他給人笑話,雲皎只是感到奇怪,江湖中的人都懼怕景少謙,居然還有人敢于當面取笑景少謙,就不怕景爺震怒之下,用鐵砂掌送他上西天?

「我能拿他怎樣。凌爺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跟我又是多年好友,我總不至于為這點小事跟他翻臉景少謙無奈,凌爺是他的好友,又是一位損友,專愛干哪壺不開揭哪壺的事。好在到危急時刻,凌爺總能伸手幫忙。

雲皎聯想起景少謙在凌爺面前干瞪眼的氣癟的樣。「噗哧」地笑起來。景爺平日里顯得凶神惡煞,動不動就咆哮如景,原來也有吃癟的時候。

知道我被人取笑,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景少謙心頭火起,噴著酒氣,斥責雲皎︰「你笑什麼?有什麼可笑的?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麼會被人取笑。想來這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取笑我

一想到有人在暗中捂住嘴巴,笑話自己,景少謙就煩燥不安。

過去景少謙沒有跟雲皎算舊帳的先例,現在提出雲皎在大街上追打他的事,很明顯是因為喝多了。雲皎懶得跟一個酒鬼計較,只是低頭不語,忙于做衣服。

景少謙看到夫人沉默不語,認為是夫人理屈詞窮。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女人以男人為天,女人應該以男人馬首是瞻,哪有女人跟自己的男人叫板的。

「夫人,都是你干的好事,害得我被人笑話。以後再不準在眾人面前跟我過不去,听到了沒有?」急于要維護男子漢自尊的景少謙。沖雲皎瞪眼,一副居高臨下的架勢。

做男人,就得這樣。這樣,才像個男人。

景少謙盛氣凌人地喝令自己,雲皎不高興了,一邊低頭做衣服,一邊低聲罵︰「酒鬼!」

「你在說什麼?」

景少謙只看到雲皎的小嘴動一下,沒有听出雲皎在說些什麼,走過來奪下雲皎手中的衣服,怒聲說︰「家中下人一大群,用不著你干這個。我叫你以後不要在眾人面前跟我過不去,掃了我的面子。你听到了沒有?」

這樣的沒完沒了,分明是在找茬。

雲皎火了,柳眉倒立,明亮的眼楮瞪得圓圓的,一根修長的手指戳在景少謙毛絨絨的胸膛上︰「你最好先搞清楚,是我跟你過不去,還是你先欺負我?要不是你老跟那些女人鬼混,在我眼前晃得我心煩,我才懶得理你。我是看你喝多了,不跟你計較,你別借酒裝瘋,趁機欺負我

那明亮的瞳仁中,怒火噴薄而出,直燒到景少謙強壯的軀體上。景少謙怔忡地看雲皎,停止了叫喊。

「你老說我在眾在面前跟你過不去。你倒說說,哪次不是因為你跟那些女人鬼混的?我不說你在外面拈花惹草傷害我,你倒說我跟你過不去

憤怒的雲皎用手指狠狠地戳在景少謙胸膛上,要是手指能夠變成尖刀。雲皎就會毫不遲疑地戳破景少謙結實的胸脯。

回想起雲皎幾次發飆,都是自己跟其他女人的事被她發現,景少謙的底氣就不足了,再看夫人火冒三丈,才記起夫人向來是吃軟不吃硬我。算了,還是不跟這小冤家計較,要是跟這小冤家翻臉,遠的不說,今晚肯定是睡覺不成了,得陪著笑臉熬夜,听她哭哭啼啼。

好男不跟女斗,是千古傳頌的名言警句。

景少謙收起怒容,沉默半晌才說︰「夫人,你何必生氣?我不過是提醒你,叫你以後做事顧及我的面子。我要是整天被人取笑,你臉上也無光,對不對?」

「世上敢當面取笑你的人,能有幾個?你平白無故地將我搶了來,那秀蓮臨死前還取笑我,說我不知廉恥。想來在暗中笑話我的人,一定不會少吧?」雲皎不覺得自己哪里做錯了,要是錯,首先是景少謙錯了。錯得離譜。

被夫人在大街上追打的笑話,當然比不上將夫人搶回來,給夫人帶來的傷害。

景少謙心虛,連忙岔開話題︰「這些陳年老帳,我們不提它。來,讓我看看夫人你給子政做的衣服。有你這個母親,子政真是福氣景少謙在燈光下,裝模作樣地看雲皎沒有做好的衣服。

雲皎伸手搶過,將沒有做好的衣服連帶針線一起放進櫃子里去。

景少謙坐在椅子上,看雲皎氣乎乎地放衣服、關櫃子,又想起了凌爺的母夜叉一說。不像。夫人發作時根本就沒有母夜叉的凶神惡煞讓人恐怖,更像一只渾身是刺的小刺蝟。

想像夫人長出一身硬剌,在地上爬來爬去的小模樣,景少謙失笑。

「你笑什麼?」雲皎走過來,迷惑地看景少謙。這渾蛋剛才還怒氣沖沖的,現在不知哪根神經有問題,又嬉笑起來。

景少謙伸手拉住雲皎,抓住夫人的手按到自己滿是胡碴的臉上,來回地摩挲︰「我今晚喝多了,剛才冒犯了夫人。請夫人責打

咳,不如說,請夫人揩油。

雲皎抽回手,仍在生氣︰「我又沒有惹你,你從外面回來就惡聲惡氣地找我算帳。我要是再敢責打你,你還不把我一口吃了

景少謙窺視雲皎拉長的臉,故意曲解雲皎的話,涎著臉嬉笑︰「夫人就是不責打我,我也要一口把夫人吃了話剛說完,滿是胡碴的臉向雲皎臉上湊近,濃濃的酒氣向雲皎撲來。

「去,去。誰跟你嬉皮笑臉的雲皎嫌惡地推開景少謙,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房間里安靜下來,油燈的焰火地微風中輕輕地搖曳。

景少謙還在關心男子漢的自尊問題,輕輕地說︰「夫人,以後還是不要讓我當眾難堪,行嗎?」

「不行!」雲皎干脆利落地拒絕,「我最討厭你跟那些女人在一起。看到你跟她們在一起,我就怒火直往上竄。除非你答應我,以後不再拈花惹草

夫人的話,醋勁十足,叫景少謙听得舒心。夫人這樣在意自己,說明這位夫人的心里有自己。明亮的燈光下,景少謙端詳身邊這個花容月貌的夫人,外面那些凡脂俗粉,很難跟夫人相提並論。有了這個嬌俏的夫人,還跟那些女人來往干什麼?!

景少謙想,自己是絕對可以忠誠于夫人。就鄭重地起誓︰「我發誓,從今以後不再去招惹別的女人,只愛夫人一個

這家伙鄭重其事地起誓,雲皎被感動了,作出了承諾︰「你要是真的能夠做到不在外面拈花惹草,我保證不在大眾面前讓你難堪

雲皎再一想,這家伙的話誠信度低,這口說無憑的,就怕這家伙以後只記住自己的保證,忘記了他的誓言。不行,還是寫下來,跟這家伙簽訂一份協議為好。

「不如我們達成一份協議,你保證以後不在外面拈花惹草,我承諾不當眾讓你難堪。我們把它寫下來,以後共同遵守,怎樣?」雲皎起身找筆墨,要草擬協議書。

「夫人,不用這樣麻煩的。寫下來干什麼?我倆心中明白就行。我保證能夠做到,以後不在外面拈花惹草景少謙伸手拉住雲皎。

雲皎望向景少謙︰「你真能夠做到那樣,我一定不會讓你難堪的

雲皎跟景少謙達成了口頭協議。

景少謙喜笑顏開,樂滋滋地將雲皎拉到胸前︰「夫人,你真好。放著你這個嬌美的夫人不愛,倒去外面找其他女人,豈不是傻子?夫人放心,我愛你還愛不過來,絕對不會去找其他女人的

景少謙一把抱起雲皎,往大床走去——

「琳兒,你想清楚了。真的要進去?」李安岩止步,憂慮地問雲皎。

「安岩哥,我們已經來到門外,當然要進去。看那個渾蛋在面干什麼?你放心,我會有分寸的

一身男裝的雲皎抬頭打量這個大紅燈籠高掛的翠紅樓,毫不遲疑地邁步走進。李安岩只得惴惴不安地隨進入。

雲皎在李姨娘的口中得知,景少謙和仇洪良今天晚上都在這翠紅樓里,參加翠紅樓新花魁的首次會客盛況。

幾天前,清州城風塵地中競選出的花魁,落在翠紅樓上。今晚,這個清州城的新花魁首次接客,讓那些追歡賣笑的紈褲子弟、達官貴人爭相競價,要買下新花魁的第一夜。

翠紅樓一樓的大廳里,新搭好一座花台,花魁在花台上舞蹈,風騷的大眼滴溜溜地在台下最前的幾張桌子前滑過,勾魂攝魄的眼神,讓許多男子失神。

雲皎的心在一陣陣地揪痛,她發現了景少謙。景少謙坐在最靠近花台的桌子上,左右兩個妖冶的女子給他倒酒,靠在他身上撒嬌。景少謙敞開胸膛。不停地喝酒,眼楮一直沒有離開花台上的花魁,不時大笑。

知府大人身著便裝,跟景少謙並排而坐。仇洪良坐在景少謙的側面。

這枕邊人,幾天前還信誓旦旦地說不在外面拈花惹草,你看他現在這種模樣,在風塵之地左擁右抱,眼楮還盯住另一個不放,形跡放蕩不羈,怎能不叫雲皎傷痛。

「琳兒,這是個是非之地李安岩看到雲皎要向景少謙走去,及時拉住她的手。在這里,雲皎不適合顯露身份。李安岩拉雲皎坐在靠近景少謙的一張桌子旁邊。雲皎的手握緊拳頭,憤怒地望向景少謙。

景少謙忽然感覺到異樣,警覺地向四周看,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心中詫異,又向花台上望去。

競買花魁第一夜的競價開始了。色迷心竅的紈褲子弟和達官貴人為爭搶花魁的第一夜,競相報價,花魁的第一夜費一漲再漲。雲皎的心不斷脹痛,淚水模糊了眼楮,她的心中有個強烈的沖動,不顧一切地沖過去,向景少謙狂熱的臉狠狠地抽幾個巴掌。因為,景少謙在眾多的競價者中,是叫得最狂熱的其中之一,看他一擲千金的豪爽樣。對花魁的第一夜志在必得。

當第一夜費漲到兩千白銀時,許多的人退卻了,只剩下景少謙、清州城的一個大商賈的大少爺和另外一個陌生人。

「五千兩!」景少謙豪邁地伸出一個大手掌,向在場的人大聲報出他所出的銀兩。

一陣驚呼之後,大廳里鴉雀無聲,眾人不約而同地望向景少謙,用五千兩白銀買下一個花魁的第一夜,這份豪氣,這種霸氣,當屬于威震江湖的景爺。

「六千兩冷不防另一個得意的聲音響起,正是清州城中大商賈的大少爺。

景少謙哈哈大笑,一口喝干眼前的酒,用中氣十足的話說︰「我出……」後面的話忽然消失,就像是生生被用刀切斷一樣。

眾人莫名其妙。

靠近景少謙的人向這位景爺望去,看到景少謙的臉上水淋淋的,原來景少謙後面的話被迎面潑來的酒噎住了。

是誰膽大包天,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當然是雲皎了。

雲皎看到景少謙對花魁的第一夜志在必得,心痛難忍,一時失控,快速地走過去,端起桌子上一碗酒。向景少謙的臉上直潑過去。

「是誰!**,真是活膩了

景少謙頓時像被點著的**,爆發起來。前一秒還大笑著競買花魁的第一夜,後一秒就變成凶神惡煞的閻王。景少謙無端被人潑酒到臉上,這種公然的挑釁讓他殺意頓生,飛快地抹去臉上的酒漬,同時伸手向酒潑來的方向抓去。

意外的是,潑酒的人並沒有逃跑,景少謙輕易地將這潑酒的人拎到眼前,惡狠狠地望向這個敢于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人,景少謙可以一招叫人斃命的鐵砂掌停在半空,整個人僵化在當場。

景少謙只看到那雙水汪汪的眼楮,就知道手中拎的人是自己的夫人。

「無恥!」雲皎被景少謙拎住衣服,眼中並沒有驚恐之意,憤怒地盯住近在咫尺地臉,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景少謙身體上的煞氣消失了,他心慌地往身旁看,確信此時並沒有哪個姑娘拉住自己身體,給雲皎逮個正著的證據,心中踏實多了。

景爺拎住向他潑酒的人不放,遲遲沒有下手,四周的人都納悶,圍在旁邊觀看這難得一見的好戲。

景少謙放開雲皎,迎接眾多好奇的目光,心中惱怒。夫人這一潑酒,把自己一生的威名都潑掉了,赫赫有名的景爺,居然要忍受迎面潑酒的恥辱。憋一肚子氣無處可發的景少謙,沖周圍觀看的人吼叫︰「有什麼好看的

觀看的人嚇得趕緊後退。撤到安全地帶再觀看。

李安岩獨自站在旁邊,低著頭侍立。

「你這狗奴才,竟然敢帶她來到這種地方景少謙勃然大怒,沖李安岩吼叫。終于找到個發泄怒火的地方了。

李安岩不敢跟咆哮的景少謙對視,低頭輕聲說︰「老爺,是夫人自己一定要來的。其他的人都不敢跟隨夫人來,小人放心不下,就跟來了

「還敢頂嘴!你這狗奴才,活膩了暴躁的景少謙狠狠地扇出一巴掌,抽在李安岩的臉上。被夫人潑酒到臉上的惡氣,終于在李安岩身上淋灕盡致地發泄出來了。

李安岩身不由己地後退幾步,才站穩了身體。鮮血,從李安岩的嘴角流下。

剛才沒有看清楚的人,以為景爺在懲罰剛才敢于向他挑釁的人。剛才在景少謙身邊、將潑酒的情形看個一清二楚的人,心中納悶︰「這景爺是否神經有問題?向他挑釁的人不處罰,倒向另一個不相關的人出手

知府大人僵坐在椅子上。小舅子的夫人找到翠紅樓算賬,他這個姑老爺就不好出聲了。清官難斷家務事,知府大人這個父母官真不好管小舅子的家務事,坐在那里忐忑不安。

仇洪良坐在椅子上不動,沉默不語。

「干什麼?你這個混蛋雲皎看到景少謙拿李安岩出氣,更加生氣了。怒不可遏的雲皎,狠狠地瞪眼看景少謙,有種將景少謙千刀萬剮的沖動。只可惜景少謙身體像山一樣強壯,又有一身的武藝,雲皎奈何不了他,看到桌面上還有一碗沒有喝過的酒,雲皎伸手抓去,要再次將酒潑到景少謙身上出氣。

「你瘋了景少謙眼快手更快,伸手按住盛滿酒的碗,眼楮直直盯住雲皎,惱怒極了。她嫌潑一次還不夠,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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